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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精選:柔弱無依女主VS霸道深沉将軍,複仇虐渣,強取豪奪

作者:溫月雅
古言精選:柔弱無依女主VS霸道深沉将軍,複仇虐渣,強取豪奪

簡介:女主在自己大婚的時候,自己的未婚夫卻過世了,未婚夫還把她托付給了自己的好友男主,男主對她很是照顧,慢慢被女主吸引!

【文章選段】

傅雲晚推開後窗,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段祥一頂鬥笠齊眉壓着:“某奉大将軍之命,來接傅娘子。”

  傅雲晚驚訝之中,又有種理所應當的釋然。也許在内心深處,她一直都知道桓宣不會丢下她不管吧。“有勞你。”

  段祥推開窗扇:“傅娘子請恕罪。”

  伸手向她腋下一托,傅雲晚如騰雲駕霧一般被他托出窗外,段祥遞過蓑衣和幂籬:“得趕緊走。”

  一刻鐘後。

  荀媪冒雨找來:“傅娘子,劉止不見了,我得去找找他。”

  她找遍了家中也沒能找到劉止,眼下桓宣不在,難不成皇帝為了掃清障礙,對劉止下了手?

  心裡發着毛,荀媪敲了幾遍門都沒聽見傅雲晚回應,忍不住一把推開:“傅娘子。”

  屋裡空蕩蕩的并沒有人,下着雨到處都是水,她去了哪裡?荀媪心裡越來越慌,四下尋着:“傅娘子,你在哪兒?”

  “阿婆阿婆,”阍人踩着泥水跑來,“不好了,那個王内侍又來了,還帶着兵!”

  話沒說完,便聽見王平安陰柔尖細的聲音:“陛下有旨,傳傅雲晚入宮!”

  荀婆定定神,出門見禮:“傅娘子沒在。”

  “沒在?”王平安笑了笑,“這也不妨事,來人,去請傅娘子出來。”

  士兵們一湧而上,有幾個直沖沖的往卧房去,荀媪橫身攔住:“慢着!這裡是女眷内室,外人不得擅闖!”

  桓宣餘威猶在,士兵們一時也不敢再闖,王平安笑眯眯地走來:“某連陛下的後宮都進得,這婆子,你敢攔我?”

  “桓大将軍吩咐過的,任何人不得對傅娘子不敬……”荀媪昂然道。

  啪,臉上早挨了一個耳光,王平安撫着掌,臉上依舊是笑:“來人,把這瘋老婆子拖走。”

  荀媪身份特殊,這些年裡連桓宣都當她是長輩敬重,何曾受過這種羞辱?當下漲紅着臉叱罵起來,士兵們七手八腳拖她出去扔在泥地裡,荀媪掙紮起來又被按倒,恨得牙都要咬碎,今天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決不能讓他們帶走傅雲晚,羞辱謝旃!

  聽見滿屋裡咣當亂響,看見士兵們四處翻找,末了王平安走出來:“傅雲晚呢?”

  這是沒找到?荀媪松一口氣,呸一聲,沖他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王平安一腳踢過來:“再找!”

  叮叮當當又是一通亂翻,十來間屋翻了個底朝天,哪裡有傅雲晚的影子?王平安覺得納罕,今天的事都是算好的,況且宿衛一直都在暗中盯着,蒼蠅都不曾飛出去半個,這麼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

  “王内侍,時候不早了,要不然先回宮給陛下複命?”帶隊的尉官提醒道。

  時辰的确不早了,王平安懊惱着:“留一隊在這兒守着,剩下的跟我回宮!”

  一群人蜂擁而出,荀媪被家奴扶起,急急吩咐:“快去找劉止,快給大将軍報信,快,快!”

  入夜時分,傅雲晚在城外一處尼庵下馬。

  這尼庵隻有小小三進院子,建在半山腰的密林裡,從外面極難發現,段祥領着傅雲晚往後院走:“大将軍請傅娘子先在這裡住着,等他回京了,就接娘子回府。”

  後院小小三間屋,兩個女使迎在門前行禮,“阿金、阿随,大将軍挑來服侍娘子的。”段祥道。

  阿金上前幫着除了蓑衣幂籬,阿随奉上熱茶,屋裡炭盆燒得暖和,書架上放着母親的手稿,正中案上奉着謝旃的靈位,段祥道:“娘子的東西大将軍都從傅家取來了,謝郎君的棺木暫時寄放在佛堂,大将軍說他這一去要許多時日,還請娘子費心照料謝郎君。”

  傅雲晚哽着嗓子,點了點頭。她有什麼可費心的?原本都是她分内的事,倒是桓宣,又要救她,又要悄悄運出謝旃的棺木,背地裡不知費了多少心思籌劃。

  “屬下就住在偏房,有什麼事娘子叫一聲就好。”段祥行了一禮,“屬下告退。”

  三更時雨還在下,窗外不知是什麼樹,葉子迎着雨,淅淅瀝瀝響個不住,傅雲晚躺在枕上,想着謝旃孤零零一個在佛堂裡,會不會冷,會不會不習慣?又想着往河陽去的路上有沒有下雨,桓宣可曾淋雨?這些時日欠他實在太多,她是個沒用的人,既不知該如何報答,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報答。

  眼角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直到夜半才勉強入眠,窗外樹叢之下雨聲蕭索,兩條人影悄悄現身,向窗子裡凝望片刻,怅然離去。

  一個多月後。

  賀蘭真守在城門底下,踮着腳尖翹首張望:“娘,阿兄真的是今天回來?”

  錦帷車内,安河大長公主微微颔首:“不錯。”

  她從宮裡得的消息,桓宣已經安排好軍馬解送事項,先行傳回,算算路程的話,今天該當進京。

  賀蘭真笑容浮上兩靥:“太好了!”

  她蹦跳着跑到車前,一把摟住安河大長公主:“娘,你說阿兄瞧見我來接他,會不會吓一大跳?”

  “你呀,”安河大長公主捏捏她的臉頰,“這麼大了也不知道穩重,他們南人一向喜歡溫柔的女子,你要想讨他歡心,最好收斂着點。”

  “阿兄又不是那些短見識的南人。”賀蘭真嘟囔着,忽地想起傅雲晚,下意識地便站得端正了,“什麼溫柔,不過是裝狐媚子騙人罷了,别以為我看不出來!面子上哭哭啼啼三貞九烈的,背地裡還不是想勾搭我阿兄!活該她失蹤,必是被老天收了去!”

  安河大長公主搖搖頭,桓宣走後傅雲晚便失蹤了,眼下城裡有說是被桓宣藏起來了,有說是被元辂弄進宮了,也有說是死了,紛紛亂亂,到底誰也鬧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涉及宮闱,總是少說為妙:“這些事你别管,當着别人更不要議論。”

  “我知道,我又不傻。”賀蘭真扁扁嘴,看着大路上依舊沒有桓宣的蹤影,不由着急起來,“都這會子了,阿兄怎麼還不來?不行,我去迎迎他!”

  她翻身上馬,向着大道沖了出去,安河大長公主叫了幾聲沒能叫住,就見煙塵滾滾,早已經跑得遠了。

  “這孩子。”安河大長公主隐隐有點不安,桓宣心機深沉,賀蘭真卻是嬌養慣了全無城府,如果這事真的成了,對賀蘭真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公主,”忽地聽見有人叫,安河大長公主回頭一望,穆完騎着馬正從城門裡往跟前奔,他身材魁梧,唇上兩撇髭須,說話時便跟着一翹一翹的,“老半天沒看見公主回府,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安河長公主知道他也是為了桓宣來的,微微一笑:“你來看誰我心裡清楚,不用拿我做筏子。”

  穆完嘿嘿地笑了起來:“那小豬狗連親耶耶都不認,誰要看他。”

  嘴裡這麼說,卻也勒住馬向官道上望着,安河長公主微哂着轉過臉,又聽他問道:“賀蘭真去迎他了?你先前攔着不讓她找那小豬狗,怎麼突然又想通了?”

  安河長公主思忖着,反問道:“依你看這樁事,行不行得?”

  官道上。

  賀蘭真飛也似地往前跑着。北風刮得臉頰冰冷,心裡卻是熱烘烘的。桓宣回來了,她馬上就要見到他了!上次被母親攔住了不曾對他說,這次一定要說出來!隻要說出來,他一定會像她一樣歡喜,會親她抱她,他的胸膛那樣結實,嘴唇那樣好看,他的吻是什麼滋味?

  心髒突突地跳了起來,賀蘭真加上一鞭,瞧見遠處一人一騎飛奔而來,看服色正是桓宣的部下,連忙迎上去:“我阿兄呢?”

  來人急急勒馬:“回禀郡主,大将軍有事要辦,明天才能回城。”

  “什麼?”賀蘭真滿腔歡喜頓時變成失落,“他去了哪裡?”

  “大将軍的私事,某不敢問。”

  啪,賀蘭真抽他一鞭,怒道:“廢物!”

  催馬又往來路上去,耳邊哒哒哒哒,隻有自己的馬蹄聲響着,賀蘭真猛地勒住馬,擡眼望去,但見遠山蒼蒼,寒木茫茫,桓宣到底在哪裡?

  山中。

  日暮時上香回來,傅雲晚在進門處,習慣性地向外一望。

  尼庵牆高院深,唯有此處花磚上有個豁口,隐約能看見上山的道路。松柏經了霜,烏沉沉地掩着夕陽,一條小路從枝杈間穿出去,彎彎曲曲伸向遠處。

  今天依舊,空蕩蕩的。

  傅雲晚轉過臉,自己也沒細想過到底在望什麼,隻是成了習慣,每天經過時,總要看上一眼。

  推門進屋,忽地心裡一跳,未及回頭,先聽見一道低沉的聲:“弟妹。”

不用回頭便知道,是桓宣。他終于回來了。

  傅雲晚怔怔地站着,想哭,又覺得沒來由,這是應該高興的事,又怎麼能在這時候哭。

  他回來了,她再不用擔驚受怕,再不用半夜驚醒,聽見窗外的風聲,都以為是來抓她的官兵。

  光線倏地一暗,桓宣走了過來,他低着頭,向她臉上看了看:“你瘦了。”

  傅雲晚看見他的臉。他長了胡子,不長,隻是下巴上短短一層青色髭須。他穿着那件錦袍,看起來很久沒打理過了,下擺皺皺的有些卷,消解了他身上過于淩厲的氣勢,添了幾分柔和。他身上熱得很,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也讓她覺得臉上發燙,混雜着馬匹和青草的氣味,他是趕了很久的路程,馬不停蹄趕到這裡來的。

  該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傅雲晚微微發抖,仰着臉看他。他可真高,肩膀真寬啊,像座山似的,從前覺得這房間挺大,此刻突然逼仄得厲害,讓人不由自主地瑟縮,想躲起來,又知道不能躲,搜腸刮肚的,隻是想着該說些什麼。

  桓宣還在看她。這一個月裡時時想起,擔心她被元辂找到,擔心山中清苦她過不慣,擔心她還存着尋短見的念頭。一天裡總要想上一兩回,她的模樣在腦子裡熟悉極了,然而此刻見到,才發現跟記憶中其實并不完全一樣。

  瘦了很多,眼睛越發大,下巴越發尖,像失了庇護的雛鳥,在他面前微微發着抖。不由自主放軟了聲音:“沒事了,我回來了。”

  傅雲晚覺得他的口吻很有些像安慰小孩子,又蓦地想起這語氣說話都是謝旃慣有的,眼淚突然就有些忍不住,急急轉開了臉。

  桓宣就着暮色,看見她眼梢一閃的亮光,是哭了吧。為什麼哭,這些天裡過得太苦,還是想起了謝旃?有什麼從不曾有過的情緒突然開始蔓延,桓宣想不清楚,隻覺得此時的沉默分外怪異,索性便來打破:“我去看看佛奴。”

  傅雲晚急急擦淚:“好。”

  他邁步離開,她很快意識到不妥,他千裡迢迢趕來,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連忙跟上:“我帶你去。”

  桓宣停步,讓出地方讓她先走。前些天下過雪,山裡冷,那雪并不曾化完,攤在路上薄薄一層,她低着頭小心翼翼走着,斬衰寬大的下擺晃在麻鞋上,越發像雛鳥了,小小的,孤零零一隻。

  她是真的心誠,斬衰全乎是粗麻做成,根本扛不住冷,冬天裡别人都要加些皮毛絲綿之類,唯有她什麼都不曾加,隻是這麼受着。前面便是穿堂,桓宣急走兩步,在她身前,擋住穿堂而來的冷風。

  傅雲晚擡頭,覺得他似乎很熟悉這裡的地形:“你,來過?”

  “來過。”他簡短答了一句。

  現在是他在前面帶路了,他不再說話,傅雲晚想着自己方才那一問真是傻,他既然能安排她來這裡,必然也曾來過,又見他望着遠處目光沉沉,先前溫和的神色突然蒙上了一層冷意,讓她惶恐着,不知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惹他不高興。

  空氣是以靜默下來,唯有鞋底踩着薄雪,發出嚓嚓的細響,尼庵不大,很快也就到了佛堂,桓宣敬了香回頭,看見傅雲晚惶恐的臉。

  手裡的動作便頓了頓。他生得淩厲,不說話時多半是有些吓人的,吓到她了吧?刻意将語氣又再柔和些:“冷不冷,要不要攏個火盆?”

  傅雲晚怔了下:“不冷。不用。”

  怎麼會不冷,鼻尖都凍得發着紅,眼梢也是,還有嘴唇。桓宣想起不知曾在哪裡看過的美人圖,白皮膚紅嘴唇,胭脂一般的臉頰眼梢,從前他想着大約是脂粉調出來的顔色,如今見了她,才知道有的顔色全乎是天然,并不幹脂粉什麼事。拿起蒲團替她擺好:“墊着吧,冷。”

  傅雲晚默默跪下,餘光瞥見袍角撩動,桓宣在另一頭跪下了,他轉過臉,說話時口中呼出薄薄的白汽:“我母親埋在這裡。”

  傅雲晚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應當是在解釋方才突然的沉默。他看出她的不安了吧,他實在是很心細,與他雄壯淩厲的外貌全然不同,讓人驚訝着,又感激他的體貼。

  桓宣望着門外,暮色完全沉下來了,山裡的夜總是來得特别快。記得幾年前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天也是一眨眼間,突然便陷進了夜裡。“她一直都想出家。”

  傅雲晚覺得不該問,然而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問,她便不由自主,問了出來:“為什麼?”

  他望着外面久久不曾說話,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了口:“活得太苦了吧,家裡人不認她,外面的人罵她,還得拼命做活養我這個雜種。”

  傅雲晚心裡突地一跳。覺得被雜種兩個字刺傷,又激發出強烈的、同病相憐的情感:“這不怪你。出身如何,并不是我們的錯。”

  桓宣轉過目光看她,有些驚訝,又隐隐覺得這是她會說的話。他是見過她鋒芒的,她并不是那種全然軟弱,逆來順受的性子。

  “也不是你娘的錯。”傅雲晚低着頭,情緒突然激烈,聲音打着顫,“還有我娘。”

  桓宣看見她低垂的眼睫,她在想什麼,她母親嗎?她母親一定很愛她,很努力地保護着她吧,在這亂世裡,那樣幹淨柔軟的一雙眼并不是容易有的。“你娘的手稿,都寫了些什麼?”

  “她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傅雲晚擡頭看他,有些驚訝他會問起這些。

  然而心裡,像是突然打開了一個豁口。除了謝旃,從不曾有人跟她談過母親寫的那些東西,那些她藏在心裡的文字,獨一無二的記憶。“差不多都是女人。我娘從前在家時曾跟着大父編史,她說史書記的都是男人,沒有人寫過亂世裡那些女人,她想寫。”

  桓宣眼前一霎時閃過許多女人的臉,驚恐的、愁苦的、麻木的,待要細想,又并不很能想清楚。是這些年裡他見過的女人吧。亂世人苦,女人尤其更苦,他的母親,她的母親,那些被擄劫被欺淩被侮辱的女人,甚至,被當成食物吃掉的女人。“很了不起。”

  喉嚨哽着,傅雲晚用力點頭:“是。”

  “你也可以寫。”桓宣看着纖塵不染的佛堂。她應該每天都在這裡消磨吧,棺木都摩挲得發着溫潤的亮光。可人總不能一輩子都沉湎在過去,如果她有了别的寄托,應該也能過得好點吧。

  “我,我不行,”傅雲晚羞慚着,“我學識不夠,寫不好。”

  “試試。”他道。

  她試過,寫不出母親那樣幹淨優美的文字,況且母親走過那麼多地方,見過那麼多人和事,她的世界卻隻是傅家一方宅院。傅雲晚低着頭,想起謝旃也是鼓勵她試試的,母親死後他一直教她念書,還說将來帶她出去遊曆,廣博見聞,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桓宣在等她回答,她卻始終沒有回答,眼梢漸漸又濕了。方才明明好好的。她的心思實在難猜,如果謝旃還在就好了,謝旃必定知道為什麼。可如果謝旃還在,她應該就不會這樣難過了。

  一時間心緒擾動,桓宣起身出門,夜幕下群山蒼茫,最遠的是昆玉峰,他為謝旃選的假墓穴:“那裡就是昆玉峰。”

  “哪裡?”傅雲晚全副心思一下子都被吸引過去,不由自主跟着起身。明知下葬是假,謝旃的屍骨會悄悄送回江東,可此刻依舊牽腸挂肚,順着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裡。”桓宣回頭看她,她快步走到門前,扶着門框殷殷張望着。夜裡太黑,自然是看不清的,況且他高她那麼多,他所能見到的,她未必能看見。回身向她走近幾步,俯身低頭,模拟着她的視線,“那邊,最高那座山頭。”

  鼻尖嗅到檀香幽遠的香氣,又夾着一絲陌生柔細的香氣,絲絲縷縷送過來。桓宣垂目,她急切着,又向前探了探身。門檻不很高,她在裡面,他在外面,她鬓邊不知什麼時候散出來幾絲長發,觸到他鬓邊的散發,粘連着勾纏。桓宣猛地退開幾步。

  一霎時心浮氣躁,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緣故,看見她懵懂着擡頭,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桓宣定定神。

  也許是太久不曾見她,不習慣吧。而天色也确乎很晚了,寒意冷浸浸地上來,她嘴唇都開始發白:“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傅雲晚還不曾找到哪一座是昆玉峰,想再問問,然而他千裡迢迢趕回來,一定很累了,她不能隻顧着自己。到底點了點頭:“好。”

  他提着燈籠在前面領路,傅雲晚跟在後面,他走得有些快,她要極力跟着才能跟上,他久久沒有說話,她便也不敢說,夜安靜極了,隻有鞋底踩過雪面,循環往複的聲響。

  不遠處是後院一帶粉牆,到了。桓宣急急停步,身後的人連忙跟着停步,有一刹那距離拉得很近,便又嗅到那縷淡淡的,陌生柔細的香氣。

  她的香氣。

  心緒一霎時飄忽,又一霎時松快。并沒有方才那種讓人心神不甯的怪異感覺,剛剛他果然隻是太久不曾見她,不習慣罷了。

  回身将燈籠遞給她:“回去吧。我走了。”

  搖桿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他走得快,傅雲晚來不及道别,眼睜睜看他穿過庭院走向穿堂,忽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