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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昉:共同富裕三途

作者:中國經濟評論

發展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和基礎。

蔡昉:共同富裕三途

蔡偉,中國社會科學院原副院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國家高端智庫首席專家

随着新發展階段的到來,共同繁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中國共産黨第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确提出,到2035年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願景要基本實作,包括"在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中取得更加切實和實質性的進展"。在最近召開的中央财經委第十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發表了重要講話,強調"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基本要求,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特征。在我們邁向第二個世紀目标之際,黨中央召開會議,紮實研究促進共同富裕問題,具有深遠而重大的意義。實作全民共同富裕的方式有很多種,但鑒于目前的挑戰,可以通過以下三條路徑加快共同繁榮的程序。

首先,做一個大蛋糕,把蛋糕分開

要做一個大蛋糕,把蛋糕分開,你需要做以下三點。

第一,将經濟增長保持在合理區間内。發展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和基礎。中國共産黨第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到2035年基本實作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願景,包括達到中等發達國家人均GDP水準。為了實作這一目标,我們必須充分挖掘中國經濟增長的所有潛力。

根據中國潛在增長能力預測,未來15年保持4.8%至5.2%的年均增長率是可行的。根據這樣的增長潛力,到"十四五"規劃結束時,我國人均GDP将達到1.3萬至1.4萬美元,能夠跻身高收入國家行列,到2035年,人均GDP将達到2.2萬至2.3萬美元,基本達到中發達國家的水準。高預測是基于一些必要改革的潛在增長率效應。可見,改革是實作經濟發展目标的基本保障。

第二,保持經濟增長與收入增長同步。改革開放以來,GDP增長和家庭收入增長普遍同步,但不同時期同步存在差異。中共十八大以來,我國GDP增長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長同步明顯增強,在脫貧攻堅戰中取得了曆史性成就。跟上步伐意味着人均GDP的增長可以轉化為家庭收入的增加,到2035年,我們的人民将能夠享受中發達國家的生活水準。

為此,要繼續調整國民收入配置設定結構,提高居民收入和報酬的比重。同時,還要進行收入配置設定制度改革,縮小收入差距。

第三,初始配置設定和再配置設定應該疊加。自中國共産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以來,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和基尼系數有所下降,但這種下降趨勢現已趨于平穩。基尼系數代表一個國家或地區的财富配置設定,價值越低,社會成員之間的收入配置設定越均勻。基尼系數0.4在國際上經常被用作收入配置設定差距的"紅線"。

目前,中國的基尼系數保持在0.46左右,進入徘徊狀态。這表明,我國的收入配置設定結構還不夠合理。事實上,初始配置設定的作用是有限的,不太可能将收入差距縮小到0.4以下。從經合組織集團國家的經驗來看,初始分布後的基尼系數大多在0.4以上,有的甚至超過0.5。最終的配置設定結果低于0.4,有些甚至低于0.3,因為再配置設定是通過稅收和轉移支付來實作的。

是以,要将收入配置設定結構提高到合理水準,最終需要依靠再配置設定。我國已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發展階段,再配置設定應成為越來越重要的手段。而且,許多發達國家的經驗表明,雖然經濟增長、技術變革和全球化可以做大蛋糕,但自然沒有劃分蛋糕的機制,是以必須采用再配置設定。

促進和擴大社會流動性

中國共産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明确提出要打破阻礙勞動力和人才社會流動的體制機制的缺陷。我國改革開放以來,人流多流,主要是橫向流動,如農民工從原來的農業産業流向非農業産業,以進入小城鎮、中城市、大城市、沿海地區。當然,橫向流動中也存在垂直流動性,如收入、身份、地位提升、就業提升等。這是因為:一是教育整體水準提高很快,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大學入學率使更多的人接受更高層次的教育;

随着中國進入中高速或中速增長期,勞動力流動速度明顯放緩。此時,應更加注意向上的垂直流動。沒有實際手段,社會流動性很容易變成零和博弈,相當于擠滿一輛公共汽車,你擠起來又摔倒,這種現象就會發生,也會産生社會凝聚力的下降。中央政府提出擴大中等收入群體,其核心是加速社會流動性。

如果按收入将人口分為五組,從宏觀角度來看,每個群體的收入都需要繼續增加,這必須在未來得到保證,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不可能擴大中等收入群體。在微觀層面,每個家庭的收入也應該增加,這是過去的重要特征,而避免未來零和博弈的現象意味着一些家庭的收入增長速度不能明顯慢于其他家庭。從這個角度來看,許多家庭可以繼續從低收入群體或次低收入群體向高收入群體遷移。收入群體的飛躍是社會流動性的内涵,也是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的關鍵。

如果我們提出實施"中等收入群體乘數計劃",我認為主要重點應該放在以下三個群體上。

"乘數"群體之一:扶貧後農村人口收入增加。

自中國共産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以來,大約有1億農村絕對貧困人口脫貧,但他們仍然是低收入群體,應該利用鄉村振興和解決相對貧困問題兩種手段,加快幫助他們成為中等收入群體。經合組織的相對貧困标準是家庭收入中位數的50%。2019年,中國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中位數為14,389元,其中50%為7,195元。這個數字在2020年再次上升。假設農村家庭收入的30%仍然低于這一标準,總數至少為1.53億,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數字。如果這部分人口能夠被培育成中等收入群體,将創造又一個共同繁榮的奇迹。

"雙"二組:農民工進城文明。

2020年農民工平均工資為4549元,已經是中等收入群體的較低水準。雖然大多數農民工也可以算作中等收入群體,但他們仍然面臨着戶籍制度這個"無形的牆",即社會保障和其他基本公共服務的擷取權并不平等。是以,隻有把他們變成城市家庭,才能成為真正的中等收入群體,否則"中等收入群體"的地位就很不穩定。例如,到2020年,由于疫情爆發,外出和居住在城鎮的農民勞工數将下降3%。目前,中國約有1.7億農民工,如果他們能被培養成中等收入群體,意義非常大,可以大大提升中等收入群體乘數計劃的效果。

"雙"三組:讓老年人過上中等收入的生活。

第七次人口普查結果顯示,老年人口比原先想象的要多,老齡化程度也比原先想象的要高。目前,65歲及以上人口高達1.91億,60歲及以上人口高達2.64億,是中等收入群體的龐大後備軍。讓老年人達到中等收入生活水準,是我們實作老年和養老的基本要求,也是實作共同富裕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確定消費需求能夠持續支撐中國經濟持續增長的基本條件。

三、社會福利全覆寫平等

邁克爾·波特(Michael Porter)在他的《競争優勢》(Competitive Advantage)一書中談到了經濟發展的四個階段:第一個是因素驅動,依賴于資源、資本和勞動力;第二個是因素驅動,依賴于資源、資本和勞動力;第二個是因素驅動,依賴于資源、資本和勞動力;波特認為,在前三個階段,經濟增長一直在上升,在财富驅動的階段,它必然會放緩和停滞。中國經濟發展已經跨過了要素驅動和投資驅動的階段,現在需要做的是創新驅動和财富驅動相結合。

長期以來,特别是2012年以來,中國經濟增速主要受供給側因素制約,即潛在增長能力。随着中國接近零增長和負增長,對需求方的制約效應将越來越明顯。這意味着中國經濟增長将面臨雙面制約。根據邁克爾·波特的發展階段,中國需要将創新驅動和财富驅動相結合,在供需兩邊同時工作,以保持創新驅動的勢頭,并學會随着财富的積累而增長。

在這個發展階段,現代化建設是無法回避的一項任務,就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福利國家。根據國際經驗,在人均GDP在10,000美元至25,000美元之間的國家,政府在社會福利方面的支出将從平均26%躍升至37%。

從現在到2035年,中國正處于将人均GDP從1萬美元提高到2.3萬美元的階段,應該遵循一般規則建立自己的福利制度。建立福利國家也是保障人的基本物質文化需求,實作社會政策觸底,支援創造性破壞的必要條件。如果勞工和家庭不能在宏觀層面上得到保護,總有借口在微觀層面上保護就業崗位,保護生産能力,保護企業,保護産業,最終結果是低效企業不能退出,降低整體生産率。

福利國家建設是将國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途徑。當然,我們也要遵循盡力而為的原則,有中國特色。七個"東西"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全生命周期的福利保障。每個内容還具有一般要求和特殊定位。例如,目前,目前特别努力降低三孩教育成本,學習提高勞工和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的競争力,特别是勞動和收入,重點解決結構性就業困難,醫療疾病實作更平等的全民醫療保險,提高老年人壽險的包容性和平等性, 住房是指經濟适用房作為一項基本的公共服務内容,對社會援助重點和解決相對貧困的支援力度較弱。

是以,在未來15年的這個發展階段,我國經濟發展不僅要關注供給側因素,保持潛在增長能力,還要關注需求側因素,特别是要以促進共同繁榮為整體上司地位,確定消費消費能力的不斷提高,才能實作潛在增長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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