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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轟炸2座鴨綠江橋,麥克阿瑟有多拼?"指令"上級同意,轟炸1個月

作者:常棣tandy

我是棠棣,一枚曆史愛好者。歡迎大家【關注】我,一起談古論今,縱論天下大勢。君子一世,為學、交友而已!

時任美國參聯會主席的布萊德雷在回憶錄中,談及北韓戰争時,用了一段不小的篇幅講述 1950年11月2日至9日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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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段,始于美軍第 1 騎兵師雲山受創,止于第 8 集團軍全線退至清川江以南。也就在此期間,志願軍開始了上一個戰役的收尾和下一個戰役的籌劃,美軍則在考慮從前一個攻勢退下來後下一步怎麼辦的問題。

1、麥克阿瑟的“勝利”

布萊德雷認為,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其重要性被戰史研究者們忽視了,而正是這關鍵的一周,華盛頓決策者在麥克阿瑟的誤導下,開始失去對北韓戰局的控制,為此後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11月2日,威洛比向華盛頓發出有關中國軍隊入朝參戰的情報。4日,麥克阿瑟緻電參聯會聲稱:對中國軍隊參戰的充分情報,隻能在與中國軍隊實際交戰後才能得到。

對麥克阿瑟的這個說法,陸軍參謀長柯林斯感覺到有點不大對勁兒。他隐隐覺得,麥克阿瑟的話語裡透着滿滿的自信,而每當他以這種口氣說話時,往往預示着他将要采取什麼行動了。柯林斯想,麥克阿瑟以前多次這樣幹過,這次不知他又要幹什麼。

柯林斯的擔心并非空穴來風。

此時,麥克阿瑟确實在策劃新的行動,目的是将跨過鴨綠江的中國軍隊全部趕回去。為此,他決定先采取一個大動作:遠東空軍傾巢出動,以最大的空中打擊強度,摧毀鴨綠江上全部橋梁,切斷中國東北的入朝通道。

在麥克阿瑟看來,隻要有效地阻止中國後續部隊進入北韓,就能確定美軍對戰局的掌控,進而将戰争發展程序,納入他設定的軌道裡。但是,他這個重要的戰略計劃并沒有“完整而正式地送出參謀長聯席會議審批”。

11月6日,麥克阿瑟對遠東空軍司令斯特拉特邁耶下達指令,要他立即出動 B-29 轟炸機,摧毀安東與新義州之間的鴨綠江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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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拉特邁耶感到此事非同小可,暗地裡與正在五角大樓的空軍參謀長範登堡通了氣。

範登堡“聽到這個消息後驚呆了”,國務卿艾奇遜聞訊也“驚駭萬分” ,因為這有悖于在靠近中國邊境地區不得使用美國,軍隊的指令,“會引起英國等盟國的強烈反對,而且很可能會引起中國的報複措施,甚至引發蘇聯參戰”。

杜魯門、艾奇遜和國防部長馬歇爾三人商議,決定通過參聯會訓示麥克阿瑟立即停止行動。

此時,離轟炸機從日本機場起飛隻有1小時20分。

當晚 8時,麥克阿瑟緻電五角大樓,怒氣沖沖,言辭激烈,電報是發給參聯會主席布萊德雷的。

面對麥克阿瑟這位“軍中恺撒”,布萊德雷自己倒被吓着了。他立即給杜魯門打電話,将麥克阿瑟發來的電文,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杜魯門聽。

杜魯門聽完後隻說了一句:讓他幹去吧。

這樣,麥克阿瑟在與五角大樓的較勁中,又赢得了一場意味深長的勝利。

2、麥克阿瑟的誤導

美國研究北韓戰争的專家約瑟夫·格登評價:

五角大樓的主要罪過是膽小怕事,他們在麥克阿瑟面前,就像學校的小男孩兒在城裡的惡霸面前那樣怕得發抖。

布萊德雷也說:

“他把參謀長聯席會議當成小孩來對待了。”

麥克阿瑟與五角大樓的抵牾仍在繼續。布萊德雷日後分析,雙方分歧主要在于看問題的高度和角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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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戰區指揮官,麥克阿瑟關注的是本戰區的事,他隻是希望五角大樓拿出更多的資源來支援他赢得他所指揮的這場戰争;而五角大樓卻要“從一個更高的和更廣泛的範圍來考慮”問題。

在五角大樓看來,在可能發生全球戰争的情況下,北韓“相對是個小問題”,美國“越早脫身越好”,至少不能将戰争擴大,以免将美國寶貴的戰略資源消耗在這個次要戰場上。

一句話,對于北韓戰争,五角大樓意在避免與中國發生全面軍事對抗,而麥克阿瑟卻不惜将戰火燒到中國邊境,甚至燒向中國境内。

接到麥克阿瑟 11月6日的電報後,五角大樓連夜召開會議,馬歇爾、艾奇遜、布萊德雷等軍政高官全部到場。

布萊德雷稱這次會議是“北韓戰争中最重要的會議之一”。

與會者研究了“最壞的情況”,“即中國軍隊大規模進入北韓時應該如何處理”的問題,進而讨論了将美軍撤到半島“蜂腰部”的可行性,并首次提出: “大緻沿着平壤至元山一線(轉入防禦),同時通過外交手段談判停火。”

據布萊德雷記述,與會者盡管就上述問題達成了一緻看法,但并未形成任何決議,而是另外起草了一封電報,授權麥克阿瑟執行“既定的轟炸北韓前線附近的新義州目标和鴨綠江大橋”。

會議于深夜11 點35分結束時, “大家都筋疲力盡”。

布萊德雷在回憶錄中寫道: “後來我發現,我們當晚所作的決定可能是最嚴重的錯誤決定之一。”

11月7日,麥克阿瑟又連續發來幾封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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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電報稱:

五角大樓不讓美國飛機進入中國境内實行“窮追”的限制,給從鴨綠江對面起飛的敵機“提供了一個十足的庇護所。這種不正常的狀态對我們空軍和地面部隊的士氣和戰鬥力都産生了嚴重影響”。

這封“有些歇斯底裡”的電報馬上産生效果,參聯會随即“允許麥克阿瑟的飛機進入滿洲境内‘6至8英裡’追擊敵機”。

另外兩封電報就“不那麼歇斯底裡了”,其中一封電報宣稱:

麥克阿瑟此前對局勢的樂觀估計得到了“證明”;中國人的行動“與其說是大規模、公開的軍事幹預,不如說是小範圍的偷襲”。

遠東司令部緊接着報告:中國軍隊“以奇怪的調遣方式”與第8集團軍徹底脫離了接觸——“他們已經撤退,而且失蹤了”。

布萊德雷認為,這一情況“雖然讓人感到困惑,但還是有些讓人欣慰”。

它似乎證明了麥克阿瑟的估計:

“中國隻是小規模參戰,而且這些少量部隊在碰壁後仿佛已經喪失了作戰的勇氣。”

受此影響,僅僅過了一天,五角大樓便放棄了先前達成的将美軍撤到半島“蜂腰部”一帶的“共識”。

用布萊德雷的話說,這時的“有利形勢”,似乎已超出此前讨論中列舉的種種不利情況,美軍“面臨的實際威脅已經急劇減小,至少從目前看,威脅沒有最初時那麼大了,似乎戰争取得勝利的可能性非常大。這種可能性不應由華盛頓的“膽小’就放棄。我們還是應該支援前方戰場上的指揮”。

不過,與麥克阿瑟相比,參聯會還多少保留幾分“謹慎”。11月8日,參聯會緻電麥克阿瑟,要求他再為國家安全委員會提出“最終形勢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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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報說:

中國的幹預已産生新的問題, “聯合國軍”的任務應在國家安全委員會得到“重新審查” ; “我們必須讨論,如何采取進一步的政治行動來解決目前出現的新問題”。

未曾料到,這一提議竟使“麥克阿瑟的憤怒終于像火山爆發一樣迸發了出來”。

3、決定權留給麥克阿瑟

11月9日,麥克阿瑟向五角大樓發出一封措辭強硬的電報,矛頭直指參聯會有關“重新審查聯合國軍任務”的提議。

他寫道:

我不能同意你們的意見,因為聯合國關于北韓戰争的基本政策就是建立一個“統一的自由國家”,對這一目标的任何動搖都會“産生緻命的後果”。

他聲稱:

“我計劃在11月15日當天或前後開始我的這一攻擊行動,借以将戰線推回到邊境地區,拿下整個北北韓。與這個目标相悖的任何計劃都将徹底挫傷我軍的鬥志,由此造成的心理影響将無法估量”。

麥克阿瑟還猛烈抨擊英國人不久前提出的在靠近中朝邊界的地區建立緩沖帶的建議,斥責其為“姑息中國共産主義分子”,是重蹈《慕尼黑協定》的覆轍,将“為自身的最終毀滅埋下種子”。

收到麥克阿瑟電報後數小時,國家安全委員會在白宮開會,讨論"中國出兵北韓和美國的對策”。身為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的杜魯門總統沒有出席,會議由艾奇遜主持。

會上,布萊德雷詳細闡述了參聯會對中國介入北韓意圖的分析,指出:中國入朝參戰的軍事目的還無法最後确定,其目标可能有三種:

一是保護鴨綠江上的電力設施,并在北北韓建立一個“緩沖地帶” ;

二是根據蘇聯戰略需要與美國打一場消耗戰,把美國的力量吸引在北韓;

三是把“聯合國軍”趕下海。而最後一個目标,隻靠中國人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有蘇聯參加,這樣就有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至于北韓戰場上的行動,布萊德雷認為還是應該将決定權留給麥克阿瑟,參聯會予以必要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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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會議上,已看不到參與決策的官員,對中國出兵北韓有任何擔憂及是以而生的緊迫感和危機感,隻是大而化之地重複一些空洞的要求。會上作出的唯一決定是:國家安全委員會将不采取任何行動,不改變麥克阿瑟的“使命” ,并允許他在軍事上“相機行事”。

布萊德雷日後檢討,那些日子裡,“我們閱讀檔案,坐下分析,進行讨論,但最終我們還是很不幸地匆忙得出錯誤的結論和決定”。

4、轟炸鴨綠江橋

作為中朝兩國界河的鴨綠江上有 5個主要渡口,由北往南依次是:白山-惠山,臨江-中江,輯安-滿浦,長甸河口-清城,安東-新義州。其中,位于中下遊的3個渡口最為重要,是志願軍入朝主要通道。除此之外,長甸河口以東7公裡的拉古哨,還有一座橫跨鴨綠江的水豐大壩,它既用于發電,也可作為連接配接江兩岸的通道。

北韓戰争爆發後,為保衛渡口上的江橋及水豐發電站的安全,中央軍委急調中南軍區高炮第1團和華東軍區高炮第4、第17、第18團至鴨綠江邊,在東北軍區指揮下,擔負防空任務。

第一次戰役之後,作為志願軍部隊和後勤物資入朝通道的鴨綠江橋梁,成為麥克阿瑟必欲除之的頭号目标。

11月6日,在麥克阿瑟強烈要求下,五角大樓準許了對鴨綠江橋梁實施轟炸,以“摧毀在滿洲邊界上的、‘北韓這一端”的全部國際橋梁”。

按美軍統計,當時鴨綠江上國際橋梁共有 17 座,這次轟炸的重點是摧毀其中最有價值的 6 座,而新義州與安東間的兩座橋梁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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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座橋,一座是上梁曲弦式結構的公路橋,全長944.2米,共12座橋墩,中朝雙方各6座橋墩;另一座是與之平行的雙軌鐵路橋,全長946.2米,朝方一側為平梁,中方一側為吊梁。這兩座橋都是日本人設計建造的,屬重型橋梁,橋身堅固。另外,列入重點摧毀對象的,還有位于清城、滿浦、惠山和江口的橋梁。

美國遠東空軍對“摧毀”一詞所下的定義是:炸斷“從北韓這一方的岸上數起,架設在水上的第一節橋身”。

這次轟炸範圍還包括:

“從滿洲邊境開始往南直到戰線,僅僅除了羅津、水豐的水壩和其他的發電廠外……摧毀所有的交通工具、軍事設施、工廠、城市和村莊”。

執行轟炸任務的是遠東空軍轟炸機司令部。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組建空軍,将全部中程、遠端轟炸機部隊劃歸戰略空軍司令部管轄,唯有太平洋戰區的戰略轟炸機大隊,即裝備B-29A“超級空中堡壘”的第19轟炸機大隊,指揮權仍控制在麥克阿瑟手裡,時稱“麥克阿瑟的嫡系空軍”。

北韓戰争爆發後,美國空軍公開參戰之前一天,該大隊所屬的B-29轟炸機就飛臨北韓上空執行轟炸任務。此後,美國空軍又向北韓戰區派出4個裝備B-29的戰略轟炸機大隊(第22、第92、第98、第307轟炸機大隊),共擁有95架B-29轟炸機,這使得遠東空軍進攻力量大增。

緊接着,遠東空軍轟炸機司令部在東京建立,空軍少将小埃默爾·奧内多爾任司令,對全部戰略轟炸力量實施統一指揮。

遠東空軍司令斯特拉特邁耶,将轟炸計劃上報麥克阿瑟。

麥克阿瑟要求他:執行任務時,所有參戰的飛行員在必要時可一直飛到油幹力竭為止。

5、轟炸鴨綠江橋有多難?

使用B-29轟炸機炸橋,面臨兩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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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難題是,這些橋梁緊靠中國東北邊境,部署在鴨綠江對岸的蘇制米格飛機随時可越江迎戰,對B-29實施迎擊。B-29轟炸機體積大速度慢,火控系統不适應與先進的噴氣式戰機對抗。一旦遇到最大時速高達1120公裡的米格戰機,最快每小時飛640公裡的B-29是很難逃脫打擊的。

第二個難題是,鴨綠江橋梁的位置和走向不利于實施空中攻擊。

鴨綠江自臨江以下,徑流由東北轉向西南。輯安、長甸河口、安東三地跨江橋梁均為東南-西北走向。這意味着若從北韓一側轟炸江橋,如果航線設計稍有不慎,執行炸橋任務的飛機就會飛進中國境内。

1950年夏季,第19轟炸機大隊的B-29越江轟炸了安東的鐵路調車場,當時美國謊稱是飛機“迷航”,而這次炸橋就不能再以“迷航”作托詞了。

以新義州的鴨綠江橋為例。該橋西北岸為中國的安東,為避免飛進中國境内,B-29攻擊該橋時隻能由東北方向進入,沿橫軸線從側面攻擊橋身,而按正常,摧毀橋梁的有效方法是沿橋身走向從縱軸線進入,以便最大限度地獲得對橋梁的攻擊面。

由于攻擊方向的制約,加上中國地面防空炮火和空中蘇制米格戰機的威脅,以及目标上空經常出現的強側風(風速達145~160公裡/小時)的影響,B-29飛機要在7000米高度上将炸彈投中 12 ~18米寬的橋身,特别是直接投到橋墩上,不能不說是一項難度極大的任務。

斯特拉特邁耶研究了使用 B-29 飛機轟炸鴨綠江橋必将遇到的困難後,對麥克阿瑟說: “這是辦不到的事情。”

對新義州至安東兩座江橋的轟炸,按計劃應從11月7日開始。由于當日天氣不好,行動推遲到第二天。11月8日,遠東空軍全力出動執行轟炸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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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B-29 轟炸機群飛臨江橋前,F-80 和 F-51 戰鬥轟炸機首先對新義州地區的地面目标實施了密集攻擊;11時40分,70架B-29轟炸機飛臨新義州上空,在6000米高度向地面傾瀉了大量的燃燒彈,将新義州炸成一片火海;與此同時,另外9架B-29趁着沖天火光,對兩座江橋實施攻擊,鴨綠江水面頓時被炸出一排排水柱。

由于頭一天的轟炸沒有收到預期效果,麥克阿瑟決定,将海軍航空兵的艦載機加強進來,與空軍轟炸機部隊一起炸橋。

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的任務區分為:安東至新義州的江橋,由海軍第77 特混艦隊的艦載航空兵負責摧毀;輯安至滿浦和長甸河口至清水的江橋,由空軍負責摧毀。

麥克阿瑟之是以将轟炸安東江橋的任務交給海軍航空兵,是因為艦載機可以實施俯沖轟炸,比起 B-29的高空水準轟炸,或許可收到更好的效果。

11月9日上午,美國海軍航空兵的 F-4U“海盜”和 AD“空中襲擊者”飛機,從停泊在日本海的“福吉谷”号、“菲律賓海”号和“雷伊泰”号3艘航空母艦上起飛,從東海岸穿越整個半島北部,對靠近西海岸的安東至新義州江橋實施轟炸。

這次轟炸,受到鴨綠江兩岸志願軍高炮部隊的堅決抗擊。

第一天,雙方打了個平手,志願軍高炮部隊沒有擊落美機,美機也未能炸毀江橋。

第二天、第三天,美國海軍艦載機連續出動,志願軍高炮部隊堅決與之對抗,擊傷多架美機,艦載機也隻炸毀了安東至新義州的兩座新架設的輕便浮橋,跨江鐵路橋依然未被炸毀。美軍戰史稱:“這座橋太堅固了,海軍現有的武器實在難以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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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隻得令海軍航空兵撤出戰鬥,讓B-29飛機再次上陣。

6、新戰術和新武器

據美軍戰史記述,後來對鴨綠江橋的轟炸,B-29試用了一些新的轟炸戰術和新式炸彈。

最引人注目的是使用代号為“拉松”(Razon)和“塔松”(Tazon)的無線電制導炸彈。“拉松”彈重1000磅,“塔松”彈重達12000磅。

第19轟炸機大隊試用了這兩種“靈巧”炸彈。所謂“靈巧”,是指這兩種炸彈的彈尾或彈翼上安裝了一個簡單的制導裝置,即用無線電遙控的升降舵和方向舵,升降舵控制炸彈下落姿态來改變射程,方向舵控制方向。

轟炸機上的投彈手投下炸彈後,以目視跟蹤炸彈下落,同時發出無線電指令控制彈翼偏轉,修正炸彈下落的軌迹,直到炸彈命中目标。

采取這種方法投彈,需要天空晴朗,便于觀察。任何一種B-29型轟炸機的彈艙都可挂載“拉松”彈,但“塔松”彈體龐大,無法裝進彈艙,後來經過改裝,打通前後彈艙,才将“塔松”彈勉強裝了進去,但仍有三分之二的彈體露在外面,使得彈艙門不能完全關閉,增加了飛行阻力。

10月初至12月,第19轟炸機大隊共投擲498枚“拉松”彈。據稱,該彈可靠性比較高,但威力較小,往往需要數枚“拉松”彈同時擊中才能對橋梁造成破壞。而重型的“塔松”彈,直到12月才運到第19轟炸機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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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麥克阿瑟指令,此次轟炸,要以“最大的力量進行為期兩個星期的戰鬥活動,如果需要的話,作戰飛行員應全部出動,并盡可能地多次出動”。

這期間,美軍每天出動各型飛機上千架次。輯安、長甸河口和安東三處江橋,承受了最大的空襲壓力,特别是安東,每天少則1次、多則3次大機群來襲。

整個11月份,美國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為轟炸這三個渡口上的江橋,共出動飛機2560架次,志願軍沿江高炮部隊作戰168次,擊落飛機11架、擊傷69架。

在新安州-安東方向,公路橋北韓一側第八孔鋼梁被攔腰炸斷,左側的鐵路橋也嚴重受損,北韓一側第二孔鋼軌被炸彎,枕木和橋闆被炸起火,經搶修後仍能通行。後來,公路橋朝方一側三座橋墩又被炸塌,多節鋼軌落入江中,緻使該橋徹底癱瘓。

美國發起空襲戰役期間,駐守鴨綠江中國一側的蘇聯空軍米格-15開始參戰。盡管各方對蘇聯空軍戰果有不同的統計數字,但米格-15的出現使執行轟炸任務的美國轟炸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則是毋庸置疑的。

最早進入中國東北協助防空的蘇聯空軍部隊為别洛夫将軍率領的1個殲擊機(當時稱截擊機)師,8月3日到達沈陽北陵機場,9月下旬開始擔負防空任務。

10月9日,蘇聯同意派米格戰機到安東作戰,并可飛出中國邊境數裡距離。11月1日,蘇聯飛行員駕駛米格-15從遼陽起飛,迎擊入侵安東的美機,取得擊落2架的戰果。

11月8日,即美國飛機大舉轟炸新義州的當天,米格-15與美空軍F-80C在鴨綠江上空發生空戰,這就是美國空軍戰史所稱的世界曆史上首次噴射機之間的空戰。

不久,駐沈陽地區的兩個蘇聯殲擊機師擴編為第64獨立殲擊機航空軍,擔負保護鴨綠江上的橋梁、發電站和水壩,以及中朝邊境以南75公裡之内北北韓交通線和機場的任務。這支頗有戰鬥力的空軍勁旅從沈陽、鞍山轉場到鴨綠江邊的安東。11月上半月,就取得了擊落美機23架的優秀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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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對鴨綠江橋和北韓北部邊境的狂轟濫炸,對北北韓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和财産損失。鴨綠江上的公路橋梁大部被炸毀,北韓北部的重要城鎮幾乎全被夷為平地。

但是,這一轟炸并沒有切斷中朝之間的交通運輸,也沒有阻止志願軍第二批參戰部隊向北韓境内開進。就在美國空中封鎖戰役進行過程中,宋時輪率第9兵團3個軍從臨江渡口進入北韓,由于部隊嚴密僞裝,隐蔽行軍,15萬大軍的行動,不僅未被美國空中轟炸所阻止,而且未被空中偵察所察覺,不能不說是美國人的一大失敗。

進入12月後,鴨綠江全面冰封,冰層厚度已可通行載重汽車,再繼續轟炸江橋已沒有什麼實際意義。麥克阿瑟隻得同意遠東空軍司令部的建議,停止了這次轟炸行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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