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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姜濤榮獲2021南方文學盛典“年度文學評論家”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姜濤在《從催眠世界中覺醒:當代詩歌的局限性與可能性》(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20年1月版)和《曆史素描中的概念與詩意》(2020年1月版)中模範寫作,榮獲2021年南方文學節"年度文學評論家"稱号。

10月23日,由南方都市報社主辦的"2021南方文學節"在順德區順德區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順德區委宣傳部(區域文化、廣播電視觀光體育局)、順德區北嶼鎮人民政府共同主辦的"2021南方文學節"在順德北碪區文化中心音樂廳舉行。"2021南方文學節"六項殊榮——年度傑出作家、年度小說家、年度詩人、年度散文家、年度文學評論家、年度最具潛力新人,順德有100多位作家、學者、文學愛好者和當地讀者。

北大教授姜濤榮獲2021南方文學盛典“年度文學評論家”

姜濤,北京大學教授,2021年南方文學節"年度文學評論家"

2021南方文學節"年度文學評論家"姜濤

他出生于1970年,是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研究方向為現代文學和中國詩歌。出版了詩集《洞中一天》《鳥書》、學術和批判專著《從催眠世界中醒來》《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的塔》《巴延甯的手》《新詩集及新中國詩歌的出現》等。

:: 獎項:

江濤既有理論家的風采,又保持着詩人的直覺和敏銳。他意識到詩歌的深度,分析詩歌的細節,感受詩歌的氣息,面對詩歌的極限。那些含糊不清、多意思義的思想和語言意象,怎麼能在細緻、深刻的話語分析中清晰地描述出來,江濤的寫作堪稱典範。他于2020年出版的學術著作《從催眠世界中醒來:當代詩歌的局限性和可能性》和《曆史深處的概念與詩》,從整體角度識别個體的意義,從曆史語境中确認詩人的創作。江濤細讀的文字,不僅引出了詩歌,也引出了詩歌成長的社會文化結構。詩人的精神被詩歌的重新發現所重塑。

北大教授姜濤榮獲2021南方文學盛典“年度文學評論家”

江濤著《曆史深處的概念與詩》,人民出版社2020年10月版

江濤的感謝:

得知他的獎項有點出乎意料,也有一點點驚訝。我的主要工作是研究文學史,并從事當代詩歌的批評,這不是一個特别生動和引人注目的領域。相關作品可以進入"南方文學節"評委的視野,興奮不已,也讓我略感安心,感覺自己選擇的道路不會太遙遠,能引起同行和老師的共鳴,甚至與更多的人一起,更廣闊的世界過渡。對于一個作家和評論家來說,這不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運氣。

我的批判性寫作始于1990年代中期。在那個時代,當代詩歌風格的轉變和整個時代生活的轉變,以及人文學科學術思想的趨勢,有着強烈的回響。詩歌相關思維似乎有助于不安的自我在不确定的曆史情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方向,這大緻為某種批評确立了起點。後來誤打誤撞,走上了學術研究的道路,因為日常工作養成了習慣,并開始進一步探索,希望把研究文學史的問題眼光、紮實的作風和當代批判的敏感性結合起來。回過頭來看,這些年來寫的批評并不系統,如果用意指向的話,大緻在兩個方面:一是當代詩歌在概念和感情上形成了一定的慣性,努力保持"制度的警覺性",在辯護、解釋的同時,盡量提供一些反思的可能性。第二,嘗試在文學、思想、社會、曆史等多元度的交織中建構全面、透視的視野,以把握寫作在特定時代和社會質感中的可能性和局限。正好趕上,進入評審團視野的兩本書的書名:"從催眠世界中醒來"和"曆史深層草圖中的思想和詩歌"大緻對應于這兩個方面。在我看來,批評是"服務"寫作的更好方式,不僅要"産生"安全舒适的知識,還要主動産生關于危機和可能性的知識,通過真誠的工作,為寫作創造強烈、激烈、溫暖的思想氛圍。

南方文學節,包括之前的中國媒體文學獎,已有近20年的曆史,本身已成為一種傳統。我相信,在大家的心目中,它代表着一種标準,一種尺度,也代表着一種蓬勃發展,走向未來的文學想象。在詩中,裡爾克說,"再給他們兩天的南方氣候/迫使他們成熟",我引用這首詩作為評論的标題。非常感謝評委和老師們的認可和鼓勵,讓我也有機會站在南方文學巨樹下,感受溫暖的氣流吹拂、拍打。作為挂了多年的北方果子,雖然不敢說能繼續成熟,但希望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不會太早變硬,打結,還能有新鮮的果汁,在當下洶湧澎湃。

北大教授姜濤榮獲2021南方文學盛典“年度文學評論家”

:: 姜濤專訪:

批評可以有更大的野心

南都:在《從催眠世界中醒來》的評論集中,有幾篇文章聚焦當代詩歌寫作中曆史的"個性化想象"或"個性化"和"曆史化",并以不同的文本為切口進行了深入而詳細的探讨。在當代詩歌面臨的諸多問題中,你為什麼認為這個問題很重要,值得持續關注?這些文章寫出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這種曆史性的"個人"寫作風格有改變嗎?

姜濤:讨論這個話題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2010年左右,一些比較有抱負的詩人開始用大量的長詩和群詩來處理曆史或更重要的現實題材,個人視角與曆史"龐然大物"之間的張力,也出現了有意義的;這個讨論相當重要,但我個人認為,在如何了解"曆史想象"和如何了解"個性化"方面,還有進一步發展的空間。拓展開來,當代前衛詩歌産生于"我不相信"的那種精神氛圍,走出了革命時代的宏大"曆史",治愈了"現實"的反應,當代詩人一般傾向于用風格來消除對曆史的壓迫,去想象釋放差異,"曆史的個性化"或"曆史的",大緻是指這樣一種普遍接受的寫作立場。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可能是曆史"逆轉"的結果,也與現代或後現代美學相呼應,與當代知識風格相當呼應,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或概念結構也被沉積,内化在當代前衛詩歌的意識中,甚至成為一種不顯眼的"審美意識形态"。在過去的幾年裡,我的文章大緻試圖梳理出"曆史個性化"概念的産生和情感的結構,并回顧其固有的局限性。當然,在很多詩人和評論家看來,強調詩歌與曆史的關系,恰恰相反,是糟糕的文學時代留下的自我強迫症,詩歌的自主性展現在曆史負擔的逃避和對抗上。這種争議的背後,也可能意味着對當代詩歌的未來和文化特征的不同期待。

剛才說,"曆史的個性化"不僅是一種風格或寫作,更是沉積在當代詩歌中的情感和觀念結構,在詩歌所依賴的社會文化結構上并沒有太大變化,這樣的習慣很難松動,而"個性化"确實給先鋒詩歌帶來了巨大的生命力, 但當它被沉積成一種習慣,一種"意識形态"時,需要保持警覺,也需要保持某種開放的想象力。比如,詩人習慣于從側面、背面、從局部和邊緣寫作,是否也能站在前面,更能整體感地面對曆史和生活;

南都:在《曆史想象如何可能:讀幾部長詩筆記》一書中,你分析了派瑜、西川、蕭開複、歐陽河四位詩人的長詩作品。第三代詩人投身于長篇詩歌寫作,是否意味着他們在詩歌方面又有了新的抱負和進步?

姜濤:這個問題,其實剛才已經回答過了。你提到的這些人都是我比較受人尊敬的詩歌前輩、兄弟們,這些年來從他們身上受益匪淺,而強力的寫作會激起批評的沖動,這也是我選擇長詩作為讨論對象的原因。在文章中,我對幾首部部詩的局限性做了一些回顧,回顧了,我仍然欽佩幾位詩人突破自我模式的努力,甚至當代詩歌,其實這也是曆史上新詩一直存在的雄心壯志,像羅一軒、海子曾經設想過的那樣,寫詩不應該隻是像抒情詩一樣, 喝水,看月亮,應該尋找一首"大詩",一種能夠與我們文明和曆史的豐富相呼應的文字。我的批評,在一些朋友眼裡,可能有點苛刻,而在别人眼裡,可能太暧昧了,因為總是想說而停,不會是下一個明确判斷好壞。這大概與對批評倫理的了解有關:站在外面批評、評判容易,在一般情況下很難知道突破的難度。

北大教授姜濤榮獲2021南方文學盛典“年度文學評論家”

姜濤,《從催眠世界中醒來:當代詩歌的局限與可能性》,2020年1月,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南都:你在2015年發表的一篇關于當代詩歌試圖涉足公有領域的評論文章中讨論了于秀華和勞工詩歌協會的受歡迎程度。當代詩歌是否有可能擺脫"邊緣"的境地,在撫慰和滋養當代精神方面發揮一些建設性的作用?

姜濤:我的感受不一定準确,近年來,随着新媒體詩歌的興起,以及年輕一代文藝青年的形成,當代詩歌雖然還處于邊緣,但似乎有些熱鬧,與詩人相關的事件,也會不時成為輿論的焦點。由此可見,詩歌還具有其公共性,甚至在"情感教育"中起着一定的作用,在閱讀、讨論和分享的過程中,不僅提供了安慰人的情感,而且提供了更豐富、更張力的情感模式,隐隐地起到了作用。我們對詩歌公共性的想象有時過于單一,仿佛宣傳與讀者數量相對應,無論是聳人聽聞,還是對具體的社會問題做出回應。其實,詩歌的公共性也可能是安靜的,就像水的漣漪一樣,一圈關聯起來的感情更多,思考,帶來對我們共同社會處境的新認識。馬薇有句話,我很欣賞,在文章中也引用了:她說詩歌什麼都做不了,而是想做什麼,這是它的廣闊。

南都:如果詩歌寫作預設了一個非常狹窄的讀者群,那麼批評的意義是什麼?詩歌批評能否承載更廣泛的思想和社會功能?

江濤:所謂"走向無限少數",似乎是現代詩歌的一個基本原則。現代詩歌,或者說新詩,一般是一種終生的風格,得到的誤解多于了解,是以依靠同行的判斷,會有一種寫作感對于聲音,也會使語言的探索更加深遠。但類似的陳述被重複,它成為一種規則,一種"無稽之談",會帶來一種有意識的結束。批評是多方面的,獎勵同行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溫暖,并通過仔細閱讀來交流寫作和閱讀,是必要的,但除此之外,批評還可以有更廣闊的抱負,比如寫作和閱讀提供更開放、更強烈的思想氛圍,也是必要的,在今天看來, 這尤其緊迫。(專訪/南都記者黃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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