輪廓
李寶國
中國農業大學土地科學技術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1964年生于山西臨沂,1980年考入北京農業大學土壤農學系,1990年畢業于該校土壤管理專業。
自2008年以來,李寶國及其團隊成員一直參與東北黑土地的管理,創造了黑土地治理的"梨樹模式",這是一種保護性耕作模式,通過稭稈覆寫,少耕甚至免耕,同時利用土壤,使土壤可以休息和健康,保護土壤的可持續性。
今天,越來越多的地方正在學習和實施保護性農業,以保護土壤和糧食安全。

李寶國喜歡在田間勞作,也喜歡處理腳下的土地。
遺産
你頭頂的星空,你腳下的大地,是最令人敬畏、最令人欽佩的東西。我們的專長是研究腳下的土壤。
我希望我自己,我的學生,以及這個領域的所有研究人員都對這片土地感到好奇。這也是我對教學的堅持,讓我的學生不僅思考學科、項目、成就,而且思考每一個地方,思考腳下站立的土地,在幾千年的演變中,如何形成?人類活動如何改變了它?這些想法将引導我們探索自然界更深層次的奧秘,并在專業領域獲得廣闊的世界。
李寶國說,耕地是人類生存的基本資源,也是未來民族振興和鄉村振興的基礎資源。
2021年7月,第七屆黑土地論壇在吉林梨樹縣中國農業大學梨樹實驗站舉行,黑土地論壇發起人之一李寶國每年都在這裡工作和工作很多次。
梨樹實驗站外,巨大的口号"中國人把飯碗放在手裡"矗立在農田裡,腳下有一個不止一人的大玉米,李寶國的試驗場就在這裡。在這裡,李寶國和他的同僚和學生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探索黑土地保護農業的"梨樹模式"。
上大學時,我開始思考腳下的地球。
1980年,複考三年,李寶國進入北京農業大學土壤化學系,離開自己生活了16年的小山村,從山西臨沂坐火車到北京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
"在上大學之前,我基本上沒有離開過我的家鄉黃土高原。當時我并不認為腳下的土壤有什麼不同。"李保國說。
進入大學學習和土壤相關專業後,李保國對黃土地有了新的想法和疑問:黃土高原是如何形成的?高原上成千上萬的溝壑是如何被沖走的?同樣的山洞,有的強不壞,有的很快就坍塌了,為什麼還要上地?
李先生說,當時他發現自己更喜歡野外工作,而不是處理腳下的土地。大學畢業後,他攻讀土壤科學研究所學生,并自學指導,研究黃淮海鹽堿地改良。
黃淮海平原是華北平原,曾經在這裡,旱澇鹽堿災害嚴重,從20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無數農業學者在這裡研究和探索黃淮海低産田的改良方法。當時,黃淮海治理已經開始結出碩果,是學習的最佳時機。從李寶國博士畢業後,他留在那裡監測鹽堿地,通過衛星遙感和計算機等先進技術監測土地利用模式、環境等變化對農田的影響,監測土壤變化和改良過程。
從自然到實驗室,回到自然
李寶國的實驗室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土壤,從天南北到北,西北鹽堿地的土壤,也有東北的黑土地。這隻是李寶國工作的地方之一,而且他的作品往往是在野外,在田野裡。"我們的工作來自自然,并最終應用于自然。"李保國說。
與實驗室相比,李寶國更喜歡野外工作而不是觀察自然。在李寶國的相冊中,有很多他躺在田野上觀察、拍照、取樣的照片,這幾乎是他每次旅行都必須有的程式。
李寶國能說出從北京到新疆任何地方的土壤特征,這與他在西北多年的工作有關。20世紀90年代末,黃淮海工作結束,李寶國開始參與西北地區荒漠化防治工作,前往甘肅、新疆、内蒙古、青海等地。
"人們每天吃東西,土壤是糧食生産的基礎。李寶國說,無論是20世紀60年代開始的黃淮海中低産田地管理,還是随後西北地區土壤的防控,還是東北黑土地的保護,最根本的目的都是保障糧食安全。
即使在今天。"我國是耕地資源相對不足的國家。土地面積960萬平方公裡,耕地面積僅為143萬平方公裡,占比超過14%。而這片隻有耕地,還存在各種未解決的問題,無論是退化還是荒漠化,都在影響着14億人的糧食安全。"李保國說。
當我們了解黑土地時,它已經在退化。
"其實我第一次看到東北黑土地是1990年,然後才知道東北平原的西風沙非常大,不僅影響生态環境,還影響黑土地。随着強風從西向東,沙子沉積下來,逐漸掩埋黑土,使農田逐漸退化。"李保國說。
2008年,李寶國赴吉林梨樹縣考察當地農業實驗室。在接下來的兩年裡,中國農業大學與該站合作,也在那裡建立了一個實驗站,李寶國是最初的站建設者之一。
"該站的最初目的是建立一個監測點,以監測當地農業氣候,土壤條件等的變化,并促進資訊農業的發展。"李保國說。
在地方,土地規模大,農業機械化程度不高,資訊化農業推廣難。李寶國發現,黑土地退化問題比想象的要嚴重,保護黑土地可能比資訊農業技術的延伸更迫切。
黑土地退化有多嚴重?在梨樹站,有一個黑土地剖面觀察點,黑土層的厚度隻有30厘米左右。據推測,在人類耕種和耕種之前,黑土層為60-70厘米。
"這不僅僅是黑土的變薄,而是土壤中有機物的減少。李保國說,在東北,人們傳說在田裡插筷子就能發芽,"這是誇張的說法,也說明黑土地曾經很肥沃。當我們開始研究時,它已經變得如此貧瘠,如果我們沒有施肥,可能不會有收獲。"
世界上隻有四隻大熊貓
這片被譽為"耕地大熊貓"的肥沃土壤,數千年有機物的肥沃土壤隻積累在世界四大片地區,都在同一緯度,包括中國的東北平原、美國的密西西比平原、烏克蘭的烏克蘭平原和南美洲的潘帕斯平原, 總面積不到500萬平方公裡。中國黑土面積排名第三,總面積為103萬平方公裡,典型的黑土面積僅為17萬平方公裡。"李保國說。
李寶國介紹,在自然條件下,草原和草甸的植被枯萎腐爛,有機黑土逐漸變得柔軟富饒。當墾地成為耕地并收獲莊稼時,稭稈也被帶走,當土地翻轉時,土壤直接暴露在地表,年複一年地被風水侵蝕,導緻土壤迅速流失。同時,種植作物會消耗黑土地的養分,再加上稭稈的收成,沒有有機物質歸化,黑土地會逐漸退化。根據監測,黑土層每年減少幾毫米,甚至一厘米。
"黑土地的保護非常重要,直接關系到中國的糧食安全。"李保國說。
2009年,梨樹實驗站開始在當地建造試驗場,以尋找保護黑土地的方法。2015年,李寶國及其同仁在梨樹站舉辦了首屆黑土地論壇,邀請國内外專家共同探讨如何保護黑土地。這個論壇成為未來七年的常态,每年舉行一次,現在是黑土地保護領域最重要的學術聚會之一。
"梨樹模式"已逐漸得到社會和學術界的認可
保護黑土地,必須了解黑土地退化的原因。
稻草是第一個問題,"在自然條件下,草原上的草,枯萎的榮耀都在那裡,出生在黑土地上,枯萎在黑土地上,最後回到黑土地上。從國際黑土地管理經驗來看,稭稈隻要離開田地,就會嚴重中斷自然循環,可能導緻黑土地退化。"李保國說。
耕作是第二個問題,它會導緻土壤被風水侵蝕。特别是在東北地區,每年春耕前,都是風力最大的時候,風向裸露的土體帶走,黑土層逐年變薄,退化速度會更快。
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也存在疑問。在《梨樹》中,李寶國和他的同僚們十多年來,介紹并探索了一種保護性耕作方法。這種方法包括完全覆寫稭稈,免耕和少耕作。2016年,該模型被媒體稱為"梨樹模型",并在随後的一段時間内逐漸獲得了社會和學術界的認可。
"保護性養殖,核心二是,稭稈全部或盡可能停留在地表,減少土壤的移動。這種方法,其實就是向自然學習,盡可能地使耕地的狀态貼近自然。"李保國說。
李保國解釋說,稭稈的全覆寫是把所有的稭稈留在田裡,就像田裡的草一樣,原地枯萎,變成有機物回到土壤中。少地球就是要改變深轉的模式,在自然界中,沒有人去轉動地球。人類農業不能完全固定,但要盡可能少地保持它,并使其更接近自然。
轉變觀念是推進保護性農業的難題
稭稈覆寫,少耕和免耕不是一個新模式。事實上,這種保護性養殖,在國際上已經比較成熟,是否适用于我國,還是有争議的。
有學者堅持使用多于保護,這關系到我國人均耕地面積小,糧食安全壓力大。再次,如稭稈的全覆寫,也會帶來各種問題,如稭稈腐爛緩慢,影響下一季的耕作、産量等。
對此,李保國也有自己的想法,"保護性養殖是立足于自然,模仿自然,而不是完全恢複自然。保護性農業不是關于農業,而是關于找到一種可持續的耕作方式。"
李寶國認為,經過多年的實驗,保護性耕作的模式已經逐漸成熟,在平常的幾年裡,基本可以保持與傳統耕作相同的産量,在旱年,實行保護性耕地,産量将超過傳統耕地方式。
"概念上的差異隻是當今黑土地保護甚至保護性農業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李寶國覺得,技術的問題并不複雜,真正複雜,就是如何讓技術發揮更大的作用。"保護農田是一項實際任務,僅靠技術是不夠的。在實踐中,确實存在許多難題,如思想轉變的問題,如如何規模化經營小塊土地,以及農業金融、保險等問題,都影響科技方案的落地。保護黑土地和耕地是一個複雜的制度問題,需要在各個層面加大力度。"
工匠的聲音
新京報:在取得成就的過程中,你是如何展現出獨創性的?
李寶國:在專業領域,我認為我們必須追求科學真理。就像黑土地保護一樣,首先要明白,從草原生态向農業生态的轉變是黑土地退化的根源。必須遵循科學原則,無論是治理還是保護。從個人角度來看,我們必須精益求精,敬畏專業,尊重,保護土壤,也必須敬畏自然。
新京報:在你的生活和工作中,你一直堅持什麼?
李寶國:科學在不斷進步,要堅持學習,不斷領會專業領域的新知識。同時,我們還需要了解實地的情況,我們每年都有很多時間在實地或基層,因為我們的工作要反映在那裡,不了解生産線的問題,無論是學習,還是實踐我們的專業知識,都沒辦法談。
新京報:你認為什麼時候最難?堅持使用它的原因是什麼?
李寶國:幾十年來,我們先後做過黃淮海土壤管理、西北土壤管理、東北黑土地保護等工作。在此過程中,研究經費,項目等方面可能存在許多困難,但這并不意味着它特别困難。我們這個專業,隻要心夠堅強,心有追求,或者能做很多事業,因為土壤在腳下,整個地球就是我們的研究對象。
新京報:未來你希望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對未來有什麼期待?
李寶國:耕地是人類生存的基本資源,也是未來民族振興和鄉村振興的基礎資源。未來,我希望保護耕地的理念和行動能夠繼續進步,希望這一專業領域的年輕人能夠了解國家發展的需要。紮實自己的專業基礎,真正為糧食安全、生态安全做出自己的貢獻。
新京報記者 周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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