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書為名,惬意相聚。”在過往的12年中,這句話會出現在西安晚報每期“長安悅讀”活動預告的最後。不出意外,每月最後一個周六下午2時,公益讀書活動“長安悅讀”都會在西安小寨的嘉彙漢唐書城準時開啟。
身處西安,讀一本書,感覺知識的美好。遠眺長安,讀一座城,知曉古今遼闊。12年來,來自西安城的學者、教授、作家、詩人、評論家、畫家、書法家、雕塑家等近百位老師,無課時費,無車馬費,無任何費用,做客“長安悅讀”,為市民公益開講一堂硬核的文化知識課,給普通讀者送去一縷溫暖。
緣起
讀書這麼好的事
“一本小書,或伏案秉燭,細緻批注;或斜倚窗前,随性浏覽;乃或是在枕上、車上、廁上,一目十行。閱讀之中充滿喜悅,可身居鬥室,而盡知天下;可穿越古今,與先賢對話,智慧交流,神清氣爽。讀書這麼好的事情,一個人獨享是種滋味,衆人評說也是種滋味。前者好找,後者難尋,‘長安悅讀’讀書沙龍,就是要建構平台,讓古城讀書人,共享好書,交流思想,海闊天空。我們秉持公益、草根與開放,拒絕随波逐流,堅持讀書品味;拒絕論資排輩,來的都是客,誰都可以成主角;拒絕門檻限制,來去随性。每月最後一個周六下午2時,嘉彙漢唐書城小寨店,以書為名,讓我們惬意相聚。”
這是刊發在2011年5月22日西安晚報讀書版上的“長安悅讀緻讀者”,全文264個字,告知讀者“長安悅讀”即将啟動。
創辦“長安悅讀”的緣起,和台灣著名漫畫家朱德庸有關。2010年的秋,漫畫家朱德庸來西安萬邦書城簽售,活動現場需要訪談嘉賓兼主持,萬邦書城創始人魏紅建邀請我擔任主持。作為創作過《雙響炮》《澀女郎》《關于上班這件事》等風靡兩岸的漫畫作者,朱德庸的風趣诙諧及自我調侃,使得整場活動非常成功。
每個故事都或多或少埋有伏筆,當日現場的台下坐着一位姑娘,她是嘉彙漢唐書城的策劃于鑫。當時的西安城,面向普通市民與讀者的讀書活動幾乎沒有。于鑫想籌劃一個讀書活動,讓更多的人感覺到讀書是這麼好的一件事。通過朱德庸的活動,她覺得我可以擔起這個重任,便和同僚一起來報社商談。那個午後,陽光漫過南城牆的城垛,落在窗外高大的梧桐樹上,也落在了兩位年輕人的身上,恬靜且疏朗,是愛書人喜歡的樣子。
舉辦公益讀書活動的動議,得到了報社和書城的支援。于鑫撰寫的策劃方案,很快到了報社上司的手中。2011年春節後,于鑫迎來了她生命的重要時刻——她懷孕了。因她家住鹹陽,已無力承受每日上班的長時間颠簸,不得已,就離開書城,也離開了整個活動的籌備。離開時,她鄭重地交代其他同僚完成後續任務。
事出皆有因,名正方言順。為讀書活動起名,也是一件頗費思量的事情。西安日報社,坐落在朱雀門裡太陽廟門。唐時,這裡是鴻胪寺所在地。作為官署的鴻胪寺,主掌外賓、朝會儀節之事。據曆史學者王肅考證,現在報社所在之處,與鴻胪寺中的水池景觀有重疊之處。曆史是過往,也是當下,如同“長安”。身處長安,可以讀一本書,學習知識,也可以讀一座城,感覺曆史。閱讀,是如此美好的事情,是愉悅的,自會欣欣然。是閱讀,也是悅讀。
“長安悅讀”,當讀書活動名字敲定後,我找到報社資深美編李平選。溝通思路後,平選很快設計出“長安悅讀”的圖示,一枚被光照射到、帶着影子的深棕色瓦當,以及其上的隸書書寫,便成為讀書活動的标志。至此,“長安悅讀”拉開了帷幕。
讀山
秦嶺有生靈
《誰在終南山隐居?》是“長安悅讀”的開場話題。彼時,美國作家比爾·波特寫就的《空谷幽蘭》,因記錄其對終南山的探訪,令終南山備受世人關注。
“天之中,都之南,故名中南,亦稱終南。”天空晴朗時,站在城南高樓上眺望,終南山那青灰色的輪廓線,便清晰可見,綿綿延延,護攏着城中的樓宇與街道。對于西安人來說,終南山是家門口的山。當一座山護佑着一座城,便會有無數的話題。
一部《老縣城》為孤寂的老城作傳;一部《青木川》記錄下曆史難言的滄桑。久居西安,陝西省作協副主席、著名作家葉廣芩老師将視野投向了秦嶺。2011年葉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一座山和一位作家的故事》。之後,她走到秦嶺深處,與黑熊擦肩而過,遇見花開的笑顔。2014年8月,葉老師再次做客“長安悅讀”,開講《秦嶺有生靈》。帶領聽者,在都市之中,體味自然的靈性。
三千裡大秦嶺,五千年中華史。那麼,秦嶺有多大,其自然邊界何在?秦嶺從何而來,其緣起何處?生态文化學者黨雙忍老師,曆經30載行走秦嶺,完成了30餘萬字的《秦嶺簡史》。2020年7月,黨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秦嶺:澤被天下》。在他看來,秦嶺是一部厚重的書,隐藏着無數地理密碼和生物密碼,記錄着無數生态故事與人文故事。
秦嶺山下,風吹麥浪。身為著名小麥培育專家,趙瑜老師是将論文寫在大地上的科學家,先後培育出9個小麥品種,累計推廣面積8800多萬畝,實作農民增收50億元。2014年10月,年近80歲趙老師和陝西省作協副主席李康美共同做客“長安悅讀”,開講《麥田:生命的守護》。2022年,趙老師榮登第三屆中國好人榜。有時,山是一本書,有時,人也是一本書。
麥田守護着生命,也孕育着華夏文明。《中華文明裡的農業密碼》是西農大教授、博導樊志民老師2019年8月做客“長安悅讀”開講的題目,這與其在央視《開講了》主講的題目一脈相承。英國哲學家羅素說過,中華文明是唯一一個得到延續、沒有中斷的文明。中華五千年文明何以延續至今?樊老師用翔實的史料,缜密的邏輯,為讀者解讀中華文明的發展與農業的密切關聯,解讀北方草原、中原旱作與江南稻作三大農業類型的結構、功能、優勢互補,以及北方草原文明與黃河流域、長江流域農耕文明之間的交流與融彙。
讀史
夕照幽徑覓春秋
一個龐大的地下兵團,連帶那金戈鐵馬、叱咤風雲、烽火連天,一并被深藏到古都長安旁。站過千年歲月,數千名将士抖落身上的泥土,站成了“世界第八奇迹”。這就是秦兵馬俑。從1974年起,著名考古學家、曆史學家袁仲一老師主持參與了對秦始皇陵的勘探和試掘,發現了一号、二号、三号兵馬俑坑以及銅車馬坑,被譽為 “秦俑之父”。2012年10月,袁老師做客“長安悅讀”,解讀秦兵馬俑那些鮮為人知的故事。在其帶來的手繪彩色圖檔上,衆人看到了彩色兵馬俑,那是兵馬俑剛出土的瞬間狀态。
漢唐雄風,是長安城的曆史與驕傲。坐落在鹹陽原上的漢陽陵,是漢景帝的陵園。1990年5月,因建立機場的專用公路要穿過陽陵陵園區,必須對漢陽陵進行搶救性挖掘。在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著名考古學家王學理老師帶領下,考古工作者在陽陵陵園南區進行考古挖掘,出土了大量的粟、糜子、小麥等糧食作物,其中有11顆經有關部門測定确認為是花生,為“中國是花生的起源地之一”的說法提供了實物依據,比傳統說法提前了1600年。2016年6月,王學理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考古隊長話陽陵》。
時隔四年,和王學理老師同為央視《百家講壇》主講的陝西考古研究院研究員馬永嬴老師,以漢陵考古隊隊長的身份于2020年8月做客“長安悅讀”,開講《漢陽陵:秘藏的地下王朝》。依照西漢“事死如事生”的喪葬禮儀,他和團隊通過介紹漢景帝劉啟與其皇後王氏的合葬陵園,還原當時京城長安的布局修建,解讀無為而治、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等西漢前期寬松統治政策。漢陽陵的考古成果,為研究“文景之治”提供了實物證據。
讀城
長安回望繡成堆
這裡是長安,是曆史上第一座被稱為“京”的都城,也是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市,更是中國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時間最長、影響力最大的都城。
西安博物院副院長、研究館員王鋒鈞老師,2019年應邀做客“長安悅讀”,開講《此處緣何為長安》。從曆史底蘊、文化内涵、建築形式和倫理化城市設計等多元度,王老師梳理了長安成為都城的核心緣由。
小橋流水,山石回廊,唐代園林崇尚自然簡樸。西北大學教授、博導李浩老師,結合文獻考古和田野考察的資料,經過考證彙總後得出,唐園留下名稱的私人園林有一千多處,有資料作考據有七百多處。時光流逝,滄海桑田,這些唐園多已變成瓦礫廢墟,化為塵土一片。但“壺中天地、縮龍成寸”等唐園的藝術特點,卻成為後世園林建築重要的參考要素,影響至今。2012年9月,李浩老師應邀做客“長安悅讀”,開講《行水看雲說唐園》。
山河千裡國,城阙九重門。南山與秋色,氣勢兩相高。唐長安與唐詩歌,聯系緊密,現存五萬多首唐詩中,“長安”一詞出現過1400餘次。八年後的2020年12月,已是中國唐代文學學會會長的李浩老師,再次接受邀請做客“長安悅讀”。這次,他開講《唐代長安與唐代詩歌》,解讀“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的恢宏氣勢和“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詩意景象。
從長安到西安,時間的流逝,淹沒了唐長安城的頗多痕迹。在學術研究的基礎上,依據正史的記載,以出土文物和地上遺迹為佐證,結合當下西安城的街巷、山塬及河流對照研判,曆史文化學者、三秦出版社總編輯李郁老師出版了《尋找唐朝長安城》。2023年11月做客“長安悅讀”時,李郁老師從朱雀大街的古今位置,到唐代108坊的來龍去脈,辨僞存真,校勘關于唐長安城的種種誤讀。
巍峨滄桑的是城牆,市井煙火的是城牆。一座明城牆,讓西安有了城裡城外,也讓曆史落腳在百姓生活中。全長13.7千米的西安城牆,是中國現存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鮮為人知的是,城牆之中還有城牆,明城牆中包裹着隋唐城牆。2021年9月,唐皇城牆含光門博物館研究員王肅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西安城牆起源與發展》,将隋唐城門門道遺址、皇城過水涵洞遺址等故事,依次展現,那是西安城牆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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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
四方城中老西安
作為中國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時間最長的城市,西安“都城時代”備受關注。當西安走過“都城時代”,又是怎樣的模樣?曆史資料匮乏,文史記載稀缺,讓近代西安城的城市記憶模糊不堪。長安的漢風唐韻,世人皆知,但清晰了解古城曆史脈絡,觸摸近代西安的細節故事,對西安人來說,同等重要。2016年4月,陝師大教授、博導史紅帥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西方視野的近代西安》,借助大量近代西方人拍攝的珍貴照片,以學術視角,勾勒出近代西安城鄉的景觀風貌。
一幅幅泛黃的老照片,記錄着一座城市滄桑厚重的成長足迹,折射出一個時期深刻宏大的社會背景,見證了一幕又一幕的曆史變遷。《西安舊事》以圖文并茂的形式展示了民國時代的西安。書作者,是長期專注研究老西安風物人情的宗鳴安老師。作為一個西安土著,宗老師在古都核心地帶馬神廟巷的晨霭落寞中,度過了童年、少年和青年。當他懷揣夢想拜訪鄉賢耆舊,求學問道時,以史學眼界理性回望兒時巷陌的千般陳迹,以及無償包容、撫養過這條小小街巷的西安這座城時,他期望倚靠自己微薄的力量,費心收攬古城殘留的諸多失語符号,留存一座城市百折不撓的生命基因。2014年6月,收藏家、地方史專家宗鳴安老師做客“長安悅讀”,講述《老西安人的生活》。在他看來,衣着是時代發展的鏡子,食物是傳承曆史的載體,宅院不僅是居住之所,也和建築街巷一樣,是個人與社會發展的标志。
時光流逝,影像留存記憶。攝影家胡武功老師是土生土長的西安人,自小對生活的這座四方城充滿了情感,他用鏡頭記錄生活,也用照片留住記憶。40多年來,胡老師用誠實的方式專心緻志于記錄城市鄉村的生活演變,記錄堪稱曆史性告别的生活畫面。這些畫面為社會學家、史學家、民俗學家、藝術家們,了解兩個世紀更疊之時的百姓生活,提供了最可信賴的原生資料。2014年3月,時任陝西省攝影家協會主席、西安建築科技大學教授胡武功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四方城和紀實攝影》。
20世紀80年代初至90年代末,生活在西安城的攝影家潘科,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了城市容顔和生活狀态,其中凝固着攝影家的視角與認知,也承載着豐富的社會資訊。2018年9月,攝影家、攝影理論家潘科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景深:西安八十年代影像》,帶領讀者,穿越時間,回望曾經的西安城。
抒寫
我以詩文薦長安
長相思,在長安。回望家園,每個長安人都有這樣的感慨,久居長安的詩人薛寶勤老師亦不例外。2011年春季,長安花搖曳,世園會盛開,《送你一個長安》,律動古城。秋季,天高雲淡,世園會閉幕,《送你一個長安》,依舊讓人動容。2011年10月,《送你一個長安》詞作者、著名詩人薛保勤老師做客“長安悅讀”,解讀在其筆下,西安城緣何是“一城文化,半城神仙”?
西安,古稱長安,又名西京。《裝台人的西京故事》是2016年2月著名劇作家、作家陳彥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的題目。在2016年1月中國小說學會公布2015年度中國小說排行榜,其《裝台》入選年度5部長篇小說排行,并位列榜首。所謂裝台,是戲劇演出之前,對舞台進行舞美布景、燈光裝置等。長篇小說《裝台》,将視角聚焦在一群忙碌于舞台和幕布背後的裝台人身上。陳彥老師說:“小說是書寫生存的藝術,書寫生存的卑微與偉大、激情與困頓。”而其将目光聚焦小人物,是要“盡量去為那些無助的人,找一點溫暖與亮色” 。
昆侖、黃河、華山,秦川、東方、西光,這些響亮的名字,都是西安幸福路上的廠名。自幼生長在幸福路軍工大院的作家阿瑩老師,在翻閱無數資料與檔案、數以其稿完成的長篇小說《長安》,坦言這是寫給老爸老媽上司工友們的作品。2021年,《長安》入榜第六屆長篇小說年度金榜。2022年4月,著名劇作家、作家阿瑩老師做客“長安悅讀”,開講《幸福林帶與長安故事》,引領聽者回首峥嵘歲月中的西安記憶與故事。
緻敬
閱讀是深情的懷念
《陳忠實談〈白鹿原〉》,這是“長安悅讀”諸多活動預告中,一個樸素簡單的題目。2012年4月28日,當陳忠實老師背着挎包走到書城時,所到之處,皆是歡迎者。其時不為外人知曉的是,之前陳忠實老師身體偶現不适症狀,隻是沒檢查出問題所在。後來見陳老師身體無恙,便邀約開講,陳老師怕自己講不好,我說:“您就當是次公開采訪,我問您答就好。”陳老師說:“好。”老人家唯一的要求是中午要午休,可否将時間調整到下午3時,這也是“長安悅讀”唯一一次延後了時間。因預定的場地早被讀者擁得坐不下,便臨時調整到更大的教室,即便如此,還是有讀者沒有地方坐,就站在後面,更有一些讀者幹脆直接盤腿坐在講台地上,講座結束後,多名讀者說腿麻,緩了半天才好。
那日,陳老師講得投入且動情。至今仍記得,他說分田到戶後,思想上的苦痛,他将自己再次還原成一個農民,下地幹活、收割、揚場。豐收之後,他躺到麥垛上的舒坦,身心為之愉悅。
4年後,2016年4月29日,白鹿原上烏雲低垂,陳忠實老師離世。2017年4月,電視劇《白鹿原》首播。鮮為人知的是,早在2001年,影視制作人趙安便簽下了《白鹿原》電視改編權,之後是16年的艱辛拍攝與制作。時光飛逝,2023年4月29日,是陳忠實老師逝世七周年,恰好是當月最後一個周六,陝西省電影家協會主席、電視劇《白鹿原》出品人趙安老師和省作協副主席、評論家李國平老師做客“長安悅讀”,以《回望白鹿讀忠實》開啟話題。談到陳忠實老師的猝然離世時,趙安說:“關于《白鹿原》的改編,陳老師寄希望于電視劇,沒能讓陳老師看到電視劇《白鹿原》,是我們永遠痛徹心扉的遺憾!”
2017年12月30日,陝西省作協副主席、著名作家紅柯老師做客“長安悅讀”,以《從土地到大地》為題,開講其從陝西到新疆再回到陝西,跨越了農耕與遊牧兩個文明,其間的故事是别人未曾遇到的,也未曾講過的。翻過年,不到兩個月,2018年2月24日,紅柯突發心梗離世。這一天,是農曆正月初八。我沒有核實過,除去在學校的講課,“長安悅讀”是不是他生前面對公衆的最後一次開講?
93歲的潘鼎坤老師,是“長安悅讀”最年長的嘉賓。複旦大學畢業後,他在西安建築科技大學教數學。因為家學和喜愛,對古詩詞的平仄對仗頗有研究。2018年5月,他和同為西安建築科技大學教授的詩人呂剛老師,以詩歌為媒介,漫談《古今詩話》。而今,潘老已然離世,留下的是數學教授講古詩的傳奇。
傾聽
知識流過的響動
“長安悅讀”,是面向市民開放的讀書平台。聽衆的參與,會因每場嘉賓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有耄耋老者讓家人陪着,拄杖來聽陳彥老師講戲劇的;也有八九歲的國小生來與攝影家李泛問答互動,感覺攝影力量的。因為所有到場者都是自主參加,故而在活動現場,無須維持現場秩序,便可保持安靜有序。
長篇曆史小說《大秦帝國》作者孫皓輝老師,應邀做客“長安悅讀”後,活動預告都刊發了。不料,在開講的前二三天,因咳嗽導緻其肋骨骨折,但好在行動和說話都尚可,于是商定,到場講一二十分鐘,便撤離。活動當天,孫老師抵達現場後,觀衆的認真與熱情,感染了他,侃侃而講1個多小時,活動結束後,還進行了簽售。
2017年6月,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産“陝北民諺”傳承人王建領老師,在做客“長安悅讀”時且說且唱,開講《信天遊的前世今生》。他那股陝北人對家鄉的摯愛,感染了到場的每位聽衆。活動結束後,王老師說:“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聽衆!”
無獨有偶。2018年3月,設計師、美術史學家黨晟老師做客“長安悅讀”,講完《心印:元代文人畫述略》後,也被現場觀衆的認真打動。他說自己也曾在更好的禮堂更大的會場講過,隻是台上燈光一打,台下黑壓壓一片,但效果卻遠沒這裡好。
知識,記錄在書本上,本是沉默無言的。如同靜靜流淌的大河,當一位閱讀者跋涉抵達時,河水會泛起輕微漣漪,當後續者陸續抵達時,河水會蕩漾起波濤,這便是知識的魅力。在“長安悅讀”的現場,唯有傾聽者認真,開講者方會投入,雙方才會引發共鳴,共同抵達佳境,體味到知識帶來的愉悅。這正是:以書為名,惬意相聚。
西安報業全媒體記者 賈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