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體驗人體彩繪，又能維持數日時間不用擔心洗個手就沒了，也不用擔心存留時間太長而影響工作、學業……這就是在年輕人之間逐漸興起的海娜繪。好出片、個性化、異域風情，随着追捧者越來越多，從事海娜繪的海娜師也成一門新職業。不過，北京青年報記者發現這種新的時尚也存在着一定風險。
畫一次就愛上 海娜繪在年輕人間興起
不少去東南亞旅遊的女性都曾經體驗過海娜繪——源于印度的古老的身體裝飾藝術。不同于人們耳熟能詳的傳統紋身，海娜手繪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内無痛體驗與紋身效果相同的樂趣。
大學生小格在外遊玩時發現了一個圍着衆多人的攤位，發現是一個做“海娜繪”的攤位。她看到攤主拿着一個類似于針管一樣細的“筆”邊擠邊畫，手起筆落，一個與紋身并無差異的圖案就出現在了顧客的手臂上。
小格一直想體驗紋身，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付諸行動，看到海娜繪後，忍不住體驗了一把。“畫出來很漂亮，商家告訴我5到15天會消退。做出來真的很出片，很适合旅遊時體驗一把。我和幾個同學之後都還想再去做一下别的款式。”
做了多次海娜繪的小蘭表示，海娜繪洗幾次澡圖案就不見了，有時候不超過5天就不見了。“我回來洗完澡以後，它就已經開始褪色了。因為确實挺喜歡這些圖案的，是以我打算等它完全褪色後再去畫一個。”
而像小蘭和小格一樣樂于嘗試海娜繪的年輕人不在少數。“前兩天和同學又去排隊時，發現人比之前更多了，不提前預約就需要排好久的隊。”小格表示。
海娜繪 一個新的創業契機
有了消費群體，部分海娜師還開起了專門的門店。而更多的從業者則選擇擺攤或與紋身店、美妝店合作，以此降低成本。如今海娜繪也成了一門新興生意，也成了一些時尚市集、旅拍等場景不可缺少的一環。
雖然有模闆可以用填色的方式來繪制簡單圖形，但是經典的海娜繪還是以複雜的紋飾圖案為賣點。
一位海娜師告訴北青報記者，海娜繪最難的是要做到“一筆成型”，不能修改。将膏體擠出後拉成一條線，随着海娜師的畫筆的起落來控制線條的走向和形狀，最後在皮膚上形成的圖案。由于幾乎是落筆就染色，是以很難修改。
王女士作為一名美院的畢業生，現在除了自己工作室裡的本職工作，也會在閑暇之餘擺攤畫海娜。“當時在我們附近的地區都沒有海娜繪出現，但我挺感興趣的，就去了解了一下。”王女士說，出于自己的興趣和職業敏感，開始自學海娜手繪，可以說這一行還是有一定門檻的。“我的顧客群體中以年輕職場人、大學生為主，偶爾也有家長帶着孩子來體驗。”
小格告訴記者，她消費的海娜繪一般都是5元到25元，具體要看圖案的複雜程度和染料的使用程度。
王女士表示，她店裡一份海娜繪是根據圖案大小和難易程度來定價的：5平方厘米大小的圖案為9.9元、花費5分鐘左右。王女士說她畫過最貴的一幅作品是畫出整個小腿上的紋樣，收費120元、花費一個多小時。“畫的最多價位是40元到50元，一天差不多可以接待20多個顧客。”
原料少有中文标簽 海娜繪染料身份不明
海娜繪這個新事物不僅帶來了新的時尚，也帶來了新的問題。
北青報記者在采訪中發現，不少海娜師使用大部分都是全外文包裝、類似雪糕桶的擠壓型染料，裡面具體是什麼材料組成的，很多繪者都說不清。“這是在網上買的，商家說是純植物的，具體是什麼做的，我也不知道。”一位擺攤的海娜師坦言。
而另一位被采訪的海娜師則表示，這類染料就是一種叫做“海娜”的植物萃取出來的，植物本身沒有毒害，還可以自然褪色。“跟小時候用指甲草染指甲差不多。”
北青報記者在電商平台搜尋“海娜繪”關鍵詞，有上千個結果，絕大部分是海娜繪染料。價格雖然從每支幾元到幾十元不等，但這些染料的外包裝也與攤位上的差不多——既沒有中文辨別，也沒有說明原料構成。一些賣家雖然在商品頁面中稱材料是自己調制，但被問及用了什麼，卻不再回答。
北青報記者以消費者身份淘寶上幾家銷量較好的店鋪。一位店主表示，其有檢測報告，商品是純植物的，不含苯二胺、香精那些化學物質。而另一家店主卻回避了記者關于檢測報告的提問，隻是表示過敏人群慎用。但對于其銷售的海娜染料的配料表中到底有什麼，卻幾乎沒有商家能明确告知。
一次性或變永久性 海娜繪存在一定過敏風險
事實上，已經有人因為染料的問題，讓可消退的海娜繪變成了“永久紋身”。
王先生之前在巴厘島旅遊的時候，嘗試了當地的海娜繪，回國後不久，他發現手臂上紋身處的皮膚發癢脫皮，以為是太陽曬的，也沒有太在意。後來，整隻手臂又紅又腫，奇癢無比，便立即趕到醫院，到醫院才得知是彩繪中的染料過敏導緻的接觸性皮炎。
對于這一病例，武漢第一人民醫院皮膚科的科主任陳柳青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并不是個案。傳統的海娜紋身應該是紅棕色的，門診中碰到的幾乎全都是黑色的染料，可能是裡面添加了一種叫對苯二胺（俗稱“PPD”）的化學制劑。這種制劑主要用于染色，塗抹在皮膚上很容易引起化學性灼傷，在皮膚上留下難以消除的印記，甚至出現過敏性休克，尤其是過敏體質的人和小孩。
無獨有偶，之前也有部落客在社交平台上釋出過一則視訊，表示有顧客在墨爾本做海娜手繪時，在有彩繪的皮膚上出現大量水泡。後續就醫時才得知是皮膚組織受到了細菌感染，患上了蜂窩組織炎，部分皮膚甚至成了2至3級的燒傷狀态。
北青報記者走訪時發現，除了在門店中的，更多的海娜繪活躍于各種市集和擺攤。這類經營場所對商家的監管存在一定缺陷，也導緻出現問題，後續很難找到商家等情況。
“我做海娜之前，攤主跟我說這個完全無害，也沒有問過我的過敏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對芒果、酒精等過敏的人不能做海娜手繪，幸好我不是過敏體質。”小蘭表示。
有分析人士表示，與皮膚彩繪不同，海娜繪需要染料與皮膚起一定的反應或者深度進入皮膚，不論原料是否純植物提取，都有一定的過敏風險。在原料不明的情況下，建議兒童不要輕易嘗試。即使成人想要嘗試，也盡量選擇小面積圖案，或者先取少量染料塗在皮膚上看是否過敏。而在選擇海娜繪商家時，最好優先選擇有資質的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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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張鑫 實習生 趙子涵 種天儀
編輯/樊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