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了網上那個視訊,一頭騾子大量負重上山,邊爬邊咳血。遊客拍下了地上斑駁的血迹,舉報到了景區官方那裡,也引發了網上很多人的共鳴。
“很多”當然不是全部,因為在人們“那不是騾子而是鏡子”的評論後面,也有其他人反駁“這是動保别有居心的宣傳,可笑媒體和人們上當了還不自知。騾子不馱重物上山,人就要馱,同情一頭騾子,卻不同情同胞。”
同情隻是一種本能,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假設。就像吃肉的人,也會有對騾子的遭遇真情流露,這比那些嘴上說着“隻吃素”和“為你好”的家夥,不知道正常了多少倍。
我當然也同情那咳血的騾子,包括之前滿腿傷痕,眼角含淚,站在山道階梯上顫抖的馬。這不是“聖母”,這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人性。
對苦難無能為力,并不殘忍。制造苦難的,才應該羞愧。
說句實話,很多時候在網上刷到别人釋出的“民生多艱”的視訊,看一眼封面和配文就知道畫面如何時,我都不會也不忍再點開視訊去看。看完隻會難受,卻又無能為力。
可難道這種“不點開”是殘忍嗎?
人類為了生存而吃肉,那是一種自然規律。但是在自然規律之外的施加傷害和造成流血,才是赤裸裸的無人性。明明可以和平,卻偏要去制造戰争,令無數人死亡,令無數妻子失去丈夫,子女失去父親,譴責那種殘忍邪惡的魔鬼,難道是“裝逼”嗎?
當然不是,那隻是一種正常人類的正常認知,還沒有被洗腦,還有是非觀,有自己的認知。
至于說騾子不馱重物上山,人就要馱,是以是兩難的問題,隻能讓騾子去馱。
這同樣是虛僞至極的話,就好比“你不拼命工作就活該餓死”一樣。
我在安徽一個景區上和挑擔上山的大哥聊過幾句,我是爬不動了癱坐在石階上,他是放下擔子稍微休息。“自己山上的小店,吃得消,一天也就兩趟,多了不爬”、“那些搞衛生的才辛苦,也不清楚他們是幾趟,但可以解決,多招點人分攤就好了”……
大哥很健談,看得也很明白,無非就是個“度”的問題。
人本就應該工作,那是為自己的生計負責。但工作多久?什麼工作?是否有和工作相比對的收入?則是另外的問題。
騾子馱東西上山友善人類,可選,但馱多少是人性的問題。讓騾子負重到咳血,還要說“本就應該如此”,哪裡來的“本就應該”?你當自己是造物主嗎?
事實上,很多人真把自己當造物主了,是以他能無節制的壓榨驢馬,除非它們倒下。
後來我又刷到了視訊,據說那頭咳血的騾子終于還是累死了。
就像我抗拒打開那些“生活艱難”的視訊一樣,也不願意寫這種“煽情”的稿子,即便寫,也寫不出什麼東西,煽不了情。頂多如寫随筆一般,說兩句再淺薄不過的道理。
“看那頭咳血的騾子,同情隻不過是最基本的人性。這點最基本的人性,甚至用不着任何的共鳴。”
一個歐洲的攝影師阿尼爾·普拉巴卡爾在印度尼西亞的婆羅洲森林拍攝到了一組照片,内容是一隻瀕臨滅絕的紅毛猩猩伸手去幫助一位掉入泥潭的地質學家。當時,這名地質學家正在清理蛇類時不慎陷入泥潭,而紅毛猩猩則表現出了極大的同情心,伸出手試圖幫助他。
普拉巴卡爾拍下了那些照片,并配上了文字。“在人性概念消亡的時代,動物引領我們走向人性原則。”
我無法确定這是不是百分百真實的事件,它隻是被國外的媒體報道了而已。但我認為配文說得很對,在動物面前,很多人,甚至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