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勞工的上班日常#
文/韓雪麗
舉棋若定——要面子的總是鬥不過不要臉的
喬亭心想,沈帆厲害,這個心平氣和,太給力了,她蠻好奇,沈麗菁什麼态度,這二公主講理嗎。
沈麗菁果然不講理,别做夢了,我本來不想回沈園,給我爸爸面子,他要是敢做我兒子的主,我這就回去,把孩子帶回來,我讓他見不着海洋。
沈帆有些惱,麗菁,你别胡鬧,你把兒子抱回來,有什麼好,何梅要結婚了,兩家都見面了,正挑日子,行,他們一結婚,人家榮宇可是同意了,第一個孩子姓何,姓何,何梅的何,你爸爸何遠的何,你知道你爸爸名字都起好了,男女通用,何樂為。
這是什麼名字,沈麗菁疑惑,何樂為。
沈帆搖頭,何樂為,不明白,快樂的樂,有所為的為,還不明白,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麼嗎。你爸爸可能對何梅會有所克制,可對何梅的孩子,肯定不比對海洋差。你想什麼呢。是沈海洋,不是何海洋。他能一樣嗎。
沈麗菁冷笑,這個榮宇這個何梅,真是一對狗.男女,死不要臉的,榮宇會奉承,上來就第一個孩子姓何,這老婆才是公主待遇呀,比你稱職多了,何樂為,還真行,不要臉無敵呀。
這話難聽,不過,沈帆不怒,是以呀,人家何梅擺明了孝順呀,當然,孝順叔叔還是孝順父親,那沒人明白,人家榮宇懂事呀,男女平等的姿态,姓什麼都成,反正他們打算要兩個孩子,說一個太孤單,你看你,就是不肯要二胎,你四十多了,再拖下去,恐怕你要生都生不出來了,你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了,你當你能和何梅比,何梅才三十好不好,她多年輕。
喬亭心的話,原來沈主任眼裡,三十好年輕呀。
唐滔看看她,輕輕握了她的手一下,拉走了喬亭,不過,沈麗菁的聲音不小,什麼,我四十多了,何梅那個小賤人年輕,你什麼意思,你嫌我老呀。
唐滔把喬亭拉到了通往二期的小路,離那邊遠了,這才說,好了,你好意思在那聽呀像什麼話,人家的家務事。
喬亭情緒不錯,我本來讓老大敲打得挺煩,好不易有個八卦,你還不讓聽。
唐滔說,行了,那靠荷園近,不一定沒人經過,遇見人多尴尬,沈主任尴尬,我們也尴尬,不管喜歡不喜歡他,到底是同僚,不好讓人家這麼難堪。
難堪,喬亭輕聲,他才不難堪呢,李非說他什麼,吃到了天鵝的癞蛤蟆,人家難堪了嗎,你太小看人家了,你當他是一般人呀,他才不難堪,就是你說的對,沈麗菁正找人出氣呢,要是讓她看見了,不一定怎麼罵呢,算了,那是不好玩了,我也罵不過她,打架也不合适,到底看何董事長的面子,不好那樣,說起來,何董事長對我不錯,對邁克也成,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對邁克不錯,可是真不錯,我都看得出來。還幫我介紹老師,算了,你說的對,偷聽到底不太光明磊落,大不了我保密,連江大哥都不提就成了,我自己偷着樂樂成了吧。
唐滔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下,什麼呀,這就高興了,什麼人呀,老大敲打你,你就老實些,有些事,不許越界了,職場的事,不能由着性子胡鬧,你當别人是我那麼縱容你。
喬亭驚訝,你縱容我,你縱容什麼。
唐滔反問,用畫舫弄什麼書畫品鑒會的事,你和我提了嗎,你就和老大說,合着我隻有同意的份了,你怎麼知道,那個畫舫我們沒安排。
舉棋若定——不好為了一件事,牽扯幾個人,他做事的風格,有時候明察秋毫,有時候糊塗了之。
這個,喬亭停下來,在月光下看着他,你真有安排呀,我是忘了,是應該和你提一句,我隻想着怕他不同意,他對這些活動,也和江總監一樣,隻要是花錢不馬上帶來效益的,态度都一般,我怕他反對,這才先說了找人贊助的事,是忘記了景星鳳凰園是地産的。她撒嬌,好了,我是忘了嗎,可不是胡鬧,我也是給地産掙錢呀,反正我們隻要搞活動,就得付場地費,你不吃虧呀,而且也宣傳了地産的這個可以用來掙錢的項目。
不過,喬亭馬上問,你做什麼呀,那個也不能真的當船用,可不是真的遊船,為了不破壞景觀,我們是不弄遊船的。
唐滔笑笑,當然有用,清溪有個老畫家你知道吧,他想租半年,用來寫生。
喬亭心中一動,那個畫國畫的荷心。
唐滔點頭,喬亭奇怪,他怎麼租,畫舫那麼大,不可能他全租了吧,我明白了,他是六月之後吧。
唐滔點頭,喬亭說,那還成,我們争取六月之前把活動做了,不過,給他當畫室,合适嗎,整租不合适吧。
唐滔皺眉,這個以後再說,他托的人,拒絕不得,還好,他是通達,說有什麼活動,可以協調,是個通情達理的老先生。
喬亭對他的畫,特别喜歡,他的畫特别有意境,哪怕是一片荷葉,都特别有意境,他怎麼喜歡那了呀。
唐滔笑笑,要我誇你呀,就明着說。
喬亭奇怪,怎麼讓你誇我了呀。
唐滔解釋,你那本畫冊,不是送給了文局長十本嗎,讓他幫我們景星鳳凰垂釣園做宣傳,他後來怎麼送到了荷心手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看了園林,就說要參觀一下,文局長陪了看的,後來就看上那畫舫,說喜歡那個感覺,從那推窗看湖面,感覺特别的清爽。還說那個畫舫的名字,畫一挺特别的。
喬亭笑笑,真的呀,他喜歡那個名字,某人不是說,那個名字起的不像名字。
某人隻好咳嗽一聲,行了,這方面我根本就不懂,我承認我不懂,我其實吧,就是真不懂,隻好說不像,可沒說不好,要不然,你起什麼名字,我不是用嗎。
喬亭想,你是怕我不高興,不想為這個得罪老婆嗎。
唐滔搖頭,不是呀,原來一期的那些花裡胡哨的名字,我都用了呀,那時候,我們可是純粹的工作關系吧,我是懂得尊重,我不懂,看不出好來,可是術業有專攻,反正你比我強,你就說什麼是什麼吧,我欣賞不欣賞不打緊。
好似也是,一期那個,讓沈雲菁買單的牡丹風醉,唐滔就一百個不明白,馬千裡當時和他們解釋這個别墅之星的起名原因時,是因為一首詞。
門在垂楊陰裡。樓枕曲江春水。一陣牡丹風,香壓滿園花氣。沈醉。沈醉。不記綠窗先睡。
向總讀過這首詞,他是馬上明白了,還贊歎玲珑剔透心,是真吃這碗飯的。
唐滔不懂,什麼呀,牡丹怎麼有風,怎麼會醉,花會醉嗎,是人醉嗎。
馬千裡搖頭,對牛彈琴。他還不明白,可是後來,人家沈雲菁真的看了那套别墅,自己還說,一半是為了别墅的品質,一半是為了那個名字,尤其是别墅上那四個字,牡丹風醉的風字,特别用了歐陽詢的行書,這個他懂,他書法不錯,感覺到還是有些韻味。
反正自那之後,地産上下,對喬亭的專業度是認可了,尤其向總,對喬亭的态度,有了質的變化,原來是打壓,後來是有些扶持了,營銷方面的事,基本上喬亭說什麼,他就同意什麼,連曹經理都說,向總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唐滔半懂,可能是專業吧,向總把項目當兒子,碰上一個和他一樣的,就有些英雄相惜了。
吳會計點頭,是,向總那些詩詞呀雅緻呀,咱們不懂,我看就和喬亭能聊幾句,好嗎,兩人對了牡丹花,聊了三小時,也不嫌累。
舉棋若定——香壓滿園花氣
喬亭有些滿意,你還不錯嘛,知道術業有專攻,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們這個專業,就是繡花枕頭,唐滔搖頭,原來是那麼想的,不過,現在好歹你教育了這麼長時間,總有長進吧,我知道你們這裡也有學問,可能剛需産品,是可有可無你們的宣傳,越是高端市場,越要看重這些,他不解,景星鳳凰那四個字,好似顧廠長和彭董都喜歡,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喬亭說,我其實吧,就是蒙的,我不是隻有那一組,還有别的,老大沒選,遠星原來的第一款酒,就是德羲,就是鳳凰身上的字,不過那個名字,特别深,後來他們就改了名字,不過我想,鳳凰這兩個字,可能有特别的含義。是什麼我不知道。反正你想吧,三期的預算太大,垂釣園是個引子,想讓集團出錢,總要老大有些特别的支援,他憑什麼支援,我隻好在名字上做功夫,反正牡丹風醉投了沈總的緣,也許景星鳳凰老大真喜歡。
唐滔搖頭,未必吧,沈總是自己購房,要個喜歡,老大那個人,多理性呀,不可能,你估計是白折騰,他可不是那麼自我的人。
這時候他們到了百缃,喬亭的手機響了,是向總的電話,叔,我們剛到百缃,您沒睡呢,行,行,我們現在過去,正好,我從朋友家裡拿了年糕,特别好吃,讓嬸子嘗嘗,當然,您也吃呀,反正你能吃的,黃米和江米的都有。
喬亭把手機放回随身的小包裡,她沒有手裡拿手機的習慣,看吧,你叔想你了。
唐滔好笑,沒正形的,你現在越來越淘氣,好,過去吧,他看看時間,九點半了,這個點,向叔平時就是書房看書了。
他們進了向園,看了眼門上的牌子,斐然向風,這也是喬亭起的,向總喜歡,這四個字,是他自己寫的,讓人刻的匾額,唐滔點頭,我看你喜歡用這個風字。
向家的電視經常是開着的,向嬸喜歡有動靜,她出門才關了,現在正在追劇,看見他們,是歡喜,幾天不來了,你們呀,兩邊跑累不累。
喬亭把飯盒打開,嬸子,你看我朋友做的年糕好不好。
向嬸上前,拿起一塊,嘗了嘗,不錯,不錯,比我做的好吃。
喬亭點頭,您做的也好吃,我感覺是他們的米好。
向總從房間出來,他拿了筷子夾起一塊黃米的,我嘗嘗。
向嬸馬上說,幾點了,少吃點。
向總馬上說,就這一塊,剩下的你收起來。
向嬸說,我留兩塊就成了,你們還拿回去。
喬亭笑笑,不用了,您都留下吧,我在她家吃了不少,我回頭研究一下,看怎麼做,從她家帶了些江米,我看看是不是米的緣故。
唐滔點頭,你真成,我剛才沒好意思說,你還拿了人家半袋米,我看了,是米的原因,他們用的是戈陽大禾谷,那米是不錯,你那個師兄,還挺講究的。那個米糯性介于籼米和糯米之間,是以用大禾米做出的年糕口感才會這麼軟糯不粘、有彈性。
喬亭驚訝,你厲害呀,你還知道這個。
唐滔點頭,我不是最大的價值,就是會做飯嗎。
向總笑笑,對,他這個價值特别有用,那你知道這個米好吃,你不說。
唐滔笑笑,我沒那麼講究,既然你們說好,回頭我也買些好了,喬亭平常吃東西不講究,怎麼一吃外人做的,就感覺好。真是,什麼毛病。
向嬸看看他們,行了,你叔現在讓你們過來,肯定有事,得了,别影響我看電視,你們進去吧。
舉棋若定——影響是多方面的,有些你控制不了,就不能不慎重
到了書房,喬亭急脾氣,叔,您真有事呀。
想想也是,通常這個點,人家向總是燈下看書的,書桌上,插了院子裡的花,喬亭驚喜,這個黃色的真漂亮。
向總得意,不錯吧,這個品種叫金絲雀,漂亮吧。
喬亭點頭,唐滔關心,叔什麼事呀。
向總歎了口氣,要不然,就不叫你們過來了,可你們成天都忙,明天是不是去垂釣園。
喬亭點頭,您也過去轉轉,現在沒開園,風景是我們的,以後風景是大家的。
唐滔搖頭,叔,您說。
向總說,陳家那個律師,居然要約我明天見面,你們說我們去不去。
唐滔有些吃驚,上次人家打電話,向總可沒和喬亭提,現在居然當了喬亭的面說,這是真信任,他有些吃驚。
向總說,有什麼呀,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我還要聽亭亭的意見呢,她比我們了解陳家。
喬亭其實對這類事,沒什麼興緻,不過向總的态度,是讓人感動,起碼,這類事,現在彭董是不提的,這和信任可能沒有直接的關系,可是吧,能讓人信任是心裡舒服的事。
我其實也不太了解他們家,哥哥吧,特别的老謀深算,妹妹吧,特别的傲慢無禮, 也不明白,怎麼生的這麼天差地别的兄妹。
她想想,向總應該關心的不是這個,這太表相了,應該是對待股份的态度,喬亭想想,我個人感覺,陳行長不會賣股份,陳慧芬不好說,不過,那個律師,是陳行長找的,按說,他應該聽命于陳行長,可是這個行事的章程,不像是陳行長的風格,特别的直白和膚淺,通常來說,股權交易,尤其是沒有到手的,這樣做,太冒失和幼稚。
向總點頭,我也感覺,太冒失了,為什麼不等股份的事落地了,才運作,那時候也來得及,也許有心人,會主動聯絡他們,現在這樣,有些跌了身價,弄得股份好似和大白菜一樣。
喬亭點頭,對呀,不過這是陳慧芬的風格,她對這些沒興趣,隻對錢感興趣,要不是陳行長壓着她,她估計早把酒廠的股份轉了,喬亭笑笑,叔,其實最了解陳家的不是我,是彭董呀,我個人建議,您不如問問他的意見,如果這是個坑,起碼,他知道了,就不是坑了,如果不是坑,他心中有數,領您個人情,不管怎麼樣,即使真有其事,那股份轉讓上,他也有優先收購權,對吧,他肯定不可能放股份出來,陳行長也知道這一層,也許就是用别人擡高價格,讓他多花錢。可是好好的白馬股,為什麼要急于出售呢,除非這個出售,另有原因。
向總點頭,看看唐滔,唐滔點頭,我們上次提了,不如人情到底,再提一次。
向總點頭,成,是個痛快人,直接撥打了彭董的手機号,向總開了免提。
彭董是雲淡風輕的态度,您要是不忙,和他們聊聊也成,讓他們先高興高興,要是不願意浪費時間,就說您沒興趣。
向總笑笑,我就算有興趣,也知道不可能,有些事,不是你想要就能要,也得接得住,反正我是接不住,說真的,資金實力根本沒可能。當時那兩個點,我都吃力,還是老鄭壓低了價格。
彭董感歎,不過,在别人眼裡,都認為您有那個心思和實力,其實也可以了解,如果論資曆,在遠煌,您在我之前,我了解。換我也會争取。
向總點頭,您說的實在,我也說的實在,我要是年輕十歲,我就會試試,融資還是有管道的,不過現在這個年紀,我是守成了,我隻對項目感興趣,好好做好手裡的就心滿意足了,不過,外面有鬥志雄心的人多的是,我聽說馬董感興趣。
彭董笑笑,是呀,馬董志存高遠,還好吧,他現在的目标是開疆,要各地都有雲鵬集團的項目,在本地,太投入了,倒不合适。
不過,彭董最後說,老兄如果有興緻,不妨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的底價,雖然沒什麼實際意義,不過,我挺好奇的。
向總笑笑,我上了歲數,就是真好奇,也不必自己出馬,我安排個朋友吧,他放下電話。
喬亭奇怪,彭董為什麼讓您接觸呀,忽悠陳家嗎。
向總說,他為什麼那麼笃定,我真好奇,他的底牌是什麼。為什麼不亮,一定要陳家折騰嗎,看來,他歎了口氣,老彭是真要打算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