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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看了《歌手2024》,卻鞏固了近代史1840

作者:娛樂硬糖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晖

直播綜藝的一聲槍響,為我們送來了綜藝、樂壇乃至整個娛樂圈久違的鑼鼓喧天歡天喜地改天換地。有詩為證:五旬老太守國門,葉赫那拉戰洋人。但使星城CoCo在,揚我神威喚李玟。

自《歌手2024》首期那英勇奪第三,兩位外國歌手包攬前二,就讓節目變成了一場近代史玩梗大賽,考的就是誰結構清晰、誰細節牢記。而當諸多流派建言獻策,我們發現,竟然都能和當年一一對應。憑誰問,是偉大的思想總在相遇,還是曆史它就偏好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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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群衆是“地主階級抵抗派”,認為可以師夷長技以制夷,請類似李玟這樣具有歐美唱腔的歌手去對抗洋人;有網友是“洋務派”,主張西學為體中學為用,要請技巧有歐美特點但嗓音機能代表亞洲人的歌手如袁娅維;還有人好似遺老遺少抱殘守缺,平等地歧視每一個列強,中國人就要聽自己的音樂,我看《仙兒》就挺好;又有“義和團”亂入——咱看不如請來華晨宇開壇做法,還不一舉吓退洋人!

最有看頭的是請戰派,韓紅先來一個“公車上書”。“我是中國歌手韓紅,我請戰!”那英你也不必再想通過《歌手》翻紅了,因為你的“紅”它來了!此外,黃麗玲、李佳薇、婁藝潇、金潤吉、曾一鳴、紀敏佳、王晰、張赫煊等亦紛紛在萬言書上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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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年人鬧變法,總會有些地主和小資産階級躲在裡面起哄占便宜,這對統一戰線的純潔性相當不利。對有些請戰的同志,硬糖君想說:“組織對你另有安排,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出發點是你就不好了。想什麼呢,當年選秀都沒拿到前三,蛄蛹進《歌手》節目組去争擁擠的七号位嗎?

一場暌違四年的《歌手》,不僅用直播激活了沉寂已久的音綜,更用列強喚醒了群衆團結。點開彈幕和評論區,哪裡算音綜?分明一部近現代史。

海豚音VS蝶窦共鳴

天知道,硬糖君小時候尤其癡迷那英和孫楠唱的《少年包青天》片尾曲《隻要有你》,纏綿悱恻的男女對唱總要等到電視台掐掉才依依不舍地換台。孫楠那屆《歌手》,那英作為好友去錄音棚檢視狀況,上去就是一頓輸出:

“就你這樣很危險!”“再來一次?再來它四五遍!”“拿不了第一咱拿第二,拿不了第二咱拿第三,拿不了第三你趕快給我回家。”要不說那英是天生的綜藝人呢,9年前埋下的回旋镖此刻終于擊中了自己。《歌手2024》首期,英子用中後期代表作《默》勇奪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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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晚的表現來說,那英的蝶窦共鳴依舊穩定發揮。隻不過因為前面比較緊張,上高音的時候有點停頓蓄力罷了。當然,她一如既往地在高音、中音和低音之間達成了音色的高度統一。換氣也厲害,在話筒收音極好的狀況下沒有明顯換氣聲,正是老一代歌手才會去練的一門“氣功”。

楊丞琳過去還替自己巨大的換氣聲辯解,說那是演唱技巧。結果這次《歌手》的《帶我走》差點帶走我,換氣聲大得像是缺氟利昂的舊空調。高音那句“拍打着脈搏”的幹吼更是堪稱“旱地拔蔥”,喉位過高扯着嗓子有點像我和朋友在KTV亂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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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蘇泷唱了一首新歌《想到我們》,相對他大熱的幾首甜歌來說确實更适合比賽。審美沒毛病,唱商也不低。但新歌的危險系數就是觀衆不熟,畢竟這不是《我是唱作人》。

比起另外幾個喉位卡很高的本土歌手,汪蘇泷的音色也非常統一,唯一不足是略有音準問題。“如果要打安全牌,那我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就這句話帶着的沖勁,接在那姐後面的第四他實至名歸。

外國聯軍代表香缇莫,恐怖的除了年近60看不出來的保養技巧,還有在哨音和中低聲區之間的無縫切換。比起在這個舞台上也能唱很高的迪瑪希,甚至更流暢絲滑。一曲《If I Ain't Got You》海豚音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律動、樂感、松弛性上的和諧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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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海豚音,當年超女裡張靓穎就早給本土觀衆祛魅了。香缇莫能排第一,絕對不是現場觀衆有什麼“高音崇拜”,這就是實打實的被“洋腔洋炮”打服了。

另一位凡希亞也非泛泛,一首歌切好幾種演唱方法,不是憋着炫技就是很輕松地在玩。人家高音跟我們說夢話一樣簡單,天賦面前努力屁也不是。下次《三體》歌者文明出場時,請給我配上凡希亞練聲的BGM。當然,比起曲目《Crazy》更出圈的還有名畫《蒙娜希亞的微笑》——00後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紀呀!

當代樂壇結構一覽

《歌手2024》暴露華語樂壇的問題,就像曾經列強武力叩關一樣。看起來強大的清帝國,軍備廢弛,土地兼并,階級沖突突出。長期靠修音挽尊的歌手,大概就像木蘭秋狝時才上馬運動的八旗貴族一樣,臨陣鬧出大笑話。

本土歌手參差不一的水準,代表了樂壇内部不同的派系。那英是葉赫那拉氏貴族,雖然占着樂壇大姐的位置,卻也是個老成的女政治家,有的是手段和力氣;二手玫瑰是“義和團”,打着扶清滅洋的旗号做法,希望對洋人展開古老東方的魔法攻擊。“唱是唱不過了,給他們整點邪乎的。”相信香缇莫和凡希亞看着全體國人抖手的時候,也懷疑是某種神秘儀式而不敢參與。

海來阿木是“太平天國”,代表華語樂壇的下沉市場,也是來自農民階層對上層建築的反抗。丁太升說聽不懂香缇莫和凡希亞的,就隻配聽海來阿木。“他更應該出現在抖音的BGM裡,出現在城鄉結合部的那些理發廳裡邊,出現在小縣城的撞球廳。”害,平劇是戲,蓮花落就不是戲了嗎?若非列強幹預、洋腔驚人,洪天王保不齊就定鼎北京,變成下一個封建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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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丞琳是滿大臣代表,靠早期偶像劇濾鏡活躍在大衆視野,對自己最大的誤解是“我是實力唱将”——我們八旗勇士;

汪蘇泷是漢大臣代表,就像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那樣,能夠為清廷辦實事(比如堅持很多新銳創作和音綜上的翻唱嘗試),但因為血統問題(早期口水歌)被貼上網絡歌手、Q音三巨頭标簽,遲遲未能在樂壇建立與實力比對的評價體系。要硬糖君說,比起N年沒出新歌的太多歌手,汪蘇泷才是幹實業的那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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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反帝”,究竟應該走什麼樣的道路,群衆意見是非常割裂的。正如前文提到的,亞洲人唱歐美腔始終會因為機能的先天缺陷而遜色一籌。就像球類運動裡溫吞的籃球、足球一樣,始終不如走輕靈機動路線的乒乓球、羽毛球來得适合熨帖。

唱法也是這樣,中國歌手确實沒必要和外國拼大嗓子,那英李健這種細膩型選手也可以打動本土觀衆啊。那英的蝶窦共鳴和李健的弱混,放在國際市場都是優秀的存在。就硬糖君看,外國歌手靠實力和技巧拿個三兩場勝利并不為奇。但她們唱不了中文歌,大多數觀衆還是會關注歌詞文本的。隻要走心細膩絲絲入扣,完成逆襲甚至領先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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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特質是什麼,屬于我們的精神是什麼?辜鴻銘在《中國人的精神》裡做的總結依舊适用于《歌手2024》。“是同情或真正的人類的智能造就了中國式的人之類型,進而形成了真正的中國人那難以言表的溫良。”客觀承認對方的強大,但也被激勵自強,這就是屬于我們中國人的進階溫良之情商吧。

技術改變音綜

移動使用者發送至8008,聯通至9000,小靈通至97000,移動撥打1259089663。時間過得太快,導緻不少人都忘記了當年超女決賽是短信投票決勝。2005年超女決賽夜,李宇春的3528308票依舊是内娛選秀史上不可忽略的數字。當然走到街上,你随時可能被歌迷“挾持”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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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後,直播再次點燃了音綜。直播作為一種無剪輯的媒介形式,它帶給觀衆更沉浸的觀看體驗的同時,也給整個節目和行業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言以蔽之,直播揭開了音綜修音、劇本、剪輯的假面,暴露了内地歌壇live實力欠缺的症候。

過去音綜卡殼可以重來,不準可以靠“百萬修音師”,是以每每出現在場觀衆與網絡使用者評價不一緻的問題。“我在現場聽了,你家哥哥純車禍,隻不過播出版修了。”直播時代到來,才會發現誰是大白嗓,誰的喉位高,誰的音準差。

那英之是以沒有這些問題,是因為她們那個年代的歌手都要去餐廳酒吧走穴,都是現場。你的live有問題,口口相傳沒人請你去唱了。而千禧年後出道的歌手都是CD時代了,講的是人設和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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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大男孩、野蠻少女、叛逆少年”,公司會安排專屬形象。不會寫歌沒關系,公司裡五六個人幫你寫。跑調把錄音棚老師氣昏也OK,後期修得你準準的。這其中就會魚龍混雜,當然有王心淩和張韶涵這種真的很會唱的,也會有楊丞琳這樣以為自己很會唱的。

那英在《好聲音》同一個歌手,前後一句話之間衣服都換了。證明什麼呢?這至少是兩次演唱剪在一起的版本。但大家還要假裝是初聽的震撼,扯紅臉皮在那兒拉關系搶人。

當年張傑救場《歌手》,因為《自己》唱得太好被蕭敬騰懷疑假唱。當時導演洪濤并未直接回複質疑,而是讓節目組展開了數個小時的調查并質問張傑。真相大白後,粉絲含恨表示“三聲謝謝,再無瓜葛”,在路人看來這簡直是音綜恥辱柱。用大張偉的話說,音響師不是在那兒嗎?直接問就行了。烏龍假唱事件,确實是樂壇亂象的一個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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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央媒說話狠,“我們樂見這樣撕開遮羞布的審美降級,畢竟觀衆喜歡的事歌手的真實演唱能力。再說了,當Vocal沒有捷徑,少一些科技與狠活,菜就多練。”音樂無國界,但國内樂壇的安逸圈确實太久了。

技術一直在改變音樂。形式變革的背後,往往帶來的是整個行業業态的轉型調整。同樣的直播音響裝置,你一唱幹幹巴巴麻麻賴賴宛如永輝超市的廣播,别人一唱4D環繞整出丁達爾效應就像格萊美。直播間這個嘉年華該刷給誰,不用硬糖君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