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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師問仰山:“涅槃經四十卷,多少是佛說,多少是魔說?”仰曰:“總是魔說。”師曰:“已後無人柰子何!”仰曰:“慧寂即一期之事,行屐在甚麼處?”師曰:“祇貴子眼正,不說子行履。”

——《五燈會元》第九卷沩山靈佑禅師

《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白話直譯:

沩山靈佑勘驗仰山慧寂,問道:“《涅槃經》有四十卷,你說其中有多少是佛說的,又有多少是魔說的?”

仰山慧寂回答:“都是魔說的。”

沩山靈佑贊歎道:“看來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難倒你了。”

仰山慧寂問師父:“目前我的見地、境界是有了,可接下來具體該如何做呢?”

沩山靈佑說:“隻要你的見地正就夠了,不必在意怎麼做。”

提示:

參禅門公案,最好是讀原文,琢磨文字背後的意境。實在讀不懂可以看“白話直譯”,先弄懂字面上的意思。“鑒賞評說”是對公案的個人解讀,能看則看,看個熱鬧就好了,當不得真。

《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鑒賞評說:

《涅槃經》認為“一切衆生,悉有佛性”,使得“人人皆可成佛”成為可能,這正是中國禅宗最為根本的思想之一,也是禅宗最亮的招牌。

《涅槃經》當然是佛陀的言行,為什麼仰山慧寂卻回答“總是魔說”呢?

“經”是佛陀的真言不假,但經書卻未必是了。俗話說“書不盡言,言不盡意”,不管文字記錄有多詳細,都無法反映真實的情況,無法反映事物的全貌,總是“意猶未盡”。這些文字未必就是佛陀說的,未必就是佛陀想說的。

《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何況這些“言”或“書”大多數都不是本人寫的,而是後世記錄整理的言行,這又存在多種的可能,誰敢說記錄這些言行的人或者翻譯這些經典的人沒有夾帶“私貨”,其中沒有夾雜自己的見解?

另外,語言的不同、文字的差異造成在翻譯時與本意或多或少都存在偏差吧!

而“佛法大意”是超越語言文字超越思維的存在,以有限的語言文字去表達無限的佛意,自然其表述是不準确不完整的,此所謂依經解義三世佛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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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禅宗講究“不立文字”,并不是不依靠文字,否則哪來那麼多的公案和燈錄,“不立文字”最重要的是叫我們不要執于文字。

領悟禅意,那是不能憑借語言文字,不能靠邏輯推理、思維考量的,要見當下就見。是以,如果執于經文,必被經文所縛,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些經文實際上容易助人“成魔”的。是以說《涅槃經》“總是魔說”尤為不可,也可以說所有“經”都是魔說!

另一面,如果認識到所有“文字般若”都是人的有限認知,不能執于這些文字,那所有經書又都是“佛說”的了。

《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是以,是否為“佛說”還是“魔說”,不在經書本身,而在于讀者怎麼看待經書的内容!如果執于經書所說,笃定絕對,那就是“入魔”;如果不執于“有”也不執于“空”,在“二進制對立”的兩端遊刃有餘,那就是自在的“佛”。

對于仰山慧寂的“見地”,沩山靈佑是肯定的,是以才發出“已後無人柰子何”的贊歎,他知道仰山慧寂已經擺脫了束縛,因為束縛人們的就是那些相對“認知”與“見解”。不能說它們錯,也不能執于它們對,而要辯證的來看待當下一切。

修行講究“知、解、修、證”,仰山慧寂所說的“一期之事”也就是“知、解”的層面,是以他要問沩山靈佑,接下來該怎麼“行履”,也就是“修證”了。

《涅槃經》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經典,為何慧寂卻說此經“總是魔說”

沩山靈佑告訴他,不要把“知與行”分開來看待,你目前的知見本就是你過去證量所得。隻要見地對了,不用問修證的功夫。“知”與“行”不可分開來看,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知與行是一回事,這就是“性相如一”。

知是性,行是相,二者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互根共生的存在。不可能知道而做不到,做到了而不知道。如果說僅僅是知道而做不到,那就是不知道,是“假學究”、是“口頭禅”!

當然,沩山靈佑之是以這麼說,也是對仰山慧寂這種已經達到“一期之事”的天才而言的,其實每個祖師都是見地、修證、 行願等持,差一點都不行。

是以不要因為他這麼說就把以為禅宗“重見地而不重功夫”,“功夫”還是要下的,隻不過這個“功夫”無須用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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