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無疆:奇思妙想背後的審美沖突
時尚,這個看似浮華卻影響深遠的領域,一直在引領着人們對美的追求和認知。從上世紀初香奈兒将男裝元素帶入女裝,到今天各大品牌在秀場上展現前所未有的大膽創意,時尚設計師們無不在挑戰着我們的審美底線。然而,當挑戰過于激進時,往往也會引發公衆的質疑和争議。讓我們一探這場審美較量的緣由。
激流勇進,設定新高度
記得2022年的一場時裝秀,亞曆山大·麥昆推出了一系列裸體走秀Look,将裸露這一進制素推向了極緻。當妝容精緻、氣質非凡的模特們赤條條走上T台時,現場觀衆無不始料未及。這一畫面在網上瘋傳,也掀起了一場熱烈的讨論。
有人稱贊麥昆大師的大膽創新,認為這種方式正是對人體美的禮贊;也有人指責這種做法過于裸露、低俗。不過,無論旁人如何評說,麥昆自己倒是理直氣壯:"裸體與生俱來,比任何時裝都更有魅力。我所做的,就是讓觀衆直面人性之美。"
放眼當下時尚圈,這種将人們的審美底線一再突破的設計philosoply實在不稀奇。巴黎世家Jacquemus在2022春夏秀上推出的"最小丁字褲";紀梵希上一季的镂空露點裝;還有備受争議的Demna為巴黎世家打造的那條開衩到"關鍵部位"的牛仔褲...在設計師們的鏡頭裡,似乎再無任何禁區。
倒未必!讓我們換個角度看這些充滿話題和争議的設計。那些被質疑"過于暴露"的Look,或許正是設計師們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和探索人性、性别、身體等永恒的主題。這些時裝,也許比我們平日穿在身上的衣服,更貼近了人的本真面目。
藝術不從沉默寡言中來,正是如此。所謂的"時尚前衛",源于設計師們對于Beauty和Identity的不懈追問。他們并非單純地将人體外露視為賣弄者,而是将人性的殼籠一件件剝去,向我們擲地有聲地提醒:不要被既有的審美觀所禁锢。
動機純粹不代表偏執
在贊許設計師們的藝術追求時,我們同時也要審視其中可能存在的偏執。回想幾年前發生在中國的"羅生門"事件,乍看之下,設計師在借鑒東方元素的同時,竟然連最基本的文化尊重都做不到,這是值得深思的。
事情要從2018春夏季說起。當時在巴黎時裝周上,西班牙小衆品牌Lesia赫然推出了一系列以中國傳統元素為靈感的設計,包括印有中文草書體"淫"字的棉T和仿中國結的造型等。當設計師出于"藝術表達"的理由,試圖為當衆亵渎彌赦時,中國網友卻紛紛狠狠痛罵這種錯誤做法。
這一事件,折射出一個普遍的問題:在全球化的今天,東西方文化就像是兩股洪流在互相激蕩、碰撞。如何在這激流之中不迷失方向,如何以開放包容的心态借鑒異域文化的同時,又不至于缺乏最基本的文化素養,這需要設計師們有更高的文化修養和對于藝術和商業的權衡能力。
戲說"羞澀的裸體"
除卻上文提到的兩個方面,時尚設計師們還需要反思的,是如何在大膽創新的同時,避免"過于直白"而失卻藝術性。
有個趣事,可以說明這一點。還是在上世紀初,當香奈兒掀起了一場"朋克革命"之時,她推出的系列作品可謂驚為天人。别的不說,光是将絹質的女士内衣袍拿到當衆,就足以被指為"下作"之舉了。
盡管如此,在香奈兒的系列中,我們看不到任何露骨的設計。所有作品無不彰顯着一種高貴、内斂的性感,僅僅略顯幾分曲線,便已足以令人移不開眼。這份吸引力,并非建基于生理本能,而更多源自設計師本人的高尚品位。
這就像是柴郎豬對觀衆投去癡迷的一瞥:人為什麼會為之神魂颠倒?除了表面上看到了誘人的肉體,更多的,還是由于稍縱即逝的遐思,使人對那矜矜靡味産生了無盡的遐想和向往。時尚如斯,亦複如斯。
時尚固然可以大膽,甚至是放蕩不羁。但并不意味着,一定就要赤裸裸地展露人性中最原始的一面。恰恰相反,優秀的設計應當像香奈兒那樣,以矜持的姿态、優雅的手法,為觀衆撥開羅生裸體的神秘面紗,指引他們去窺視稍縱即逝的美。這種不自知的暗示美,才是真正迷人之處。
新主張,新挑戰
時尚不應隻流于表面,同樣,身處非理性時代的當下時尚設計師,也需要為自己的理念背書。因為你所追求的美,不僅需要具備藝術性,更應該找到現實意義。
這就要追溯到時尚的起源:為了讓人們能夠更好地保暖和遮體。今天,時尚成了展現個性、彰顯身份的一個廣為人知的理由。但如果讓人質疑其最基本的實用性,那麼它就像是一座沒有地基的大廈,光鮮亮麗卻内在空虛。
是以,如果一件設計太過"新潮",讓人無法想象在現實生活中如何實際運用,那它就缺乏根基,也就無法稱為真正的時尚力作了。古有香雲紗的飄曳之美,今有Gore-Tex的輕薄防水,這些設計不僅賞心悅目,更富有實際價值。
回顧時尚發展的曆程,我們就會發現,真正經典的作品,無一不是在藝術性與實用性之間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比如前文提到的香奈兒裝,雖然看起來飄飄欲仙,但其實乃是以男士長褲為藍本而來,設計師在女性裝扮中融入了自在和舒适的元素。
再看看現在大行其道的運動休閑風,不僅款式瞬間抓住了當下年輕人對生活品質的向往,連耐磨的面料發泡料等,都讓人穿上之後倍覺舒心。這就是與生活方式的高度契合,讓一種風格流行開來的最大功臣。
走出藝術的囹圄
歸根結底,任何試圖去突破審美禁锢、大膽創新的嘗試都是可嘉的,但這種創新也決不應該背離實用性的大前提,更不能單單為了新鮮和炫目而炫目。真正的時尚力作,不僅僅需要有前衛的理念,更應該植根于大衆生活,成為人們向往和追捧的新時尚權威。
也許未來,時尚設計行當會面臨更多的審美挑戰,但我相信隻要設計師們保持開放的胸懷和謙遜的學習态度,就一定能跨越文化的鴻溝,在包容與尊重的前提下,汲取養分,讓自己的作品不斷升華。到那時,大家就能欣賞到更多可以稱為真正時尚經典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