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8年,秦國國君秦莊襄王去世,年僅13歲的嬴政繼位為秦王。這位少年天子的母親趙姬,自此成為一國太後,權傾後宮。史書中對這位太後的記載并不多,唯獨與她相關的一個男人,讓司馬遷在《史記》中詳細記述,他就是嫪毐。
嫪毐原本隻是長安城中一個籍籍無名的市井混混,被呂不韋選中,成為了太後身邊的假太監。這個出身低微的男子,卻深得太後寵愛,甚至還與太後私通,生下兩個兒子。那麼,嫪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讓身為太後的趙姬如此癡迷呢?
據司馬遷在《史記·呂不韋列傳》中記載:"呂不韋求大陰人嫪毐以奉太後,恣縱淫樂。"呂不韋找到了這個身具異禀的嫪毐,将其送入宮中服侍太後,從此開啟了一段荒淫無度的生活。
嫪毐進宮後,很快以他的獨特手段俘獲了趙姬的芳心。他不僅容貌英俊、談吐不凡,更有一副好口才,總能說到趙姬心坎裡去。加上呂不韋的刻意安排,他有充分的機會與趙姬日夜相對、言笑晏晏。
更重要的是,嫪毐天賦異禀,那方面的本領非比尋常。每當夜深人靜時,嫪毐便會痛快淋漓地向趙姬展示他的過人之處。趙姬飽受宮闱禁锢之苦,一經嫪毐挑逗,便再也把持不住,與他颠鸾倒鳳。
漸漸地,這個男人占據了趙姬的整個身心。她為他破例傳回故裡雍城,與他如夫妻般生活;她為他生下兩個兒子,想讓他們取代嬴政的王位;她為他謀求封侯之位,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權臣。
在趙姬的呵護下,嫪毐權勢日盛,不可一世。《史記》中寫道:"嫪毐以陰谄,日夜與太後出入卧内,太後絕愛幸之。"嫪毐憑借陰險奸詐的手段,日夜與太後厮混,獲得了太後無上的寵愛。司馬遷用"絕愛"二字,可見太後對嫪毐迷戀到了何等程度。
這期間,二人的親密互動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據《漢書·佞幸傳》記載,嫪毐常在趙姬面前耍弄,用各種花樣取悅趙姬;趙姬則親手為他梳頭剃面。種種荒淫之舉,在深宮中上演。
西漢時期的大儒劉向,在《列女傳》中對此有所評論:"秦姬幸嫪毐,生二子,私以為嗣,幾危社稷。"趙姬寵愛嫪毐,甚至想讓他們的兒子取代嬴政的王位,幾乎危及秦國的江山社稷。可見太後對嫪毐的癡迷,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司馬遷認為,趙姬對嫪毐如此着迷,與嫪毐的生理優勢不無關系。《史記》中寫道:"嫪毐任倒持,以便接谒者。"這句話用了一個看似正經的詞"任倒持",實則影射嫪毐碩大,在房事上讓太後欲罷不能。
北宋著名文學家蘇轼在《史記評議》一書中,進一步闡釋了司馬遷的觀點。他說:"夫以帝王之尊,乃荒淫若此,此豈人情哉?蓋嫪毐之術,出于常人之上,故使太後狃于淫佚,終至亡國耳。"在蘇轼看來,嫪毐在房中有非比尋常的本領,才讓本該威嚴端莊的太後沉淪欲海,乃至導緻了秦國的滅亡。
除了身體的優勢,嫪毐狡猾多變的性格,也是趙姬為其傾倒的重要原因。他善于逢迎、工于心計,常常向趙姬吹耳邊風,挑撥離間,滿足太後對權力的欲望。荒淫和野心交織在一起,成就了趙姬對嫪毐瘋狂的迷戀。
這種迷戀一發不可收拾,終釀成大禍。趙姬為嫪毐生下的兩個兒子,成了秦王嬴政心頭永遠的隐患。公元前235年,嫪毐醉酒後竟然公然宣稱自己是嬴政的"王父",嬴政終于決定鏟除這個心腹大患。
憤怒的秦王下令緝拿嫪毐,并親自率軍進入鹹陽,搜出了太後和嫪毐私通的罪證。嫪毐及其黨羽被車裂處死,兩個私生子也被摔死。至此,這段瘋狂的暴君亂政,終于走到了盡頭。
從始至終,司馬遷對嫪毐與趙姬的描述可謂細緻入微,他甚至不避艱澀地寫下了二人私通的隐秘細節。司馬遷如此大膽直言,一方面反映了他對曆史真相的尊重,更折射出他對這種荒淫之事的強烈不齒。
司馬遷生動再現的這段史實,無疑給後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啟示:權力與色欲的交織,往往催生出瘋狂與暴虐。趙姬作為一國之母,理應以德配位、以身作則,卻恣意縱欲,助長寵臣嫪毐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她對嫪毐的病态迷戀,源自靈與肉的雙重淪陷。這種迷失,最終讓她失去了自己,也差點毀掉了一個朝代。
縱觀曆史長河,像趙姬這樣的女主角還有很多。如唐明皇沉溺于楊貴妃的溫柔鄉,宋徽宗迷戀于李師師的豔麗色彩。他們堕入情網,喪失理智,将江山社稷抛諸腦後。正所謂"亂世佳人,英雄冢",美色誤國,古已有之。
與戰國時期的趙姬相比,西漢時期的呂後則是個反例。司馬遷在《史記·呂太後本紀》中記載,呂後雖然出身卑微,卻履行了一個母儀天下之人的擔當。面對來自異姓王、功臣的威脅,她果斷變法,整肅吏治,使得漢朝渡過難關,為文景之治奠定了基礎。
反觀趙姬,雖也出身顯赫,卻昏聩無能,醉生夢死。她對嫪毐的瘋狂迷戀,反映出一個為欲望驅使的統治者的可悲與可怖。司馬遷筆下對嫪毐專寵的詳細記述,也昭示了他對這種行為的強烈不齒。
站在千秋偉業與萬世興亡的制高點審視,趙姬和嫪毐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然而這朵浪花的興衰起落,卻足以引發對整個時代精神價值的思考。個人的荒淫,終會觸及帝國的根基,欲望的肆虐,必将擊潰權力的堤壩。
司馬遷對二人私情的大膽披露,是在提醒後人吸取這段曆史的深刻教訓:一個盛世的背後,需要道德的支撐;一個強國的基石,離不開節制的砥柱。唯有擯棄淫亂,崇尚廉潔,秦朝才能在曆史的舞台上繼續攻堅克難,唯有以禮義克制人性,嬴政才能完成帝國的最後一塊拼圖。
毋庸諱言,趙姬和嫪毐的故事帶給世人的,更多是一種反面教材式的警示。透過司馬遷的筆端,我們得以看到欲望的泛濫如何腐蝕一個盛世,淫亂的潮水又如何沖垮一個王朝。這段堪稱"色劫"的曆史,注定成為秦朝的一個污點,更成為千古君王的一面明鏡。
千百年後,我們重溫嫪毐與趙姬的故事,感慨之餘更多了幾分睿智。欲望或許能左右一時,但唯有德行才能笃定千秋。個人的私欲,終究敵不過民族的前途;個體的激情,注定要為大義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