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寶貝的信之一
文/陳倩
親愛的寶貝：
這是媽媽給你寫的第一封信，這封信寫給半歲的你。
記錄你成長瞬間的方式有很多，定格瞬間的照片，精彩時刻的視訊，媽媽卻選擇了帶有情感的文字，希望這些文字能更完美的留住你的每一個成長印記和我的所思所感。這隻是一些流水般的文字，它沒有華麗的辭藻，它也沒有新知識，這是你參與了我生命軌迹的每一天，媽媽對你平凡的愛。
我本打算每個月記錄下你的成長變化，可剛轉換角色還不适應做媽媽的我找不出完整的時間思考；那就退而求其次每個季度在寫吧，可為了你有時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的我還是實在沒有多餘的經曆。可你的成長是不等人的，一晃你就已經半歲了……
第一次做母親，我該從何寫起呢？是寫你一睡、二鬧，還是寫你三翻、五作，等等，似乎每個健康的孩子大體一樣，這就是成長規律。是寫你的小手從緊握拳頭到會熟練放進嘴裡或準确抓握玩具，是寫你的小嘴從無聲的微笑到牙牙學語或無意識喊出媽的音節，還是寫你的眼睛從緩緩追黑白卡到能分辨家人或迅速定位盯着别人手裡的美食，等等，你的每一點成長都和其他孩子一樣是那麼平常但卻時時令我歡喜。
也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我因視力不便，讓我少了很多作為一個媽媽該為你做的事。半年以來，我沒有為你換過尿布，沒有為你喂過奶瓶，沒有給你穿過衣服，甚至直到你五個月了我才開始抱你。但我是愛你的，我盡我最大的能力給了你我能給你的一切。
雖然每個嬰兒的成長大體一樣，但每個父母一定會找到很多屬于自己孩子的獨有印記。我該寫些什麼呢？
那麼，就從成長最需要的睡說起吧。你出生前我就為你買了小床，想從小鍛煉你獨睡。起初幾天，雖然你也缺乏安全感，但每次隻要把你哄着放進小床，你是可以自己安安穩穩睡上一覺的。但醒時找不到媽媽的你，會立刻哼唧或大哭。為了更好地照顧你，我也為你請了月嫂阿姨，但因我不習慣她打呼噜而指同她睡了一晚，且每當你哭鬧聲音大了她才驚醒起身檢視，不放心的我便從此讓你盡量睡在我的房間。尤其是你進入第一個猛漲期後開始容易漾奶，月嫂在一次玩手機未及時發現你嗆奶事故後，把我們吓得不輕，從此你便夜晚都緊緊地睡在我的身旁，我零深睡眠的時時摸着你的肩，以防你平躺、打挺奶在嗆入鼻腔，你小小的人扭來扭去、打挺時卻有着大大的力量，我絲毫不敢大意，我本就是個睡眠偏少的人，且傷口還未痊愈行動仍有些不便。每日平均兩小時睡眠的我真的好困。睡眠嚴重不足，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混合感受，饑渴、恍惚、頭疼、暈眩……月嫂走後，你就進入了傳說中的二月鬧。也許你還算是比較乖的，但這辛苦了我的親媽。我從沒想過平時不愛與人閑聊的她竟然能和你說那麼多幽默的話，有那麼多逗你開心的方法，以及哄睡時那麼耐心的三加二步伐節律。這也間接地讓我看到、懂得了母親曾養育我時的辛苦。為了減少漾奶機濾，她為你縫了斜坡枕，但一個個吃奶後的半小時仍幾乎都是挂在她的身上，壓矮了她的肩，壓腫了她的胳膊，隻是你脖頸太軟我始終不敢抱你。而夜晚，你僅有半個月哭鬧到了淩晨。這樣，我們終于是安全的撐過了你最危險的百天。此後，你的睡眠還是不錯的，雖然白天你指睡那麼三兩個半小時的短覺，且仍需要抱着溜達入睡，但落地醒有所好轉，夜間睡得很香，基本養成了晚七點到早七點左右的睡眠規律。是以，雖然為了喂奶、吸奶我仍起夜頻繁，但我總算有了一個個短暫的深睡眠。
說過了睡，便是同等重要的吃。我本做好了母乳親喂的準備，但沒想到因為嚴重缺覺，該有的三天大漲奶我沒有出現，此後奶便一直少得可憐。雖然月子裡你也每天挂在我身上很賣力地吸吮，可就是聽不見吞咽聲，隻能眼看着奶粉越加越多，卻無能為力，漸漸也就釋然了。但不曾想，偏方找了不少，湯湯水水也喝了不少，奶沒漲多少，卻從此開啟了賭奶的噩夢。我的賭奶經曆之前在另一篇《兔媽媽》中記錄，此處便不再多寫。半年以來，除了賭奶和吸奶的煩惱，你吃奶也是一門鬥心眼的過程，就說說你吃奶的小樂趣吧。月子裡因為奶少吃起來困難，每當家人幫你助推擠奶時，你變知道在那裡安靜的等待，接着便是一次“咕咚”的吞咽聲。我們便時常說那麼小小的你便知道了如何偷懶省力。出了滿月後，就該更換大一号的奶嘴，但你吃奶太急，總是想自己搶拿着奶瓶，我不想讓你吃的太順暢，我仍一直期待能回歸母乳親喂，是以直到滿兩個月我才為你更換合适的型号。而此後，在通乳師的幫助下，我的奶水不僅逐漸變多了，還有了富裕。當你即将滿三個月時，終于完全回歸了親喂。說起親喂，還是因為你不專心吃奶，越發的拒絕奶瓶強喂，從語言逗哄到抱着邊溜達邊吃，從你裝睡到不斷擺頭躲閃，最終你為了逃避奶瓶突然就重新接受了乳頭。此後，我生怕你在改變主意，幾乎不在給你使用奶瓶吃奶。原以為回歸了親喂就省心了，倒是不用反複的吸奶、沖奶、刷奶瓶了。但就算不說五個月的賭奶經曆，你這吃睡不分家也是夠磨人的。逃離奶瓶的你，見了乳頭也是像碰到炸彈一樣，最初是碰到乳頭就扭頭大哭，指在剛睡着或臨醒時吃迷糊奶，吃完就甩頭而去。我按照專家所說的用盡最大的耐心和你建立着信任感，你躺睡吃時我每次全程陪伴，你醒着的時候，我和你做吃奶遊戲，我有時用乳頭碰碰你的嘴，有時遮住你的眼睛你低頭小吃兩口，但很快你就知道擡頭或側頭偷看。漸漸地你偶爾可以醒着吃，吃飽了還擡頭和我歐歐呼應兩聲，好像告訴我吃飽了似的，但你始終仍主要吃迷糊奶，我也就隻能繼續一動不動的等你醒來了。半年以來，雖然因為賭奶我隻能吃水煮青菜，雖然你一直吃奶偏少也不夠專心，但總算你吸收不錯沒有影響你的發育。當然，我仍早就看過了零至一歲的養育指南等書刊、視訊，然而正反兩派的養育方式，誰對誰錯我也不知。如：專家說要吃睡規律，母乳要按需喂養，但也有人提出要按時喂養；有人說小月齡滿足孩子的需求長大才有安全感好帶，也有人說要延遲滿足讓孩子多哭鬧練習肺活量；有人說一定要狠心借調報稅、奶睡養成拍睡，還有如何并覺，嬰兒每個月應吃奶量多少，等等。辦法嘗試了，但你始終是個粘人的小寶貝，我想你一晃就長大，完全離不開我的日子不多，等你略大懂事些、有了安全感再交也不遲。我想，在生理上你需要的就是最适合的，現在我多些耐心、多些陪伴，不缺席你的成長，是總不會錯的了。
再說說你那些必須誇獎的成長小技能。你生下來沒兩天，就有了“哎呀”和“哎呦喂”的口頭禅，你會時長無意識的微笑。二月時，你嘴唇一撅一撅的想說話，你開始吃拳頭、吃手指，你夜裡吃的震天響，你的眼睛會認真的追黑白卡，也會在我進屋說話時側頭找尋媽媽的聲音。三個月起，你有了更好聽的笑聲，語言也有了更豐富的語調，你可以熟練的玩腳踏琴，你不僅手眼協調有了進步會想去抓握玩具，且有了更豐富的表情抓不到會生氣，你認識了媽媽的臉，對他人吃東西開始有了張嘴張守想要的意識，你可以更長時間的趴着直立擡頭，也終于可以自己玩上半個小時了。四個月時，除了吃手，漸漸靈活的嘴唇是你新探索的玩具，從單音節“bu”，到無聲的打嘟，最後有了模仿我唱歌練聲打嘟的音調。你會有意識去抓握玩具，會靈活的翻身趴起來，你喜歡照鏡子看人做鬼臉。五個月時，你可以辨識每個家人，會自己選擇誰來抱你，你可以輕易的拉做，雙手靈活的扣在一起，你會認真的看着卡片，你會無意識但卻是清晰的說一些單音字。六個月時，你能緩慢但準确的抓取細小的物品如頭發絲，你可以靈敏的聽見别人拆包裝、吃東西的聲音，你可以靠着自己坐一會兒，你會辨識他人的表情，你無意識說出的第一個雙音詞是媽媽。但最有趣的還是你在悄悄地長心眼兒，問你是否要出去玩兒你扭頭害羞，從出門怕光到充滿驚喜，從看到開過的汽車就閉眼到喜歡望遠看飛鴿，如今一給你帶上帽子你便知道要出去玩了。你喜歡誰想讓抱抱就像她伸出雙手，不喜歡的會短暫記仇扭頭往人懷裡躲。愛自由的你隻喜歡脫衣服撒花，穿衣服就翻滾、大叫。當你吃過了幾次蘋果泥，無論眼前的果盤裡有幾樣水果，你的小手都遙遙的卻準确的抓向蘋果。最好笑的則是一次你拿着牙膠，卻狠狠地咬在了拿着牙膠的手指上，咬痛了自己的你是那麼的委屈，小表情很是豐富。以前我還在想，用力啃咬牙膠的你不會啃痛自己的手指嗎，原來你是會分辨的呀，難怪你咬了我的乳頭我用力捏過你幾次，你便不再咬了，你是有一定記憶的呢。那麼小小的你，每一點成長技能，都為我們帶來了無盡的欣喜與歡樂。
無論是老人還是年輕人，都總念叨着現在的娃娃是又機靈又難帶，當然你也一樣。你那擰脾氣比我小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像個小猴子似的成天挂在别人身上，還經常發脾氣就打挺鼓肚子，是以你出現了臍疝。大一些後，你會看人下菜碟，看是誰來抱你，試探着哭喊，時長是雷聲大雨點小，若真委屈了，則是先流眼淚、在撇嘴、才喊叫。你犯錯後知道别人是在批評你，口氣重了你會委屈的大哭。你也出現過淚腺不通，嚴重脹氣，頻繁打嗝，大便費力，口水疹等正常生長問題，但在家人的精心照顧下，半年以來你從未生病。
最難的也許是這一天天重複的平常生活。月嫂走後，婆婆也來幫了半個月的忙，多一個人手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因為在滿月，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親力親為，是以對你也沒有太多的感覺。當隻有兩個人，白天我和親媽，晚上我和夫妻，需要一個人看護你，另一個人去忙活。從此，我便再沒有了自己的時間。洗戒子、刷奶瓶、吸奶熱奶、陪你瘋玩、看你睡……你明明是一個小人精，是一隻小兔子，但我時長有一種錯覺。當你挂在人身上的時候覺得你像一隻小猴子，當你軟萌萌的頭蹭進我懷裡吸吮的時候像一隻小狗狗，有時高興的時候像一隻吱吱叫的小老鼠，煩躁的時候又像一隻嗯嗯叫的大蒼蠅……這麼多比喻，似乎這媽當的可真不正經，但你總是那麼可愛的一個小東西，我所有的耐心都給了你。陪你玩的時候我不能拿手機，全程陪睡的時候使我沒法開電腦，我的生活都圍繞着你。
任何職業都有休假，唯有成為父母，一旦上崗，便無法辭職。細數着每一月，每一天，為母則剛。我以為我夠堅強，是的，我足夠堅強。熬過了那些頻繁賭奶的時光，撐過了那些嚴重缺覺的日夜，壓下了那些無名之火和煩躁，我這才懂得為何會有産後抑郁。好在，我不曾向你發脾氣，你在一天天長大，最難的時光我挺了過來。感謝家人、夫妻的陪伴，感謝你給予了我更多的美好與期待。
媽媽愛你！
12月7日
作者簡介：
陳倩，北京人。畢業于音樂學專業，擅長唱歌與鋼琴。現從事于兒童音樂教育并熱衷于參與公益活動。熱愛閱讀，最愛曆史、詩歌、小說和一些童話。或許生活有不意，但我仍感恩遇見營造我五彩生活的每一個你。書與音樂是我心靈的淨土，我隻願把愛與快樂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