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0年5月16日晚,日軍漢口廣播電台突然播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他們稱日軍39師團棗宜會戰中,向中方發動了一次決定性打擊,戰後他們在遺屍中發現了張自忠總司令及其下屬幕僚、團長等多人。消息傳出之後國内一片嘩然。
5月23日,他的靈柩由10萬群眾護送,日本戰機也停止投彈。就連遠在延安的毛主席也為他親書挽詞盡忠報國!
那麼,張自忠将軍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為何會讓群眾、國共兩黨還有日軍方面都如此重視他呢?
大戰将至
1940年5月,日軍集結了30萬大軍發動了棗宜會戰。這是武漢會戰後,日軍對正面戰場發動的規模最大的一次攻勢作戰。
張自忠似有所感,在部隊出發前特地寫了封信給了他的老戰友、三十三集團軍的副總司令、兼77軍軍長的馮治安交代後事,而這封信也确實成為了他的遺書。
來到前線之後李宗仁下令将襄河右側各軍組為右翼兵團,委任張自忠為司令官,統轄指揮。
當時進攻右翼兵團的日軍是張自忠的老對手——日軍第十三師團,師團長是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二十期的田中靜一中将。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剛剛打赢了武漢會戰兵鋒正盛,而反觀張自忠手下的将士們則由于長途奔襲疲憊不堪。
不過即使心裡有些沒底他還是将自己的五十九軍放在了第一線,準備和日軍死磕到底。
1日下午日軍在20多輛坦克和40多架飛機的掩護下對張自忠所在的陣地發起了猛攻,開戰後不久北部陣地的國軍就迅速潰敗。
随即五十九軍奉命前往支援,可由于日軍火力太強,59軍損失慘重,進展極為緩慢,見狀張自忠便決定親自去前線督戰。
當時衆人紛紛勸阻,可張自忠已經下定決心,當晚他寫了幾封遺書,以表明以死報國之決心。拂曉時分便帶領着總部直屬特務營及兩個團,由宜城官莊渡過襄河,奔赴前線戰場。
而就在他到達前線後不久五月八日上午日軍第十三師團和第三十團合兵一處開始向着我軍陣地進發。
第二天黎明張自忠将軍率領的部隊和日軍小股部隊相遇,在他的指揮下日軍很快就被擊退,不久之後黃維綱師長率三十八師前來會合。
在二人的努力下張自忠陸續和陣地上的各部取得了聯絡,并指揮他們狠狠打擊了日軍的進攻氣焰。
而他的行為也很快引起了日軍方面的重視。
不久之後日軍日軍第十三師團和第三十團開始向着張治中所在陣地發起進攻,起初他們并不知道這裡駐紮的是張治中将軍,是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連續幾日進攻受挫之後他們再也不敢小瞧,直接将一半的兵力全部壓了上來,試圖畢其功于一役。
照理說此時張治中将軍應該率部撤退避其鋒芒,可惜蔣介石被日軍的假情報迷惑,不僅沒有下令撤退,反而下令前線進攻力圖将日軍圍殲。
當時張自忠手下雖有5個師,但大多損失嚴重總兵力隻有兩萬人,大概相當于日軍一個師團,且裝備還破舊不堪,而在擋在他面前的日軍數量足足有他們一倍之多且裝備遠超他們。
可以說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個失敗的結局,但張自忠卻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率部掉頭截擊這群日軍。
浴血奮戰
13日晚張自忠的部隊正式和日軍相遇,他立刻向手下下令準備分兵兩路包夾對方,可惜由于總部所用無線電密碼已被日軍第十一軍通信部隊破譯,他的計劃被日軍完全洞悉。
随即日軍緊急增兵支援準備合力夾擊張自忠的部隊。14日清晨張自忠率部趕到方家集,而日軍三十九師團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雙方随即展開了一場遭遇戰,期間張自忠親自登上高地觀察敵情,指揮部隊沖鋒,戰至黃昏雙方均傷亡千人這才擊潰日軍。
15日下午張自忠率部來到了小山村,此時日軍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迹将他團團包圍,而他手中僅剩戰之兵僅1500餘人,對面的日軍則有五六千。
16日清晨日軍發起了進攻,張自忠剛剛睡下就被炮聲驚醒,他立刻帶領着幾名副官前往高地觀察,在他的指揮下日軍損兵折将最終退了回去。
此時日軍隻知道他們包圍了一個國民黨方面的大官,直到3日中午他們才從電台信号中判斷出這人可能是張自忠将軍,随即日軍第三十九師團長村上啟作再次增兵五六千人前來支援,還并呼叫了大批火炮和飛機協同進攻。
在敵人的火力轟炸下部隊損失慘重,彈藥也所剩無幾此時有人詢問張自忠是否可以撤退,可張自忠卻依舊死戰不退,甚至告訴士兵們,子彈沒有了就用刺刀捅,刺刀也沒了就用拳頭打,拳頭打,用牙齒咬,總之就是要和日軍戰至最後一刻。
可惜由于敵我兵力懸殊不久之後警衛團方面的陣地就率先被日軍突破,張自忠本人也被擊中右臂,見狀部下再次建議張自忠先行撤退他們留下來殿後,可依舊被張自忠拒絕。
戰至下午日軍已經對張自忠形成了三面合圍,他手下也僅剩十幾名警衛人員。
英雄悲歌
下午三時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張自忠率領着這十幾名警衛退至附近的杏仁山下進行着最後的戰鬥。
這十幾人硬是将日軍在山腳下阻擊了整整兩個小時,戰至最後警衛們所剩無幾,連長王金彪也倒在了陣地之上。
見狀張自忠拿起一把沖鋒槍朝着山下日軍掃射,而就在這時日軍的機槍也朝他掃射過來,張自忠身中數彈,血如泉湧。
見狀日軍一窩蜂的沖了上來,張自忠自知已經無力回天便要求手下們丢下自己撤退,可無一人願意答應。
見狀張自忠将軍也不再多說,直接和沖上來的日軍展開了白刃戰,5月16日下午4時張自忠将軍壯烈犧牲,年僅49歲。
張自忠将軍犧牲後他的屍體上的一枚金筆被日軍發現,從上面刻着的張自忠三個字日軍确定了他的身份。
随即這個消息被上報給了與張自忠相識的師團參謀長專田盛壽,不久之後他趕到現場親自核驗。
根據日軍方面的記載,在确定了張自忠将軍的身份後陣地上的日軍先是一陣歡呼,接着就是久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師團長村上啟作指令軍醫用酒精把遺體仔細擦洗幹淨,用繃帶裹好,并命人從附近的魏華山木匠鋪趕制一口棺材,将遺體莊重收殓入棺,
接着日軍又為張自忠将軍立碑墓碑,上書:“支那大将張自忠之墓”。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偉人卻也曾經被人罵過漢奸,盧溝橋事變後張自忠所部,曾被指令與日軍在華北做長期周旋,由于和日本人走的比較近,是以他在後來便成為了人們眼中的叛徒、漢奸。
而也正是是以1937年底張自忠在傳回舊部後每次都身先士卒,每次都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他也時常和下屬提起自己願意“為國戰死”的心願。
在他看來隻要能夠洗刷掉當年的那段屈辱經曆,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而他也确實這樣做了。
傾城相送 舉國悲恸
張自忠将軍犧牲的消息傳回後方後,蔣介石立刻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将張自忠将軍的屍首搶回來。
随即黃維綱率部殺至南瓜店,18日上午将遺體運回荊門快活鋪總部。
在看到張自忠将軍棺椁的之後三十三集團軍将士痛哭相迎,而馮治安将軍在檢視張自忠将軍屍首時發現他全身共有8處傷口,顱腦也已坍塌變形。
如果不是腮的那顆黑痣還依舊清晰可見,恐怕沒人會相信這是一位張自忠将軍的屍首。
5月21日晨,戰士們護送着張自忠靈柩準備前往重慶。他們原本打算用汽車将将軍的靈柩運送到長江碼頭,然後乘船溯江前往陪都重慶安葬。
但宜昌的軍民卻始終要送張自忠将軍最後一程,于是最終宜昌全城的百姓用十裡長街相送、人擡棺材的方式,送将軍走完了這抗日戰場上的最後一程。
期間日軍的飛機曾三次抵達宜昌上空,但最終都沒有轟炸為張自忠将軍送葬的隊伍。
1940年5月28日,張自忠靈柩被運到重慶朝天門碼頭,以蔣介石為首的一衆官員皆臂綴黑紗碼頭迎靈。
葬禮當天極盡哀榮介石為張自忠題詞:“一戰于淝水,再戰于臨沂,三戰于徐州,四戰于随棗宜,終換得馬革裹屍還!”
毛主席得知消息後則為張自忠題詞:“盡忠報國”。
周恩來稱之為“其忠義之志,壯烈之氣,直可以為中國抗戰軍人之魂”。
國民政府也追授張自忠為陸軍上将。
而張自忠将軍的夫人張敏慧聞此噩耗後,絕食7日,随夫君而去。最終夫妻二人合葬于重慶于雨台山。
新中國成立後,人民政府追認張自忠将軍為革命烈士,并在各大城市恢複了張自忠路”的名稱,以示對這位抗日烈士的永遠紀念。
參考資料:名将之死——紀念張自忠上将殉國80周年(上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