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國香港消費者委員會《選擇》月刊進行了啤酒測評，涵蓋30款預先包裝罐裝或支裝啤酒樣本，包括青島啤酒、哈爾濱啤酒、華潤雪花啤酒、嘉士伯、麒麟啤酒、百威啤酒、金威啤酒、藍冰等品牌，主要購自超市、百貨公司及零售店，容量包括330毫升至500毫升，樣本标示的酒精含量由3%至8%。
其中，1款樣本被檢出含有“脫氧雪腐鐮刀菌烯醇”（又稱嘔吐毒素，以下簡稱“DON”）超标，該樣本為“哈爾濱HARBIN麥道啤酒”，檢出量為每公斤26微克，其餘樣本未有檢出黴菌毒素。
哈爾濱啤酒現為百威中國旗下啤酒品牌。對于上述檢測結果，百威方面4月19日回應《每日經濟新聞•将進酒》記者稱：“作為一家負責任的企業，我司嚴格遵守各業務所在市場的法律法規，以嚴格的标準確定産品品質，所有産品在上市前均經過嚴格測試。”
公司方面還表示：“中國香港消委會檢測報告所指的「哈爾濱啤酒麥道」樣本中含有脫氧雪腐鐮刀菌烯醇（DON），其檢測含量（26微克/kg，即0.026ppm）遠低于中國國家标準（谷物及其制品）（1000μg/kg，即1ppm)，也遠低于國際權威食品安全機構的相關上限标準（低于1ppm,即1000μg/kg)。”
對于該産品的銷售區域，百威方面進而表示，百威亞太官方合作管道并不在中國香港銷售哈爾濱麥道啤酒。
檢出每公斤含嘔吐毒素26微克
1日内飲用4罐仍在安全水準之内
據新華社旗下經濟參考報4月18日報道，根據中國香港消委會釋出的報告，“哈爾濱啤酒麥道”檢出含有黴菌毒素DON，檢出量為每公斤26微克，如以體重為60公斤的成年人計算，即使1日内飲用4罐仍屬安全水準之内。
不過，文章提醒消費者，這個攝取量水準是為了保護公衆健康而設，尤其是對于長期或大量攝入DON可能對健康産生不良影響的情況。
然而DON的風險亦不能掉以輕心，DON又稱為嘔吐毒素，過量攝入後30分鐘内可能會出現惡心、嘔吐、腹瀉、腹痛，以及發燒等征狀，與其他胃腸道疾病的征狀相若，不易分辨。國際癌症研究機構把某些鐮刀菌衍生的毒素(包括DON)列為第3組物質，即未知是否令人類患癌。此外，全部樣本均檢出不同種類和含量的生物胺。
中國香港消委會表示，啤酒的原材料大麥有機會因貯存不當而受黴菌污染，而當中的黴菌毒素在生産過程中殘留于啤酒内。因黴菌無處不在，目前要完全消除谷物中的DON，技術上是不可能的。中國香港消委會建議生産商嚴選優質、純化和儲存良好的原材料去釀造啤酒，将産品存有DON的風險減至最低。
據了解，哈啤麥道啤酒是哈爾濱啤酒的平價老産品之一，由于瓶身玻璃為綠色、瓶裝容量為大于标準裝的580毫升，民間有“大綠棒子”之稱，在哈爾濱及周邊市場仍然有一批忠實消費者。
對此，網友熱議：“管住自己的嘴，這牌子再見了”“原來是酒不行，不是我不能喝”“嘔吐毒素是啥？為什麼要添加到啤酒裡”？
啤酒中為何會有DON？
根據深圳海關食品檢驗檢疫技術中心在中國電子口岸資料中心深圳分中心微信公衆号2023年7月的文章，DON是一種常見的真菌毒素，大多在低溫、潮濕和收割季節，在谷物莊稼中慢慢生長，一般在大麥、小麥、玉米、燕麥中濃度較高，在黑麥、高粱、大米中濃度較低。
大麥、玉米等谷物都是生産啤酒的主要原料，是以其有出現在啤酒中的可能性。中國内地的食品安全國家标準顯示，DON被歸類于真菌毒素，是真菌在生長繁殖過程中産生的次生有毒代謝産物之一，屬于“可能對公衆健康構成較大風險的真菌毒素”。
對于人體而言，當人攝入了被嘔吐毒素污染的食物後，會導緻厭食、嘔吐、腹瀉、發燒、站立不穩、反應遲鈍等急性中毒症狀，甚至有機會引緻腦出血。嚴重時損害造血系統造成死亡。
據中新經緯4月19日報道，哈爾濱麥道啤酒廠商回應稱，該公司樣本檢出的DON含量遠低于内地及國際針對谷類食品定下的相關上限标準。
每經小編查閱獲悉，2017年食品藥品監管總局披露了《食品安全國家标準 食品中真菌毒素限量》（GB 2761-2017），對食品中的脫氧雪腐鐮刀菌烯醇含量提出了要求：在玉米、玉米面（渣、片）、大麥、小麥、麥片、小麥粉等谷物及其制品中的含量，每公斤不得超過1000微克。
目前國标GB 2761-2017對于DON在啤酒等酒類飲品中的限量并無單獨要求，僅有上述針對“谷物及其制品”這一食品大類的限制。按照檔案定義，屬于“谷物及其制品”的全是未加工、半加工的玉米、大麥、小麥等食品或制品，并無酒類飲品。
江南大學的一篇博士論文《石墨相氮化碳基同質結光催化消減啤酒麥芽中嘔吐毒素的作用及機理研究》中指出：“啤酒的DON污染主要來源于釀造原料，而大麥麥芽是啤酒釀造的主要原料。”論文中還綜合了國内外相關啤酒的樣本檢測資料，結果顯示，啤酒中DON檢出率在26%—100%；污染頻次較高，且高污染異常樣品不定期出現，威脅消費者身體健康。
上述論文中提到，“大陸啤酒中DON的限量标準尚未頒布，難以引起生産企業對DON污染問題的重視”。
據中新經緯4月19日報道，上海骥路律師事務所律師、中國毒理學會毒理學家張旭晟對記者分析稱，啤酒中檢出嘔吐毒素殘留，與啤酒制造采用的原料有關，因為小麥、大麥、玉米等都是易受鐮刀菌侵染的糧谷類作物。
不過，張旭晟提到，中國香港消費者委員會對于此次檢出嘔吐毒素的啤酒樣品并未認定為不合格樣品，而是對其長期攝入的健康風險進行了機率預測。對于消費者而言，此次事件中嘔吐毒素的暴露量可能産生的健康風險較低，更應關注長期食用乙醇過量産生的健康風險。
公司回應：隻在内地生産及銷售
中國香港消委會送檢的是哈啤麥道啤酒的500毫升罐裝。據21世紀經濟報道報道，記者以消費者身份咨詢電商平台哈爾濱啤酒旗艦店，客服表示這款産品旗艦店并未售賣。
據南方+消息，“哈爾濱HARBIN麥道啤酒”廠商回應表示，該産品一直以來隻在内地生産及銷售，該産品的整個生産及銷售過程均符合内地相關法律法規。
另據中新經緯報道，哈爾濱麥道啤酒廠商回應稱，該公司從未将檢測的産品出口到中國香港以及銷售。
中國香港消費者委員會在批注中稱，該會在市面一般零售店購得該産品。經記者實地走訪中國香港多個便利店，均未發現有哈爾濱麥道啤酒出售。記者在向中國香港消費者委員會詢問後，在中國香港一家名為價真棧的代理商的網站上看到，其過往的優惠海報中，有哈爾濱麥道等啤酒的圖檔。
據21世紀經濟報道，在電商平台，有一些第三方門店售賣這款産品，瓶裝和罐裝的産品均有銷售，6瓶裝價格多在40元上下，這些第三方網店所在地和産品發貨地均是哈爾濱。一家淘寶第三方門店對記者回應，其在售的哈啤麥道啤酒生産日期從去年底至今年2月的都有，保存期限6個月，由哈爾濱啤酒總廠生産。
電商網站上在售賣的哈啤麥道啤酒
雖然哈爾濱麥道啤酒以中國城市為名，但哈爾濱啤酒品牌已被百威亞太控股有限公司收購。
百威中國曾用名“百威英博投資（中國）有限公司”，其相關子公司在中國香港分拆上市，即百威亞太（1876.HK）。百威亞太主要從事啤酒釀造及經銷，旗下啤酒品牌主要包括百威、時代、科羅娜、福佳、凱獅及哈爾濱。此外，公司亦生産、推廣、經銷及出售其他非啤酒類飲品，業務主要位于中國、南韓、印度、越南及其他亞太地區。
百威亞太控股有限公司官網稱，哈爾濱啤酒源自1900年，作為中國最早的啤酒，已遠銷全球30多個國家和地區。百威亞太去年業績低于預期，陷入“增收不增利”的窘境。2023年年報顯示，百威亞太實作營業收入68.56億美元，同比增長11.1%，總銷量達92.767億公升啤酒，正常化除息稅前盈利13.69億美元，同比增長15.2%，正常化除息稅折舊攤銷前盈利為20.23億美元，同比增10.8%。不過，受南韓的非基礎關稅撥備影響，百威亞太股權持有人應占溢利由2022年的9.13億美元下降至2023年的8.52億美元，同比下滑6.68%。
值得投資者注意的是，百威亞太去年第四季度業績表現不佳。财報顯示，去年第四季度百威亞太的營收為12.9億美元，淨虧損達到2300萬美元，低于預期。同期，百威亞太在多個重要市場的銷量均有所下滑。其中，在亞太地區西部、中國、亞太地區東部，公司銷量分别下滑了1.9%、3.1%、3.4%，在南韓的銷量也呈下跌态勢。
此外，公開資料顯示，自2021年5月以來，因多次涉嫌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百威中國已被市場監督管理局累計罰款超140萬元。
二級市場方面，4月19日，百威亞太開盤下挫，截至收盤，報每股10.04港元，漲0.20%，最新市值為1330億港元。
編輯|程鵬 杜恒峰
校對|王月龍
封面圖檔來源：視訊截圖
每日經濟新聞綜合自每經app（記者：熊嘉楠 黃海）中新經緯（記者：王玉玲 羅琨）、21世紀經濟報道、南方+、經濟參考報（記者：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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