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明,今年38歲,是家中的老幺。自打母親去世後,我就一直和妻兒與父親、嫂子一家人生活在老房子裡。雖然嫂子有時候脾氣古怪,但總的來說,我們這一家子其樂融融,和睦相處。
有一天,嫂子高高興興地告訴我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們老家的宅基地被拆遷了,補償款高達幾百萬!我一家人都為她感到高興,畢竟這筆錢對于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大助力。
"這可何曾有個'拿出來'啊?"我大哥為難地說,"這所房子是父母的老宅,咱們幾兄弟都長在這裡。婆婆也一直和我們住在這兒。你要是想在城裡買房自己住,那是你的事,但别想從這兒分一杯羹。"
嫂子臉色一沉,冷冷地說:"你倒是挺狠的!這可是我自個兒家裡的拆遷款,我要怎麼花理應由我自己做主。"
我看出這是個禍根,便連忙打圓場:"嫂子,你且别生氣。大哥的意思是,這所老房子對我們來說可太有紀念意義了。不如你們再商量商量?"
嫂子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我知道,這件事遠未到頭。
婆婆沉吟片刻,慈祥地說:"唉,你們年輕人嘛,确實應該住新房子了。咱們這所老房子就留給我一個人住吧,正好我老了,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我當即找到了婆婆,誠懇地說:"婆婆,我知道你是為了全家和睦才這麼做的。可是,咱們幾個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你就别再像從前那樣操勞了。這所房子裡,你才是主人。"
婆婆笑着搖了搖頭:"傻孩子,你就别多心了。我這把老骨頭,住哪兒都一樣。隻要你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了。"
就在我痛苦掙紮的這幾天,嫂子那邊似乎也沒閑着。有一天,她直接找上門來,對着婆婆大呼小叫起來。
"媽,您就别給我們這些年輕人添麻煩了。我們家拆遷款那麼多,您就把大半部分房子讓給我和大哥住吧。剩下的那一點點,您自己一個人住也綽綽有餘了。"
"嫂子!你太過分了!婆婆把我們幾個當親生兒女一般看待,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的心呢?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在這所老房子裡要求任何東西!"
我卻根本無法冷靜,内心的憤怒已經無處宣洩。我甩開婆婆的手,直視着嫂子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嫂子,你要是再這樣傷害婆婆,我是絕不會輕易原諒你的!我甯可搬出去住,也不會讓婆婆吃一點虧!"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家人傷害的痛苦。
那天之後,嫂子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沒有再糾纏分房的事情,而是乖乖地同大哥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
至于我,為了不給家人帶來更多麻煩,我決定搬出老房子,另行租房居住。雖然妻兒依依不舍,但我下定決心,必須讓婆婆安安心心地住在這所她熟悉的老房子裡。
搬家那天,婆婆拉着我的手,眼裡滿是心疼:"孩子,你就别為我這把老骨頭操這麼多心了。我老啦,哪裡還需要那麼大的房子?你就同師傅住在一起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也很自在。"
婆婆的眼角滲出了淚水,她顫抖着手掌,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就這樣,我搬出了老房子,開始了與妻兒分離的日子。
獨自一人住在老房子裡,婆婆的内心也時常翻湧起或喜或憂的思緒。有時,她會坐在院子裡,望着那棵參天大樹出神。那棵樹伴随了她整個人生,見證了她的兒女長大、成家、生兒育女。她常常在樹下的太陽椅上坐上一個下午,追憶往事,看着院子裡三代人嬉戲打鬧的歡樂景象。
可是,現在的老房子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的兒女們各自安家,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小兒子小明一家人就住在附近,每天都會來看望她。小明對她就像對親生母親一般孝順,他的妻兒們也都懂事熱情,把她當成家人一般看待。
不過,婆婆有時也會為小明的處境而感到惆怅。為了讓她安心住在老房子裡,小明不得不暫時與妻兒分離,另行租房居住。婆婆知道,小明内心一定十分痛苦和糾結。他是那樣愛惜自己的妻兒,現在卻不得不做出如此艱難的抉擇。
小明自己也在新租的房子裡夜不能寐。他思念着老房子裡的日子,想念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可是,為了讓婆婆安享晚年,他不得不暫時離開那個他挂念的地方。他是如此沖突和痛苦,卻又無法向任何人傾訴。
就這樣,一個相親相愛的家庭,被嫂子一時的任性和沖動,硬生生地撕裂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幸運的是,這種的局面沒有持續太久。在一次家庭聚會上,嫂子看到了小明夫婦與婆婆生活的窘迫,内心終于湧上了強烈的愧疚。
那天,她主動找到了婆婆,低下了頭。
婆婆搖了搖頭,和藹地說:"傻孩子,你還年輕,做錯事是難免的。隻要你以後懂事就行了。"
說着,婆婆拉過嫂子的手,溫暖地攥在掌心。嫂子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
從那以後,一家人重新團聚在老房子裡,其樂融融,和睦相處。小明一家也搬了回來,每天都有說有笑,熱熱鬧鬧。
有一天夜裡,我站在院子裡,凝視着那棵老樹。我想起了過去的一幕幕,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是啊,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永遠溫暖、永遠充滿愛。
從那次家庭聚會後,嫂子的态度發生了180度大轉變。她開始主動關心婆婆的生活起居,每天都會親自下廚,為婆婆精心烹制她最愛吃的家鄉菜肴。有時候,她甚至會拉着婆婆在院子裡散步聊天,細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看到嫂子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婆婆,我的心裡終于卸下了一塊大石頭。我知道,嫂子是真心悔改了,她終于意識到了家庭的重要性,以及婆婆對我們的重大貢獻。
婆婆溫和地搖了搖頭,拍了拍嫂子的手背,安慰道:"傻孩子,你年輕氣盛,做錯事也是難免的。隻要你以後懂事就行了。媽把你們當成親兒女看待,就永遠不會懷疑你們對我的愛。"
我在一旁暗暗歎了口氣。婆婆的寬容和慈祥,實在是無人能及。如果換做是我,可能很難這麼快原諒嫂子的傷害之語吧。
而我自己,這段時間也一直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之中。
作為家中老幺,我從小就受到了父母和婆婆的萬分疼愛。他們把我當成掌上明珠,呵護備至。長大後,我也盡量以孝順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可是,現在為了讓婆婆安心居住在老房子裡,我不得不暫時與妻兒分離,另行租房。
這對于一個已經年過三十的男人來說,着實是一種巨大的煎熬。我是如此愛惜妻兒,他們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牽挂和依靠。可是,為了讓婆婆獲得應有的尊重和安甯,我又不得不做出如此艱難的抉擇。
夜裡,我常常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我想念着老房子裡的一草一木,想念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可是,那個地方現在隻屬于婆婆一個人了。為了她的安甯,我别無選擇,隻能暫時離開那裡。
有時候,我會下意識地給妻子打電話,隻是為了聽聽她熟悉的聲音。每當她在電話裡叮囑我注意身體時,我總會強忍着内心的酸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乖,别擔心我。我離開你們,也隻是暫時的。等婆婆安頓下來,我們很快就能重新團聚了。"
我強撐着說出這樣的話,卻無法掩飾内心的痛苦。我是如此思念妻兒,如此渴望能夠重新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可是,家人的和睦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我隻能努力按捺下内心的掙紮,靜待時機成熟。
就在我痛苦掙紮的時候,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好消息終于傳來了。
"小明,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把一家人鬧得不愉快。你為了婆婆,不得不暫時離開妻兒,一定過得很辛苦吧?都是我一時糊塗,你們才會遭受這樣的煎熬。"
我連忙擺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溫和地說:"嫂子,這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重新團結起來,好好過日子。"
嫂子點了點頭,緊接着說:"我已經決定了,就讓婆婆繼續住在老房子裡吧。她那麼年紀高了,換了新環境反而會不習慣。我們年輕人還是另外租房住比較合适。"
聽到這番話,我的心裡終於卸下了最後一塊重擔。看來,嫂子是真心悔改了,她終于學會尊重長輩,珍惜家庭的溫馨了。
從那以後,我們一家人重新搬回了老房子,其樂融融,和睦相處。每天清晨,我都會被婆婆親手做的家鄉菜香味喚醒。中午,我們一家人就會圍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乘涼聊天。晚上,婆婆會耐心地幫助孩子們完成作業,一如既往地體貼入微。
有時,我會在夜裡踱步至院子裡,凝視着那棵見證了我們一家人幾代人成長的老樹。我的眼角不禁濕潤了,因為我已經重新找回了那份溫馨與安甯。是啊,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永遠充滿着愛與溫暖。
就讓它永遠、永遠地保持下去吧,直到我們老去,再由下一代人延續這份溫馨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