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曾流傳着這樣一句話:蔣家的天下陳家的黨,宋家的姐妹孔家的财。
腐朽的晚清之後就是民國,而在這個天下人普遍吃不飽飯的年代,四大家族卻能利用手中的權勢“吸血”,尤其是孔、宋兩家,由于他們兩大家族的代表長期掌管财政,是以他們究竟有多少錢,始終是個謎。
民國第一“虎”
從孔祥熙的家族來看,他家确實輝煌過,早年間先祖孔宏在明朝時期于山西任職,他的後代就留在本地做生意。
孔祥熙的祖父孔慶鮮時期是孔家的第一次聚财小高峰,他依靠票号逐漸将家族帶得富有;而孔祥熙之父孔繁慈是個貢生,明明可以依靠票号吃喝不愁,可他偏偏染上了鴉片惡習,導緻家境逐漸沒落。
當然,孔祥熙不僅是向孔繁慈叫爹,他還有個爹,名為宋嘉樹。
早在1894年宋嘉樹就與孫中山相識,在聽聞孫中山先生的救國思想後,更是表示願意全力支援他的革命事業,是以,他的子女大多與孫中山相識,成為早期孫中山比較信任的人。
宋霭齡是1910年畢業回國的,2年後便開始擔任孫中山的秘書,孫中山前往全國各地勘察的時候都有宋霭齡的陪同,她也參與制定了20萬裡鐵路計劃,後來“二次革命”失敗,宋霭齡依舊追随孫中山前去日本。
工作接觸中,這位宋家大姐也對孫中山産生了超乎工作的情感,但孫中山對她并無興趣。
眼見女兒越陷越深,宋嘉樹便着急忙慌地給女兒物色一個合适的對象助她斬斷情絲,孔祥熙就這麼成為一個合适的人選。
1914年,孔祥熙與宋霭齡的婚禮在日本橫濱舉辦,現場十分簡樸,當時誰都沒想到,這也意味着民國四大家族的雛形已現。
第二年,宋慶齡就與孫中山結為夫妻,宋嘉樹還曾對孫中山說:“我的不懂規矩的女兒,就擺脫給你了,請多關照。”
因為這場婚禮并非宋嘉樹所最初同意的,當時老先生十分生氣,可後來還是給女兒補送了家具、被面作為嫁妝,從那個時候開始,宋家才正式接納了孫中山。
孫中山與宋慶齡的結合也是一段難得的革命佳話,這對伴侶攜手走過了最為艱難的革命時期,也同樣影響着中國曆史的發展。
後來得勢的蔣介石,也與宋嘉樹的第三個女兒宋美齡結為夫妻,有了這層關系,四大家族也徹底顯現。
孔祥熙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很懂得何時能抓住機會,再者說,他最初與宋霭齡結合的時候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隻能說運氣是真的非同一般。
1927年蔣介石背叛革命後,任命孔祥熙為武漢國民政府實業部部長,在蔣介石的眼裡,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隻有“家裡人”最可靠。
除了家族内部的關系外,孔祥熙也确實為蔣介石做了很多鞍前馬後的事情。
當年8月南京政府内部沖突很大,蔣介石也扛不住壓力被迫辭職下野,這是孔祥熙不願看到的,為了能讓蔣介石上台,他奔走各地拉攏各方,也促成了蔣介石于1928年初恢複“國民革命軍總司令”的職務。
經過此事,蔣介石對孔祥熙的信任達到了頂峰,還讓他去擔任南京政府工商部長。
随着蔣介石的權力越來越牢固,天下都知道孔祥熙就是蔣介石的心腹,得罪了孔祥熙就等于得罪蔣介石。
差別于同屬“家人”陣營的宋子文,孔祥熙沒他那麼精明,但他有着蔣介石眼裡最為難能可貴的品質:聽話。
隻要蔣介石在财政方面提出什麼要求,孔祥熙屬于那種不多思考就馬上答應的人,蔣介石也最喜歡用這種人,是以每當有關于“孔祥熙A錢”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他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感覺就像是:他幫我做了這麼多事,貪點錢怎麼了?
在蔣介石的“默許”之下,孔祥熙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有了“金字招牌”,孔家的生意從未吃虧,隻有過一次賠本買賣。
他出使德國的時候,給當時的德國元首希特勒送上了精美的特産作為禮物,希特勒也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給孔祥熙回贈了一張自己的簽名照,孔祥熙見到這禮物後兩眼一黑。
那時的希特勒不可一世,他更認為自己是“地球上最強的人”,可孔祥熙不買賬,偷偷嘀咕了一句:“這玩意也算禮物?”
抗戰期間,全國人民都在經受苦難,唯有他孔祥熙看到了機會。
由于宋子文過于精明,孔祥熙也接替了他成為财政部長,他的主業是使用各種手段替蔣介石籌集經費。
花樣繁多的撈錢方式也算保障了國民黨巨額經費開銷,但他中飽私囊的方式更是令人咂舌。
太平洋戰争爆發後,美國向國民政府發售了1億美元的公債,按照當時的匯率算,美金和法币的兌換比例為1比20。
由于戰争時期的特殊性,黑市上1美元就能兌換100法币,宋霭齡先看出了端倪,便指揮孔祥熙鑽空子。
他把公債對社會出售了一半,就說全部賣完了,自己則把大概4000萬美金的公債打包回家。
若是按照法币計算,他這一筆就A錢了30億法币。
然而,這件事隻是孔祥熙系列A錢大案的冰山一角。
典型的撈錢大吏
1942年,作為國民黨财政部長的孔祥熙開始為國民政府購買各種物資,這次他手裡操縱的資金有2億美元。
明明戰争時期的物資是非常緊缺的,可孔祥熙夫婦顧不得那麼多,他們囤積了大量貨物,然後再通過“買走”的方式,經過層層工序把錢放回自己手裡。
國民政府上下知情的人全部被孔祥熙堵住嘴巴,當然,“堵嘴”的方式還是用錢。
那時國軍上下都在A錢,就是貪多貪少的事情,那些拿到了錢的人自然不願意把這件事捅出去,否則還得承擔連帶責任。
發現這件事的還是美國的情報部門,他們在震驚之餘也總結了一份材料,根據相關檔案的推測,孔祥熙這次至少又貪走了1億美元。
對于孔祥熙這種有錢人來說,他手裡的鈔票早都變成了數字,不過他仍然不會嫌錢多。
與之對應的是,前線與兇殘日寇激戰的官兵很多連肚子都沒法吃飽,手中的彈藥同樣無法與日寇抗衡;戰亂中還有大量難民四處逃竄,他們中有的為了多喝一碗粥四處奔走,最後還是餓死在逃難的路途中。
南部昆明緬甸的黃金線路上,大量的走私生意也與孔祥熙有關,數額之大令人震驚。
A錢了這麼多、這麼久,孔祥熙不是沒有遭遇過對抗。
他的手段通常比較隐蔽,尤其是善于操縱金融風暴。
杜月笙是上海的黑幫大亨,同樣是能呼風喚雨的人物,有一次,他在投機行為中就遭遇了孔祥熙掀起金融風潮,遭受了巨額損失。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搞金融都是有消息管道的,杜月笙也很快發現始作俑者正是孔祥熙。
在盛怒之下,他也不管孔祥熙究竟是什麼身份了,直接帶着人去孔宅索要賠償,順帶還放了一口黑色棺材:你要是不對這件事負責給我賠償,那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能把杜月笙氣成這樣的人确實不多見,孔祥熙算一個。
按照手中的權力來看,杜月笙那種屬于混江湖的,孔祥熙可是國民黨正統,杜月笙再厲害也不敢和軍隊抗衡,是以孔祥熙是不怕他的。
杜月笙之是以敢把事情鬧大,關鍵在于他握着“道理”,因為孔祥熙心中有鬼,若是他真的把杜月笙給怎麼樣了,這件事在上海都不容易收場。
孔祥熙是願意處理這件事的,但他不願自掏腰包,進他口袋裡的錢,就沒有能安穩出去的。
是以,他以自己手中的權力給杜月笙安排了一個肥差,讓他去承接建築工程,這件事才終于過去了。
若是孔祥熙真的直接給杜月笙現金,那麼其他虧損的人也會找上門來,這不就是要他孔祥熙的命嗎?
平日裡,他都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生怕别人說自己一個不字。
在中國經濟學年度大會上,他以财長之尊列席會議,主持大會的馬寅初是個無所畏懼的學者,他幾句話就使得孔祥熙面露難堪。
說着說着,馬寅初直接向孔祥熙抛出疑問:“為維護金融持續和國家聲譽,絕不能借助身份投機買賣、興風作浪擾亂市場,請問孔部長,是不是人人都該如此呢?”
人家已經指名道姓,孔祥熙隻好回答道:“我是聖人的子孫,是不會A錢的。”
這句話弄得滿堂爆笑,孔祥熙也隻好灰溜溜地離去了,按照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會放過馬寅初的,他找了個理由,将馬寅初綁架摧殘長達21個月。
蔣介石還在的時候,沒有人能制裁孔祥熙,發聲最多的地方竟然是美國。
美國調查得知援助中國的大量貸款都被四大家族巧取豪奪後十分生氣 ,各種報紙都在揭露中國存在的A錢問題,甚至有報紙直接寫道:國民黨統治下的中國是一個貪官橫生、沒有希望的野蠻國度。
不少援助中國的鈔票,又被貪官們帶到美國花掉,其中的典型就是孔祥熙。
杜魯門對四大家族更是十分鄙夷,羅斯福甚至建議蔣介石把孔祥熙給換掉。
無論是内部還是外部,孔祥熙帶來的輿論壓力實在太大了,不得不使蔣介石重新做出選擇。
于是,孔祥熙辭去了财政部長的職務,可對于孔祥熙過去A錢的那些錢,蔣介石隻是表示“茲既将其經辦不合手續之款如數繳還國庫,特予從寬議處”。
明明是這麼多、這麼大的A錢案,最終還是能被蔣介石大事化小草草收場。
蔣經國為了能挽救人心,還特意去上海實施了一場“打虎”行動,最終遭到蔣介石和宋美齡的勸阻,主要是他查到了孔祥熙的公司,這更是意味着,這些問題甚至都超出了蔣介石的管理範圍,若是蔣介石執意要管,那麼國民黨必然面臨大換血,又有誰給他做事呢?
可以說,後來蔣介石之是以敗退台島,孔祥熙、宋子文之流更是功不可沒;孔祥熙敢稱自己A錢第二,就沒人敢稱為第一。
參考資料
- 【文史】民國之法為何不能治"孔之病" 上觀新聞
- 民國“十億巨款”A錢案始末 肖榮華 文史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