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訴訟之路9（連載）

吃過飯，紅耿告訴家人他準備買一台中巴車跑客運：

“我們家離鎮上隻兩公裡路。平時車就停在鎮上。跑鎮至區上這段路，有了錢就到鎮上買個房子，再跑區到市裡的這段。媽，您老别操心，我賺錢養您與我老婆。憑我這手藝，不會比别人差。我會好好勸紅葉，現在太金錢化，窮了幾十年，改革開放，到處可以撈到錢，大家觀念變化大，但我相信錢還是憑本事賺的好，我們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嘛。”

一家人合計着生計。

“有這些錢買車嗎？”他媽問。

巫鳳站起來往屋裡走去。

“我到信用社貸些款。”

巫鳳從屋裡出來拿了個包袱出來：

“這些是紅耿的複員費，還有我父母給的，不知夠不夠。”

她邊說攤開一包錢。

“你帶這麼多現金，都藏我包裡，讓我一路扛過來的？”

紅耿望着妻子，驚訝地說。

沒過多久紅耿買了輛二手中巴車跑起了客運，怕新媳婦辛苦，自己售票駕駛兼顧。過了一月巫鳳自然流露懷孕的兆頭。老公與婆婆知道她懷孕萬分高興。紅耿雖是掙錢辛苦，家中經濟也并不寬裕，再加上紅葉的費用，但不管怎樣，他早出晚歸，經營得非常好。一到周末，來古鎮遊玩的人是絡繹不絕。

這天，紅耿車到縣城，特地趕去超市選擇了一大包嬰兒衣物，還給妻子買了營養的䃼品，下工後拎着幾大包回屋。想讓妻子高興，特别早早收了車。見妻子在院壩掃地上的落葉：

“今天這麼早？還拎這麼多？”

巫鳳停下掃帚：

我的生命不能沒有你們，

你們就是我的親人。

你們是我的幸福人生。

隻有你們陪伴我；

走完人生的旅程。

紅耿拎着大包小包袋子吹着響亮口哨往屋子走，巫鳳喜悅地跟在丈夫身後：

“吹的甚麼曲子？這麼好聽？”

“《你們陪我走完人生旅程》。劉德華的。”

紅耿将包包東西抖出來，攤在大床中：

“真好，比我會挑。”

“那還用說嗎？我妻子是上海美女，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我每天到縣城經過，沒乘客時候就到超市逛逛，問來問去，學會了。這是寶寶連衣褲，現在興這種……”

婆婆每天早上給媳婦煮雞蛋，伺候媳婦安康懷孕。看見丈夫無論下雨天晴，不辭勞苦的支撐着這個家，巫鳳也非常心疼。想到自己瞞住丈夫懷孕的事她就心裡不安。可丈夫對自己永遠是一張笑臉。這又讓她内疚，糾結。當初也想拿掉這孩子，醫生讓家屬簽字，沒辦法。婆婆成天不讓自已幹一點重活。連衣服也不讓洗，巫鳳也常為這家人對自己的好偷偷掉淚。

八個月過去，她自知應該是到預産期了。正想着。她忽然感到肚子開始疼痛，又不敢哼一聲。婆婆就在廚房燒豬食哩。她忍住疼痛在屋裡收了兩件衣服端着盆子走到院子，她悄悄到湖邊去洗衣服心想：

“我就聽天由命吧……”

她幾乎是拼其全力下到湖邊，看着水邊那一片茂盛蓮花，連續不斷的陣痛，滿頭大汗，咬破了嘴唇。支撐不住了摔了一跤，坐在地上，盛洗服的盆子也滾到了水裡飄浮在那片蓮葉中搖曳。此時她生下了小孩……

她婆婆拎着豬食桶出來到院子後面的豬圈去，聽見下面有些動靜；放下豬食桶子。往媳婦屋看沒人。連忙出了院子往下一看：見媳婦躺在湖邊己經生了孩子，正吃力地從上爬，手裡還抱着紅乎乎的嬰兒……

“我的天呐？！”

婆婆大叫一聲。來攙扶起她，回到屋裡，把媳婦與嬰兒弄在床中。又去廚房燒了一大鍋水，拿了一把剪刀放在柴火上烤了一會，拿出來進屋剪了嬰兒臍帶。

“多可愛的女孩呵。”

婆婆洗說着嬰兒說。洗好後用布包好放到媳婦枕邊。又給媳婦煮好紅糖雞蛋端來。收拾好屋裡連忙到院子裡捉了老母雞殺了炖湯。

晚上，紅耿回來見妻子生了個女孩高興得手舞足蹈說：

“我早就把名字想好了。”

又聽母親說是到水邊洗衣服摔倒在地早産的，紅耿偎坐在妻子身邊撫摸着她頭發說：

“真是難為你了。我就忙掙錢把這些忽略了。”

巫鳳本來覺得自己瞞着丈夫替别人生小孩己萬分愧疚，但見丈夫溫情愛撫，不覺熱淚兩行。

“我的傻老婆，為我生下這麼漂亮的女兒還哭……”

紅耿在妻子臉上吻了一個，又抱着女兒吻着她的粉紅小臉。

“看來這寶貝是蓮花來投的生，長得比蓮花還美麗就叫紅蓮吧。唉喲！我的紅蓮……”

紅耿懷裡摟着小孩，吹起口哨。看見丈夫高興得在屋裡轉圈，巫鳳開心地露出笑靥。

“看啊，她姑姑叫是紅葉，她是紅蓮—— 蓮花！我從小就喜歡在水庫邊玩，不知什麼時候那水面上長出片片蓮花，記得入伍前我就坐在蓮花邊，寫過一首詩叫《蓮花》的詩，有兩句是這樣寫的：

蓮花照水魚來戲，

春風吹開片片綠。

……

巫鳳喉嚨隐隐作哽……決定滿月後為丈夫生個自己的孩子。

紅蓮三歲的時候，有一天紅耿回來告訴家人：

“我決定到鎮上買個房子，就在街面上。再貸點款買個新點的車開。”

“有這些錢嗎？怕你太累？再說房子要很多錢吧？”

巫鳳有些着急地問。在這個家她從來不過問丈夫的經營和經濟，自生下紅蓮她便一心在家養育孩子。也幫助婆婆打理一些家務。家裡僅有的田土早在修大水庫時充了公，一直吃國家每年䃼助的糧食。在後山坡開墾出一些土地，種的疏菜基本能自足。

“怕什麼？我壯着哩。這房子呀，真是巧了，是我們老團長夫人的家老宅，我當新兵就是他來接的。我到海軍頭一年還給他開過車，第二年他就轉業了，離開部隊，因夫人是在區裡工作，是以轉業到那裡農業銀行當副行長。鎮上家裡兄妹幾個都進城裡有了工作，屋裡住着兩個老人。這次又把兩老人接進城，那天他們搬家我才知道。我還幫他們搬家，一天沒拉客。他聽說我還住在鄉下，就說幹脆把房子賣給我。”

“可不能讓我們寶貝吃苦啊。”

紅耿一邊告訴家人，一邊把女兒舉到頭上。

“也行。省你天天車停到鎮上來回的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