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偉,今年三十有八了。從小就夢想着有一天能開一家自己的小餐館,過上自己當家做主的日子。可惜一直沒有足夠的啟動資金,隻能在别人的餐館裡打工。
去年春天,我在一家小館子裡幹活,老闆對我很不錯。有一天,老闆突然把我叫到一邊,說他打算把這家店給我打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可老闆說他年紀大了,想清閑些,把店租給我。
老闆開出的條件很誘人,租金很便宜,而且頭幾個月可以免租。我當時就激動得熱淚盈眶,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啊!雖然手頭确實沒多少積蓄,但憑借這幾年打工的經驗和人脈,加上老闆免租的恩惠,我相信總能将這家小店經營好。
開業的前一天晚上,我幾乎徹夜未眠,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種種期盼。這可是我人生的一個新起點啊,我發誓一定要把這家小店經營好,讓它成為我引以為傲的地方。
"老伯,想點些什麼呀?我這裡的家常菜可都是用上好的食材,保證新鮮美味!"我笑着說。
老伯搖了搖頭,"那就來份最普通的白米飯加幾個小菜吧。"
"好嘞,馬上就來!"我應聲去了,心裡暗自慶幸終于開張營業了。
很快,香噴噴的飯菜便端了上來。看着老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我的心裡别提有多高興了。這可是我人生的一個新開端,我發自内心地希望這家小店能越做越紅火。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生意越來越好。中午時分,小店裡總是座無虛席,有時甚至還要加桌加椅。看着滿堂的食客,我由衷地感到自豪,這些都是對我的廚藝和服務的認可。有幾位是老主顧了,每次都要坐在固定的座位,點上一成不變的菜品。他們常誇我的手藝道地,能讓他們回味無窮。
我不解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沒想到老王竟然建議我,娶他的小女兒為妻,讓她一同來幫忙打理生意。一開始我還有些猶豫,畢竟這關系到一個人的終身大事。可是老王說得很有道理,既能解決我的後顧之憂,他女兒也有個出路,一舉兩得。
于是,在經過再三思量之後,我還是點了頭答應下來。老王的小女兒叫小梅,是個出落得青春靓麗的姑娘。婚後,她便和我一同在小店裡忙前忙後。我們相敬如賓,分工明确,日子過得也算順心。
可好景不長,有一天,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破了我們安穩的生活。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小店裡熙熙攘攘,小梅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突然,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着樸素的中年婦女氣沖沖地闖了進來。她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被她的動靜吸引了目光。
"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背着我嫁了人!"中年婦女指着小梅,怒目圓睜。
小梅被她吓了一跳,瞬間呆在了原地。我見狀趕緊從廚房裡沖出來,想要查探究竟。
"我是誰?我就是你這個逆子的親生母親!"她瞪着我,臉上寫滿了憤怒,"你這個孽障,當初離家出走,如今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我被她的話狠狠地嗆了一下,腦海中是一片混亂。原來小梅竟然是我那離家多年的女兒,而我這個糊塗父親,卻與她結了婚!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真相,讓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小梅此時也被這個事實徹底擊垮了,她跌坐在地,淚如雨下。一旁的客人們也被我們的家醜狠狠地曝了個徹底,有的露出了厭惡的神情,有的則是幸災樂禍般地竊竊私語。我的心情可想而知,無地自容啊!
眼見形勢一發不可收拾,我隻好暫時把店裡的生意打烊,請客人們暫時離開。接下來便是一場龃龉紛争,母女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場面一度十分劍拔弩張。我在中間東掙西擋,唯恐失手傷了誰。
就這樣,我們在小店裡吵了一個多小時,把多年的心結和隐痛全都迸發出來。母親恨鐵不成鋼地斥責我的無情無義,小梅則是哭訴着被蒙在鼓裡的遭遇。我在中間連連解釋,卻也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
最終,母親和女兒相擁而泣,而我則在一旁默默地流下了自己的眼淚。我知道,從今往後,我們三人的關系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單純美好了。那些年的傷痛,那些年的隔閡,在這一刻終于噴湧而出,讓我無處遁形。
就這樣,我們三個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靜靜地坐在小店的角落裡。外面是熙攘的街景,可我們此刻卻隻剩下了沉重的心情。是啊,人生總是如此難料,誰也無法預知前方會有什麼在等着自己。我們隻能懷着一顆謙卑之心,去面對一切了。
那天夜裡,我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腦海中一直徘徊着白天發生的一幕幕。我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走向了這條不歸路。
想起多年前,我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可惜命運總是愛開小小的玩笑。那年,我和妻子相識相愛,不久後便結了婚。我們新婚燕爾,白天我在工地上打工,晚上妻子便在家裡等我歸來。那時的我們青春年少,勤勞樸實,盡管生活拮據,但彼此依偎着,便也覺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好景不長,妻子很快就有了身孕。由于家境貧寒,她在孕期時一直營養不良。終于,在一個寒夜裡,妻子難産去世,我的大女兒出生後便被親戚領養。而我則抱着小女兒小梅,開始了颠沛流離的生活。
那幾年,我靠着打短工勉強維持着生活。可随着小梅漸漸長大,我發現已經越來越難以拿出足夠的費用供她上學讀書。我開始感到前途渺茫,内心的痛苦逐漸累積。終于,在一個失意的夜晚,我幹脆将小梅暫時托付給了朋友,獨自一人離開了家鄉,踏上了漂泊的旅途。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打聽過小梅的消息。内心的自責和愧疚一直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愈演愈烈。可就在那些日子裡,我卻也逐漸放縱了自己,開始酗酒賭博,過着一種漂浮不定的生活。直到最後,我遇到了善良的老闆,才再次走上了正途。
如今,當小梅和母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那些往事便如潮水般将我徹底淹沒。我痛心疾首地意識到,自己當年的一時沖動和軟弱,竟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我虧欠了她們太多太多,以至于今日已經難以彌補。
"小梅,進來吧。"我拿出一條幹淨的抹布,遞給她。
小梅沒有說話,隻是用力點了點頭。接着,我們兩個就這樣沉默地繼續手上的活計。偶爾,我會觑她一眼,隻見她用袖子揩揩眼角,應該是在流淚吧。
就這樣,在一種沉甸甸的氣氛中,小店很快就被我們收拾幹淨了。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往來,可我們這個小天地裡,卻隻剩下了沉重的寂靜。
"爸,我們還要繼續開這家店嗎?"小梅終于開口問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開始重新思考着人生:"我們暫時先歇一陣子吧,等你媽媽的傷痛好一些,我們三個好好坐下來談谷。不管最後怎樣,我都會盡我所能去彌補你們。"
小梅點了點頭,眼神中似乎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是啊,人生的路總有坎坷,但隻要我們有恒心去面對、去修複,就一定能讓它變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