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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克斯逝世十周年:曾稱記者是最好的工作,莫言自稱是忠粉

作者:南方都市報

1927年,當加西亞·馬爾克斯出生于距離哥倫比亞加勒比海海岸不遠的一個小鎮上時,世界文學的重心還落在歐洲與北美。但當他于2014年4月17日在墨西哥城的家中去世時,拉丁美洲這片文學界的“新大陸”已經進入了大衆與作家們的視野。總是籠罩在雨霧中的虛構小鎮馬孔多,成為遺失的拉丁美洲故事的新錨地。

2024年4月17日是馬爾克斯逝世後的第十個紀念日。南都記者注意到,這位被廣泛認為是自17世紀塞萬提斯以來最受歡迎的西班牙語作家還有一個不盡為人知的身份——記者。在馬爾克斯30來歲時,他曾在古巴首都新華社哈瓦那分社的沙發上度過許多悶熱夏夜,也在通路中國時因版權事宜鬧出一些紛争。他曾說,是新聞工作教會了他如何寫作。

馬爾克斯逝世十周年:曾稱記者是最好的工作,莫言自稱是忠粉

加西亞·馬爾克斯和妻子梅賽德斯·巴爾查。

曾在新華社沙發上睡覺

2014年4月17日,2名匿名的近親家屬公布了馬爾克斯的死訊。當年3月,他曾因肺部和尿路感染住院9天,此後一直在墨西哥城中的家中休養,并最終在此地離世,享年87歲。

1948年,當馬爾克斯21歲時,他首次以專欄及社論作家的身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在講述其新聞生涯的《記者加博》一書中,作者曾遺憾地表示,馬爾克斯曾發表的數百篇文章、專欄、采訪等“隻享有預設的聲望,直到今天,也隻有包括他的同僚在内的少數讀者讀過他的文章”。

馬爾克斯逝世十周年:曾稱記者是最好的工作,莫言自稱是忠粉

講述馬爾克斯新聞生涯的書籍《記者加博》。

20世紀60年代,馬爾克斯曾在古巴首都哈瓦那任職古巴通訊社記者。由于該報社的住宿條件有限,他不得不免費入住在同一棟大樓裡的新華社哈瓦那分社中國職員的房間。

據媒體報道,新華社原副社長、首位駐古巴記者龐炳庵曾回憶他與馬爾克斯的邂逅。龐炳庵提到,在他去17樓見技術人員時,曾多次看到馬爾克斯睡在那裡,“當時他的相貌很普通,沒想到他後來成為了這樣的名人”。

1982年,當馬爾克斯獲得諾貝爾獎時,龐炳庵看到了他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曾在新華社房間沙發上睡覺的年輕人。

但馬爾克斯與中國的聯系還不止于此。南都記者注意到,據媒體報道,1990年,馬爾克斯曾經通路中國。此前,在中國出版的馬爾克斯的著作均未獲得授權,他是以感到失望,不願向中國出版商授權圖書。

1992年,中國正式加入世界版權公約後,多個出版社向馬爾克斯本人、哥倫比亞駐華大使館等提出了版權申請。據媒體報道,還有出版社主編專門給馬爾克斯寫信,“我們隔着太平洋向您緻以崇高的敬意,盡一切努力,高喊‘偉大的導師!’就像您曾在巴黎街頭對您的偶像歐内斯特·海明威所做的那樣……我們相信您也會揮手并大喊回應‘你好朋友!’就像海明威一樣。”

2011年,一家中國出版商赢得馬爾克斯的版權拍賣,随後推出《百年孤獨》的首個中文授權版,據當時報道顯示,拍賣費用超過100萬美元。

“記者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1949年10月26日,剛剛進入新聞行業一年的年輕記者馬爾克斯撰寫了一篇新聞文章,在其中記述他到達哥倫比亞卡塔赫納市的一座修道院,檢視建築被拆除前其地下墓穴被清空的情形。那天,他看到勞工們在祭壇旁取出一縷頭骨上附着的頭發。這個場景,最終成為45年後其出版小說《愛情和其他魔鬼》的靈感來源之一。

在小說序言裡,馬爾克斯講述了這個故事,口述傳說、大衆記憶以及他的親身經曆,滋養了他的文學作品。

“我是一名記者。我一直都是一名記者,”加西亞·馬爾克斯曾經表示,“如果我不是一名記者,我的書就不可能寫成,因為所有寫作材料都取自現實。”

《記者加博》記錄了許多馬爾克斯寫下的著名新聞作品。1955年初,他對一名在海難中唯一幸存的水手進行了系列采訪,并是以聞名。在“世紀醜聞”的标題下,他也撰寫了一系列報道,挖掘一名意大利年輕婦女死亡案件中的疑點。

1955年7月,馬爾克斯被所在報社派駐到歐洲,随後不久,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說《枯枝敗葉》。更為大衆熟知的作品《百年孤獨》則寫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這本小說的大獲成功讓讀者眼中的他,變得更像是一名“碰巧寫了新聞”的小說家。

1994年6月,新伊比利亞美洲新聞基金會(FNPI,也即如今的加博基金會)成立,馬爾克斯擔任主席。據加博基金會官網介紹,其建立來源于馬爾克斯對拉丁美洲新聞職業的職業道德、嚴謹性和叙事品質的擔憂。但1996年,在馬爾克斯的一次演講中,他還是将記者稱為“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馬爾克斯逝世十周年:曾稱記者是最好的工作,莫言自稱是忠粉

加西亞·馬爾克斯(左二)在1982年12月10日舉行的諾貝爾獎慶祝宴會上。

中國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曾被稱為“中國加西亞·馬爾克斯”的莫言一直是馬爾克斯的忠實粉絲。他曾公開表示,20年來,他一直試圖擺脫這位偉大的西班牙語作家的影響。

南都記者注意到,在2014年馬爾克斯逝世消息傳來時,莫言“正在醫院看牙”。他在微網誌上表示了自己的哀思,“感謝這個天才的頭腦,他發明了一種獨特的小說,他也發明了讓自己永生的方式”。

許多年以後,面對轟鳴的牙鑽,許多上世紀80年代曾集體閱讀《百年孤獨》的中國作家們,也許仍會想起偉大作家離開的那天。

采寫:南都記者 肖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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