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中那些主角的人設總是十分特殊的,比如在身世上做文章就是最常見的操作,最直覺的展現就是主角之是以能夠因為各種機緣巧合而得到高人相助,習得各種神功,乃至抱得美人歸,都是因為他有個十分特殊的身世,他的父輩可能是某位前輩高人。
不過金庸的故事裡卻不常有這樣的設定,金庸筆下那些主角的父輩幾乎都幫不上什麼忙,有時候甚至還會幫倒忙,最典型的就是蕭遠山與蕭峰這對父子,不過蕭遠山雖坑,他與蕭峰之間的父子關系卻是毋庸置疑的。
(張翠山、殷素素劇照)
而《倚天屠龍記》中,張翠山與張無忌的父子關系卻值得懷疑,畢竟金庸說過張無忌不像張翠山,那張無忌到底是誰的孩子?
一、張無忌與張翠山
張翠山是怎樣一個人?作為武當張真人的愛徒,他正直、善良,一眼望去,就是典型的正人君子。
而張無忌則不同,多數人隻看過後來版本中的張無忌,也是一副正直的模樣,比起父親,多了幾分優柔寡斷,就這樣,對不?
可連載版中的張無忌卻不是如此,在金庸最初的設定中,張無忌其實是個工于心計的角色,甚至比楊過都多了幾分邪氣。
你且看這段描述就很直覺:“無忌叫道:‘妙計,妙計!可是義父,這一下不是太狠毒了麼?’張翠山道:‘為什麼?’無忌道:‘義父拍擊自己的天靈蓋,那位老和尚自然出聲喝步,過來救你。義父乘他不防,便可下手了。不過老和尚對你這麼好,你決不能傷他,是不是?’張翠山和殷素素盡皆駭異,他們雖知自己的兒子聰明伶俐之極,那料到他在這頃刻之間,便能識破謝遜的奸計。”
謝遜殺空見的心理活動都被張無忌猜得八九不離十,可見這小子若處在謝遜的位置,也多半會做出同樣的事來。
這樣的作風顯然與張翠山不同,不過書中還有更直覺的證據,那就是張無忌長得不像張翠山。
朱長嶺就曾畫過一副張翠山的畫像,那是他為了紀念恩人所作,而此時書中提到這麼一句:“那幅‘張公翠山恩德圖’中,為甚麼人人相貌逼肖,卻将他尖臉的父親畫作了方臉?他父親的眉目倒是很像,不錯,那因為他父子倆眉目相似,可是他父親是尖臉蛋,絕不像張無忌自己,臉作長方。”
(張無忌、殷素素劇照)
若張無忌是因為嬰兒肥才不像父親,那也合理,可張無忌的臉是長方,他父親是尖臉,那便不合理了。
似乎金庸是在暗示張無忌并非張翠山之子。
二、張無忌與謝遜
相對于“張翠山之子”的身份,張無忌在後續的劇情中的所作所為讓他看起來更像是謝遜的孩子。
那張無忌是怎樣一個人?他為了紅顔可以放棄江山,但為了謝遜,他又願意放棄紅顔。
後來趙敏拿金毛獅王的頭發逼他不許與周芷若成婚時,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趙敏的要求,義父的性命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再到屠獅大會上,為了解救謝遜,張無忌三次闖那金剛伏魔圈,連外公的性命都搭了進去,他自己也差點兒被三位老僧殺死,可想而知他有多拼。
若隻是“義父”,他何至于此?
要知道當年他可是目睹了張翠山死在自己面前,面對那些害死自己雙親的正派人士,張無忌雖然表現出了憤怒,卻也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報複,但為了謝遜,他卻要拼命,仿佛那謝遜才是他的親生父親一般。
其實當初張無忌剛降生的時候,殷素素的做法就十分耐人尋味,她是有心讓這孩子跟謝遜姓的。
(殷素素、張翠山劇照)
你且看這段對話:“張翠山道:‘孩兒不論姓謝姓張,咱們一般地愛他。日後他孝順雙親,敬愛義父,不分親疏厚薄,豈非美事?素素,你說可好?’殷素素微一遲疑,說道:‘你說怎麼便是怎麼。孩子多得一個人疼愛,終是便宜了他。’謝遜一揖到地,說道:‘這我可謝謝你們啦,毀目之恨,咱們一筆勾銷。謝遜雖喪子而有子,将來謝無忌名揚天下,好叫世人得知,他父母是張翠山、殷素素,他義父是金毛獅王謝遜!’”
而張無忌剛出生時,謝遜又是怎樣的态度?
(謝遜劇照)
前一秒他還在發狂,張無忌的哭聲傳來,他瞬間就變得溫和了:“隻聽得嬰兒不住哭嚷,突然之間,謝遜良知激發,狂性登去,頭腦清醒過來,想起自己全家遭害,兒子還不滿三足歲,活潑可愛,竟也難逃仇人毒手。”
莫不是某種心靈感應?
而這一切還有事實依據。
三、冰火島上的悲劇
多數通過電視劇了解《倚天屠龍記》的人可能不知道,畢竟電視劇無法做到完全還原原著,而原著中的謝遜其實不止一次欺負殷素素。
比如這段描述:“一日晚間,張翠山因白天沒有安睡,這晚擁着海豹皮倚冰而卧,睡夢中忽聽得殷素素大聲尖叫:‘放開我,放開我。’張翠山一躍而起,在冰山的閃光之下,隻見謝遜雙臂抱住了殷素素,口中荷荷的,發出野獸的聲音。”
張翠山就在一旁,卻也無可奈何:“我姓謝的從來不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見這姑娘生得美貌,今日便要占她身子,就算你是她丈夫,也給我站在一旁,乘乖的瞧着。你再多說一句話,我一掌先擊你下冰山去。”
(謝遜、張無忌劇照)
後來書中又有這麼一段:“謝遜突然大叫一聲,跳上來一把将她抱住,叫道:‘擠死你,擠死你!’殷素素身上猶似套上了一個鐵箍,而這鐵箍還在不斷收緊。”
且不知在與謝遜共處的那些年,殷素素受了多少折磨,加上張無忌不像張翠山的設定來看,他的身世着實可疑,這也解釋了為何張無忌會對謝遜那麼執着。
當然,這也隻是筆者基于原著細節做出的猜測,張無忌到底是誰的孩子,也隻有金庸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