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二十世紀中國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長篇小說《天蒼蒼》讀後

作者:雲蔔堂

作者 南遠景

二十世紀中國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長篇小說《天蒼蒼》讀後

南遠景主持研讨會并作發言

《天蒼蒼》是屈全繩先生繼《鵝頭嶺》和《丹石魂》後的又一部2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小說以二十世紀波瀾壯闊的中國曆史為背景,以國共兩黨地上、地下複雜鬥争,建國後的重大曆史事件為基本脈絡,細緻、深刻地刻畫了何洪海和袁祖榮兩家四代人在曆史潮流中的命運起伏和跌宕人生,成功塑造了于文堅、何華榮、闫文娟、向桂英、袁漢英、韓美雲等藝術形象,昭示了推動社會車輪滾滾前行的力量源泉,給人以昂揚向上的精神啟迪和回味無窮的人生思考,堪稱二十世紀中國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

第一,史詩性的叙事品格賦予了作品以厚重的文學價值。史詩原指叙述英雄傳說或重大曆史事件的長篇叙事詩,如巴比倫的《吉爾伽美什》、中國的《格薩爾王傳》、印度的《摩诃婆羅多》、古希臘的《伊裡亞特》等等。現代文學中,史詩是一定曆史時代人們生活的全景式反映,如四大名著中的《三國演義》《紅樓夢》和《水浒傳》以及電影《三大戰役》等等。長篇小說《天蒼蒼》所講述的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涉及中國現代史上幾乎所有重大事件——紅軍長征、抗日戰争、解放戰争、抗美援朝、屯墾戍邊、三線建設、文化革命、改革開放等等。這些重大曆史事件有的構成了《天蒼蒼》故事發生的壯闊背景,有的就是故事演繹的本身;《天蒼蒼》裡的所有人物都在重大曆史事件中發揮着自己的作用,幾乎所有情節都是這些重大曆史事件的藝術符号。如果說,一部中國當代編年史是真實人物和真實事件的真實記錄,那麼,《天蒼蒼》就是中國當代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從這個意義上解讀這部小說,它的史詩性的叙事品格是顯而易見的。

二十世紀中國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長篇小說《天蒼蒼》讀後

南遠景(右)代書畫藝術家吳振西向屈全繩先生(左)贈送國畫作品

第二,戲劇化的跌宕情節契合了中國人的審美習慣。長篇小說引人入勝之處在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而其巨大的文學魅力在于“無巧不成書”。在作者的巧妙安排下,《天蒼蒼》的故事情節往往在“山重水複”之中突然“柳暗花明”,在雲遮霧罩之中突然撥雲見日。跟随作者的叙事安排,讀者常常發出“怎麼這麼巧”的喟歎;掩卷自思,感受到人物命運的“圓滿”或“不圓滿”的緣分因果。正如魯迅先生所說:“但願不如所料,以為未必竟如所料,卻每每恰如地所料起來。”如袁漢英與美國大兵戈伯特在抗美援朝戰争中結為好友,當嬌嬌受親人之托尋找早年飄洋過海的小姨秋鸢陷入絕望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出國時的電話号碼正好聯系到戈伯特先生本人,而“夢裡尋她千百度”的小姨秋鸢竟然是戈伯特先生的夫人;何春柳是國民黨中将何洪海與闫文娟女士唯一的女兒,同時又是國民黨少将副師長袁祖榮兒子袁漢英的初戀情人。如此等等,當讀者被錯綜複雜的人物關系弄得一頭霧水時,突然得到意想不到卻合情合理的叙事結果,中國人内心深處的“團圓”結局得以滿足。除此以外,作者借鑒了中國章回小說的寫法,在每章結尾處最大限度地制造懸念,“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使得戲劇化的情節成為讀者心中的牽挂,最大限度契合了讀者的審美習慣與審美期盼。

第三,精辟而大衆化的語言彰顯了作品的民族特色。作者生長在文化底蘊非常深厚的關中白鹿原,幾千年主流傳統文化和鄉土文化的融合熏陶,使得承載這種文化的民間歇後語和生活化的俚語深深沉澱于作者的内心深處,成為他表達思想感情、從事社會活動的基本工具,更成為他從事文學創作的得心應手的武器。作者對于歇後語的運用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當劇情和作品中的人物對話需要時,恰如其分的歇後語便脫口而出。如描述秋雁試探袁漢英的心儀所向的“猴子逞能——順竿爬”;要求袁漢英深入了解情況的“不要瘸子打圍——坐着喊”,還有“三槍打兔子——沒準頭”“被窩裡放屁——捂得太嚴實”“提着褲子找腰——忙昏了”“臭蟲鑽進蜘蛛網——死路一條”“拿着菜刀剁指頭——自己遭踐自己”“文火煮青蛙——慢慢來”等等,狀物拟人、叙事對話都恰到好處。此外,生活化的俚語的運用增強了描述和對話的生動性。如“年齡不會是蚯蚓吧?天陰下雨才露頭!”“被窩還沒暖和床塌了”“哪頭‘騾子’尥了你一蹶子”“再亮的月亮也得給太陽讓路”“沒吃葡萄滴了一頭酸水”“冷和尚做不了熱道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等等,都使情節和對話非常生動有趣。更令人欽佩的是,作品許多精辟獨特的語句是作者自己創造的。如“捏着鼻子哄耳朵,你能信嗎?”“伸出舌頭舔刀刃,完全是引火燒身”“說服一半靠說,一半靠做,做是粬子,說是發酵。”“說你胖,你的臉真的腫起來了;說你酸,你的話像從醋缸裡撈出來的。”“你就是滿嘴燒出泡,人家的體溫還不是三十六度五?”“你再敢胡做非為,我讓你吃飯找不到嘴!”等等,這些精彩的語句充分展現了作者駕馭語言和創造語言的高超才能,使得整部作品更接地氣、更有文化内涵。

二十世紀中國曆史的全景式文學再現——長篇小說《天蒼蒼》讀後

與會人員合影

第四,舍生取義的崇高精神賦予了作品積極向上的價值導向。孟子在《告子上》中說:“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孟子認為:“義,人之正路也。”行義,是人生最高的價值追求和境界。孟子的舍生取義論是儒家生死觀的集中展現,也是《天蒼蒼》要引導人們樹立的核心價值觀。在這部2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中,以于文堅、何華榮、袁漢英為代表的共産黨人為了國家獨立、民族解放、人民幸福甘願犧牲個人的一切。他們有的跟随長征隊伍爬雪山過草地,出生入死,戰鬥在槍林彈雨中;有的埋伏在險象環生的國統區打入國民黨内部為黨搜集情報;有的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履行保家衛國的曆史重任;有的帶着戰争年代留下的滿身傷痛戰鬥在屯墾戍邊或三線建設第一線。在他們的字典裡,國家民族和人們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個人利益必須無條件地服從黨和人民的利益。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對孟子的舍生取義賦予了新的時代内涵,也使閱讀此書的廣大讀者從中看到具體的、生動的的舍生取義的英雄,進而在潛移默化中受到共産黨人舍生取義價值觀的影響和熏陶。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