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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野獸”全鬥煥,完美又肮髒的政變——“12·12”政變始末

作者:文史檔案室
“一切偉大的世界曆史事變和人物,可以說都出現兩次。第一次是作為悲劇出現,第二次是作為笑劇出現。”

這話是黑格爾的名言,馬克思在他的著作《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中引用了這一名句作為開頭,來明刺暗喻拿破侖三世政變上台的荒唐。

同樣,這句話也适用于全鬥煥締造的“第五共和國”。

果然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正如拿破侖三世處處都在模仿他的“叔叔”拿破侖,卻處處學的不像那般,全鬥煥也像是處處在學他心中的“太陽”樸卡卡,卻也隻是拙劣的模仿。

“權利野獸”全鬥煥,完美又肮髒的政變——“12·12”政變始末

要看懂這段曆史,還得從1979年10月26日那聲震驚世界的槍響說起。

“除蟲射日”:一場影響南韓曆史的沖動殺人

這天席間,金載圭突然拔槍射殺樸正熙、車智澈,随行的6名警衛也一并被鏟除。

此時活着的除了金載圭、金載圭的心腹特工們、兩位樸正熙請來的美女以外,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坐在桌前吃飯的秘書室長——金桂元。

金桂元與金載圭的私交一直很好,他也同樣不喜歡嚣張跋扈的車智澈。

而金載圭在密謀行刺之前曾含糊地向金桂元透露想法,對此金桂元沒有提出反對,而是在事實上預設了金載圭的行為。可當金載圭真的舉起槍“除蟲射日”的時候,金桂元顯然吓壞了。

他驚恐地看着金載圭,生怕金載圭在沖動之下把他也殺了滅口。不過金載圭并沒有打算這樣做,而是口頭要求金桂元保守這個秘密。金桂元當然滿口答應,金載圭也當即表示了信任。

就在這個“君子協定”之後,兩人分頭行動。

金桂元護送重傷的樸正熙前往南山陸軍醫院搶救,金載圭則驅車前往陸軍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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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這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金載圭的失敗,原因有二:

首先,金桂元作為此次刺殺最重要的目擊證人,金載圭竟然輕易地信任了他,讓他獨自将樸正熙送往醫院,而不是将其控制起來加以監視。

其次,金載圭身為中央情報部部長,沒有當即回自己的KCIA老巢,召集人馬商讨下一步對策,而是猶豫間稀裡糊塗地跟陸軍參謀長鄭升和一起去了陸軍司令部,希望得到軍方支援。

注意,在這一過程中,鄭升和或許并不知道是金載圭動手殺了樸正熙,但他看到身上有血的金載圭時,想必也猜出個大概了,是以他提出應該先去自己的陸軍司令部,再做謀劃。

而情緒極度緊張的金載圭竟然真的答應了。

要知道,金載圭在陸軍司令部沒有任何政治根基,既無法脅迫鄭升和,又無法說服軍官們按照他的意圖釋出全國戒嚴令,将事情定性為“軍事革命”,而非叛亂。

那軍方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呢?先找南韓真正的主人——美國聊聊,聽他們的意見。

這就讓金載圭再次錯過了掌握主動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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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另一邊的金桂元已經準備“背刺”金載圭了。

原來,金桂元以為金載圭正在主持一場政治分羹大會,可當他看到金載圭被軍方牽着鼻子走時,果斷抛棄了此前的“君子協定”,将總理崔圭夏和國防部長盧載铉請了過來,然後把金載圭殺害樸正熙的事情全抖露了出來,并準備将禍水引向死無對證的車智澈。

然而形勢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最終迎接他的是:将和金載圭一同進行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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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很多人都對“金載圭刺殺樸正熙事件”褒貶不一。一些人認為金載圭是民主義士,他平時就尊崇舍生取義的人物,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揚名立萬,名垂青史。

他曾對政府指派的律師說自己的“正義感比誰都強”,也一直聲稱自己是反對維新體制,反對樸正熙鎮壓勞工學生運動,于是才“以野獸的心境向維新的心髒開槍”,可謂知行合一。

另一方面,金載圭的行為又似乎是一場沖動殺人,他的各種言論不過是為自己奪權的行為開脫罷了。作為一個政壇上層人物,他絲毫不考慮他貿然的行動将帶來什麼樣嚴重的後果。

也正是因為金載圭冒冒失失地就開了槍,對于樸正熙死後之後該做什麼,缺乏嚴密的計劃部署,最終也導緻了南韓并沒有因迎來民主,而是迎來了一位更為暴虐的獨裁者——全鬥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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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全鬥煥?

在确定金載圭是刺殺樸正熙的兇手後,陸軍參謀長鄭升和立刻下令逮捕金載圭及其他涉案人員,表示與之劃清界限,随後任命保安司令官全鬥煥擔任“樸大統領遇刺案件”的總負責人。

這絕對是一次讓鄭升和後悔終生的人事任命,他怎麼也沒想到,全鬥煥會借助查案的契機将他送入深淵。因為全鬥煥是樸正熙一手提拔的寵臣,隻忠于樸正熙一人。

當時全鬥煥的軍銜雖然隻有少将,但他所管轄的保安司令部是樸正熙生前進行“情治統治”的工具,直接向總統本人負責,有資源和能力去解決各種棘手、得罪人的麻煩。同時全鬥煥還有另一重身份——“一心會”的領袖,這才是讓他真正後來能一飛沖天的根本原因。

青年時期的全鬥煥是個學渣中的學渣。

1951年南韓軍校首批招生考試,全鬥煥是以倒數第二名進的,畢業時在156人中排名第126。但就像班裡的學渣總會有一群小跟班一樣,全鬥煥也有一個出衆的本領——搞關系。

他以其出色的人格魅力在同學中混得風生水起,逐漸形成了龐大的人脈關系網,一個秘密組織因而建立起來,而這正是“一心會”的前身。

最開始這個小團體才5個人,叫“五星會”,主要成員有:“勇星”全鬥煥、“冠星”盧泰愚、“黎星”金富東、“彗星”崔性澤、和“雄星”白雲澤。

後來又改名“七星會”,再後來人數越來越多,最後發展為“一心會”,寓意“一心為國家,一心為朋友”,由全鬥煥擔任會長。

本來這隻是一個同學聯誼會,但随着組織的壯大,其野心也随之一度膨脹,逐漸成為一個政治野心家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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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時,樸正熙就曾收到過關于全鬥煥搞“一心會”的報告,然而樸正熙看後卻并不打算強行解散他們,而是簡單說了句:“就這麼放着吧!”

甚至後來還給“一心會”的成員們一些賞賜,拉攏他們為己所用。

樸正熙的态度讓“一心會”感恩戴德,他們心甘情願地當樸正熙的馬前卒,此後,“一心會”開始大肆地擴張成員,并逐漸滲透到了軍方的各個角落。

1979年3月,全鬥煥被任命為保安司令官,成為樸正熙的左膀右臂,而“一心會”的成員們也得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成長為一支不可小觑的勢力。

樸正熙在的時候,“一心會”成員都将樸正熙視為那顆無上的太陽,而樸正熙被刺殺後,就等于那顆太陽落山了,他們的眼中隻有全鬥煥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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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釜馬風波”仍在延續,南韓群眾都在呼籲維新憲法應該随樸正熙本人一起被埋葬。

代行總統職權的是總理崔圭夏,崔圭夏此前是個職業外交官,在南韓國内的政治根基并不牢固,難以平衡各派系之間的沖突,他本人也沒有長期掌權的欲望。

而樸正熙之死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需要有人來收拾這些爛攤子,這就讓全鬥煥嗅到了權力寶座的氣息。

這一時期,全鬥煥走了兩步精妙的棋:

一是利用查案之便,要求中央情報部協助調查,順勢将所有情報集中到自己手中。

這樣一來,樸正熙情治機關的“三駕馬車”皆統于全鬥煥一人,這也是為什麼全鬥煥後來政變的行動總能快其他人一步。

另一步棋是充分挖掘金載圭的口供,找出其中滿足自己政治需求的部分,比如各大高官A錢受賄的黑料。

而通過金載圭的口供,全鬥煥發現,原來樸卡卡遇刺當晚,自己的上司鄭升和就在案發現場,事後還跟金載圭一塊坐車去的陸軍本部。

如果能在這一件事上揪住鄭升和不放,或許能夠咬死鄭升和的政治生命。但現在全鬥煥還沒有與鄭升和魚死網破的能力與必要,因而在結案報告中簽了字。

查案時期的全鬥煥可謂春風得意,他随意地出入各大政府重要部門,利用職務之便想抓誰就抓誰,想揍誰就揍誰,還登上電視、接受各大媒體的采訪,俨然一副政壇新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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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鄭升和等希望結束“維新體制”,結束軍人幹預政治的“穩健派”團體極為不爽,他們多次批判全鬥煥幹政的粗暴行為,可全鬥煥仍不知收斂,日漸驕縱。

1979年11月1日,日本報紙《每日新聞》刊登消息稱,全鬥煥逐漸掌握了南韓實權。這一報道如同火上澆油,加速了“穩健派”與全鬥煥之間的沖突。

鄭升和與代總統崔圭夏商議,在查案結束之後就任命全鬥煥為東海岸安全司令,讓其遠離政治中心。從後來的角度看,這一行動加速了全鬥煥發動政變的決心,未免有些打草驚蛇,然而當時沒有人會意料到全鬥煥會為此大動幹戈。

見此情況,全鬥煥選擇将計就計,滿口答應了下來。實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封電報将前線的第一師長盧泰愚從前線叫到了保安司令部,兩人約定12月12日共同起事。

全鬥煥的政變計劃大緻分成三部分。

第一部分:12月12日晚6點,由全鬥煥的心腹禹慶允和許三守上校,赴漢南公館村的鄭升和家中,逮捕鄭升和,無論用文的用武的,反正都要把他押過來。

與此同時的第二部分,全鬥煥則面見代總統崔圭夏,痛陳利弊,請求下達逮捕鄭升和的密令,如果不行就帶領将軍們逼宮。

第三部分是拉攏張泰玩、金晉基等将領,請他們在12日晚喝酒作樂,以達到調虎離山的目的,全鬥煥甚至直接送了張泰玩100萬現金,試圖腐化這塊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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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可就在12月12日清晨,鄭升和突然一個電話打來,要求與全鬥煥面談。

吓得全鬥煥渾身冒冷汗,以為自己的政變計劃已經暴露,去了就是送死。成大事者必然有過硬的心理素質,全鬥煥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面如平湖地敲響了鄭升和辦公室的門。

結果鄭升和隻是交代一些留意北方北韓進攻之類的事,顯然對他的政變一無所知。

而這一差點釀成大禍的小誤會,更讓全鬥煥堅定了選在12月12日晚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南韓史上最經典的政變活動

12月12日晚,一場堪稱南韓曆史上最為精彩的奪權運動開始了。

6時,全鬥煥的心腹禹慶允和許三守上校,準時按響了鄭升和家的門鈴,而鄭升和在得知要将自己帶走時,立即意識到不對,要求副官打電話給崔圭夏公館。

禹慶允和許三守意識到行徑敗露,立刻架起鄭升和就往外跑。

情況陡然失控,許三守帶來的軍隊與鄭升和護衛隊發生了交火,聞訊趕來的海兵隊也沖了過來,在激烈槍戰之後,許三守強行綁架着鄭升和逃離了漢南公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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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場政變最“幽默”的部分出現了:國防部長盧載铉也住在漢南洞公館村,離鄭升和家住的很近,他一聽到鄭升和家“噼裡啪啦”槍聲大作,以為是北韓那邊派突擊隊來執行“斬首行動”了,當即帶着全家老小一溜煙兒跑到駐韓美軍基地裡,尋求庇護去了。

盧載铉的逃跑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後果,不僅讓政府軍群龍無首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也給在總理公館(代總統崔圭夏所在處)的全鬥煥這邊造成了不少麻煩。

另一邊,代總統崔圭夏看到全鬥煥咄咄逼人地要求逮捕鄭升和,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要求國防部長盧載铉出面來決斷,但此時盧載铉失蹤了。如果盧載铉不出面背書,自己的行為就缺乏合法性,政變就得不到支援,因而此時政府軍和叛軍都急得像熱鍋裡的螞蟻,幹着急。

再說說第三路,張泰玩、金晉基等人來到全鬥煥安排的名為延禧洞的會所,慶祝其升任首都警備司令部司令官,不僅好酒好肉伺候着,還有美女作陪,好不快哉。

但安排這場宴席的全鬥煥卻遲遲不到場,理由是向總統彙報重要事情。直到金晉基手下忽然跑來報告,鄭升和的公館發生了槍戰,兩人才意識到大事不好,慌忙離開宴會回到了陸軍本部,當得知是保安司令部的兵力綁架鄭升和後,這才明白是全鬥煥使出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晚8時8分,陸軍本部下達了名為“珍島犬1号”的警戒令,宣布全城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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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泰玩調兵遣将抵抗叛軍時,才發現自己這位僅上任24天的首都警備司令官,根本無人可用,450名将校中400多人都跑路了,從指揮系統到士兵中,到處都是“一心會”的成員,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光杆司令。

他想打電話罵叛逃的部下張世東,卻意外發現黃永時、餘學聖這些老前輩,竟然也都跑到了全鬥煥那裡,一時竟分不清到底誰是叛軍,誰是政府軍了。

全鬥煥這邊見到事情已經敗露,提出第三、第五空輸旅團長立刻回到軍隊動員,一空輸部隊立即出發,“鎮壓”和國防部和陸軍本部。

張泰玩首都警備司令部這邊也很快反應過來,于是電話指令第30師團樸熹模少将立刻封鎖幸州大橋。樸熹模滿口答應下來,可剛一挂電話,就立馬接到了保安司令部的電話。

對方稱:你們二人的電話,我們剛剛都監聽的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你要想好該跟誰走。

樸熹模意識到,整個首都的通訊途徑都已處在全鬥煥的監視範圍之中,自己抵抗已無濟于事,于是幹脆坐視不管,放任1空輸跨過幸州大橋。

全鬥煥的“鐵杆搭檔”盧泰愚此時也出動了他手中的最後一張牌——駐紮在邊境的第9師團,命其離開“三八線”,開赴首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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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全鬥煥也将自己十幾年來的積攢的人脈一次性全用了,他要求各參謀們盡一切可能說服各部隊中“一心會”的成員,加入到阻止首都政府軍的活動之中,緻使全鬥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結果。

就在政府軍行将崩潰之時,陸軍參謀次長終于将第9空輸出動了,這隻空輸部隊是政府軍能拿出的最後的底牌了,政府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一部隊之上。

9空輸的出動的确讓全鬥煥吓得額頭冒汗,但随後他的眉頭就又舒展開來,他知道政府軍不敢承擔首都陷入毀滅的責任,一個應對之策浮現出來。

很快,一場堪稱南韓曆史上最著名“電信詐騙”發生了。

就這樣,僅憑一通電話,全鬥煥就喝退了最後首都軍隊最後一支反抗力量。

據說,全鬥煥酷愛《三國演義》,或許此刻他模仿的正是指洛水為誓的司馬懿,在看到9空輸撤軍之後,全鬥煥立刻傳回,順利通過幸州大橋,攻占了國防部。

此時國防部長盧載铉再次展現出他在的“幽默”特性。

本來盧載铉在美軍那裡得知這一切是全鬥煥的陰謀,而非北韓的突襲後,想趕回國防部力挽狂瀾,但他屁股還沒坐熱,全鬥煥的大軍已奔湧而至,盧載铉再次慌不擇路地逃竄而去。

至此,“12·12”政變基本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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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張泰玩将軍還想帶着最後的100多人做最後的抵抗,做第四共和國“最後的男人”,但在部下的苦苦哀求之下,隻得作罷,成為了全鬥煥的階下囚。

12月13日淩晨五點鐘,全鬥煥第三次來到代總統崔圭夏所在的公館,請求逮捕令。

這次大勢已去,簽不簽署都已無濟于事,但崔圭夏留了一個心眼,刻意地在逮捕令的旁邊寫下了簽署的時間:“5:10AM”,而這一小小的時間标注也為後來全鬥煥的倒台埋下了伏筆。

全鬥煥發動的“12·12”政變,無論是政變規模、環節設計、應變能力都可以說是當年樸正熙“5·16”政變的加強版,整個過程中,全鬥煥展現出的驚人領袖能力更是令人啧啧稱奇。

但政變更注重的是結果導向,再完美的政變也并不能改變這場政變的根本性質:一群野心家們的分贓大會。

對比一下我們可以看到,樸正熙當年政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收獲鮮花與掌聲,上台後政權也相對穩定,直到其執政後期才遭受越來越多的質疑。

時至今日,南韓群眾都認為樸正熙是功大于過,而全鬥煥則被普遍認為是功零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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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2日,在全鬥煥政變成功40年之際,有群眾将全鬥煥下跪着的雕像搬到了首爾光華門廣場上,立刻引來了無數的觀衆對其雕像拳打腳踢。

這種待遇堪比杭州嶽王廟前跪着的秦桧了,可見南韓群眾對其恨意之深。

至于全鬥煥為何會遭受如此不受待見,那就有必要了解一下大名鼎鼎的第五共和國的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