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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處處潔白無瑕,走廊兩側的診室門緊閉,隻有幾個護士在值班室裡低聲交談。我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雙手不住地絞着,心裡滿是忐忑。這個地方我再熟悉不過了,妻子懷孕這幾個月,我們簇擁在這裡等候檢查、開藥、産檢,每一次都是揪心的煎熬。
我叫張偉,今年32歲,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職員。和妻子相識于大學時代,那會兒她溫柔賢惠,舉止端莊,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性。結婚多年,她仍保持着當年的淑女形象,而我這個相夫教子的丈夫,卻早已不複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生活的重壓使我變得沉默寡言,唯有在妻子面前,我才能卸下一身的疲憊。
"張先生,您太太的宮縮反應很劇烈,我們必須立即為她做剖腹産手術。"值班醫生匆匆走來,臉上滿是憂色。
我心頭一緊,趕忙站起身來:"醫生,孩子沒事吧?妻子的身體怎麼樣?"
我的心狂跳不已。妻子懷孕8個多月了,一路走來并不順利。前兩個月她嗜睡嚴重,中期又遭遇嚴重孕吐的困擾。我們幾乎天天往返于醫院,妻子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聽說要動手術,我的内心無比忐忑,生怕她和孩子有什麼閃失。
我緊緊攥着拳頭,額頭上滲出冷汗。妻子素來身體孱弱,這次大動幹戒,我實在是捏了一把冷汗。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深吸了口氣,注視着醫生的眼睛,期待着他能給我一個好消息。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妻子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不重要。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必須足夠穩重,面對這種突發情況有條不紊地處理好。妻子和孩子就指望着我了,我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顯得手足無措。我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為她們兩個撐起一片天。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顯得從容不迫。我挺直了腰杆,慢慢舒展開緊皺的眉頭,這才發現我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打濕。我趕忙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然後理了理仍然淩亂的頭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張先生,我是主刀醫生李文博。很高興為您太太實施這次手術。"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的神情十分誠懇:"請您相信,我們全體醫務人員都會盡全力,務必保證您太太和孩子的安全。"
"李醫生,能拜托您多多費心了。"我趕緊回道,心裡卻是忐忑萬分。
看着這位醫生威嚴的面容,我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之意。醫生們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們總是冒着生命危險,在手術台前與死神抗争。我暗自祈禱着,希望李醫生這次能運氣爆棚,讓妻子和孩子順利渡過難關。
李醫生目光如電,站姿筆直,顯然是一位經驗老到的醫者。他說話利落有力,動作矯捷俐落,透着一股子生龍活虎的精神。我不住點頭微笑,心想隻要有這位大夫在場,就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您先在外面稍等。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李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心。
這一刻,我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靜。之前的焦慮和恐慌仿佛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妻子和孩子的深深牽挂。我默默祈禱着,希望上天能夠保佑,讓這次手術一切順利。我們一家人太想擁有這個孩子了,如果出了岔子,我們都不知該怎麼辦。
我脫力般地癱坐在長椅上,雙手緊緊交叉,眼神漸漸變得木然。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我仿佛對他們視而不見。我的精神全部集中在手術室裡,生怕那裡一點點風吹草動。我時而深吸一口氣,時而用力眨眨眼,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怎麼回事?李醫生您沒事吧?"護士小李連忙問道。
我渾身一哆嗦,冷汗直流。我狠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想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但腦海裡仍然是一團糟。我的眼睛不住地往手術室的方向瞄,生怕裡面傳來什麼噩耗。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不住地發抖。
我的心沉了下去。看來事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主刀醫生竟然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上廁所?這絕對是無法接受的!妻子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怎麼可以允許這種荒唐的事發生?我的大腦嗡嗡作響,根本無法思考。
我渾身無力,雙腿發軟,險些癱倒在地。我死死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爆發出一聲驚叫。眼淚在我眼眶裡打着轉,我拼命眨眼才沒讓它們落下來。我的拳頭緊緊攥着,用力到指甲嵌入了肉裡。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噩夢,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先生,您太太和孩子都很安全,請您先緩解緊張的情緒。"小李見我面色慘白,連忙過來勸解。
"李醫生隻是腸胃不适,并沒有大礙。"小李連忙解釋,"他在洗手間稍作休息後,很快就會傳回繼續為您太太完成手術。"
我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渾身無力般癱坐在椅子上。原來是我太過于杞人憂天了。我一直以為李醫生得了什麼絕症,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離開手術台。看來我是太小看醫生的職業操守了。他們都是對生命負有高度敬畏之心的人,是絕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我用手使勁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試圖掩飾我剛才的失态。我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我的身體漸漸不再發抖,心跳也逐漸趨于平緩。我扯出一絲幹澀的笑容,對小李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我的感激之情。
"張先生,您看,李醫生馬上就回來了。"小李指着不遠處走來的李醫生,語氣裡帶着一絲寬慰。
"張先生,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李醫生快步走來,面色潮紅,似乎還有些狼狽,"我這就傳回手術室,繼續為您太太完成手術。"
"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李醫生匆匆說着,便快步走進了手術室。
看着李醫生略顯狼狽的背影,我不禁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他的神情和語氣都透着一股勉強,似乎并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沒事"。我的内心再次被巨大的焦慮籠罩。一方面我希望這位經驗老道的醫生身體狀況良好,進而為妻子的手術保駕護航;另一方面,我也深怕他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影響了手術的順利進行。
我雙手不住地絞在一起,額頭上再次滲出了冷汗。我焦慮地在長椅上挪來挪去,眼睛一刻也不離手術室的門,生怕裡面傳來任何一點動靜。我的呼吸變得又重又急,就連小李在旁邊的安慰我也顯得置若罔聞。我的整個精神都集中在那扇令人揪心的門上。
手術室裡一片安靜,隻聽得見醫療儀器運轉的聲音。我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裡面的醫生。
"李醫生,您的手是不是在發抖?"護士小李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該不會是李醫生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狀況吧?他的手在發抖,這可是一個最不能發生在手術過程中的事情!我開始後悔剛才沒有追根究底,看看李醫生到底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毛病。現在已經無濟于事了,我隻能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祈禱一切都能順利進行下去。
我坐立不安,雙手在身旁不住地摩挲。我眼睛盯着手術室的門,生怕它永遠也不會打開。我時不時會咽一口唾沫,舌頭像是變成了火球,又幹又燥。我的額頭不住冒汗,整個人都濕漉漉的。我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随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妻子和孩子的生命安危,就這樣系于一個身體出現了狀況的醫生手中。我是否太過于天真浪漫,盲目地相信所有的醫生都是值得尊敬和信賴的?我是否應該在發現李醫生身體有恙的時候就果斷制止這場手術?生命的問題,哪能兒戲?可我又有什麼别的選擇呢?這個當口,換個醫生未免也太冒險了。
我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雙眼緊閉,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的嘴唇無聲地開阖,似乎在跟某個無形的存在祈禱。我的手臂不住地發抖,整個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我甚至沒有注意到,我的眼淚早已如雨般滾落。
我站了起來,開始踱步。我的眉頭深深地鎖着,嘴角也耷拉了下來。我甩了甩頭,似乎想把腦子裡的紛雜思緒甩出去。我的手在發抖,我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做出什麼魯莽的決定。我開始在長椅上徘徊,時而坐下,時而站起,前前後後反複踱步。我的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就在我痛苦萬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李醫生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他的手術服上到處都是血迹。我的心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
"隻是什麼?"我的心再次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看着李醫生疲憊的神情和沾滿鮮血的手術服,我的内心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我開始相信,這位醫生憑借他出色的醫術和頑強的意志力,終于戰勝了身體上的障礙,為妻子和孩子完成了這場人狠手術。我對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