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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謹:文治武功堪比諸葛亮、王猛,論能力,當屬西魏六柱國之首

北周天和三年(568年)三月二十三日,當朝大宗伯、太傅、三老之一的于謹病逝于任上。

得知其去世,周武帝親自前往吊唁,不僅追贈“文”這樣的頂級谥号,還下令要求葬禮上,所有王公以下的官員,都送葬到郊外,可謂死後哀榮。

當然,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除了在葬禮上給予高規格對待,周武帝還讓他配祭太祖宇文泰廟庭,達到一個臣子生前死後的最高榮譽了。

于謹:文治武功堪比諸葛亮、王猛,論能力,當屬西魏六柱國之首

于謹

而于謹更是唐朝祭祀的六十四位和宋朝祭祀的七十二位名将之一。

可以說于謹在當時的地位,足以媲美諸葛亮和王猛。

然而很多人就說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是因為于謹比較低調,哪怕位高權重,卻始終以謙虛的姿态處事,加上南北朝時期曆史混亂不堪,自然在後世沒啥沒氣。

但在當時,可是威震南北朝,不僅戰功赫赫,而且謀略出衆,換句話說,要不是他,西魏都不一定能建立,更别說日後的北周了。

于謹:文治武功堪比諸葛亮、王猛,論能力,當屬西魏六柱國之首

南北朝亂世

01

于謹是鮮卑族人,本姓萬忸于氏,祖上都負責鎮守北魏邊疆六鎮,但到了他這一代,六鎮背景已經和北魏朝廷格格不入,遊離于北魏核心階層之外,比如父親就擔任文職了。

如果不意外,于謹日後也要出仕做官的。

但和其他人不一樣,于謹對于仕途并不熱衷,倒不是他看不上,而是視州郡官職為恥,要做官就得做三公。

在普通人眼裡,州郡的官職已經很高了,然而心高氣傲的于謹卻視為粗鄙不堪,因而他的這番話得到很多人的嘲笑。

但于謹才不管怎麼看他,繼續選擇隐居,每天抱着史書和《孫子兵法》讀,徹底蟄伏了起來。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于謹這輩子的志向是從軍,而不是當個普通文官。

北魏正光四年(523年),席卷北魏北方的六鎮大起義爆發,男兒建功立業,正當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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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鎮大起義

而在六鎮起義中,破六韓拔陵為了壯大聲勢,居然拉攏北魏的老對手柔然入侵,一時間北方各地戰火不斷,大行台仆射元纂征召于謹出征。

對于于謹來說,在戰場上厮殺才能快速立功,得到元纂的指令後,立馬帶着兩千騎兵北上三千餘裡與柔然交戰,首次出征即大獲全勝,也讓于謹名聲大噪。

除了破柔然,于謹還在此後的征戰裡平定鐵勒、破六韓拔陵、葛榮、邢杲、南梁、克宿勤明達、夏寇等等,幾乎屢戰屢勝,成為北魏新的軍事明星。

然而和其他武将不同,于謹征戰多年,卻沒有自己的部衆,這讓他在北魏末期的地位有些尴尬。

一方面,北魏末期已經出現了文武分途的現象,即武将身份開始和秘著起家的文官們差距逐漸擴大。

雖然武将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但随着爾朱榮攻破洛陽後,于謹的個人境遇并沒有因為出色的戰功而得到改善,反而淪為各個勢力的工具。

此前報效朝廷,卻遭到胡太後的猜忌,爾朱榮入駐洛陽後,朝廷被爾朱氏把持,于謹又成為爾朱氏陣營的人。

于謹:文治武功堪比諸葛亮、王猛,論能力,當屬西魏六柱國之首

于謹

北魏普泰元年(531年),于謹任征北大将軍,跟随爾朱天光征讨高歡,雙方在韓陵山作戰,敗于斛斯椿之手,爾朱天光戰死,于謹逃亡關中,此戰是于謹軍事生涯裡少有的敗績,也是于謹仕途上的一次大挫折。

自己奮鬥了大半輩子,突然發現自己效力的北魏朝廷現在成了高歡的霸府,明明想為朝廷效力,卻莫名其妙成為被征讨的爾朱氏餘黨,盡管洛陽朝廷還可以釋出诏令,但隻是傀儡罷了。

于謹:文治武功堪比諸葛亮、王猛,論能力,當屬西魏六柱國之首

韓陵之戰是高歡崛起之戰

因而于謹投奔賀拔嶽,雖然依舊頂着衛将軍和金紫光祿大夫的帽子,但這些都是虛的,真正的官職反而是鹹陽郡守。

此時于謹三十九歲,征戰十年,最終還是當了年少就瞧不起的州郡官職,可想而知于謹現在的抑郁和沮喪。

而在賀拔嶽這裡,于謹認識了這一生最重要的夥伴——宇文泰。

此時宇文泰屬于賀拔嶽的謀臣,有氣度、有膽略,雖然二人相差十二歲(宇文泰遠小于他),但于謹和他一見如故,認為他是奪取天下的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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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

至此于謹成為宇文泰的左膀右臂,而宇文泰又知人善任,讓于謹的人生也因為他徹底步入巅峰。

02

北魏永熙三年(534年),賀拔嶽被侯莫陳悅殺害,在于謹的幫助下,宇文泰被推舉為新的掌門人,接管賀拔嶽部。

和賀拔嶽部其餘部下相比,宇文泰顯然更相信于謹,不僅信任他,而且給予實權,也讓于謹決定徹底效忠對他恩同再造的年輕領袖。

而這個時間段,除了在戰場上繼續征戰之外,他為宇文泰帶來兩個驚喜,即夏州定策與江陵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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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拔嶽勢力

首先是夏州定策。

當宇文泰接手賀拔嶽舊部并讨伐侯莫陳悅之際,于謹為宇文泰獻了“夏州對”:

關右,秦漢舊都,古稱天府,将士骁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饒,北有羊馬之利。今若據其要害,招集英雄,養卒勸農,足觀時變。且天子在洛,逼迫群兇,若陳明公之懇誠,算時事之利害,請都關右,帝必嘉而西遷,然後挾天子而令諸侯,奉王命以讨暴亂,桓、文之業,千載一時也。

這番對策的意思就是于謹讓宇文泰在長安營建關中據點,并且接在洛陽的北魏皇帝孝武帝入關,以長安為基地,挾天子而令諸侯,圖謀霸業。

說實話,此時的高歡已經在洛陽掌權,已經有挾持魏帝以令諸侯之勢。

但于謹和宇文泰沒有承認失敗,反而采取積極主動的方式,讓于謹“獻”計,“勸”孝武帝遷都長安。

此時孝武帝早已不堪高歡的壓力,認為這是擺脫高歡控制的機會,立馬聽從于謹建議遷都。

高歡得知後,立馬派兵,想要追回孝武帝,可惜沒能追上。

可惜孝武帝原以為逃出了狼窩,但沒想到又進了虎穴,徹底被宇文泰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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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和東魏

至于高歡那邊,則迎立皇族元善見為帝,至此北魏分裂為東魏和西魏。

自孝武帝遷都被挾持後,宇文氏政權就是根據于謹的建議,召集各路英雄,然後奪取巴蜀富饒之地,并且成功滅了北齊,後楊堅在這個基礎上一統天下。

可以說于謹的夏州對,堪比諸葛亮的隆中對。

實際上宇文泰當初也建議賀拔嶽建議以關中為根據地的,但于謹在這個基礎上加上西遷魏帝,算是給這個新政權的合法性的神來之筆。

當然,夏州對的意義不僅于此,除了讓宇文政權有了合法性之外,還帶動的三股勢力的融合,即原先北鎮的宇文泰勢力、關中隴西勢力、跟随孝武帝西遷的士族勢力,最終形成了日後的關隴貴族集團,影響後世幾百年。

僅憑這一點,于謹的戰略能力方向就能在南北朝位居第一檔。

而在這個之後,于謹又打出了其生涯最顯赫的功績——滅南梁。

03

就在北魏四分五裂的時候,南梁也沒好到哪裡,從北方來的侯景将南梁攪了個天翻地覆,一幫南梁皇族坐看梁武帝餓死台城無動于衷,而後為了争奪皇位互相内讧。

而勢力最大的暫時是占據江陵的梁元帝蕭繹。

而宇文泰和高洋則趁南梁混亂的時候來咬一口,其中宇文泰看上了巴蜀之地,而此時占據巴蜀的則是蕭紀。

而對于宇文泰而言,蕭紀不足為慮,蕭紀北邊是西魏,東邊是一生之敵蕭繹,南邊都是群山峻嶺,沒地方逃,實屬甕中之鼈。

真正讓宇文泰比較看重的是蕭繹,蕭繹和蕭紀不一樣,蕭繹現在是名義上的梁帝,完全可以号召各路勤王兵馬,比如用兵于西、南的任約、王琳,建康還有王僧辯。除此之外,在江陵還可以聯絡北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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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紀勢力

除了四方可以援助之外,江陵自古以來就是南方重要的軍事重鎮,其中在東晉和南朝,江陵地位尤為重要,更是南梁龍興之地。

而且别看蕭繹是個文弱書生,但這個政權對其他蕭家子弟的征讨都是秋風掃落葉般的順暢。

因為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打上一場滅國之戰,不是那麼簡單的。

因而宇文泰派出了其最強陣容,以于謹為統帥、韋孝寬為主将、楊忠和宇文護為先鋒,帶領五萬精兵征讨江陵,這些人幾乎是西魏所有的府兵了。

之是以派這麼多,一方面是重視南梁,一方面是震懾王僧辯。

西魏廢帝三年(554年)11月4日,于謹大軍集結,11月21日正式出兵,而在西魏出兵次日,消息就傳送到蕭繹這邊,不過蕭繹不相信西魏大軍征讨,并未做出安排。

為了盡快滅了南梁,防止其他人援救,于謹下令急行軍,僅僅四天,也就是11月25日到達了樊鄧,直到這個時候,蕭繹才知道慌忙下令抵抗。

話說,于謹這次行軍堪稱神速,畢竟長安距離樊鄧有八百裡,四天急行軍,相當于每天兩百裡,想當初司馬懿八天行軍一千兩百裡,被史書誇上天,而于謹行軍速度可比司馬懿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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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撲江陵

然而蕭繹又怕王僧辯過來架空自己,也怕這是西魏的虛張聲勢,始終遲疑救援,直到11月30日,才開始派人向王僧辯求援,但時間已經晚了。

12月12日,于謹渡過漢水,然後指令楊忠、宇文護帶領兩千騎兵直撲江陵南面的江津以斷梁帝後路。

12月13日,宇文護攻克武陵,至于蕭繹則下令布置木栅圍城以拒于謹,随後于12月17日,征召廣州刺史王琳勤王。

但所有的一切都晚了,12月28日,于謹大軍把江陵重重包圍,斷絕内外一切聯系,勤王部隊隻能望江心歎。

就這樣,江陵先後被圍了十六天,随着梁将胡僧祐被射殺,蕭繹再無抵抗之意,被迫開門投降于謹。

從出兵到滅南梁,前後僅有一個半月,還包括行軍,對于蕭繹來說,簡直就是神兵天降,稍有猶豫就會贻誤戰機,而蕭繹前前後後猶豫了不止一次,直到宇文護攻克武陵後才開始布防,但已經晚了。

而在于謹的急行軍之下,王僧辯、王琳、任約絲毫來不及救援,至于北齊這邊,段韶剛剛發兵,江陵就陷落了。

立下如此大功,宇文泰給了于謹最高規格的賞賜,除了加封他為新野郡公、食邑二千戶之外,還命樂官作了十首《常山公平梁歌》。

滅南梁和後面伐蜀,不僅迅速壯大了西魏的實力,也提升了宇文家在關隴集團的地位,為日後“變魏為周”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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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勢力拓展,南方碎了一地

04

滅梁的時候,于謹已經六十四歲了,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加上立下了不世之功,他開始考慮緻仕養老的問題,向宇文泰辭官。

然而于謹文能治國,武能安邦,豈能輕易歸田?宇文泰堅持不許,于謹隻好繼續效力,并擔任大司寇。

西魏恭帝三年(556年)十月,宇文泰去世,由于宇文泰走的匆忙,未能完成改朝換代之舉,但于謹心領神會,打算在改朝換代事業上報答宇文泰的再造之恩。

此前,因為宇文泰世子宇文覺還幼小,宇文泰就将基業交給了宇文護,但宇文護在關隴集團裡名望和地位不如其他人,其他人也不服宇文護掌權。

因而宇文護隻能尋求于謹的幫助,在于謹的力挺下,宇文護得以上位:

及太祖崩,孝闵帝尚幼,中山公護雖受顧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圖執政,莫相率服。護深憂之,密訪于謹

為何于謹堅持支援宇文護呢?

第一個原因自然是報答宇文泰知遇之恩了,當初于謹仕途挫折之際被宇文泰提拔為近臣并委以重任,他和宇文家的關系遠比其他柱國親密。

另一個原因就是身份和地位的問題,于謹雖然是柱國,但嚴重缺乏政治根基,于家隻是河南于氏的小宗,并非鮮卑勳貴後代,在洛陽也沒有很深的根基。

跟随孝武帝西遷後,地位也很尴尬,既不是孝武帝身邊的文武官僚,也沒有和賀拔勝有共事的經曆,更不是韋孝寬、楊敷、蘇綽這樣的關中郡姓。

隻能依靠宇文家才能實作自己的抱負和價值,而宇文泰也看出于謹能力很強但卻沒有太多的關系,有上馬定乾坤之才,卻無謀反的勢力。

因而這種尴尬的背景反而讓他深受宇文泰的信任,也是宇文泰時期,少數獨自帶領集團軍作戰異姓之人。

如今宇文泰沒了,自然得繼續依附宇文家,因而從情感和實際利益出發,于謹自然要支援宇文護的上位。

而宇文護上位後,立即着手改朝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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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初期

北周孝闵帝元年(557年),宇文護擁立宇文覺為帝,改魏為周,而于謹被進封為燕國公,食邑一萬戶,同時擔任太傅、大宗伯,徹底完成了幼小時候的三公之夢。

而随着北周權力的穩固,于謹打算歸田養老,但不管是宇文護還是後面的周武帝宇文邕,都挽留于謹,還賜給他延年杖,執晚輩禮,可以說于謹已經達到了一個臣子榮耀的巅峰,且始終未能得到猜忌。

在西魏八柱國裡,除了宇文泰和打醬油的元欣之外,于謹在其餘六柱國裡名列第五,但從能力來看,于謹當在六柱國裡排第一。

雖然在北周時期,未能在史書裡給予其應有的地位,但在後世卻不斷推崇。

比如在唐玄宗時期,唐玄宗給各代著名君臣立廟,其中配給宇文泰的就是于謹和蘇綽,蘇綽是改革家,而于謹則是宇文泰的左膀右臂,這個安排恰如其分。

而後于謹又被選入唐朝和宋朝的武廟,相當于認可其軍事上的地位。

換句話說,文治武功來看,于謹絲毫不遜于諸葛亮,可惜在南北朝的亂世裡,名人太多,于謹在後世反而不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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