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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作者:方志四川

割菜籽

王生偉

五月到了,菜籽就成熟了,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收獲菜籽首先要割菜籽,從根部開始,連稭稈帶籽穗割離地面。

【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青川油菜花開美景

那年嶽父家種了幾畝菜籽。五一勞動節一放假,我和妻子立即趕往嶽父家,要助他們一臂之力。嶽父家住山上,三畝多菜籽地分布在房後東面坡上兩個相距不遠的地塊。天還未大亮,我們還未起床,就聽到嶽父的咳嗽聲,接着聽到院壩邊上磨刀石上沙沙的磨刀聲。聽到這響聲,我和妻子就立即起床。我們明白,嶽父那幾聲咳嗽,其實就是發出讓我們起床的信号。嶽父把鐮刀磨畢,早飯也就熟了。這時,啞巴舅哥也起床了。吃過早飯,嶽父領頭,我和妻子還有啞巴舅哥拿上剛磨的明晃晃的彎月鐮,向房後山上邁進。

【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青川縣竹園鎮清江村千畝油菜

我們先是去往偏右的菜籽地。這塊地距離嶽父家隻有400多米,最高地堰(橫着的狹長地塊)垂直距嶽父家的院壩不到100米,但沿途都是崎岖向上的羊腸小道,我們隻能緩慢挪步。走到那片菜籽地,我們累得氣喘籲籲、熱汗淋淋。稍事歇息後,我們俯下身來,開鐮收割。因菜籽地邊界上面還有二三十米山梁,起初半個小時那塊地還曬不到太陽,油菜稭稈及稭稈下野草野菜帶着露水,腳踩進地很快把鞋子褲腳打濕。半個小時後,太陽繞過山梁升上了半天,把熱烘烘的陽光曬到我們身上,立即臉紅身熱,滋味難受極了。這時嶽父喊了一聲:“抓緊割,再割一陣你們兩個人就回去,我和啞巴割就是了。”嶽父心疼女兒女婿。但我們既然是回來幫忙的,就做好了吃苦的心理準備,何況妻子從小在山上長大,幹農活是常事。我的老家也是農村,也沒少幹農活,我們都是吃得苦的人。是以我們陪着嶽父和啞巴舅哥一直割到臨近中午,把一畝多地菜籽割完,才一起回家吃午飯。

【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青川農民在油菜地間勞作

午飯後,我們又去房後偏左那塊地割菜籽。這塊地離嶽父家很近,不到100米遠。我們幾分鐘就來到那裡。雖然不用走很遠的路,也不用爬很高的坡,但午後的太陽明顯比上午的毒辣。我們光着頭,感到太陽就挂在頭頂不遠處,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割幾鐮菜籽就要拂一下頭發揩一把汗水,臉上一陣紅彤彤熱辣辣。不過,毒辣的太陽不僅沒讓我們退縮,反而激發了我們的鬥志。我們始終幹勁很足,充滿激情,尤其當我們看到金黃的油菜稈、飽滿的油菜穗在我們的鐮刀下一茬茬一把把有序地倒伏在地上,成就感和喜悅感油然而生。

【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收割的油菜

雖說割菜籽很辛苦,但也充滿樂趣。我們那塊地裡長着兩棵櫻桃樹,樹上結滿了圓溜溜的珍珠瑪瑙般的紅櫻桃。我們割一會兒菜籽,就走到櫻桃樹下順手摘幾顆櫻桃,順便在樹下躲一陣太陽,那種感覺真是惬意!

兩個多小時後,嶽母走上坡來,給我們背來玉米黃酒、花卷、包子和涼粉,喊我們打幺台(我們這裡一種在勞動間隙短暫歇息并喝黃酒吃食物補充能量的習俗)。我們一手拿起花卷、包子,一手端起半碗黃酒,或站或坐,有種大碗喝酒大塊吃馍的豪氣和暢快。吃涼粉前,妻子把涼粉盆端起,一上一下用力簸動,涼粉和着油鹽醬醋等佐料就在盆口上下翻騰,一會兒就攪拌均勻了。然後把涼粉盆放在割了菜籽的一塊平整的草坪上,大家四邊圍蹲,長筷穿插,如風卷殘雲,一會兒就吃個清倉見底。抹一下嘴巴,扭幾下腰杆,我們又俯身揮鐮,一鼓作氣,唰唰地繼續割将起來。

【散文】割菜籽‖王生偉

油菜籽

日漸西斜,我們把兩畝多菜籽割完,歡笑着收工回家。路上,一位長輩誇我:“這幹兒子真不錯,拿得起教鞭還用得了鐮刀。”妻子也順勢開玩笑,拍拍我的肩,說:“嗯,确實,這幹兒子真不錯!給你戴朵大紅花!”院壩上,嶽母端出溫熱的洗臉水,方木桌上擺出幹幹淨淨晶瑩剔透的櫻桃,還有一大鐵壺香味撲鼻的老黃酒。望一眼半坡上一把把擺放有序的油菜把,嶽父說:“明天曬半個太陽,就可以進地裡用連枷打菜籽了。那就真正叫顆粒歸倉了!”一陣涼風吹來,我感到格外舒暢,眼前浮現出密密麻麻黑亮滾圓的油菜籽如瀑布般傾瀉進糧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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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文/圖:王生偉

供稿:青川縣地方志編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