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時候,當我和爺爺一起去山上撿樹枝的時候,天氣非常寒冷,霧氣濃厚。突然間,我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向我招手。
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爺爺突然捂住了我的嘴,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往後退,一直退到山腳下。那個黑影終于消失了,我爺爺才敢大口喘氣,并且繼續抱着我朝着家裡跑去。
我一回到家,奶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老頭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爺爺氣喘籲籲地告訴我說:“在山上,我看見了一隻黑熊。”
1
我們村四周被群山環繞,這些山上栖息着野生的狼、狐狸等動物,然而我們從未有幸目睹過黑熊的身影。
我問道:“爺爺,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黑熊呢?我隻瞧見了一個人影。”
爺爺告訴我,這隻黑熊非常厲害,它擅長模仿人類行為。
我愣住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難道它剛才向我招手,是想把我引過去吞噬嗎?”
爺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說道:“黑熊非常喜歡品嘗小孩兒的肉。”
我爺說完這番話,随即轉向我奶說道:“山上發現了黑熊,我必須通知村裡的人,以免他們遭遇危險。”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對我說道:“老伴兒,你要小心行走啊,今天霧氣濃厚,别遇到黑熊。”
爺爺從倉房裡取出一把鋒利的鐮刀,将其背在身上。他提醒我們:“現在是白天,黑熊還不敢進村,快回屋去吧。”
我爺背着鐮刀出門,這話說完後。
大霧彌漫,我爺爺剛走幾步,便失去了他遠去的身影。
我奶奶把院子的門關緊,并且鎖上了。
奶奶對小虎子說道:“快進屋吧。”
我問道:“奶,你為何不進屋呢?”
盡管我從未親眼目睹過黑熊,但仍然本能地感到恐懼,對于黑熊的出現感到害怕。
我挽起袖子,笑着對她說:“等我把這件衣服洗幹淨,然後就進屋吧,你也快點進去吧。”
我奶說完這番話後,繼續專心地洗着衣服,而我則迅速踏入了屋内。
我剛爬上土炕,便聽見院門口傳來一聲敲門聲:“砰”。
門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敲門聲,響亮無比。
我奶朝院門的方向瞥了一眼,濃霧彌漫,遠處的景象模糊不清,也無法辨認出是誰在敲門。
我奶一聲喊向院門處:“是誰呀?”
沒人回應。
我奶放下手中的衣服,朝院門方向大聲喊道:“老頭子,是你嗎?”
依然沒有人作出回應。
緊接着,傳來兩聲沉悶的敲門聲,仿佛我家的鐵門快要被砸出兩個大洞似的。
她臉色難看,我奶緊皺眉頭。急忙跑進倉房的她,從裡面抱出一堆幹樹枝。将幹樹枝扔在地上的她,手中顫抖着拿起火柴點火。然而幾根都未能點燃。
我匆忙地奔向院子,迅速來到我奶奶身旁,問道:“奶奶,您在做什麼呢?”
我一出來,奶奶立刻變得焦急起來,大聲對我喊道:“你跑出來幹什麼?趕快回屋!”
奶奶一邊朝我高聲呼喊,一邊點燃火柴。
奶奶将身上的外衣脫下來,又包裹在幹樹枝上,這一次成功地點燃了火。
烈焰驟然升騰,瞬間将四周的霧氣一掃而空。
我的奶奶将我趕進了屋子,手裡拿着火把站在院子裡,就這樣一直站在那兒,直到大霧消散,已經快到中午了。
樹枝在地上也都被徹底燃燒殆盡。
我奶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樣子讓我心裡一緊。我急忙跑過去,關切地問道:“奶,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點火?”
奶奶輕輕撫摸着我的頭,低聲說道:“剛才敲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隻黑熊,它還會再來的。”
2
剛落下奶話音,院子裡就進來了我爺爺,他的臉色十分糟糕,眉頭緊皺。
奶奶詢問他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憂心忡忡地說道:“村裡的人們都不相信山上有黑熊,還嘲笑我老眼昏花看錯了。”
我奶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說道:“剛才我聽到敲門的聲音,我問了兩遍,卻沒有人回應。我心裡懷疑是黑熊,于是就把家裡的幹樹枝點燃了。”
我爺眼睛睜得大大的,先是認真地打量了我一番,确認我沒有受傷後,又轉頭仔細檢視了奶奶的情況:“黑熊沒闖進院子吧?”
我奶說着:“沒有進去。”
我爺長舒了一口氣,随後朝院門口走去。我們家的大門是鐵制的,明顯可以看到上面凹陷的痕迹,而地面上則留有熊的腳印。
我爺爺說道:“剛才進院時,我沒有留意到熊的腳印,直到此刻才發現。我會立即召集村裡的人過來,讓他們親眼目睹。”
我爺說完這番話後,不久便離開了院子。過了一會兒,他将村裡的人聚集到我家院子裡,讓大家觀看院門口留下的熊腳印。
村民們看到熊的腳印後,紛紛面面相觑,低聲讨論着。
這腳印可真是熊的。
熊下山了,這可怎麼辦呢?
必須将這隻熊擊斃!将其皮剝下,懸挂在村口。
村裡的人們紛紛議論着,他們都希望能夠抓住那隻黑熊并将其殺死。
村裡的人都尊敬我的爺爺,他說:“這隻黑熊非常聰明,我們隻能将其捕殺,有誰願意和我一起上山抓黑熊呢?”
我爺剛說完,原本喧嚣的人群瞬間寂靜無聲,無一人開口。
山上,大家都害怕,不敢上去。
在無人言語的情況下,我爺爺再次表達了他的看法:“這隻黑熊在山上,遲早會傷害到人,我們必須盡早采取行動,才能避免被它吞食。”
村裡的居民都在小聲議論,卻沒有人提及捕捉熊的事情。
我爺見到沒有人願意站出來,于是說道:“這樣吧,我們就依照祖宗的規矩來。村裡所有已婚且有孩子的人,都跟随我一起上山捕捉黑熊。人多力量大,咱們不怕!”
剛剛我爺說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叔叔啊,那隻熊有多大呢?”
我爺爺說:“像你家養的肥豬一樣,也就五六百斤,不算很大。”
他們在村裡笑得聲音嘹亮,卻不知道笑的是什麼。
據我爺爺所說,黑熊的體重約為五六百斤,這使得村裡的人們更加勇敢。大約四五十個男人手持刀具,與我爺一同上山。
我奶擔心黑熊可能會造訪,于是提前把我帶到了三舅爺家,那裡的房子是磚砌的,院子裡還養着兩隻龐大的黑色狗,比起我們家的土房更加安全。
剛進屋的時候,我和我的奶看到了三舅爺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看。他把我拉到跟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接着對我的奶說:“這孩子已經引起了黑熊的注意,你趕緊帶着他逃離這裡,越遠越好。”
我愣神了一會兒,她問道:“被黑熊盯上是什麼意思?”
我三舅爺警告道:“這個孩子身上彌漫着黑熊的氣息,他遲早會吞噬小虎子,你們趕緊逃跑。”
我三舅爺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年輕時曾與黑熊相遇。當時共有3個人在山上,黑熊先吞食了他的兩個同伴。輪到我三舅爺時,黑熊已經吃飽了,但還是咬掉了他一條腿。幸好他保住了性命。
我奶有些困惑地望着我的三舅爺,緩緩說道:“小虎子的爺爺已經帶領四五十個人上山去捕捉黑熊了,肯定能抓到的。”
我三舅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告訴我們說:“黑熊非常聰明,僅憑人多并不能輕易捕捉到它,你們最好迅速逃跑。”
我奶奶說道:“這麼晚了,你打算去哪裡?”
我三舅爺提醒道:“我家院子裡有一輛驢車,你最好趁天還沒黑,帶着小虎子趕緊去鎮上躲避一下。如果等天黑了,就可能無法逃脫了!”
3
我焦急地問奶奶:“它能夠進入房子嗎?我們躲在裡面還安全嗎?”
聽我三舅爺的忠告,不僅僅是房子,即使你躲進鐵殼裡面,它也能夠将你無情地壓扁。是以,請迅速逃離這裡,無論有多遠,請盡快奔跑。
奶奶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驚恐之情。她顫聲說道:“獨自帶着小虎子逃離,内心充滿了不确定。”
我們村莊距離鎮子有五六十裡的山路,行程頗為艱難。若依靠驢車前行,至少需要花費五到六個小時才能抵達鎮上。
我三舅爺深深歎息了一聲,他說道:“即使你心中沒有把握,也必須帶着小虎子逃命,這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随着天色漸暗,我奶咬緊牙關,迅速跑到院子裡準備驢車。将驢車整理妥當後,她又從倉房裡提來一堆幹樹枝,放置在驢車上。
我問奶:“你用幹樹枝做什麼?”
樹枝繁多,幾乎将我擠得無處可坐。
我說話時,奶像似乎沒有聽到,她轉向我的三舅爺說:“你在家一個人的時候,請確定門鎖好。”
我三舅爺安慰道:“别擔心,我這把老骨頭可不值黑熊的關注。你們趕緊離開,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或者聞到腐臭的味道,千萬不要回頭。”
當我三舅爺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令人恐懼的情緒。
我不由自主地瞥向三舅爺那條受傷的腿,心中暗想:如果我遭遇黑熊,會不會也落得如此下場呢?
奶奶說道:“我會帶小虎子走,你也趕緊回屋吧。”
我奶一說完這句話,便驅趕着驢車離開了院子。
她駕駛驢車的神态與往常截然不同,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嚴肅,透出一絲警覺。
我害怕黑熊會被我的話所吸引,是以我乖乖地坐在奶奶身旁,默不作聲。
我和奶奶很快地離開了村子。
夕陽漸漸西斜,我奶拼盡全力地催促着驢車前行,盡管驢車明顯比往常快了許多,但我奶仍覺得它行進緩慢。
天色轉瞬之間便陷入了黑暗。
剛走了三分之一的路,我們便到達了鎮上。
周圍一片甯靜,隻能聽到驢兒踏着沉穩的步伐,以及挂在它們脖子上的鈴铛清脆悅耳的聲音。
驢兒向前邁出一步,鈴铛便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
我奶微皺眉,突然抓住缰繩,使驢停下來。她從驢車上下來,摘下了驢脖子上的鈴铛,扔在地上,并嘟囔着說道:“鈴聲太刺耳了。”
我奶扔掉了鈴铛,然後繼續趕着驢車上路。
我靜靜地坐在奶奶身旁,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奶奶問我:“小虎子,你感覺冷嗎?”
我說:「寒氣并未侵襲。」
剛落下話音,我便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叮……」。
鈴铛的聲音響起。
四周,聲音傳入我奶的耳朵,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警覺地環顧了一下。
在家中飼養牛、驢或馬的家庭,通常會為這些動物購買鈴铛,挂在它們的脖子上,以防止夜間有人盜竊。
一旦鈴铛被懸挂起來,就會發出悅耳的聲音。
我詢問:「身後是否有人?」母親回答。
就在我準備回頭檢視時,奶奶突然攔住了我,她說道:“有人來了,肯定是咱們村的人,他們正趕着驢車去鎮上。”
我聽到奶奶這樣說,才能放下懸着的心。
我提議道:“媽媽,我們要不要放慢腳步,等一下村裡的人,一起結伴同行呢?”
4
我剛說完話,奶奶就瞪了我一眼。
她建議前往前方等候。
奶奶揮動着鞭子,狠狠地抽打了驢的屁股幾下,驢仿佛受到了驚吓,迅速地開始奔跑起來。
我緊握着奶奶的衣服,心中充滿了不安,生怕自己會被甩出去。
耳邊傳來的風聲非常刺耳,夾雜其中的一股惡臭讓人難以忍受,仿佛是死去的雞和腐爛的豬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驢子起初奔跑得相當迅速,但經過一段時間後,它的體力漸漸不支,最終隻能緩慢地向前移動。
我三舅爺家這頭驢已經養了将近十年,難以再奔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當驢子開始移動時,我的奶奶感到十分焦急,她用力揮舞着手中的鞭子,試圖抽打驢身,但驢子卻毫不在意,依然緩慢地向前走去。
我憤怒地責罵:「你這個固執的驢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奶一番話說完,随後又對驢抽了幾鞭子,然而它仍然不肯跑動。
我嗅到了一陣腐爛的惡臭,那股臭味時而濃烈,時而淡雅,實在是令人不解。
我說道:“奶,驢子已經跑不動了,它的嘴角都冒出白沫了。”
奶奶緊皺着眉頭,焦急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這可糟糕啊,還有一半的路還沒走完。”
通往鎮子的山路修建在半山腰,周圍環繞着郁郁蔥蔥的樹林,裡面的景象模糊不清,隻能隐約辨認出蜿蜒的山道和路旁生長的雜草。
我奶猶豫了幾秒,突然間,她緊抓住缰繩,使得驢車停下來。
我奶對我說:“小虎子啊,你可以爬上驢背。”
我愣住了幾秒鐘,随即向奶奶詢問道:“為什麼呢?”
我奶奶說道:“這輛驢車實在太沉,老驢跑得太慢了。”
我依照奶奶的訓示,攀登到驢背上,然後騎乘着這匹驢。
我奶奶把驢背上的車子卸下,随後她也騎上了驢。
驢減去了一些重量,結果走起路來速度果然稍微快了一些,但并不是非常迅猛。
我焦急地趕着奶驢跑,可是驢卻不肯跑,隻是加快了步伐。
當我走到山路拐彎處時,驢子突然停下來不動了,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在顫抖。
我下意識地朝前方望去,便發現離我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由于是夜晚,隻能隐約辨認出一個人影的輪廓,卻無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那個人影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不時微微晃動着他的頭部。
我感到奇怪,身上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讓我感到後背一陣涼意。
我輕聲地告訴奶,前方有一個人。
剛說完話,我奶奶就迅速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她悄悄地湊近我耳邊,低聲告訴我:“請保持安靜,不要随意活動。”
我奶的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影便微微一動,朝着我和奶奶的方向緩緩靠近。
他的步态異常,行走方式與人類不同。
我本能地感到恐懼,心跳加速,仿佛我的心髒即将爆裂。
小心翼翼地,我從驢背上下來,然後将我抱離驢背。
我小聲地問道:“前面站着的是人嗎?”
我剛說完話,就聽到了一聲「叮……」,是鈴铛的聲音。
前方傳來這聲音,聽起來似乎離我很近。
我害怕地說道:“奶,我們應該往回走。”
奶奶臉色難看,緊緊抱住我,語氣嚴肅地說道:“小虎子,如果發生意外,你就順着山路跑,切勿回頭,全力狂奔。”
當我奶奶說這句話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抱着我的手都在發抖。
我緊握着奶奶的衣服,輕聲說道:“奶,我們一起逃跑吧。”
我再次嗅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這種惡臭使我感到害怕。
5
這聲音越來越近,我再次聽到了「叮……叮……」的響聲。
我環顧四周,目光遠眺,忽然發現那個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在拐角處,突然顯現出一道明亮的光芒。仔細觀察,竟然有五六個男人騎着駱駝出現了,那些駱駝脖子上挂着鈴铛,在朝着我和我奶的方向緩緩行進。
我奶她瞪大了雙眼,向着駱駝隊揮手緻意。那位領頭的男士顯得年事已高,臉上還有一抹絡腮胡須。
我奶奶說道:“善良的朋友,山上有黑熊,懇請您幫我們一把,把我們送回村子裡。”
那位男士領頭說道:“請上前來。”
這是我第一次騎駱駝,與我奶一同上了它的背脊。
帶頭的男子将我和奶奶送到了村子的入口,随後便離開了。
我奶緊緊抱着我,匆忙向三舅爺的家奔去。
我三舅爺家的院子,鐵門守護着,圍牆高聳屹立,由堅實的磚頭構築而成。
我奶用力敲了敲門,聲音洪亮地喊道:“寶福,快來開門!”
我三舅爺的名字叫寶福。
我奶焦急地跺着腳,不時回頭幾眼,生怕黑熊會跟上來。
我奶敲了幾下鐵門,喊道:“寶福,請開門!”
我奶用力敲打鐵門,發出了「哐哐」的聲音。
幾秒鐘後,院子裡響起了我三舅爺的聲音:“來了,來了。”
我三舅爺打開了鐵門,我奶責怪地說:“你怎麼才來開門呢?”
我三舅爺說道:“當我聽到你的呼喊時,我立刻感到緊張,四處尋找了好一陣子卻沒找到拐杖,你們怎麼會突然又回來了?”
我歎了口氣,聽她說道:“在路上遇到了一隻黑熊。”
我三舅爺愣住了,停頓了幾秒鐘,緊接着他趕緊把院門鎖上,說道:“快點進屋來說吧。”
我們幾個人走進了屋子,就在我三舅爺的指引下,他迅速鎖上了屋門,并将櫃子推到門口堵住。
将室内的燈也一并關閉。
我三舅爺說,黑熊很聰明。當屋裡亮着燈時,它就能察覺到人還沒入睡,于是會趴在窗戶上向屋内張望,觀察房間内的人數。如果發現人多,它便會遠走高飛;但若隻有少數人在,則會決定進入房間。一旦燈光熄滅,黑熊便無法得知房間内的人數了。
我奶輕歎一口氣,抱怨道:「怎麼會被這東西盯上呢,真是倒黴!」
我三舅爺也感到沮喪,他問道:“面對黑熊,你們是怎樣安全傳回的呢?”
我奶奶提到:“恰好遇見了一隊駱駝,五六位男士騎在駱駝上,正好把我們救了。”
我剛說完奶話,三舅爺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問道:“是駱駝隊的人嗎?”
奶奶告訴我:“他們将我和小虎子送到村口後就匆匆離開了,說要趕去虎鎮。”
三舅爺的臉,一副難看的模樣,仿佛在沉思着什麼。
我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駱駝隊有這麼多人,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我聽我三舅爺說過:「黑熊是記仇的,最害怕的就是它去追趕駱駝隊。」
我奶奶說,即使有黑熊追趕,由于人多衆多,它也不敢攻擊。
我三舅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随後緩緩将其吐出。
他提到:“你可不要低估黑熊的智慧,它可是會耍花招的。”
奶奶疑惑地問道:“這麼晚了,他們走的是哪條山路呢?我們該怎麼辦?”
我得三舅爺說,隻要駱駝隊的人不分開走,就沒事。
我奶奶和三舅爺正在讨論關于黑熊的話題。
我感到有些困倦,眼皮沉重得幾乎無法睜開,最終在朦胧中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清晨的第二天,我爺爺與村裡的男人們從山上下來了。
整晚他們辛苦尋覓,卻未能找到那隻黑熊。
我爺告訴大家:“讓我們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咱們再繼續上山尋找那隻黑熊。”
在人群中,一位年輕的小夥子說道:“叔叔,那隻黑熊是不是已經逃走了?我覺得不如等幾天再去找。”
晚找一天,那隻黑熊就會下山傷人,我爺爺這樣說道。
我爺的話音剛落,陳嬸兒便氣喘籲籲地沖了過來,聲音高亢地喊道:“糟糕了,發生了大事!山腰那邊有人死了!竟然死了三個人!”
6
爺爺愣了幾秒鐘,随即大聲呼喊道:“趕緊去看一下吧!”
村民們浩浩蕩蕩地向山腰進發,抵達後才得以看清那具屍體。
外鄉人,是我爺爺所說的那個已經離世的人。
這三名不幸的人遭遇了悲慘的命運,他們的腹部被掏空,内部的五髒六腑盡數被黑熊吞噬。
他們的四肢盡管完好無損,卻被黑熊用鋒利的爪子拍得粉碎,骨頭裸露在外。
我奶向前靠近了一些,指着其中一位男子說道:“這個人是昨晚把我和小虎子送回村子的,他屬于駱駝隊!”
我爺爺愣住了,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問道:“是駱駝隊的嗎?”
她點了點頭,對我說:“老頭啊,這隻黑熊可真是記仇!”
我奶的話音剛落,村民們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她。
我奶奶将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村裡的人們。
村民們聽完後,皆是一愣,久久無言以對。
嘴裡咬着鈴铛的它,發出聲音,讓我們誤以為身後有人。
如果停下來等待它,肯定會被黑熊捕食。
我奶深吸了一口涼氣,随即緩緩吐出,她說道:“老頭子,那些駱駝隊的人是為了救我們才遭遇黑熊的襲擊,我們不能讓他們的屍體暴露在荒野之中,必須為他們找到一個安息之地。”
奶奶說完這番話後,又對我說道:“小虎子啊,你要快點跪下來,向恩人磕個頭。”
我依照奶奶的訓示,虔誠地跪在地上,向駱駝隊的成員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我爺爺說,要訂購三口優質的棺材,為了感激我們的恩人安葬。
我爺一說完這番話,接着對村裡的人們說道:“這隻黑熊既兇猛又報複心強,今晚我們必須上山捕捉它。”
村裡的年輕人說道:“叔,咱們村被群山環繞,想要通過搜山來捕捉黑熊,這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呢?一旦天黑,它就藏身于岩石之下,即使有再多的人參與搜尋,也難以抓住這隻黑熊啊!”
這位年輕人的觀點很有道理。我們村周圍的山脈實在是太雄偉了,想要依靠村裡僅有的幾十個人來捕捉黑熊,确實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當村裡的人們陷入困境時,我看到我三舅爺拄着拐杖從人群中艱難地擠了出來。
我三舅爺說道:“隻需将這幾個人埋掉,黑熊就會被吸引過來。”
我爺爺停頓了幾秒鐘,然後說道:“這位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隻剩下一具身體殘骸。用他們的屍體引誘熊來襲,這種事情我無法做到,甯願花錢購買一頭活羊來引誘熊。”
我三舅爺歎了一口氣,他說:“并非你所想的那樣,這隻黑熊剛剛吃飽。别說你用山羊引誘它,即使你用活人來引誘,它也未必會出現。請聽從我的勸告,隻需遵循一句話就能成功地吸引黑熊。”
村裡的居民彼此對視,低聲交談着,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大家都渴望盡快捕獲黑熊,不再需要惶惶不安地度日。
我爺爺說道:“如果墳墓被黑熊挖開了,那可真是不吉利啊!死後也無法得到安甯。”
我三舅爺提議:「在土堆上多加幾層,等它挖開墳墓時,當他把腦袋伸進墳裡時,立即行動,用斧頭砍下他的頭!」
當我三舅爺說出這番話時,他的牙齒緊咬,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焰。他對熊充滿了仇恨,同時也深感恐懼。
幾秒鐘過去了,我爺爺猶豫不決地望向村民們。
聽到人群中傳來的聲音,一個人說道:“叔叔啊,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加重要。等我們殺了那隻黑熊之後,就請道士來好好超度這幾個從外地來的人。”
我爺歎息了一聲,望着地面上幾具屍體,緩緩說道:“抱歉了,等到黑熊被解決後,村裡的人一定會為你們舉行隆重的葬禮。”
幾名年輕人從山腳擡來了棺材,随後将屍體安放進了其中。
我爺爺說道:“把坑挖得更深一些。”
7
有幾個年輕的後生挖了三個深坑,每個坑都有兩米的深度。
他們謹慎地将棺材安放于坑中,随後又在其上覆寫了一層厚厚的泥土。
三舅爺瞥了一眼太陽,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他對我說:“小虎子,等太陽落山後,你就在墳前大聲哭泣,聲音越大越好。哭完之後趕緊躲起來。”
我問道:“你躲在哪裡呢?”
我三舅爺提到:“藏身于墳墓之中。”
我奶話音剛落,就把我護在身後,朝着我三舅爺喊道:“你這是什麼糟糕的主意?小虎子才六歲,你讓他哭墳引來熊,我不同意。”
我奶用銳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我的三舅爺。
我爺注視着我三舅爺,說道:“剛才你不是說隻需用墳墓就能吸引黑熊嗎?為何還要小虎子來哭泣墳墓呢?”
我三舅爺說,小虎子身上沾了黑熊的氣味兒,已經被黑熊盯上了,早晚會吃掉他。為了確定安全萬無一失,我讓小虎子哭墳。
我奶奶堅決地說:“絕對不可以!絕對不行!”
我奶緊緊握住我的胳膊,把我保護在她的身後。
我舅爺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着無奈,他說道:“這隻黑熊實在狡猾。如果這次沒能将它擊斃,讓它逃脫的話,想要再把它引出來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舅爺剛說完,我奶氣憤地回應道:“小虎子才六歲,就算你再怎麼說服我,也絕不會讓他引黑熊。萬一被黑熊吓傻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奶奶說完這番話,握着我的手開始朝山下走去。她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真的抓不到那隻黑熊,我們就搬家吧!無論在哪裡生活,總能找到生存之道。”
她刻意說這番話是為了讓我三舅爺聽到,剛走幾步,我奶身後便傳來我爺的聲音,他對老婆子說:“等一下。”
當我聽到爺爺的呼喊聲時,我奶奶才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勸我!”
我爺爺告訴我說:“不是勸你,隻是想提醒你,還是先不要下山。因為那隻黑熊已經盯上了我們家的小虎子,我擔心它會進入我們的院子,是以人多一起在山上躲藏才更安全。”
這裡附近有一座矮小的土房,是由村民們建造的。在這土房内供奉着一尊古老的泥菩薩,已經供奉了很長時間了。
在整理完墓地之後,村民們紛紛躲進了土房,靜靜等待着夜幕降臨,期待黑熊的出現。
太陽轉瞬即逝,落山于此刻。幸好,四周被月光照亮,使得影子的輪廓清晰可見。
8
在土房子裡等待的村民們,耐心地等了很長時間,然而黑熊卻始終沒有現身。
村裡的年輕人有些不耐煩,他小聲問三叔:“黑熊真的會來嗎?”
我聽到我三舅爺說:“一定會來。”
那位年輕人接着說道:“我們已經等了這麼久,連熊的影子都沒見到,難道我們還要等到天亮嗎?”
我三舅爺用眼神狠狠地瞪了那年輕人一番,随後說道:“别發出聲音,靜靜地等着。”
剛落下話音,我便嗅到一股令人難受的惡臭,宛如腐爛的豬肉氣味。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原來是隻黑熊。
我輕聲對奶奶說道:“奶奶,黑熊來了。”
我奶用手捂住我的嘴,導緻土房子裡的人們紛紛變得警覺起來,緊盯着窗外。
我情不自禁地感到驚恐,緊靠在奶奶身旁,被她摟起來。我順着窗戶向外望去,發現一隻黑熊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來,它步伐緩慢地低頭嗅探着地面,并發出低沉的「嗷……嗷……」聲音。
突然停下來的它,低頭靠近墳堆七八米處,用鼻子在地上嗅聞。
我爺低聲嘀咕道:“這隻黑熊怎麼不繼續前進呢?難道它沒有注意到那座墳堆嗎?”
我三舅爺搖了搖頭,眯着眼睛說道:“它早已被察覺。”
我剛聽到我三舅爺說完,就看見那隻黑熊突然加速,向着墳堆沖去。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它的熊爪子就重重地拍在了墳堆上,将其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黑熊發出低沉而可怕的叫聲,這聲音讓我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跳也加快了。
這隻龐大的黑熊,體重足足有四五百斤,它憤怒地朝着墳堆沖去,不停地用爪子挖掘着墳堆。它将墳堆挖出一個巨大的洞穴後,勇敢地将自己的腦袋伸入其中,并再次從洞穴中取出。接着,它繼續用爪子不斷挖掘着墳堆。顯然,它好像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并試圖将埋在墳堆裡的屍體找出來。
我三舅爺小聲地表示:「大家都準備好了,我們去抓黑熊吧。」
村裡的居民手中緊握着刀劍和棍棒,然而無人開口言語,因為他們被黑熊吓得失去了理智。
當我注意到周圍沒有人說話時,我聽見了我的三舅爺發出的聲音:“今晚必須確定我們能夠捕捉到那隻黑熊,如果它逃走了,整個村子都将面臨災難!”
我爺爺說道:“大家把工具準備好,跟着我一起去捕捉黑熊。”
我爺手中緊握着一把鋒利的鐮刀,他帶頭走到門口,然而身後卻無人相随。
村裡的年輕人對叔叔說道:“這隻黑熊實在是太龐大了,如果我們現在沖出去抓住它,和自尋死路有何差別呢?”
聽我三舅爺說,如果讓黑熊逃走了,那就沒有人能夠幸存下來!趕緊去抓住它!
窗外,一隻黑熊已經探出半個身子,這是殺死它的絕佳機會。
我爺爺說:“出發吧!”
我爺在村子裡頗具威望,他這一聲吼叫,果然發揮了作用。十幾個年輕小夥子紛紛拿起刀,跟随我爺走了出去。
他們迅速地沖到墳堆前,抓起手中的刀子,毫不猶豫地向着黑熊揮去。
黑熊咆哮了起來,發出一連串的吼叫聲:“嗚嗚……嗚嗚……”
它試圖掙脫墳堆的束縛,然而十幾個年輕人卻将其牢牢壓制,手中的刀鋒直指黑熊。
我三舅爺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急忙朝我爺大聲喊道:“快點,用刀刺穿黑熊的肚子!”
黑熊的毛發質地堅硬,唯獨腹部的毛發較為柔軟。
它仿佛故意地向我三舅爺投去了一瞥,緊接着轉過頭朝着樹林迅速逃離,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9
我三舅爺焦急地喊道:“趕緊追上去!沿着地上的血迹找,絕對不能讓它逃掉!”
聽從我三舅爺的訓示,村裡人紛紛朝着山上追趕。
整整一晚的尋找,卻始終未能找到那隻黑熊。
地上,癱坐着的是我三舅爺,他哭喊着說:「完了……完了……」
我三舅爺一邊淚流滿面,一邊急切地說道:“趕緊逃離這裡,越遠越安全。”
村民們互相對視,默不作聲,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我爺昔日前來攙扶我三舅爺,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應當先行動起來,那隻受了重傷的黑熊無法逃得遠,必然在不久之後會被捕獲。”
我三舅爺淚流滿面地嗚咽道:“糟了……糟了……”
地上癱坐着的,是我三舅爺,他就是不願意站起來。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在悲傷地哭泣。
村裡的居民連續幾天都在不停地捕捉黑熊,如今已經筋疲力盡了。
村裡人先回家,過兩天再抓黑熊,這是我爺的安排。
村裡的人們紛紛朝着山下走去,唯獨我的三舅爺拒絕前行。
我奶勸三舅爺說:“咱們人多,先下山走吧,黑熊早晚能被我們抓到。”
我三舅爺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他無奈地說道:“我已經跑不動了,請你們快點逃離吧。”
當我三舅爺說完這番話後,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
我們也跟着下山的有幾個人。
一回到家,爺爺和奶奶都疲憊不堪地躺在土炕上。沒過多久,爺爺便沉沉入睡,甚至發出了呼噜聲。
我奶眼睛幾乎合上了,她對我說:“小虎子啊,把我們家倉房裡那些不聰明的雞蛋送給你的三舅爺吧,讓他别傷心哭泣了。等會兒我再去看望他。”
我點頭表示同意,便徑直朝倉房走去。
我手捧着七八個愚笨的雞蛋,踏入了我三舅爺的住所。他家的院門大敞着,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高聲呼喊:“三舅爺!”
沒人回應。
我剛推開房門,便發現三舅爺懸挂在房梁上,已經身亡。
他目不轉睛,堅決不閉上眼睛。
我被吓得魂飛魄散,猛地哇哇大哭起來。
我一邊流淚,一邊疾步朝着家奔去,抵達後,我急切地喚醒了我的祖父和祖母。
我奶奶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道:“我的三舅爺去世了!”
我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随後問我:“他是怎麼死的?難道是被黑熊咬死的嗎?”
我說道:“不對,他是通過上吊的方式死去的。”
我匆忙地朝着我三舅爺的家奔去,到了那裡,我爺将我三舅爺從房梁上放了下來,他已經徹底離世了。
奶奶哭着說道:“看看你這麼沒出息,竟然被熊吓得活活死了。”
我奶奶的親弟弟是我的三舅爺,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非常融洽。
我爺爺對奶奶說:“親愛的,你先不要哭了,我們先為寶福買個合适的棺材吧。”
我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購買寶福的下葬事宜應該先辦理。”
剛落奶話音,院外動靜傳來,一股難聞的惡臭味兒也順便聞到了。
那股刺鼻的氣味似乎近在咫尺,令人感到無比逼近。
10
我靠在奶奶身邊,輕聲說道:“好像有黑熊過來了,我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我爺和我奶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我爺關上了房門。
我爺爺說:“白天這麼明亮,我真不相信它敢進村子。”
剛落下我爺的話音,便傳來了院外「嗷嗷……嗷嗷……」的聲音。
我爺瞥了一眼院外,驚訝地發現黑熊竟然毫不客氣地闖入院子,它高高舉起身體,向屋内招手示意,并且嘴角還溢滿了白沫。
我爺爺突然大聲喊道:“快去抓那隻黑熊!”
我爺一說完這番話,便手持鐮刀沖出了家門。與此同時,村裡的年輕人也紛紛湧出,手握刀具。
當那隻黑熊發現有人接近時,它迅速朝村子的西邊奔去。在逃跑的過程中,它不時回頭張望,始終與村民之間保持着十幾米的距離。
山上奔跑的黑熊引得村裡年輕的人們紛紛追趕。
奶奶對我說:“小虎子啊,你回家一趟,把家裡的白布拿來吧。”
我點了一下頭,然後迅速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到達家後,我取出倉房裡的白布,并緊緊抱着它走向我三舅爺的家。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又嗅到了一股難聞的惡臭味道,這種氣味時近時遠,讓人感到非常奇怪。
黑熊明明是朝着山上跑的,可是這股難聞的氣味從何而來?
難道我聞到的是我三舅爺屍體的氣息?
我繼續向我三舅爺的住處前進,突然,在經過陳嬸兒家時,我聽到了她家院子裡傳來的聲音,那是陳嬸兒發出的一聲無助而哀怨的呼喊。
我回過頭,隻見地上躺着陳嬸兒,肚子被一隻巨大的黑熊咬住了。陳嬸兒發出驚叫聲,黑熊的爪子非常龐大,它用爪子撕開了陳嬸兒的肚皮,并将口鼻伸進她的腹中進行撕扯。陳嬸兒内髒被無情地拽了出來。
陳嬸兒手上散落着腸子,腸子還冒着熱氣,陳嬸兒眼睛瞪得大大的,絕望地發出呼喊聲:“啊啊啊!”
腿被吓得無力,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驚恐。我想大聲呼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發出微弱的呢喃:“有隻熊在吃人啦!有隻熊在吃人啦!”
我目睹着黑熊将陳嬸兒的五髒六腑盡數吞食,待它結束了對陳嬸兒的五髒六腑的進食後,便轉身注視着我。它緩慢地向我走來,似乎确信我無法逃跑。
我趴在地上,手扶着地面向前奔跑,雙腿已經無力,甚至失去了疼痛的感覺。
就在我看着黑熊不斷地靠近時,突然聽到了我奶的聲音喊道:“小虎子!”
我被奶奶緊緊抱起,拼盡全力地奔跑着,一邊大聲呼喊着:“村裡來了隻熊!村裡來了隻熊!”
村裡的年輕人們都在山上捕捉熊,根本無法傳回。
我感覺自己死定了,那隻黑熊跑得飛快,追上我奶的時候已經不遠了。
我突然被奶奶扔出去,抛出好幾米遠,與此同時,那隻黑熊将奶奶撲倒,她說:“快跑,跑到井裡去。”
在我們村的入口處,有一口水井,井口狹小,黑熊無法進入。
我眼淚汪汪地大聲呼喊着:“媽媽!”
我奶奶被一隻黑熊壓在了身下,黑熊用爪子劃破了她的後背,鮮血瞬間湧出。
我聽到奶奶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她朝着我大喊:“小虎子,快逃跑吧!”
我邊跑邊哭,手捂住耳朵,身後傳來黑熊的咆哮聲和奶奶的呼喊聲。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最終來到了村口的水井旁邊。順着繩子,我慢慢地下到了水井的深處。
我躲在水井裡,默默無聲,心生畏懼,唯恐引來黑熊的出現。
黑熊竟然現身,它将頭伸入水井,嘴上沾滿了鮮血,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味。
這隻黑熊嘗試了幾次,企圖将自己的身軀塞進井口,然而由于它龐大的體型,根本無法順利進入。可以說這口水井相當深邃。
看到它無法進入,我懸着的心終于得以放松。
在水井旁,黑熊發出陣陣「嗷嗷……」的叫聲,時不時探頭向水井裡張望。它的口水不時滴落下來,正好砸在我的頭上,讓我感到十分惡心。
我藏身于水井之中,心中充滿恐懼,不敢冒險走出。黑熊焦急地用爪子刮擦着水井,然而無濟于事。随後,它幹脆坐在水井口上,将出口完全封堵住。
我緊緊抓着繩子,希望能夠活下去,它将水井口堵住,使得裡面一片漆黑。
黑熊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又照射進來。
随即,我耳邊傳來了絕望的呐喊聲:“啊啊!”
黑熊又在吃人,這個事實我是知道的。
當夜幕降臨時,我聽到了爺爺的呼喚:“小虎子!”
我隻敢在水井裡對您說:「爺。」
被我爺從水井裡撈出來時,我已經全身濕透,整個人昏迷不醒。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然是第二天的正午。
在我們村莊,黑熊造成了十六人遇難,三名兒童的肉被其吞噬,而四位成年人的内髒也遭到侵害。我的奶奶同樣不幸成為了黑熊的獵物。
在一夜之間,我爺頭發竟然變成了白色,他告訴我說:“小虎子啊,我們無法與它對抗,隻能選擇逃跑。”
我爺爺匆忙将奶奶的遺體埋葬後,便帶着我前往城裡。聽說我們村裡的大部分人都已遷走,大家都認為無法與黑熊抗衡。
自從我搬到城裡後,再也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黑熊的身影。即使是去動物園遊玩,我也不敢直視那些黑熊,它們給我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