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家的生活水準是越來越高了,雖說不是頓頓大魚大肉,但該有的葷腥也都不少。
我看着孫子對餐桌上的食物再三挑剔的時候,心裡是恨其不争!
在我小的時候哪有這麼多的食物,光是一個白面饅頭我們家都吃不上。
可盡管小時候我并沒有吃過太多好吃的,76年的一筐饅頭還是讓我記憶猶新。
那時候母親帶着我走了很久的路才到舅舅家,一路上我都在饞母親籃子裡面的饅頭,可是等到臨走的時候,香噴噴的饅頭我也沒有吃上一口......
投稿人:匿名張愛國(聲明:本文非我自己的經曆,是根據講述人的話語整理)
01
“每天都是這些菜,我都不喜歡吃!”
每到飯點的時候,家裡總會想起小孫子吵吵鬧鬧的聲音,尤其是當他看見桌子上的飯菜後,更是吵鬧着要去吃什麼漢堡!
他奶奶為了小孫子能夠更好的吃飯,每天的飯菜那都不重樣,什麼珍馐海味都比不上我們家的家常菜。
看着孫子無理取鬧的模樣,怒氣瞬間就湧上了我的心頭,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敲在餐桌上!
“不想吃就别吃了,今後你也别吃這個家裡的飯了!”
我的怒吼瞬間将小孫子吓愣在了原地,他本來就是在淘氣的時候,家裡的大人也從小溺愛他。
如今我這麼一吼,孫子直接就不知所措起來,眼淚更是在眼眶裡面打轉。
“你看看你,不吃飯爺爺都生氣了,還不快去道歉。”
兒媳看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趕緊站出來緩和了一下氣氛,其實吼聲出來的時候我就有點後悔,畢竟小孫子也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但是對于浪費糧食的行為,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一點,小時候的經曆讓我不會浪費一粒米。
看着孫子無憂無慮的臉龐,我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我當年那個時候了......
我的童年生活非常短暫,院子裡面稍微大點的孩子就要學會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我自然也是不例外。
長兄如父,身為長子的我在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照顧弟弟妹妹了,那時候爸媽因為上工,家裡的晚飯都是我負責了。
從米缸裡面抓出一把小米灑進沸騰的鍋裡面,母親規定我晚飯煮小米稀飯的時候不能做的太過濃稠,但是也不能太稀,否則根本就吃不飽。
“小米養人”,這是母親嘴邊最常說的話,金燦燦的小米湯被盛出來的時候還散發着香氣。
我們家裡的食物并不多,晚飯除了小米粥以外,就是蒸熟的玉米和地瓜,配上一碗小鹹菜,一家人的晚飯就做好了。
如果我們家沒有來客人的時候,這是我們每天晚飯的标配。
隻有有遠道而來的客人,母親才會添置幾個菜,從櫥櫃裡面摸出兩個雞蛋,蒸上一碗香噴噴的蛋羹,再從梁上取下過年時熏好的臘肉。
這頓晚餐放到現在,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家常便飯,但是在我的記憶中,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回憶。
02
雖然在我們家裡,糧食是可以媲美黃金的東西,但父母從來沒有讓我們餓過肚子。
父親每天下工工回到家的時候,兜裡總會出揣上幾顆小玩意,其中不光有大白兔奶糖、蜜三刀,甚至有時候還給我們帶幾瓶汽水!
那時候我們兄弟幾個最開心的事情便是期待父親的回家,看看他會從兜裡給我們變出什麼好玩意出來。
就算父親沒有給我們帶吃的,也會随手在路邊折下幾根狗尾巴草,做成小狗的樣式。
而母親看到我們和父親玩鬧的樣子,也會臉上帶笑的催促我們洗手吃飯。
那時候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每天都很充實,隻是一瓶小小的汽水就讓我高興好幾天。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我們家裡一樣,我的童年生活已經算是同齡人中最好的了。
至少在我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餓肚子的情形發生。
有一件事情我從小記到了大,甚至直到幾十年後的今天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那天我正帶着弟弟妹妹在家門口玩,弟弟的手裡在拿着一根玉米在啃,這時候有一個陌生的小孩站在了我們的旁邊。
那個孩子的臉上非常髒,頭發亂糟糟的,腳上也沒有穿鞋子。
我看見他的時候就趕緊将弟弟妹妹領到了一旁,但沒想到我們不論換到哪裡,那個小孩一直都跟着我們,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弟弟的玉米。
弟弟那時候也沒有多想,就将手裡的玉米遞了出去,看見這一狀況的時候我還沒有來得及制止。
那個陌生的孩子看見弟弟手裡的玉米後就趕緊接了過去,接近着便是一陣狼吞虎咽。
當時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就拉着弟弟妹妹跑回了家,也沒有注意那個孩子最後去了哪裡。
晚上我向爸媽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媽媽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囑咐我下回要是還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就拿點吃的東西給他。
聽到母親的話,我的腦海裡面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對方狼吞虎咽的樣子,和一雙非常明亮的眼睛。
第二天的時候,我就拿着幾根地瓜站在家門口張望,其實我非常後悔自己避如蛇蠍的态度。
但是等到天黑的時候,我都沒有再看見過那個孩子,可是就是這一面之緣,讓我深深記在了心裡面。
這時候我已經是一位大孩子了,知道自己家裡和别人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原來家裡的食物不是無中生有的,是父母的辛勤努力所換得的,任何一粒米的存在都可能是别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也就是這個時候,母親帶我去了一趟舅舅家。
03
我從小就學習不好,上國中的時候就已經是班裡墊底的存在。
爸媽每次看我成績的時候,都是滿臉的無可奈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是我的腦瓜子就是不開竅,是以最後爸媽就不再狠抓我的學業了。
“學習不好不代表别的不好,咱倆上學堂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名列前茅的人!”
爸媽在商量我的事情時,也慢慢接受我不開竅的腦瓜,不再強迫我念書,他們隻不過是将重心放在了弟妹的身上。
當時我看着弟妹痛苦不堪的模樣還在旁邊偷偷笑過,慶幸自己已經“脫離苦海”。
直到我慢慢長大,才明白原來讀書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你舅舅當年就不願意念書,說什麼都不聽。”
在我十五歲左右的時候,母親突然将我領了出來,說是要去一趟舅舅家。
舅舅家對我來說非常陌生,隻有在過年的時候爸媽才會領着我們去舅舅家。
而在那一天,既不是什麼節日,也不是誰的生日,是以對于母親要去舅舅家的時候我感到非常的驚訝。
那天母親蒸了整整一鍋的白面饅頭,個個又白又圓,出鍋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就在旁邊眼巴巴的瞅着。
“這是要給你們舅舅送過去了,都别饞啊!”
母親将所有的饅頭都裝在了框子裡面,小弟眼饞想要拿一個的時候,還被媽媽打了手心。
“老大,你過來跟媽一起過去,剩下的人好好在家看家啊!”
我當時是滿腹怨言,根本就不想過去,因為舅舅家遠在鄉下,光是路上就要耗費兩個小時,這還是在搭便車的情況下。
一路上媽媽沒少忙活,買了兩斤的大白兔奶糖和一斤的蜜三刀,還領着三斤的豬肉,那豬肉肥瘦相間,非常适合做五花肉。
“媽你怎麼買這多好吃的東西,咱們是去舅舅家坐席嗎?”
媽媽并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緊緊皺着眉頭,牽着我一路往舅舅趕去。
到了舅舅家,我立馬就感受了其中氛圍的緊張,舅舅和舅媽都一臉菜色的走在門口,遠遠看見我們到了後,就立馬跑過來迎接我們。
這時候舅媽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就像是兩顆核桃一樣腫着。
舅舅和媽媽在屋裡談事情的時候将我攆了出去,舅媽還塞給我一根熱乎的烤地瓜。
我不知道母親在屋裡說着什麼,隻是蹲在舅舅家門口逗弄着一條小黑狗。
等到太陽落下山後,母親才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眼睛也變得像舅媽一樣紅腫。
“你們快回去吧,不用送我們了!”
“留下來吃飯吧,現在天都黑了,讓孩子吃飽了再說!”
“不用了,家裡還在等着我們呢,你們回去吧!”
那天晚上我直接餓狠了,來來回回一段路讓我精疲力盡,晚上哀悼枕頭的時候就睡了過去。
而我也将母親買了很多好吃的給舅舅家的事情說了出去,那時候弟妹們都在埋怨我為什麼不偷一把糖回來。
後來我才從母親的嘴裡了解到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母親哭的原因我也明白了。
舅舅突然成為了下崗勞工,一家人的收入全靠着舅舅,頂梁柱的倒下讓舅舅舅媽欲哭無淚。
也就是這個時候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拉着我上舅舅家詢問情況。
媽媽和舅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吃個地瓜都要分開吃,舅舅的遭遇自然是讓媽媽感同身受。
我了解完事情的經過後也是一陣的沉默,當時的情況對于舅舅家來說是天大的事情,誰碰上都得難受一陣子。
現在生活是越過越好,舅舅家的孩子也有了大出息,雖然父輩的人已經離開了人世,但是他們教給我們的道理,我永遠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