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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作者:思廬哲學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我做什麼重要嗎?

有一次,和幾個救了黑熊的朋友聊天。他們說一個他們經常聽到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來拯救黑熊?你為什麼不離開學校 - 人更重要還是熊更重要?

當我的朋友們聽到這個問題時,他們有點困惑 - 是的,為什麼?難道兒童失學比黑熊受苦更重要嗎?拯救黑熊是不是有點中産階級?事實上,我不止一次聽到人們評論動物權利活動家和四邊形環保主義者。

我不是特别确定幫助失學兒童是否比幫助黑熊更重要,但我是一個長期的人,放手吧。即使幫助失學兒童更重要,似乎還有比失學兒童更重要的事情。

艾滋病村的兒童不僅失學,而且面臨危險。那裡的成年人也在等待幫助。無家可歸的人無家可歸,缺乏衣服和食物,被綁架的兒童在街上乞讨并受到幫助者的虐待,為争取最低權利而奮鬥的人被關進監獄。如果你能問那些幫助黑熊的人,為什麼他們不去幫助失學兒童,你能問為什麼幫助失學兒童的人不去幫助艾滋病患者嗎?

當然,如果連那些幫助失學兒童的人都應該受到質疑,那麼誰不應該被質疑呢?索馬裡兒童正在受苦受難,但這位法國人已經去北京為庭院工作;艾滋病患者奄奄一息,有的還在寫海德格爾論文的研究中,有的在反複訓練将100米提高0.01秒,甚至有的人在花下墜入愛河,在音樂廳聽戲,在餐廳裡喝嘻哈。

環保、動物救援、失學兒童的支援,這些活動,我自己也有點西西參與,但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寫論文,帶孩子,不時和朋友一起去餐廳喝酒。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我們問救黑熊的人,卻沒有問為什麼在餐廳喝酒的人不去救助失學兒童,也許是因為救動物和救失學兒童比較近,兩人都在做好事,有可比性,在餐廳喝酒的人一直無望, 懶得問他。

不過,問題是:為什麼音樂廳的觀衆不幫助失學兒童?當我在餐館喝酒時,我是否認為艾滋病患者正在死于痛苦?當我寫論文時,我想,世界上還有比寫論文更重要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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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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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周圍的人和事感到困惑

其中一個一起聊天的朋友是一個不認識黑熊膽汁的男人。有一天,她去見了兩個朋友,他們正要去黑熊農場,試圖說服她的老闆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來從黑熊身上提取熊膽汁。

她跟着,第一次看到了黑熊的痛苦。該農場是數百隻黑熊的家園,它們被關押在單獨的牢房中。監獄是水泥砌成的,有厚厚的鐵門,牢房很小,黑熊幾乎無法在裡面轉身。黑熊每天被泵出一次膽汁 - 通過将導管插入熊的膽汁中,該膽汁流經導管。

黑熊窮困潦倒,有的在手術中插入導管傷口感染,疼痛異常,有的垂死。這位朋友第一次看到這一幕時感到震驚。她以前從未想過黑熊,但從那天起,她就參與了黑熊的救援。

這是一個吸引這位朋友參與動物保護的機會,而不是對世界森林總原因的全面比較。回顧我們的旅程,什麼不是偶然的?

你在大學裡上了化學,因為你在高中第一次知識競賽的化學卷上獲得了滿分;她後來學習了宋語,因為教中文的中學老師英俊,特别喜歡說李青召;我們是一些偶然來到這裡的生物,作為偶然來到這裡的生物,我們偶然愛上了這個,做那個。

一百八十年來,"選擇"一直是一個時髦的詞。婚姻自由允許我們選擇妻子或丈夫,自由入學允許我們選擇去哪所大學,行動自由允許我們選擇在上海或蘭州工作。當然,選擇幾乎總是雙向的。我的成績一平,我想申請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人不選我;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但是,我想在這裡說的不是對選擇的限制,而是說即使在我的選擇中,我也沒有選擇。幫助黑熊是我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強迫我去,但是,我為什麼選擇幫助艾滋病患者呢?當然不是因為艾滋病不如黑熊重要。我被吸引到拯救黑熊的活動中,我被帶到黑熊農場,我看到并覺得黑熊很可憐,我的好朋友正在這樣做,是以我被帶入了這個活動。

我們不是站在彼此之外或自己之外,計算自己的條件,計算候選人的利弊,然後做出理性的決定。我或許能夠這樣把自己的買股情況描繪出來,讓自己在婚姻中介挑選胖瘦的情境,卻沒有血肉人生這樣的事情。

不時有年輕人問我:世界的教義,哪個是最重要的教義?我應該選擇學習哪種教義?還沒有介紹,或者有這個問題,獨自一人看高樓的世界末日;随着你越來越深入地進入學校,問題變得越來越無關緊要,你不再做你選擇做的事情,但并不是說你要做。

在婚姻中介,你看東西方挑挑揀揀,找到最适合的人選,此時,婚姻生活還沒有開始。你們結婚十年了,彼此的長處、短處、長相、氣質,一切都不再是你站在對立面的平衡評價事物,它們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你歡欣、抱怨、珍惜。在生命深處,世界不會在你和你必須選擇的東西之間分裂,你與周圍的人和事一起陷入了艱難的命運。

如果你隻關心選擇,可以說随着生活的繼續,一個人的選擇越來越小,然而,生活并不是一個關于選擇數量的數學問題。布倫丹的驢子總是保留選擇的權利,并餓死了。與命運一起漂浮會更好嗎?我認為這比站在外面更好,盡管命運本身并不是一件甜蜜的事情。

我們可以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放在相反的一邊,并按重要性來安排它。在這種形式下,拯救艾滋病患者可能比拯救瀕危動物更重要,幫助瀕危動物比在餐館喝酒更重要。我們應該請哪個理論家來玩這個"價值排序"遊戲?

好吧,那些為我們設定世界秩序的理論家。我們應該按照這個順序做最重要的事情,做下一件重要的事情嗎?每個人都來幫忙,然後考慮黑熊?我們都解決了沒有房子的問題,比如世界上冷酷的人有了住的地方,然後建了一座歌劇院?

誰生活在這個陰影秩序中?如果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固定的價值秩序中,每個人都在影子秩序中争奪最重要的東西,并且在他們讓孩子失學之前沒有人來拯救黑熊,那将是多麼令人沮喪的社會。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有些事情隻能被稱為無可指責

保護黑熊重要還是幫助失學兒童重要?保安室重要還是歌劇院重要?這些問題當然會變成問題。在特定環境中,它們始終是一個問題。是以答案注定不是:在有孩子失學之前沒有黑熊,在有房主之前沒有歌劇院。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一個決定志願服務一年的年輕人可能正在考慮是否做動物救援或失學兒童保育,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真正的問題。這是一個真正的問題,因為這是我們問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别人放在我們身上的問題。

如果他很胖,不關心動物保護,也不打算幫助失學兒童,他隻是問你為什麼不幫助失學兒童拯救瀕危物種,問這樣一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那麼,隻有對我而言重要的事情?這裡沒有客觀的标準嗎?不,恰恰相反,對我來說什麼是重要的并不重要。幫助黑熊對我來說當然不重要,對黑熊重要,對我來說不重要,對失學兒童也很重要。

我隻是說,無論它多麼重要,它都會與我聯系在一起,而不僅僅是我的能力 - 阻止霍亂再次傳播非常重要,但我無能為力;離馬路不遠的人。

畫家并不總是站在畫布前問自己:我對我所做的事情有多重要,可以說他總是在思考如何畫好畫。這并不是說他總是問自己:我如何畫好畫,而是他在塗色時如何一直畫畫。

我們對所有品質的所有渴望在我們自己的工作中都是有意義的。當然,在某些情況下,他可能會停下來問自己:我真的應該繼續這樣做嗎?難道我不應該離開錄音室去找一個流浪歌手嗎?與命運同在并不意味着我們不能主動改變我們的習慣,改變我們的追求,我們不能離婚或把我們的家庭趕出家門。

然而,這應該是顯而易見的——在這一點上,你不是站在各種選擇之外來計算利弊,繪畫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家庭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你在自己身上選擇,不,這個詞的選擇太輕了——你必須擺脫自己。你反對你自己的生活。

事實上,那些一輩子都在喝酒、喝酒來研究海德格爾而不質疑自己的人,那些從未面對過自己生活的人,已經失去了意義。即使你正在做一些你通常認為有益的事情,比如拯救黑熊,你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裡有中産階級的情緒嗎?但在這裡,隻有自己才能質疑自己。在自己質疑自己的時候,你閃了一閃,别人的質疑又如何彌補?

我們做一件事,特别是在一個有用的業務中,我們不可避免地希望更多的人會參與進來。我認識很多朋友,他們加入或參與了各種公益事業和正義事業,那些幫助窮人的人,那些支援失學兒童的人,那些拯救黑熊的人,有權利捍衛者的律師,以及呼籲和激勵人們以各種方式參與其事業的人權戰士。 但他們不質疑他們不譴責誰。與以前的傳教士不同,我們害怕不皈依就下地獄。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為了激勵更多人參與扶貧,他提供了關于貧困人口狀況的驚人資料,拍攝了貧困地區的悲慘處境,講述了财富和财富的巨大危險。但他沒有譴責它。當然,他譴責葡萄酒的開花是不友善的。我不是在談論這個,那些不從事扶貧工作的人也譴責花時間和喝酒是不友善的。

我們譴責那些看到幼兒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落入水中的人,但我們不譴責那些沒有積極參與減貧活動或幫助艾滋病患者的人。年幼的孩子掉進你周圍的水裡,這不是發生在你外面的事情,那是你沒有心就無法感受到的事情,那是你堅強的命運。

當事情發生時,我們不會做出選擇,我們的基本"選擇"是我們訓練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我那些從事公益和正義事業的朋友,他們做這些事情,反映了高于正常的道德,但他們沒有,因為這些事情反映了更高的道德練習。他們被吸引到這些活動中。

當你培養自己的道德技能時,你會被吸引到美德的活動中,當你放縱你的壞習慣時,你會被吸引到邪惡的活動中。

來源:價值的原因

作者:陳佳瑩

陳嘉映:救黑熊重要嗎?

編輯:艾爾霍

隔間:南山

稽核:永芳

藝術/VI: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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