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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文萃•楊菁】一個人繞道去旅行

作者:秦楚刊号

@秦楚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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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文萃•楊菁】一個人繞道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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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文萃•楊菁】一個人繞道去旅行

去旅遊

夜半。

蝶兒發來一張圖檔,是一本書裡的一段文字:題目是“頭腦裡的旅行”——黃昏降臨的融融喜色裡,我立于窗前,眺望無限遠方,等待星星的綻放。我的夢幻是一些旅行,以視竭展開的步伐,指向我未知的國度.想象的國度,或者說簡直不可能存在的國度。

清晨。

剛剛醒來的我看到這段文字,在枕上便想尖聲大叫。

回複:太好了!誰寫的?完全是不謀而合!

索佩阿。

《惶然錄》。

韓少功翻譯。

在禁閉的這段日子裡,就是索佩阿寫的這種感覺。

因為,不能出門。不能出門。不能出門。

因為,隻有我一個人。

關在屋裡,不敢出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外婆說,外面有大灰狼。我曾寫過,邊讀書邊旅行邊寫作,是我最心儀最向往的一種生活狀态。旅行,成了融進血液裡的一種存在。這一年多,因為老丁生病住院不能遠行;2020年新年前後,在讀2001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奈保爾的《自由國度》時,看到了一段話:“我在東非時,常常會花一天時間開車,從烏幹達的坎帕拉去肯亞的内羅畢,沿途景色壯美。”這最後一句狠狠觸動了我,眼睛當下發酸,真的是快哭了。我有多久沒有經曆“沿途風景壯美”的旅行了!書沒看完我就決定第三次去非洲,并開始做“功課”,可1月份訂好的3月19号出發的非洲行,卻因病毒大流行被取消。

下一次到非洲,哪年哪月?

世界可以那麼大,也可以那麼小。

疫情開始後,作為湖北人,親朋好友大多在武漢,在湖北,肯定是天天牽挂、日日揪心。我自己,也有“一個在京湖北人的非典型遭遇”,曾急得我體溫升至37.4度,不提。武漢封城,都不敢問朋友們的狀況,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隻要看到他們在微信圈裡出現,就覺得很欣慰。那段時間。打開電視,全是疫情、疫情、疫情,相連的,還有死亡死亡死亡。打開手機,從朋友圈到這個群那個群,也全是鋪天蓋地的疫情疫情疫情。

醫院住院部采取全封閉式管理,不能去探視老丁了,心中那個擔心郁悶攪成一團。有天晚上,我正在看電視新聞裡報道的疫情,看着看着,突然覺得胸悶,接若喘不過來氣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也像一個快要溺水的人。我一邊拍着胸脯大口喘氣,一邊拿遙控器換台,換到一個正在播放電視劇的頻道,裡面的人在正常地生活着,同時看到了湛藍的大海,還有輕輕的歌聲,才漸漸平息下來。

後來明白,這就是心理學上的“共情傷害”:當你長期大量關注災難資訊的時候,同情心導緻的代入感,會傷害你的心理健康,會抑郁、焦慮、憤怒甚至精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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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逼仄的空間裡,卻有一種巨大的空曠感壓迫若你,連空氣都不真實。時間的節奏和人的節奏突然停滞變化,就像達利那隻軟塌塌的時鐘,給人以錯亂的感覺。自己焦慮的程度,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晚上,如果沒有掙紮過來,可能就崩潰了。

有了這次經曆,我知道,我必須從這種狀态中掙脫出來。

要調整白己的情緒,強迫自己從那口深井裡爬出來。

适應被病毒重塑的時光。

開始追問自己。

作為一個自由寫作者,成天講現實超現實魔幻現實,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隻剩一種現實并被緊緊束縛,為什麼不可以讓自己超現實?吃喝拉微是存在,空想難道是非存在?為什麼隻有出氣兒喘氣兒是現實,精神的自山愉悅不是更現實?人類為什麼要虛構?虛構難道不是另一種現實?

還有,博爾赫斯閉若眼睛,卻看到了一切及一切背後的一切。

我們都掙者眼睛呐。

我們看到了什麼?

寫作,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一種白日夢。

我為什麼不可以做做白日夢呢?

先把自己繞出來,繞到那條道上。

開始丈量房間,一間房。一間房。一間房。

丈量樓下的花園,一圈兒。一圈兒。一圈兒。

更多的是丈量書本,一本書。一本書,一本書。

翻開書頁,才明白平靜狀态下讀書和焦慮狀态下讀書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有時,我明明在看書,看了幾頁卻不知自己看的是什麼。有時,我看到了一個一個的字,卻看不到文章,更看不到字裡行間的錦繡:一個一個上午,一個一個下午,大把的時間,就這樣沙粒一樣漏掉了。

我站在窗前,眺望遠方,星星卻沒有綻放。

慢。慢。慢。

靜下來。靜下來。靜下來。

駐足,凝望,審視,傾聽一個聲音;心靈的律動。

繼續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才明白,眼前既沒有景也沒有色,多麼單調乏味的北方初春哦。想起杜牧的“長安回望繡成堆”,好一個“繡”字!他站在骊山上嗎?成堆的錦繡啊,那是什麼景色!黃昏在悄悄地降臨,眼前終于有了色彩:天邊一抹似雲非雲似霞非霞的菩霭變幻首顔色,隻有太陽月亮星星雲朵還是古老的模樣,隻是它們躲得越來越遠了。

最後一縷霞光消褪了。

突然問自己,如果,此刻,你可以飛,飛飛飛,你想降落在世界上的哪個地方呢?

好喜歡這個念頭!

腦門一下子打開了。

不是說,身體和心靈,總有一個在路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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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索佩阿寫的“頭腦裡的旅行”嗎?一個人的腦子是四通八達的,那裡有一條條線路可以通向世界任何地方任何地方!

有太多想去的地方,太多。在加勒比海環繞的科蘇梅爾島上,那裡有瑪雅文明的遺址,我曾有幸兩次光臨這座散發者神光的海島……在綠汪汪的尼羅河上的“法老号”遊輪上,兩岸有肥沃的田地和衆多輝煌古老的神殿,頭頂上飛過排成各種陣型的大雁……還有模裡西斯海邊的棕相樹下的沙灘椅,躺在上面,海風徐徐吹過,第二次讀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好希望一直躺在那片沙灘上……新冠時期的愛情呢?泰國那座古老的小城清邁,我和老丁、樊兒、燕子四個人在那些小巷裡到處溜達,小巷深處的小菜辣辣的真好吃……還有奧地利小鎮哈爾施塔德,被厚厚的白雪覆寫的一幢幢小木屋,那完全就是童話啊……在那裡發現一隻小小的紅色貓頭鷹,帶回來給煤兒,她曾是貓頭鷹控.

在伊斯坦布爾,登上遊輪在博斯普魯斯海塊轉個圈兒,阿望藍色清真寺,那裡是孕育帕慕克的土地……還有休斯敦琳達的家,我們在那裡度過了幾個月閑适惬意的日子,還從那裡的海港登上豪華遊輪暢遊東西加勒比海,那裡有世界上最好的遊輪線路。出發到牙買加,法爾茅斯的海水比翡翠還漂亮,帶回了兒包藍山咖啡;到巴哈馬的拿騷,站在那座像懸浮在海面上的七星級酒店亞特蘭蒂斯前,那真的是一種遙遠在天邊的夢幻感覺……還有一個天邊好望角,又感覺到了海風吹起黑發的瞬間……

可這都是已知的、已去的……

那些未知的、想象的、不可能存在的……

當然首先希望能夠穿越,來一次時光旅行:不要一下子跑太遠,穿越10年、100年、200年吧,那時的地球是什麼樣子?那時地球上的人類還長這個樣子嗎?其實,穿越到這個時空,我更關心的是,那個時候的人們,将怎樣描述今天這場席卷整個世界的疫情?那個時候,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丁天下了吧?病毒的起源,死亡的數字,成功的疫苗,經濟大蕭條,疫情結束後的人類如何生存……更或許,像曆史上很多不解之謎一樣,還有一些永恒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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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穿越嗎?

有點沮喪。但想去哪兒去哪兒,時光隧道的感覺太誘人,要不往回轉。作為中國人,回溯曆史時,可能最想回到的朝代是唐和宋吧,尤其是唐,那“紅光紫氣俱赫然”的唐朝,那“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雨中”的氣勢,那“青黛點眉眉細長”的長安水邊的麗人,那“漁陽颦鼓動地來,驚破寬裳羽衣舞”的仙樂……還有一個武則天,一個小女子,幾乎讓天下所有的帝王都黯然失色……

四十年前,在牡丹盛開的洛陽,在龍門石窟,看到了以她為原型的石難佛像,才明白什麼叫雍容華貴……

那個時候,我好年輕。

從洛陽到汴梁,不遠。那“誤入花深處”的易安居士在哪裡?“把酒問青天……起舞弄清影”的東坡居士呢?還有那“縱有千種風流,更與何人說”的柳七呢?她和他們還在汴京城裡流連嗎?隻怕是周清真的那句“登臨望故國。誰識……”

可我分明看見他們走過了大梁門……那些詞牌尾随着——蝶戀花、采桑子、浣溪沙、滿江紅、點終唇、菩薩蠻、念奴嬌、浪淘沙、西江月、憶江南、減字木蘭花……好美好美啊!

他們生活在一種什麼樣的環境中,到處彌漫着香爾美霧嗎?怎能産生出這麼美好的詞牌?這種美,入心入骨入髓呀。

蘇東坡不是一直在流放嗎?

這樣一想,神遊的思緒像被風吹散了。

一下子,從仙境落入兒塵。

問過神來,映入眼簾的又是什麼呢!網上一片喧嚣嘈雜,咆哮群毆。人們并沒有因為病毒的肆虐被禁足而變得安靜,更不平靜冷靜。

剛剛沉沒在唐宋中的感覺還沒遠去,不禁想,我、我們是唐和宋的後人嗎?是嗎?

很多人都在說,這次的疫情是面照妖鏡,照出了很多人的三觀,照出了很多人的真實面日。網上有那麼多虛假的消息,很多一看就是貨點價實的涵言;有些謠言,幼稚可笑低劣到弱zhi的程度,也有人信。有些樂西,并不需要高深的知識去分辨,有點仁義心同情心就不會轉。還有那各種各樣聳人聽聞的封路封村的智語口号,漢語何時變得這麼粗娜肮髒野蠻,充滿恐吓?漢語被摧殘成這個樣子了,真叫人心疼無語!還有個女人,文章裡配若上挂血滴的菜刀,砍了這個帝,又要殺那個鬼,這個樣子不恐怖嗎?不醜嗎?英國首相住進了ICU,掀起一片歡呼聲,很多人直接說那點贊的44萬個人是流氓,44萬流氓呀。是的,你不是人嗎?起碼的人性呢?當然有人持完全不同的看法,斥責說這些都是義和團的後人,是“文革”餘孽。

于是,“撕裂”這個暴力的詞組成了新的熱門流行詞。

還是那個著名的說法: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可當你的觀點用一種醜陋、蠻橫、粗俗、下流、咬牙切齒、歇斯底裡、殺氣騰騰的語言說出來的時候,其實你就輸了,一敗塗地的輸。很多人不是在說理,而是在罵街,恨不得扯開嗓子跳腳罵人的那種。不要說這是紅衛兵語言,也不要說這是“文革”思維,至少不僅僅,因為很多人并沒有經曆那場革命。

這裡顯然有更深層的原因。

一個朋友說,如果經過這次疫情,能夠完成一次啟蒙,也還值得。由“啟蒙”兩個字聯想到歐洲文藝複興,而“革命”兩個字卻将我帶到紐西蘭。真的是光陰似箭,那已是二十年前了。

那一年的春節,我和老丁應原華南師範大學校長老友老顔夫婦的邀約,從北京經香港轉機飛抵紐西蘭,老顔的朋友彭博士接待我們。那是紐西蘭最好的季節,我們在那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我們從奧克蘭到漢密爾頓到羅特魯阿到基督城到皇後鎮再到但尼丁,沿途鮮花盛開,牧場查者,樹木繁茂,滿日綠翠。有那麼多的羊群、牛群、馬群、鹿群,同時,還有白雪皚皚的山峰,未被開墾的處女地。漢密爾頓在過鮮花節;基督城在過花園節,有軌電車上挂着一簇族鮮花;羅特魯阿在過社群音樂節,男女老少組成的樂隊在演奏交響樂,還觀看了毛利人的舞蹈;在阿爾卑斯山上已變成旅遊景點的老金礦,我買了一片小小的金葉子,好精緻;在但尼丁,在最南部的海邊,我們看到了一群小企鵝,好可愛……那是南半球,最南邊其實是最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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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到激流島去尋找顧城,見到了顧鄉……回來後彭博士安排我們到一家叫“北島”的餐廳吃生蚝,太好吃了,我第一次一頓吃了那麼多生蚝,不好意思說數字。

到海邊去看拍攝電影《鋼琴課》的那片黑沙灘……

走着走着,看着看着,有一絲絲困惑,沒想到紐西蘭給人的感覺這麼好。這個國家好安靜,好祥和,好舒服,該原始的真原始,該現代的真現代,一個福利很高的發達國家,呈現的卻是田園牧歌世外桃源的感覺,沒有一絲一毫“革命”的痕迹。之是以把“革命”兩個字打上引号,是因為我所說的“革命”跟我們了解的通常意義上的“革命”完全不同。我說的不僅僅是“巴黎公社”那種暴力革命,不僅僅是那種改朝換代的血腥革命,更不僅僅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的農民起義式的革命,我說的是一切的“革命”。比如工業化革命、資訊化革命、現代化革命,這裡的發展完全是水到渠成自然天成,沒有我們以為的那種社會進步所必須經曆的天翻地覆不破不立的激烈革命。

二十年過去了,紐西蘭還是那個樣子嗎?

但願全球化的浪湖沒有濺到這片甯靜地土地上。

第一次到美國,我們首先去了拉斯維加斯,在那座著名的賭城住了三天。20世紀八十年代初,出國還是一件很神秘很令人向往的事。當時,一個著名作家參加代表團赴美,回來後在老丁住的恭王府紫藤院那金磚漫地的房間裡說:沒去過拉斯維加斯,就等于沒去過美國。這句話我一直記着。在那裡,所有酒店就是賭場,角角落落都是老虎機。我們也就是玩玩兒老虎機,妹夫元元主要玩兒百家樂和21點。元元的賭博水準相當夠勁,包括在路易斯安那州的賭場裡,幾乎每次都能把我們的吃住行所需的費用赢到手。還看了幾場大型的表演“秀”,看了才明白,原來那幾個所謂“大導”拍的那幾部令人不齒的大投資大場面的“大片”,都是抄的半吊子美國文化。

還去了達拉斯,去觀看當年肯尼迪總統被槍殺的現場——一座教材大樓。去的那天是大禮拜,這座城除了這個旅遊點上的幾個遊客,滿城沒看到一個人,一輛車,街頭的紅綠燈面對空空如也的街道照常閃爍,就像誤人了科幻片的拍攝現場——外星人襲來了,人類都躲起來了。沒想到,這個景象,今天在世界各地出現,到處都是空城。病毒來了,人類躲起來了。

到聖安東尼奧去遊覽一條具有墨四哥風情的水街的時候,還專程繞道到奧斯丁去探訪歐·亨利故居。我們去時,那座黃色的帶回廊的小木屋正在修端,但可以進去參觀,歐·字利在中國最有名的作品是《麥琪的禮物》吧,還有《項鍊》?在文學史上,“歐·亨利式的結尾”曾風庫一時,我和蝶兒讀小說,多次讨論過結尾的重要性,沒有一個強有力的“豹尾”,前面的描寫鋪墊都感覺沒勁。伴出手,摸了摸歐·亨利的書桌。許多年前在巴黎參觀雨果和巴爾紮克的故居,我也摸過他們的書桌。

在新奧爾良,建于1835年的有軌電車還在正常運作,有一條線路叫“欲望号街車”,同名電影就是在這裡拍攝的。坐在紅色有軌電車上穿行,真的很穿越!還有那個意大利市場,各種琳琅滿目的商品,有好多貝殼藝術品,極其觀賞性和想象力。琳達說,每次在那兒,都想起那首曲子叫什麼什麼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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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布羅集市……”

由于事先做了功課,我們還找到了福克納的故居;和布拉格黃金小巷的卡大卡故居一樣,這裡變成了一個小書店。同樣那麼小,那麼小,怎麼盛得下一顆偉大的靈魂?

哦,姚明那時還在休斯敦火箭隊打球,看了一場他們和猶他爵士隊的比賽;在“YAO”餐廳吃了一頓飯。餐廳裡充滿籃球元素,一個玻璃櫃裡,擺滿了NBA球星簽名的籃球,大都是20多刀一個,還有科比的簽名。

問國後,小孩子們一直怪我沒有買幾個那些簽名的籃球。

今天想來,心中隻有唏噓。

第二次到美國,呆的時間長,也走了更多的地方,心中的困惑漸漸清晰。這裡牽扯到一個時間概念,我就先從費城獨立宮也就是釋出《獨立宣言》的地方說起。1776年7月4号在這裡起草的獨立宣言,這也是美利堅合衆國成立的時間,我們通常所說的美國隻有200多年曆史,就是從這個時間點算起。但是,必須強調這個“但是”,我專門又查了百度百科,這幢建築建于1732年,原為賓夕法尼亞州的議會大廈。也就是說,在美利堅合衆國成立之前,就有了賓夕法尼亞州,就有了州議會。有議會,就說明已有了成熟的社會形态。這些是誰的曆史呢?

還有一個衆所周知的事件,那就是1620年11月21号“五月花号”輪船登陸北美大陸。這不是第一批移居新大陸的英國人,也不是隻有英國人移居新大陸,還有法國人、倚蘭人、西班牙人、德國人、瑞典人、芬蘭人……隻是因為這條船上的人訂立了“五月花号公約”才聞名于世。這個

公約,後來成為美國政體發展的第二塊堅實的基石。這塊基石,建立在大英帝國的輝煌之上。

這又是誰的曆史?

坐落于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劍橋區的哈佛大學,至今已培養出了160多個諾貝爾獎獲得者,這所大名鼎品的大學建校時間是1636年,比美國的建國時間早100多年。波士頓市中心的城市公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公園,建于1634年。問題是,我們是哪一年才有“城市公園”的概念?

我們是在大雪紛飛的時節從休斯敦飛抵紐約,一路向北向北,一直到了邊境小城尼亞加拉,去觀看尼亞加拉大瀑布。澤布橫跨美加兩國,對面就是加拿大多倫多地區,燕妹的女兒丹和全家在那裡。站在瀑布邊一邊驚歎大瀑布的壯觀,一邊想;如果此時丹和琪帶着兩個小孩兒出現在對面,看看他們該有多好!雖然那個距離夠遠,不可能看清楚對面的人,但我當時就是這個念頭。

離瀑布不遠有一處景點,是建于17世紀法國殖民者時期的一座軍營,有圍牆,有幾檢營房,有教堂,有崗樓,還有吊橋。所有的建築上都有标牌,寫若建造的年份。看着标碑上“16XX”“17XX”的字樣,心裡一聲歎息

入口處有個小小的展室,展覽着當年的武器、軍服、地圖和各種用品、門口的一張宣傳畫引起了我的注意。畫面上是四個剽悍帥氣的男人,排在第一的是一個印第安人,中間兩個是英法殖民者,最後一個是現在的美國人。

這,或許才是美國人認為的完整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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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密西西比河畔那座橡樹莊園,一個甘燕種植園主的莊園,《飄》的故事發生地,也傳說是電影《亂世住人》的拍攝地:哦,郝思嘉。哦,費雯麗。那些幾百年樹齡的老橡樹一副成精了的模樣,形成奇妙詭異鬼魅的氛圍。莊園主的小樓還在那裡,裡面的陳設布置看上去富有氣派,并不過時,隻是帶着一點時間痕迹的陳舊,是那種引人聯想的陳舊;十幾座黑奴住的小木屋也在莊園中,在斜陽的照射下,顯得很沉默。

黑奴。

在美國完整的曆史中或者是曆史的夾縫中是不是還有黑人的位置?我想。

又在網上查了,美洋大陸上的印勢安人的軌迹,可考的有近兩萬年的曆史。兩萬年哪!

所謂曆史,到底是什麼?

有一點我相信,中國的曆史,肯定不是從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算起,元和清是中國曆史,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曆史也是中國曆史

扯了半天的“曆史”,其實,更想說的是,一個國家是否強盛,人民是否幸福,跟國土面積的大小沒有關系,跟曆史的長短好像也沒哈關系。

最後,還是要到一一個沒去過的池方轉轉,

哪兒呢?

去拉·曼查吧

拉·受查?這是什麼地方?

拉·受查位于西班牙中部的中央高原,瓜油亞納河流經這個地區,是著名的橄榄油和葡萄酒産區。那裡有“九個月寒冷的冬天和三個月熾熱的地獄”,卻适合葡萄的生長。不過,這裡更為出名的是——這是堂吉诃德的故鄉、

個虛構人物的真實放鄉

我是跟若塞斯·諾持博朗先生繞道去的拉·曼查。一個荷蘭作家,卻對西班牙的宗教、曆史、文化有極大的興趣。他是這樣描寫西班牙某位患有越疾的國王——“每天從一個陰謀蹒洲到另一個陰謀”,看了真的是啞然失笑。

他還說:“一些從末存在過的人物在曆史上确立了非常牢固的地位,以至于人們很難想象一個沒有他們的世界。”

因為.《堂吉河德》的作者在書中寫道;“在拉·曼查的某個村莊,但我不想說村莊的名字……”拉,受倉地區是真實的,堂古诃德曾在此漫遊,與風車作戰。沒人知道确切的地點,這就使得在遊覽拉·曼查的整個行程都要面對這種奇妙的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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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

因為這種奇妙,從全世界各地趕來許多遊客,在一個介于現實和虛幻之間的模糊領域,尋找堂吉詞德的足迹。這就是,在想象和真實的博奔中。想象是勝利的一方。

諾斯先生說,在拉·曼沒有看到營吉可德,但滿大街都是桑喬·潘哦,這是什麼情況?

在這個虛構的冒險故事發生之地依然保留着許多騎士和紳士的感像,看到這些雕像,沒人懷疑其真實性。這些石頭身,肯定比觀看者的肉身更長久。

在拉·曼查,能感覺到中世紀在這裡還有影響力,你會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拖回古代。”那裡的正餐就像特技表演—一早上從灌木叢飛起的山勢到夜幕降臨時已經在陶質的餐碟裡,隔壁裝瓶的薩加龍葡萄酒能夠開啟衆多的遊戲:”

好在,寒萬提斯是真實存在的。

諾斯先生去尋我關押塞萬提斯的監獄,因為作家是在監獄裡寫下的小說前兒章,他敲了一所綠房子巨大的門環,出來一個背駝的人都快疊起來了的老婦人,用一把比她的手還長的鑰匙打開一扇門,指向迫向地下的台階。他看到了一張小木菜,一個墨水池和兩根翎羽。

他還曾去尋找塞萬提斯的故居,是在一個修道院中,他問兩個修女;寒萬提斯是葬在這裡嗎?

修女回答說:是的,但他不在這裡。

他覺得這個回答非常西班牙。

在西班才,他曾見到N個寒萬提斯像,有一座雕像是作家拿了杆鵝毛筆舉向天空,好像要把天空也氣滿文字

諾斯先生關于堂吉诃德、關于塞萬提斯、關于拉·曼查的描寫讓人躍躍欲試..

1996年老丁的表弟小洪開車從巴黎出發,帶着我們一路狂奔,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由行,想在哪裡停留就在哪裡駐足,走了多少地方都記不清楚了。晉羅旺斯、馬賽、阿爾、戛納、尼斯,意大利邊境小城,又到了巴塞羅那。在那裡逛了3天,離開的頭天下午,躺在海邊,閉上眼睛,享受那一刻。心裡想,下一次到法國,到西班牙,會是什麼時候呢?

下一次,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去西班牙,就要去抗·受查

此時,全世界确診患者已有200多萬了,人類的曆史已被病毒改變。(這是2020年4月份的資料,到9月份,已是2千多萬了)上帝保佑!

又一次想,下一次旅行,會是什麼時候呢?

一轉眼,四月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窗外,綠了經曆一場疫情,的确有物是人非的感覺,至少,銀朋友的聚會還遙遙無期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湖北在武漢的親朋好友都安然無恙,大幸也

繞啊繞,拼命地繞,還是沒繞開疫情,這是這段時間繞不開的命題。其實,每個人都是一個旅行者。從生到死,每一段經曆都是一段旅途,包括經曆病毒大流行,人生就是一場有去無同的漫長旅行。

而我自己,就是想用讀書旅行寫作使我的旅途上多點鮮花。

作者簡介

楊菁(楊肇菁),鄖陽人,畢業于武漢大學,執教子中國戲業學院,行走五大洲數十個國家。主要作品:長篇小說《欲望水城》《綠水傾城》《在溪及說分号》;小說集《從首有事山》;學術論文集《在船台深處理逅》等;嘗獲中國戲劇文華獎論文一等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