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為虛構小說，人名地名均為杜撰
83年的那個冬夜，我們這個小村好像被凍僵了一般，一切生機都被冰雪遮蔽。
彼時的我不過才8歲，跟在母親後頭，小手被她緊緊拽在手裡，然而我并不知道這次出行的目的是将我丢棄。
“媽，今兒外頭這麼冷，咱們要去哪啊？”我瑟瑟發抖，語氣悶悶的。
“閉嘴！”母親忽然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趕忙把頭低下去。
從家裡出來之後母親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似乎在強忍着什麼，甚至還散發着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氣息。
我們一路無話，很快就走到了村口的一處小樹林邊，母親在那裡停下腳步，突然把我從背上扔了下來，動作粗暴得我都摔疼了。
“媽...你，你這是......“我被她吓壞了，瑟瑟發抖地問。
“閉嘴！”母親喝住了我，忽然探身過來，用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媽......你...怎麼了......啊......“我絕望中瞪大眼睛，覺得自己就要這麼死去了。
母親的臉頓時完全扭曲了，她瞪紅了眼睛對我厲聲喝斥:“你給我聽好了林川！以後我不理你了，反正你也不是我親生的......”
“什麼......我......”我被掐得說不出話來，眼前一黑，就徹底陷入了昏迷，不過昏迷前還是聽清楚了母親的話語。
等我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拂曉了，我還躺在林子裡，而母親和我爹爹的身影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彷徨無助地四下張望，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影，那是一個又矮又幹瘦的老婦人，正瞪着一雙淩厲的眼睛盯着我瞧。
“你...你是誰？”我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哼，瞧你這慘像！”老婦人冷笑一聲，說話有幾分刻薄。
我無助地說：“我...我媽媽扔下我了......”。
“呸，那喪良心的家夥居然這麼糟踐自己的骨肉！”老婦人說着，突然跨步朝我走來。
“你...你要幹什麼？”我被她兇狠的樣子吓壞了，連忙挪動着想要逃開。
“你給我躲到哪兒去！你留在這隻會被凍死的！”老婦人突然惡狠狠地喝斥我，又是一把将我抓起。
“可是...我媽媽說不要我了......“我眼淚汪汪，無助地說，還沒等我話說完，那名老婦又說。
“要想活命，從今天起，你就得聽我的！”老婦人毫不客氣地宣布，就這樣一把将我抓了過去。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人生軌迹就徘徊在這個神秘老婦人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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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老婦人帶着我回到了她破舊的家中，給我簡單梳洗了一番後，就開始了她那說一套做一套的作風，言語之外還不忘讓我叫她“媽”！
第二天一早，老媽就把我從被窩裡拽了起來，硬塞了一個破舊的鐮刀到我手裡。
“給我出去割草！今天中午不割夠20斤草，别想吃飯！”她惡狠狠地吼着，就把我推搡到了戶外。
“可是媽，我才8歲啊，哪有力氣割草...”我吓壞了，抱着那把生鏽的鐮刀瑟瑟發抖。
“閉嘴！我從今天起就把你這小毛頭當作兒子使喚了，你給我乖乖聽話！”老媽毫不客氣地呵斥我，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幽怨。
于是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得望着太陽出來割草，中午的那半塊老馊馍馍也隻有割夠了20斤草才能分一杯羹。
偶爾割草的時候，我會瞥見遠處村子裡的孩子們三五成群嬉戲打鬧，而我隻能默默地一個人在這硬幹活。我便會蹲在田壟邊自己自怨自怨:“為什麼我就這麼命運多舛呢？連母親親也不要我了...”
可每當我想耍點小心眼時，老媽就會不由分說地拿起旁邊的一根樹枝，狠狠地打在我身上。
漸漸地，我開始對這個收留我的嚴厲老媽産生了恐懼，每每想起她那雙犀利的眼神，我就會渾身直打顫。
但我内心又隐隐有一絲感激，畢竟她還是把我這個“孤兒“給留在了身邊。
我在老媽的打罵中慢慢長大，個頭也漸漸竄高了，力氣也終于足以拿起那把沉重的鐮刀了。
有一天，我正蹲在壟溝邊歇息，忽然聽到村子裡傳來一陣哭嚎之聲，我循聲望去，看見好幾個人簇擁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怎麼啦？”我很是好奇，也顧不得擦拭滿手的泥巴，就直接跑過去問一個路人。
“哦，是隔壁村的寡婦死了，她前年丈夫去世，如今獨自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也沒活路了...”那人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寡...寡婦？”我聽到這個新奇的詞語。
聽到這詞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從被丢棄在鄉野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的蹤影，如今也不知她的下落如何了。
轉身看到不遠處老媽正盯着我瞧，我有些惴惴不安，趕緊穿過人群傳回了田壟，剛剛的一切頓時都煙消雲散在腦海了。
又過了幾年，我已經長成了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夥子，每天除了在老媽家幹苦力外，再無其他事了。
老媽對我的态度還是那樣嚴厲，可我的心中卻常懷有一種微妙的感激。因為老媽終究沒有像我親生父母那樣将我完全遺棄不管，至少還是把我留在了身邊，給了一個“家”。
不過自從看到寡婦棺材的那天起，我開始留意村裡人的閑話，慢慢的“寡婦”的故事也被我拼湊了出來，甚至還聽到了有關自己身世的八卦。
03
那天我正在村口的池塘邊洗衣裳，一個大媽家的丫頭也來了，她叽叽歪歪地對我說:“你咋還在給那老妪洗衣服呢？都18了，要不跟我走？”
“哪能跟你走啊，老媽不讓我亂跑的。”我臉有些漲紅，趕忙低下頭去拼命搓洗衣服。
“怕她作甚？你忘了自己是她撿來的嗎？”丫頭偏要拉扯這個話題不放。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她撿的？”我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喲，還不知道啊？當年你那狼狽樣兒可被村裡人看去不少。”丫頭幸災樂禍地嚷嚷起來。
我腦海裡頓時閃過了那個寡婦的身影，還有棺材、哭嚎聲....我突然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蹊跷的關聯。
“到底什麼情況啊？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我連忙追問那丫頭。
“你問問你老媽去，她肯定最清楚不過了。”那丫頭漫不經心的說着，随後還嬉笑着快步走開了。
我默默地坐在池塘邊，心中萬分糾結，這幾年我一直是個老老實實的乖仔，根本就沒細想自己的身世來曆。
直到今天這一聞，我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秘密被老媽瞞着我。
當天晚上，我硬着頭皮決定找老媽問個明白。等她坐在桌邊喝着那碗爛菜湯時，我鼓足勇氣上前問道:“媽，我被你撿到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見老媽一口菜湯噴了出來，怒目圓睜死死瞪着我說：“你這東西！誰告訴你的？”
顯然老媽的怒吼震懾住我了，我低下頭，低聲下氣地回道：“沒...沒人，就是聽說的。”
老媽又瞪了我半天，終于歎了口氣，道:“算了，你已經這麼大了，我也瞞不住你了。“
她站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一個舊布包，從裡面捧出一枚陳年的小銅錢，放在我面前。
“這就是你當年随身的..隻剩這麼點舊玩意兒了。”老媽說着，眼眶有些濕潤。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被這個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老媽深吸了幾口氣，開始講起了她的往事:“你...你當年是被你親生父母遺棄在街頭了...”
我吃了一驚，連連追問:“那....他們...後來怎麼樣了？他們為什麼要遺棄我？”
“那你得先從我說起...”老媽說着，就将她自己的一段經曆娓娓道來......
04
原來“老媽”年輕時候是個十足的“冷豔寡婦”，年輕時她風華絕代，卻不幸丈夫早逝，可娘家人見她沒有任何能力，直言要斷絕關系。
直到那年冬夜，她在冰天雪地中辛苦趕路時，忽然發現了被遺棄在雪地裡的我。
雖然當時家中已是饑寒交迫，但她仍是一腔熱血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把我抱回家中收養。
“隻是後來，我發現你...你和我姐夫長得太像了！”說到這裡，老媽突然勃然大怒，咆哮起來。
原來她當年還有個親姐姐，兩人曾為了一個男人鬧得不可開交，後來那男人最終選擇了老媽的姐姐。
後來老媽嫁給了其他人，可就在她懷胎馬上要臨盆的時候，丈夫卻突然因病離世。
還懷着孩子的老媽便成了寡婦，是以她沒少被娘家人嫌棄的時候，甚至老媽姐姐他們一家人也沒少奚落老媽，甚至老媽的孩子也因為這些苛待沒能存活下來。
從老媽的口中我也得知了，自己原來是老媽姐夫的“兒子”。
而母親當年之是以将我丢棄，是因為我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因為從小在母親身邊長大，是以我誤以為自己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是以當我看到你這個野種時，我就很生氣！我恨不得立馬把你這個外給扔了！”聽到這裡，我的心都涼透了。
原來我一直以為老媽是發自内心地收留了我，沒成想她内心一直存着如此大的芥蒂。
“那你當初為什麼最後還是留下了我？”我哽咽着問。
“哼，那是因為...”老媽頓了頓，臉上泛起一絲慚愧，“那年實在是太冷了。”
“畢竟你已經是個無助的棄兒，若是就那樣任憑你被凍死，我未免也有點太沒人性了罷？”
我紅着眼睛看着老媽，心中湧起一股子複雜的滋味，原來老媽并非是出于仁慈就收留了我，而是被殘存的人性所迫，才将我撿了回來。
“後來每當我看到你那張讓我不爽的臉時，我就會忍不住想起你可能是我那不長眼的姐夫的野種，是以才總對你動手打罵發洩這口惡氣！”
老媽說完，沉重地喘了口氣，那雙老眼中噙滿了淚花，似乎是在痛心自己當年的卑劣行徑。
而我則是徹底愣住了，原來自己這些年所受的苦難竟全因老媽的一己私念。
正如老媽所說，要不是她那晚冷靜下來傳回将我撿回家中，我隻怕就會死在那冰天雪地裡了，而她作為一個婦人之身，獨自将我一手養大，着實也不容易。
如果說聽這個故事前，我滿心的委屈、憤怒、失望......可同時，看着老媽的臉，内心又泛起了一絲絲的同情和寬恕。
注：本故事純屬虛構故事，故事中的人名、事件均為虛構，地名使用目的僅為情節描述所需，友善閱讀了解，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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