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雯，今年28歲，是一名人力資源專員。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陪伴，是祖父母一手拉扯大的。祖母是位溫柔賢惠的老人家，但祖父的脾氣可真不小,對我們這些晚輩總是嚴厲得很。是以我對長輩一直是惴惴不安的。
去年我嫁給了高中同學趙明,婆婆趙太太是個相當"傳統"的長輩。她極為重視家庭等級秩序,對兒媳婦要求非常嚴格。哪怕是做家務時多用了一點鹽,她都會大發雷霆,訓斥個不停。她的臉色一直很難看,似乎總是對周圍的一切都懷有不滿。有時連趙明也被她數落,更不用說我這個兒媳了。
婚後我一直很小心謹慎,盡量不去惹婆婆生氣。可無論我做得多努力,她總有數落我的理由。有一次,我給她泡了杯紅糖姜茶,她就嫌棄我泡的時間太長,把茶喝壞了。我低頭認錯,她卻更加火冒三丈,當着趙明的面狠狠訓斥了我一頓。我當時被斥責得無地自容,眼淚都流下來了。
有一天,我剛從機關下班回到家,婆婆就闆着張臉迎了上來。我心裡"咯噔"一下,暗自緊張起來。隻見她手裡拿着一個盤子,上面是幾塊剩饅頭。她把盤子怼到我面前,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做的饅頭怎麼這麼舊?難道你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嗎?"
其實婆婆的這一番話,我是半句都不信的。我深知趙明從來沒有這樣诽謗過我。婆婆之是以會如此偏執,恐怕是自己老年心理出現了一些問題。
可我也不好直接反駁她。婆婆一門心思把兒子護在身後,我這個兒媳婦在她眼裡就是外人。我若是頂撞她,她準會更加狠毒,認為我是個不孝順的媳婦。到時候,不但婆媳關系會進一步惡化,就連趙明也會陷入夾在中間的困境。
我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等她消消氣,再好好解釋清楚。
我眼看婆婆臉色越來越難看,緊握着拳頭,好像随時都會動怒似的。為了避免沖突繼續激化,我趕緊低下頭,輕聲細語地說:"婆婆,我知道錯了,您說的都對。我一定會改正的,以後再也不會給您添麻煩了。"
我連忙解釋:"婆婆,這是前兩天的剩饅頭,我怕扔了太浪費,是以準備拿來漬湯喝。"
"哼,你這話可就糊弄不了我了!"婆婆根本不買賬,"我看你是存心對付我,是不是嫌棄我老了,吃不了新鮮的東西?"
"婆婆,怎麼會呢?您可是我最親的人了。"我賠着笑臉說。
"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裡是怎麼說我的?"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總是借故嫌棄我這個老太婆麻煩!我看你是眼紅我兒子的錢,想把我從家裡趕出去!"
"婆婆,您可真是誤會了。"我急得熱淚盈眶,"我哪有您說的這些歪曲想法?您就是我最親的家人了。"
婆婆一連串的指責,把我的解釋都頂了回去。我無言以對,隻覺得萬分委屈。
就在這時,趙明回到家裡,看到了我們吵架的場景。他連忙上前勸解:"媽,你怎麼又對雯雯大發雷霆呢?她做錯了什麼?"
"你還不清楚嗎?"婆婆理直氣壯,"她存心拿剩饅頭來敷衍我,簡直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老太婆!"
"媽,你可真是胡思亂想了。"趙明無奈地說,"雯雯哪有那個意思?她隻是想把剩饅頭利用一下,别那麼浪費而已。"
"哼,你就慣着她吧!她在背地裡可是老說我的壞話呢!"
聽到婆婆這番話,我簡直無地自容。我是真心實意把她當做親人,從未說過她的半句閑話。看來她是将信将疑,對我根本沒有絲毫信任。我們這些年的相處,在她心裡仿佛是一場鬧劇。
我覺得自己被冤枉得太慘了。明明是她一味猜忌,卻把鍋甩給了我。我當下一肚子氣無處發洩,又不敢對婆婆頂嘴,隻能強忍着悲憤。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我使勁眨了又眨,才沒讓它們奪眶而出。
我低着頭,緊緊地咬着嘴唇,生怕一個不慎,就會破防大哭出聲。趙明見狀,趕緊上前摟住我的肩膀,安慰道:"雯雯,别太往心裡去。媽就是太固執了,你别往心裡去。"
我點點頭,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媽,别說了!"趙明打斷了婆婆,"雯雯對您是一片孝心,您怎麼就認定她說您壞話呢?這分明是無的放矢啊!"
"你小子倒給力挺媳婦了!難道你就沒發現她對我冷嘲熱諷、恩将仇報嗎?"
"媽,您就是沒證據胡亂猜忌罷了。雯雯自從嫁到我們家,就一直盡心盡力侍奉您,您可拿不出她哪裡對不起您的證據啊!"
可我在婆婆面前,從未說過半句污言穢語,更沒有從中傷诽謗過她。我們之間的确有一些小小的分歧和沖突,但我一直都在努力融洽相處啊。
說着,我就朝着婆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婆婆被我這一鞠躬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趙明見狀,連忙拉住我的手說:"雯雯,你幹嘛這樣自貶身價?明明是媽憑空猜忌你,你有什麼錯處需要認的?"
我心裡明白,婆婆之是以如此偏執,很可能是老年人的一種常見心理。她内心空虛寂寞,又對兒子子媳婦有所依賴,是以格外敏感多疑。我若是強詞奪理,隻會讓她更加猜忌,進而把我們母子兩個都推開。
與其讓沖突激化,不如先低頭認錯。等婆婆的火氣消了,我再好好解釋,她自然就會相信我的。畢竟她老人家的眼光并不會太長遠和超前,隻要我們耐心以待,她的心結自會解開的。
我對趙明說:"沒關系的,婆婆她就是太愛咱們了,是以才會這麼斤斤計較。我們應該更多地去體諒她的心情才對。"
"媽,您就放心吧。"趙明趕緊說,"我和雯雯都知道錯了,一定會改正的。您就别老闆着一張苦瓜臉了,高高興興地陪我們過日子吧。"
"媽,我們還會說您壞話啊?"趙明連連搖頭,"您就是我們最親最親的人了。"
看着婆婆漸漸緩和下來的神情,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趙明則上前,拉着婆婆的手,懇切地說:"媽,您就别老胡思亂想了。雯雯對您是一片孝心,您可得珍惜她啊。"
婆婆點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她拍了拍趙明的手背,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是太愛操心了。"
我看到這一幕,暗自慶幸婆媳沖突終于化解了。隻要用耐心和智慧,婆婆的猜忌心理還是能夠逐漸消除的。
就在我以為母子和解,一切都将重歸于好的時候,婆婆卻突然間神色一變。她望着我,眼神裡滿是戒備和敵意。
看着婆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禁心中一驚。莫非她又在打什麼主意,要找我的茬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婆婆突然開口了。
"雯雯啊,你說你是真心待我如親人嗎?"婆婆突然開口問道。
"當然是真心的了。"我誠懇地說,"婆婆您就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怎麼會敷衍您呢?"
"哼,你說的倒是很好聽。"婆婆冷笑一聲,"不過,你要是真心實意的,就應該把我當成你的親生母親一樣對待。"
"您就是我的親娘一般。"我毫不遲疑地說,"我一直都是這麼看待您的。"
"是嗎?"婆婆突然臉色一沉,"那你可得像對待親生母親那樣,百分之百地孝順我、聽從我的吩咐才行啊!"
說着,婆婆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剪刀,沖着我的頭發就要剪下去!
我吓了一大跳,趕緊後退幾步,驚恐地看着她。趙明見狀也急了,連忙上前攔住婆婆的手臂。
"媽,您這是幹什麼啊?"趙明拼命阻攔着她,"您别一時糊塗了啊!"
"你給我閉嘴!"婆婆對着趙明吼道,"你是我兒子,我怎麼管教你媳婦還輪不到你插手了!"
說着,她掙脫了趙明的手,對準我就是一剪!我急忙側過身去,讓她剪了個空。婆婆見狀,更加瘋狂地朝我砍剪下去。
我不由得心中充滿了惶恐和無助。一個子非魚,安能幫我擺平這出亂象?我隻能暫且退避,想辦法先安撫住婆婆的情緒。可她現在簡直就像是瘋了一般,根本聽不進任何勸解啊!
就在我萬分惶恐的時候,趙明突然拽住了我的手,把我護到了身後。他擋在我和婆婆之間,正視着婆婆的眼睛說:"媽,您别沖動行事了。雯雯對您是百分之百的孝順,您怎麼能這樣傷害她呢?"
"閉嘴!你這小子還不站在我這邊?"婆婆狠狠剜了趙明一眼,"雯雯既然說把我當成她親娘一樣孝順,那我就要她像對待親生母親那樣聽我的話!你們兩個給我站住,我要剪她的頭發,看她敢不敢違背我!"
"媽,您就算把雯雯的頭發剪光了,她也還是您的兒媳啊!"趙明焦急地說,"您這樣做太傷她的心了,我怎麼能允許呢?"
"哼,你小子倒給力護短了!"婆婆破口大罵,"看來你們是真的要把我這個老太婆從家裡趕出去了!"
看着婆婆如此決絕的樣子,我再也無法克制住内心的悲傷和委屈。淚水奪眶而出,我控制不住地痛哭起來。
我是真心把婆婆當成親人的,從未想過要傷害她或趕她出門。可她偏偏就是覺得我在敷衍她,連兒子都不相信了。我之前還以為隻要多加體諒和包容,婆婆就會放下成見。卻沒想到,她的猜忌心理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竟然做出如此過激的事來!
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在這個家裡生存下去了。婆婆是那樣的偏執和瘋狂,我們這些年的相處仿佛就是一場鬧劇。我是多麼地盡心盡力,她卻總是将心比心,認定我是在敷衍她、傷害她。我再怎麼解釋,她也聽不進去了。
就在我痛苦萬分、萬念俱灰之時,婆婆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她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住了我。
我萬沒想到,婆婆竟然會突然轉變态度,主動擁抱我并向我道歉。看着她哭腫的雙眼,我頓時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之是以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為,隻是想考驗我是否真心孝順她。她一直覺得我是在敷衍她,是以才會如此猜忌我。而我的哭泣,才終于讓她意識到我對她是真摯的。
我的心頭一下子被巨大的感動所淹沒。原來婆婆并非是存心傷害我,而是出于一種病态的愛。她是那樣的渴望我們的關愛,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