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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想到啊,他有朝一日也能用上“色誘”這一招。

作者:芝芝摘文
真是沒想到啊,他有朝一日也能用上“色誘”這一招。

圖檔來源于網絡

①①隔壁。

沈瀾想着蕭珵的舉動,輾轉反側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睡着了,正迷迷糊糊做着美夢,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動靜,艱難地睜開眼睛。

這一看,她魂差點都要吓飛了,直接一腳踹了出去。

蕭珵眼疾手快,将那隻如玉小腳攥進手心裡,啞聲道:“是我,蕭珵。”

她長得好,連腳丫都是極美的,雪白如玉,柔弱無骨。

蕭珵眼神微暗,修長的手指捏了捏,才不舍得松開。

沈瀾聽見蕭珵的聲音,表情更加驚悚了,看了一眼房門,是鎖好的。

她所思所想都寫在臉上,蕭珵解釋道:“我從露台上翻過來的。大晚上敲你門不太好。”

沈瀾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敲門不好,翻牆就好了?

“蕭珵,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吓死的。”

沈瀾氣呼呼翻身坐起來,揉了揉睡得蓬亂的頭發,像隻炸毛的小獅子,粗聲粗氣道:“有什麼事非要大半夜說!”

蕭珵沒有回答沈瀾,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平時睡覺,都這麼豪放嗎?”

他從露台翻過來,剛進了房間,就看見沈瀾跪趴在床上睡覺,被子被踢到地上,蜜桃臀高高、翹着,弧度圓潤飽滿。

隻看一眼,他剛剛的澡就差點白洗了。

沈瀾眼睛半眯着,臉上寫滿了困意,含糊道:“嗯,我從小睡覺就不老實。”

以前爸媽還在的時候,每晚都要起夜幫她掖被角。

後來在陸家,她沒什麼安全感,必須抱着被子才能睡着,再加上床太小,不老實會掉下床,才習慣縮着身子睡覺。

直到來了蕭家,一個人可以睡大床,不會随時有人闖進她的房間,在獨屬于自己的空間裡,沈瀾就放肆了很多,恢複了小時候的習慣,睡覺四仰八叉的。

沈瀾仰頭看向蕭珵,撇了撇嘴:“對不起哦,我睡覺姿勢太醜,辣到你的眼睛了。”

看着她睡眼惺忪又炸毛的模樣,蕭珵忽地勾唇一笑:“還說你沒生氣,跟我記仇呢,小心眼。”

他聲音很輕,語調低沉中透着寵溺。

房間裡隻開了小夜燈,昏黃靜谧,沈瀾隻感覺自己耳朵都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覺得這個氛圍有點古怪,直覺必須及時叫停了,否則接下來會發生很危險的事情。

“老闆,有什麼急事你就說。不急的話明天再說,我真的很想睡覺。”

沈瀾一邊說着,一邊悄悄用腳把被子勾上來,團吧團吧蓋住自己。

她身上穿着清涼的睡裙,而且還沒有穿内衣,這個情況下聊天,太詭異了。

“有事,有很重要的事。”

蕭珵說着,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沈瀾後背汗毛都乍起來了,抱着被子往後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蕭珵看她的目光有點奇怪,就好像大型猛獸盯着自己的獵物。

那一對幽深的瞳仁仿佛要把她吸進去狠狠攪碎一樣。

“沈瀾,你要找你哥哥也好,想清除害你父母的兇手也好,想買回沈家的房子,想報複陸家……你想幹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凝在沈瀾身上,濃密的睫毛也擋不住他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視線。

沈瀾此刻腦子裡冒出幾個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有什麼條件?你是個商人,應該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吧。你想讓我用什麼交換?”

蕭珵笑了:“看來你對我很了解,确實有條件。”

“蕭仁之前給我下過毒,雖然我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毒素損壞了神經,有很嚴重的後遺症。”

他說着,神色平靜地指了指自己的頭:“常年受頭痛折磨,脾氣暴躁,易煩易怒,經常性失眠。”

沈瀾驚愕地看着他,眼裡明晃晃寫着“我不相信”。

她跟在蕭珵身邊快兩周了,雖然他嘴毒,脾氣臭,但是也屬于正常人範疇,并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

蕭珵很輕易就看出她在想什麼,輕笑了一聲:“那是遇見你之前的事了,不然你以為我那些壞名聲是怎麼來的。遇到你之後,頭疾很少發作,這也是為什麼我非要把你從陸家弄來的原因。”

沈瀾做飯是好吃,但是還沒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蕭珵也沒必要為了一口飯,拐帶别人的未婚妻。

所有的不解在此刻茅塞頓開,沈瀾表情怔愣,小聲呢喃:“太扯了吧,我是人,又不是人參,還能治你的頭痛?”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我隻要聞到,頭就不痛了。”

蕭珵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沈瀾突然想起兩人初遇的時候,在假山洞裡蕭珵就問她身上用了什麼香。

後來又經常莫名其妙要抱她,埋在她脖頸處深呼吸,鼻尖亂蹭。

她失神感慨:“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奇怪癖好,原來你不是變态啊。”

蕭珵臉一黑,咬了咬牙:“我當然不是變态,隻是頭疾發作迫不得已!”

沈瀾花費了一分鐘,才徹底搞清楚情況。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幹巴巴問道:“是以,交換條件是在你頭痛發作的時候,我提供自己給你聞?”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奇怪,沈瀾說出來也覺得羞恥。

沒想到蕭珵搖搖頭,哼笑了一聲:“我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幫你做你想做的事,你覺得這是等價交換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侵略性極強的視線落在沈瀾身上。

沈瀾瞬間懂了,表情悲憤:“老闆,我隻出賣勞動力,不出賣身體!”

“勞動力到處都有,但是你的身體可遇不可求。上次和你發生關系後,我的頭疾基本就沒發作過。”

“而且……你不覺得我們的身體很合拍嗎?上次的過程也很美好,我很喜歡。”

蕭珵一本正經地說着破廉恥的話,沈瀾羞得臉頰通紅,真想用枕頭捂住他的臉。

“閉嘴,你閉嘴。上次的事情隻是意外,我承認我給你當助理有一點小心思,我想抱你大腿,但我對你真沒邪念。”

我把你當老闆,你竟然想up我,禽獸!

蕭珵聞言挑挑眉:“我允許你對我有邪念。”

沈瀾:……

“用不着,你太優秀了,和你談戀愛會有很多麻煩。”

蕭珵突兀地笑了一聲,眼皮微擡:“誰說我要和你談戀愛了?我隻需要你的身體,不需要感情。”

他直白地說出自己的訴求。

沈瀾意識到他的意思,怔怔地看着蕭珵,心突然狠狠擰了一下,渾身有一瞬的麻痹,鼻尖酸澀,酸的她眼眶都紅了。

她狼狽地低下頭,語氣自嘲:“隻要我的身體……那我還真是榮幸。”

蕭珵目光平靜地看着她,認真回道:“你的身體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可能因為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暫時還無法戒斷。”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最好的調香師,等他們調出你身上的味道,我應該已經戒斷了對你身體的渴望,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放你離開。”

“當然,答應你的事我也會盡量做到。”

沈瀾閉上眼睛,面容蒼白,心不停地往下墜,口中喃喃:“為什麼你也這樣……”

用她的時候千好萬好,沒用了一腳踢開,跟陸家人一樣。

不,蕭珵還是有一點好的,他還會給她一筆豐厚的報酬。

沈瀾自嘲一笑:“你真的好大方哦。”

“應該的,這種事女孩比較吃虧。”蕭珵想了想補充道:“你放心,我會注意分寸,不會讓别人知道。”

這話讓沈瀾心中一怒,說這麼好聽,不就是想讓她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她猛地拿起旁邊的枕頭,朝蕭珵臉上砸過去:“王八蛋,老娘不幹了,我明天就離職。”

蕭珵接住枕頭拎在手上,唇角微勾:“離職有巨額賠償,你确定自己賠得起嗎?”

沈瀾趕忙下床找出合同,一頁頁查找。

蕭珵抱着枕頭坐在床上,懶洋洋提醒:“最後一頁,倒數第五行。”

沈瀾趕忙翻過去,果然看到一行小字。

上面清楚寫着,如果在合同期間提出離職,要賠付蕭珵千萬違約金。

“我,我簽合同的時候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這條。”

蕭珵放松地靠在床上,周圍空氣都是沈瀾的味道,他表情惬意:“嗯,是沒有,我用了點科技手段。”

沈瀾可不是普通員工,她太重要了,蕭珵是不可能容許她出任何岔子。

“卑鄙,奸商!”沈瀾氣得臉頰通紅,桃花眼裡滿是怒氣。

美人生氣也是美的,鮮活又明媚。

蕭珵欣賞着美色,淡定點頭:“無商不奸,你說的沒錯。”

沈瀾更氣了,惡狠狠道:“我以後全給你做素菜,一根肉絲都不給你放!”

蕭珵被逗笑了:“沒關系,我們一起吃,你不是要減肥嗎,我陪你。”

眼看着沈瀾要抓狂了,他動作利落地從床上翻下來,長臂一伸就把她給摟進了懷裡,語氣溫軟。

“别生氣,這份合同是我坑了你,我給你道歉。”

“我們可以重新拟個合同,工資你随便填,我的副卡在你手裡,你随便花。以後在床上,我也伺候你。”

除了沒名分,一切看似都很美好。

沈瀾冷着臉,拍開他的手:“别動手動腳,你這是職場性騷擾。”

蕭珵被拍開也不惱,隻靜靜地看着她:“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應該不比陸雲帆差吧。”

沈瀾撇過頭,不想看他的臉,心中冰涼一片。

睡前那些小小的悸動此刻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當然你拒絕也沒用。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達目的不罷休。”

沈瀾冷呵了一聲:“那還考慮個屁,你直接對我用強得了。”

蕭珵眨了眨眼,輕笑:“如果你這麼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沈瀾氣得俏臉微紅:“你給我出去。”

蕭珵看了看表:“已經三點了,确實不早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說完,趁沈瀾沒反應過來,快速抱了抱她,感受到懷裡的溫香軟玉,心情舒暢了很多。

“明天見。”

說完他走向露台,撐着欄杆,身手矯捷地翻回自己的房間。

沈瀾趕忙沖過去,将陽台門關上,鎖死。

被蕭珵這一攪和,沈瀾是半點困意都沒有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越想越心煩。

蕭珵他可真能裝啊,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大意了,大意了。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慢慢睡過去。

但是體内生物鐘太強大,沈瀾還是跟往常一樣六點多就醒了。

因為沒睡夠,沈瀾眼裡都是紅血絲,身體的疲憊讓她整個人都蔫蔫的。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一臉煩躁地打開房門。

蕭珵已經晨跑回來了,同樣睡眠不足,但人家的精神要好太多了。

皮膚白皙如玉,連痘痘黑眼圈都沒有,一張俊美的臉神采奕奕,眼神犀利冷峻。

沈瀾一看到他就來氣,見他朝自己看過來,賭氣地扭開頭。

正巧傭人抱着床單被褥出來,沈瀾看到床單上一抹可疑的水痕,挑了挑眉。

等傭人離開後,她嘲笑地看着蕭珵:“這麼大了還尿床,羞不羞。”

“尿床?”蕭珵彎了彎眼睛,眼眸帶着星點的笑意:“嗯,昨晚做了個夢,夢裡都是你,然後我就‘尿床’了。”

這兩個字被他咬的别有深意,澀氣十足的。

沈瀾也是正經上過生物課的,瞬間意識到了那是什麼,驚愕地瞪圓了眼睛,又羞又怒。

“你耍流氓,你不要臉!”

蕭珵彎下腰,将臉伸到她面前:“你摸摸,看我的臉還在不在。”

那張俊美高華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沈瀾被吓了一跳,雙手微舉,做防備狀。

“我才不摸,你臉上都是汗。”

蕭珵哼笑出聲:“嫌棄我呀,多少人想摸我的臉都摸不到。”

沈瀾撇了撇嘴:“我看你不是不要臉啊,你是厚臉皮。”

蕭珵又被逗笑了,他發現自己最近幾天笑得比往常幾年都多。

沈瀾說話挺有意思,小嘴叭叭叭的,估計是在陸家這些年被憋狠了,一朝解放特别能說。

“今天周末放你一天假,要不要去逛街?”

沈瀾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工作狂不去公司,竟然要陪她過周末!

蕭珵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剛剛把王令扯起來跑步,這個主意就是那小子出的。

王令的原話是:“女孩子都喜歡逛街,沈瀾之前在陸家很少有逛街的機會。你全程陪伴,拎包買單,把小姑娘給照顧好了,讓沈瀾看到你的溫柔和男友力,她準會喜歡你。”

王令以為他要追沈瀾,興緻勃勃出謀劃策。

雖然蕭珵并沒有想讓沈瀾喜歡自己,但是把人哄高興了,她心情一好說不定就能答應他的條件了。

是以蕭珵決定試一試。

不過好像沈瀾并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沈瀾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她差點背上巨額債務,哪還有心情逛街啊!

“用不着,我怕自己被你氣死。”

蕭珵靜靜地看着她,心想就不應該聽王令的話,他自己就是個單身狗,怎麼可能有什麼好主意。

“那你想去哪,我陪你。”

問題是去哪嗎?問題是你陪同!

沈瀾剛準備張嘴怼,手機就響了。

是陸雲帆打來的電話。

她看到這個名字擰了擰眉,接了起來。

“沈瀾,你哥哥找到了,你來一趟我家。”

沈瀾聽到這句話,瞳孔瞬間放大。巨大的驚喜襲來,她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整個人激動得語無倫次,手指緊緊抓着手機,還是忍不住顫抖。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真找到我哥了?你沒騙我?”

她發出三連問,眼裡全是緊張。

陸雲帆回答:“是,他就在我家,在你之前住的房間待着。”

沈瀾第一次覺得陸雲帆的聲音有點好聽。

“我,我馬上過去。”

她說完,立刻挂斷電話,迫不及待想沖下樓。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蕭珵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冷着臉,皺着眉,神情不愉。

沈瀾趕忙解釋:“陸家找到我哥哥了,我必須要去一趟。你不是說今天要給我放假嗎!”

“可是我這邊也派了人出去,并沒有得到消息。”

之前沈瀾拜托他幫忙截胡,他派了人跟在陸家那些人後面,每天都會向他彙報程序。

沈瀾知道蕭珵沒必要騙她,那顆沸騰的心也冷靜了下來。

她想了想,給陸雲帆發去消息,讓他拍張照片給自己。

陸雲帆先是回了一串省略号,随後發來一句話。

【你不信我?】

算算四個字加一個标點符号,卻能看到撲面而來的委屈。

沈瀾不為所動,回複:【你在我這裡的信用值不夠,上次去你家差點被脫了褲子驗身,我覺得自己謹慎點沒有錯。】

陸雲帆久久沒有回複她。

在沈瀾以為他真的騙了自己,心中湧出怒火的時候,陸雲帆發來了一張照片。

她那十五平米的小房間裡,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她留下的醫學書籍。

角度是在門外偷拍的,隻能看到一個隐約的側臉。

但是就這麼一個側臉,就讓沈瀾眼眶濕潤了。

“蕭珵,你見過我爸是吧。你看看這張照片。”

她聲音微微哽咽,将手機舉到蕭珵面前。

蕭珵看了一眼,薄唇緊抿。

這照片上的人确實和沈橋很像,那股溫和儒雅的氣質也像,乍一看就好像沈橋複活了一樣。

“我必須要過去看看,不管真假都要去看看。”

就算是假的,看一眼和爸爸長得像的人也好,這些年她做夢都夢不到這麼清晰。

“你去吧,我讓兩個保镖跟着你。”

沈瀾眼神複雜,嘴唇動了動,小聲道:“謝謝你。”

雖然蕭珵動機目的不純,經常算計她,但對她也是真的好,好幾次救了她。

就憑這一點,足夠讓沈瀾感激。

等沈瀾帶着人離開,蕭珵眉眼瞬間冷下來,眸底帶着一絲陰沉,在手機上發了一條指令出去。

【去查一下沈安。】

他總覺得情況不太對,陸川那個老狐狸怎麼可能讓沈瀾這麼輕易見到沈安。

三十分鐘後,沈瀾終于到達了陸家。

她緊張地整了整衣服,在門口站了五分鐘,遲遲不敢進去。

明明來的時候那麼急切。

陸雲帆得到門衛的消息急匆匆跑出來,就看見沈瀾立在門口的大樹下,緊張地摳着樹皮。

這緊張兮兮,手足無措的模樣,讓他眼神軟了軟。

“沈瀾。”

陸雲帆的聲音把沈瀾從焦慮中解救出來,她連忙提着裙子小跑過去。

因為跑得快,劉海被風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還有那精緻的秀眉。

陸雲帆看得一楞,隐約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還未來得及深想,沈瀾已經跑到了跟前。

“陸雲帆,我哥他怎麼樣了?”

陸雲帆歎了口氣:“他好像之前腦子受過傷,有些事忘了。”

沈瀾想起那架帶血的飛機,心狠狠揪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這些年哥哥肯定受了很多苦。”

她哽咽着呢喃這句話,終于下定決心,大步走進了陸家。

陸雲帆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兩人相處的模式和以前完全颠倒了過來。

陶蘭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對沈瀾更加不待見了。

“這小賤人長本事了,她到底給你哥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雲帆稀罕成這樣。”

陸雲清也納悶呢,之前她哥那麼喜歡周欣然,現在也不找她了,巴巴地跟着沈瀾身後,那模樣乍一看竟然有些舔狗的感覺。

弄得她都想跟沈瀾學兩招,用在蕭珵身上。

沈瀾路過母女身邊,目不斜視,一個眼神也沒給她們,腳步極快地上樓,直奔自己房間。

“哥!”

沈瀾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房間裡的人聞聲看過來。

男人模樣三十歲上下,五官俊朗儒雅,那一雙眉眼和沈橋很像,籠罩着一股滄桑感,一看就飽經磨難。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面前的女孩歪了歪頭,聲音不太确定:“妹妹?”

這疑惑的語氣讓沈瀾愣了愣,随即她綻開笑容,小跑着撲過去:“是我,哥,是我。”

“我長殘了,和小時候模樣變化很大,你都不認識我了。”

被她抱住,沈安身體僵了一瞬。

隻一瞬,他就緩過來回抱住她:“妹妹這些年過得好嗎?陸叔叔他們對你怎麼樣?”

陸雲帆站在門口,心裡發虛,都不敢看他們兄妹兩個。

“再好也沒有咱們家好。”沈瀾回答地很含糊,卻讓陸雲帆心裡一松。

沈安要是知道沈瀾在陸家過的日子,肯定對他沒什麼好感。

“陸雲帆。”正想着,沈瀾回頭看向他:“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和我哥單獨相處一會。”

“應該的,應該的。”陸雲帆點點頭:“那我下樓讓廚房準備飯菜,你們說完話就下來吃飯。”

說完就走了。

沈瀾将房門關上,才看着沈安眼睛濕潤:“哥,你這些年去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我還以為你……”

她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沈安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當年我被歹徒帶走後扔在了路邊,頭磕到了石頭,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隻依稀記得爸媽和你。醫生說是血塊壓迫神經,位置不好手術,我又沒錢,隻能用藥物保守治療,等血塊慢慢消融。”

“這些年血塊消了很多,大部分記憶也回來了,正好陸叔來A城找我,我才能見到你。”

沈安話裡話外對陸川很感激。

沈瀾卻皺了皺眉,冷哼一聲:“他才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我和他做了交易,他才不……”

“沈瀾!”沈安不滿地打斷她:“你怎麼能這麼說陸叔叔,他是我們兄妹倆的恩人!”

沈瀾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和爸爸相似的眉眼,眼裡湧動的怒氣和嚴厲,心一酸,眼圈一下子紅了。

“你兇我,你以前從不兇我。”

沈安眼神一慌,無措道地歉:“抱歉,哥哥不是故意的。隻是陸家養育了你這麼多年,又找回了我,讓我們兄妹團聚,我覺得你應該更尊敬他一些。”

沈瀾眼神閃了閃,垂下頭,拉着他的左手,看向手心。

手心裡有個小小的紅色雲朵胎記。

她伸手搓了搓,沒搓下來。

沈安看着她的動作,眉毛微擡,笑道:“跟哥哥鬧脾氣呢,就說了你一句,你就懷疑哥哥是假的?”

沈瀾神情有些尴尬,丢開他的手,小聲道:“我沒有。”

“好了好了,别生氣了,哥哥是為你好。你以後要嫁給雲帆,隻有尊敬陸叔,你在陸家才有好日子過……”

“我不想嫁給陸雲帆!”沈瀾打斷他的話,擡頭,眼神堅決:“陸雲帆喜歡别人,不喜歡我。他還和别的女人發生了關系,被我撞見好幾次,我不想要他了。他們一家都不喜歡我,對我也不好。”

“哥,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就幫我退婚吧!”

沈安一愣,随即笑容有些僵硬:“這不好吧,婚約是爸媽生前定下的,我不能擅自做主。另外,我剛剛看雲帆對你挺好的,他是喜歡你的。”

沈瀾抿了抿唇,心中溢滿了失望:“哥……”

一聽見她叫哥,沈安就頭皮發麻,連忙打斷她:“不說這些了,哥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說。”

“我決定開個醫藥公司,重制我們沈家昔日榮光。”沈安目光堅毅,說完後為難地看向沈瀾:“可惜,哥對醫藥一竅不通,要是咱們沈家祖傳的藥方還在就好了。”

“隻要有藥方在,我們開公司就要簡單多了,再有陸叔的幫忙,沈家一定能重新在J城站穩腳跟,爸媽以前的東西也能一一拿回來。”

他眼神灼灼盯着沈瀾,帶着隐隐的暗示。

沈瀾皺了皺眉:“哥,你傻了吧,看我幹什麼。你覺得藥方在我手裡嗎?要不是聽陸叔叔說起來,我都不知道咱們家還有什麼祖傳藥方。要是有,這些年我也不可能過得這麼窘迫。”

她說着,靠近沈安,小聲道:“爸臨死前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嗎?他沒給你嗎?”

沈安的失望溢于言表,擰眉搖頭:“沒有,當時情況緊急,我和爸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沈瀾歎了口氣,表情憤恨:“都怪那些歹徒,要是能找到他們,我真想把他們大卸八塊給爸媽報仇!”

“嗯,我也是。”沈安不知道在想什麼,聲音有些敷衍。

兄妹倆又說了會話,就聽見陸雲帆過來喊兩人下樓吃飯。

陸家準備的飯菜很豐盛,是沈瀾在陸家這些年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頓飯。

席間陸川十分熱情,招呼着兩人吃菜吃飯,滿臉慈愛,對沈安噓寒問暖,關切無微不至。

陶蘭母女雖然笑容又假又僵,但罕見地沒給沈瀾臉色看。

吃完飯後,沈瀾拒絕了陸川的挽留,對沈安道:“哥,我現在是蕭珵的助理,早上請了假,中午得回去給他做飯,不能陪你。”

她神情歉疚,拿出手機,瞥了陸家人一眼,小聲對沈安道:“我手裡還有點錢,是當年媽臨終前留給我的,我都給你轉過去……你不要在陸家待太久,出去租個合适的房子。陸川真不是好人。”

沈安連忙拒絕:“哥這些年也有一些積蓄,雖然不多,但是租房子綽綽有餘,你手裡的錢自己拿着,不夠了找哥要。”

兄妹倆依依惜别,陸雲帆想送沈瀾,被她帶來的保镖拒絕了。

“我們蕭總派了車過來,就不勞陸少爺費心了。”

陸雲帆臉色難堪。

沈瀾沒理會他,直接鑽進了車裡,降下車窗和沈安揮手。

等車走遠了,陸川笑容一收,對沈安道:“跟我去趟書房,雲帆你也來。”

陸雲帆好多年沒見沈安,對他很陌生,但還是盡力找話題和他說話,在他面前刷好感度。

沈安笑容僵硬,點頭附和着他。

直到進了書房關上門,沈安表情立馬變得恭敬,甚至還有些谄媚:“陸總,你交代我的話,我都和沈瀾說了。”

“沒露餡吧?”

“沒有,她看了我手心的胎記,根本沒懷疑我的身份。”

陸雲帆聽着兩人的對話,瞳孔放大,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着“沈安”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不是沈安?!”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雲帆心裡生氣的同時也有些慌,這算不算他又一次騙了沈瀾!

陸川白了一眼自己那沒出息的兒子:“他叫周放,當初我們的人在A市看見的就是他,等找到人才發現找錯了,他隻是和沈橋父子長得像而已。”

他們之前找到的蛛絲馬迹都是跟周放有關的,根本就不是沈安的消息,連方向都找錯了。

沈安甚至都可能不在A城,或許也不在華國。

世界這麼大,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陸川派出去的人一下子沒了頭緒,隻能将周放帶了回來。

陸川看到他那張和沈橋極為相似的臉,就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找不到沈安,那就造一個“沈安”出來!

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幫沈瀾找到人,而是為了沈家那些遺産和藥方。

陸川以前和沈橋關系好,對沈安也比較了解,先送他去整形醫院做了微調,讓周放更像沈橋一些,随後在他手心弄了個胎記,對他進行了幾天的教育訓練。

最後看着成品出來,連陸川自己也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周放是假的,連他都以為這就是沈安!

“怎麼樣,試出來了沒有,沈瀾手裡有沒有藥方?”

周放搖搖頭:“沒有,她還向我打聽藥方的下落,我覺得她應該沒說謊。”

周放将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了陸川。

陸川聽沈瀾連退婚的事情都給周放說了,心裡的懷疑打消了幾分。

“她臨走前和你說什麼悄悄話了?”

周放神色一瞬間有些複雜:“她要把身上的錢都留給我,讓我離開陸家,說您……”

他支支吾吾,眼神閃爍。

陸川冷笑一聲:“她說我壞話了吧。”

“嗯。”

這一下,陸川心裡的懷疑被徹底打消了。

“行了,這段時間你要經常和沈瀾聯系,和她打好關系。等她生日到了,可以繼承那筆遺産了,才是你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

陸川說着,拍了拍周放的肩膀。

“作為沈家的長子,你比沈瀾更有資格繼承遺産。隻要好好哄着沈瀾,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将她那一半也交給你。”

“别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隻要你好好配合,好處少不了你的。”

周放得到他的許諾,眼前一亮,面上那股儒雅溫良的氣息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陸雲帆看着兩人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麼,胃裡湧起翻江倒海的惡心。

人在面對利益的時候,可能連畜生都不如。

他的目光太強烈,陸川扭頭看過去,眉頭微挑:“雲帆,你不是不喜歡沈瀾,不想娶她嗎。等周放這邊成功了,我們就用不上沈瀾了,到時候我允許你退婚。”

陸雲帆愕然一驚,表情凝固在臉上。

陸川笑了:“這麼高興啊,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不是……”陸雲帆舔了舔幹澀的唇,臉色蒼白,腦門上甚至急出了汗:“爸,我們這樣做不好吧,萬一沈瀾發現周放不是她哥哥……”

“不會發現的。”陸川打斷他,眼睛别有深意看着他:“剛剛她就沒發現。這件事我連你媽都沒告訴,就我們三人知道,那些保镖也被我打發去了别的城市。隻要你不說,沈瀾就不會發現。”

“雲帆,你會告密嗎?”

陸川好以整暇地看着兒子,等他選擇。

陸雲帆腦子像一團亂麻,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分、裂成了兩半在互相對抗,心中滿是糾結和迷茫。

“你要知道,你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都是陸家給的。别人敬着你,捧着你,都是因為你是陸家的少爺。沒了這層身份,你覺得自己還剩什麼?”

陸川的話仿佛魔鬼的低語,在他耳邊響起。

陸雲帆表情憤恨無助,最終還是妥協了。

“爸,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

短短一句話,說出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陸雲帆整個人像是從手裡撈出來一樣,面白如鬼,腳底打着漂離開了書房。

而另一邊。

沈瀾坐在車上,聽着前面司機師傅說話。

司機張叔經過這些天和沈瀾也算是熟悉,笑着恭喜她找到哥哥,問道:“沈小姐一定很開心吧。”

“嗯,開心,我特開心。”沈瀾緊了緊手指,扭頭看向窗外,看着疾馳而過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叔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就不再說話了,心裡直犯嘀咕。

不是說開心嗎,怎麼沈瀾一點沒有開心的樣子,連個笑容都沒有。

車子很快到了蕭家。

剛停穩,沈瀾就迫不及待跳下車,提着裙子就往裡跑。

“少爺呢,你家少爺在哪?”

進入客廳後,她随手抓了個傭人,語氣焦急問道。

傭人被她吓了一跳,指了指樓上:“在二樓書房……”

話音沒落,就看見沈瀾往二樓沖。

書房的門被重重推開,蕭珵正在和劉臨說話,聽到動靜擡頭望過去,看着沈瀾頭發散亂一身狼狽的模樣,眉頭狠狠一皺。

“在陸家受欺負了?我不是派了兩個人跟着你嗎,他們沒幫你……”

話說到一半,沈瀾就動了,她沖過去手臂摟着蕭珵的脖子,将他身子壓低,直接啃了上去。

劉臨被這一幕震驚到了,久久都沒回過神。

這,沈瀾也太奔放熱情了吧!

她和蕭總私底下都這麼玩嗎?真看不出來!

蕭珵臉頰被沈瀾胡亂地吻着,呼吸有些急促,見劉臨還沒眼色地杵在一邊,給了他一記刀眼。

劉臨連忙比了個手勢,悄悄退出了書房,貼心地關上門。

等他走後,蕭珵大手攬住沈瀾的細腰,叫停了她的熱情。

“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沈瀾眼圈通紅,滿臉都是淚,聲音嘶啞:“他不是我哥,陸家找了個假的,他不是我哥。”

燃起的希望被狠狠壓滅,沈瀾心中的恐懼如潮水,雙腿失去了力量,無法支撐身體,隻能軟綿綿挂在蕭珵的身上。

“蕭珵,我答應你,你要求什麼我都答應你。别的我都不要,隻求你幫我找到我哥。”

哪怕找不到,确定他活着也好。

蕭珵感受到她強烈的恐懼,将人帶進自己懷裡坐着,大手輕輕拍着沈瀾的肩膀安撫。

“别着急,你詳細說說,正好我這邊也查到了一些消息。”

他聲音沉穩,面容冷靜,沈瀾受到影響,心緒也跟着平複了很多。

被他摟在懷裡,沈瀾不适地動了動身體,想讓他放自己下來。

結果卻聽見蕭珵悶哼一聲,随後臀部被重重拍了一下,發出令人羞恥的響聲:“别亂動!”

沈瀾感覺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腰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瞬間睜圓了,随後羞得滿臉通紅,色厲内荏地瞪了他一眼。

“你,你變态!”

蕭珵不自在地抿了抿薄唇,耳尖通紅。

他也不想的,大概自己的身展現在對沈瀾興趣正濃,稍微厮磨一下就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哪怕她現在醜兮兮的,但是在蕭珵眼裡,卻該死的有魅力。

“咳,說正事。”

蕭珵将她摟得更緊了,下半身小心翼翼遠離她,怕控制不住做出更冒犯她的事。

腰上的威脅沒了,沈瀾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擡眼看向蕭珵,試探問道:“蕭珵,你現在資産有多少?”

這問題問的比較突兀,蕭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麼,怕我養不起你?”

“誰要你養!”沈瀾想也沒想就反駁他:“我之前是靠自己的勞動力,正正經經賺錢,雖然現在不正經了,但也是給你提供身體和情緒價值……還是說以後我不用給你做飯了?”

“抱歉,是我說錯了。”蕭珵能屈能伸,當即低頭認錯。

這一下把沈瀾給弄不會了,張了張嘴,忘了要說什麼,隻能氣鼓鼓抿着唇。

蕭珵不逗她了,一本正經回答沈瀾的問題:“具體的資産我也算不清,就目前的财産來看,你使勁作,幾輩子都作不完。”

“我現在才二十八歲,以後還有很多年可以給你賺錢。”

沈瀾聽到這,垂頭翻了個白眼。

還“很多年”。

呵,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對我的身體膩了,到時候一拍兩散,你的财産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沈瀾懶得糾正他的說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她又問:“蕭氏的産業中有沒有中醫藥方面的?以後有沒有這方面打算?”

蕭珵搖搖頭:“有醫療器械相關的,西醫西藥方面,對中醫藥沒有涉獵,也不打算涉獵。”

沈瀾松了口氣,這才說起了正事。

“我們沈家有一本祖傳的藥方,凝結了幾十代人的心血,對治療某些病有奇效。還有沈家獨有的針灸術,藥膳,按摩推拿,藥浴熏蒸……”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盯着蕭珵的眼睛,發現他眼神平靜無波,沈瀾微頓。

“你知道?”

蕭珵點了點頭:“嗯,知道。八歲那年我被蕭仁下藥中毒的時候,你爸提供了很多幫助,大量稀有的中藥材,一張解毒方,還從旁協助針灸。”

鄭老也是借助沈橋提供的解毒方,在此基礎上研究出對他症狀的藥方。

他說着彎下腰,抵住沈瀾的額頭蹭了蹭:“抱歉,當時沈家出事的時候,我沒幫到你。”

沈瀾鼻頭一下子酸了:“你道歉幹什麼,那時候我七歲,你才十歲,不是蕭家的掌權人,你能有什麼辦法。”

聽她為自己開脫,蕭珵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蕭家當時還沒有如今超然的地位,因為發展勢頭太猛,被幾家對手公司聯合打壓,腹背受敵。

蕭老爺子感念沈橋的恩情,但是也有心無力,隻能眼睜睜看着沈家被瓜分。

再後來,蕭珵繼承蕭家後,讓蕭氏資産翻了幾番,徹底成為J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可惜蕭珵受頭痛困擾,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要不是無意中在陸家後花園遇見沈瀾,可能根本想起不沈家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沈瀾想着蕭珵的話,神色恍然:“怪不得你莫名其妙對我那麼好,原來還有這麼一重關系在這。”

蕭珵摸了摸沈瀾的頭發,長睫低垂,蓋住眼底的晦澀。

沈橋隻是一部分原因,其實最主要的是她能緩解自己的病痛,再有就是她和母親的經曆太過相似,他想看看沈瀾有什麼不一樣的選擇。

還好,她沒讓他失望。

“你說的這些,跟那個冒牌貨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沈瀾眼神深了深,眸底閃過一絲冷意:“陸川好歹做了我爸幾十年的好兄弟,對我哥也算有幾分了解。”

“知道他手心有紅色雲朵胎記,知道我哥對中醫不感興趣,知道我們家很多事情……那個冒牌貨裝得很像,模樣也像,不知道的東西都用‘腦子受過傷’這個理由給敷衍過去了。”

蕭珵手掌揉着她的腰,聲音低沉:“那看來不太好分辨。”

“表面上是這樣沒錯。”沈瀾說着冷笑一聲:“但那是我哥,同父同母,從小對我千嬌百寵的哥哥,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她扮醜後的長相和小時候差别那麼大,哥哥都沒有任何懷疑,也沒過問一句,這一點就不合理。

在她說出陸雲帆出軌,要哥哥幫她退婚的時候,他竟然拒絕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沈安比她大六歲,從出生起就對她無比遷就,疼到骨子裡,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疼到爸媽都要後退一步。

這麼愛她的哥哥,怎麼可能在知道陸雲帆背叛她的時候,還要求他們結婚,不打死陸雲帆才怪!

還有,沈安從小就讨厭陸川,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反正每次見他來家裡,都沉着臉十分不歡迎。

但是這個冒牌貨卻對陸川十分推崇,還為了陸川訓斥她這個寶貝妹妹,簡直匪夷所思。

蕭珵聽她說完這些,眉頭動了動:“就這些原因嗎?沈瀾,人都是會變的,你們兄妹已經好多年沒見了,也許是他變了呢?”

“如果單單是這些,我還不能肯定,但是我看了他手心裡的胎記。”

沈瀾說着攤開自己的手心,比劃着示範:“我哥這裡有個紅色雲朵形胎記,但是在出事前一周他給我削蘋果,水果刀從這裡劃了一道……”

“當時流了好多血,我直接被吓哭了,連帶着對蘋果都有了陰影。”

沈瀾想到血乎乎的畫面,臉色發白:“醫生說,傷口太深就算愈合了也一定會留下疤痕。但是那個人的胎記卻完好無損,什麼痕迹都沒有。”

蕭珵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可以算一個證據。”

“還有,我哥對中醫不感興趣,但是我卻繼承了我爸的學醫天賦。從我記事起,就被爸爸抱在膝頭學習中醫知識。”

她的啟蒙讀物不是别的,正是沈家祖傳的各種藥方和醫書!

這些早就被她背下來了,記在了腦子裡,冒牌貨卻像陸川之前一樣向她讨要藥方,怎麼不讓她生疑!

其實還有一點。

那就是她哥在13歲的時候身高已經175cm了,爸媽個子都不矮,就連她現在都已經長到172cm了。

這麼多年過去,按理說沈安絕對突破180大關了。

但是那個冒牌貨才比她高小半頭,估摸着沒有180,這一點也很可疑。

沈瀾嘀咕着将這個理由說出來,蕭珵就沒忍住笑。

“那确實可疑。我13歲跟你哥差不多高,但是我現在188。”

沈瀾瞥了他一眼:“我又沒問你身高。”

“嗯,我主動想告訴你的。”蕭珵說着,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想讨你喜歡。”

沈瀾伸手推開他的臉,聲音冷靜:“你别讨我喜歡,我們兩個可不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種關系。”

她說完,直接迫不及待問道:“你那邊查到了什麼,快告訴我?”

蕭珵眼神暗了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提出的不要愛情,不要婚姻,但是被沈瀾這麼直白,大喇喇說出來,心裡卻刺得慌。

“我查到那個冒牌貨被找到後,被陸川悄悄送去了整形醫院。”

“難怪他會那麼像,我就說一個陌生人怎麼會長得那麼像我爸。”沈瀾一拍手掌,表情憤恨:“陸川手段還真是多,連微調都上了。”

沈安小時候眉眼确實跟爸爸像,是以陸川就大膽地将冒牌貨整成爸爸的模樣迷惑她。

真是可恨至極!

“那你準備怎麼辦?直接拆穿他嗎?”

蕭珵抱着沈瀾,捏捏小腰,捏捏小手,覺得哪裡都軟乎乎的,跟一團棉花一樣,手感特别好。

沈瀾怕癢癢,伸手拍開他:“陸川費這麼老大勁整出一個冒牌貨,總不能是為了滿足我的要求,讓我同意嫁給陸雲帆吧。”

“那不可能,陸川這個人無利不起早,你嫁給陸雲帆能給陸家帶來什麼好處?他圖謀的應該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背後的什麼資源。”

蕭珵這麼一問,沈瀾懵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資源?陸川又不知道我把我家的藥方背下來了。”

她說完這話,立馬捂住嘴,眼裡滿是懊惱。

糟糕,她在蕭珵面前太過放松,竟然把這件事給說出來了。

蕭珵好笑地看着她,這個小狐狸,難怪剛剛一直在打探他的資産,詢問蕭氏有沒有涉足中醫藥産業,有沒有這方面意向,原來是怕他觊觎沈家藥方啊。

見沈瀾擔憂地眼皮子直顫,蕭珵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尖:“怕什麼,我要了你的人就不會要你的東西,我沒那麼貪心。”

沈瀾心口微松:“口說無憑,你立個字據……不成不成,你坑過我,我不信你,合同我自己來弄,你簽字!”

她說着直接起身,在他書房找到未開封的列印紙,替換掉列印機裡的,直接現場草拟出一份合同。

把兩人未來的相處模式,關系,責任義務,蕭珵的各種承諾,全部都寫得清清楚楚。

她噼裡啪啦打着字,突然擡頭看向他,神色複雜:“蕭珵,我不要名分,可以接受這段感情見不得光,但是我不要當小三,這是我的原則。”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你訂婚結婚,我們這段關系必須立刻終止。”

蕭珵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可以。”

反正除了沈瀾,他也沒想過要别人,對其他女人也沒有這種渴望的感覺。

沈瀾繼續低頭打字,很快一份合同新鮮熱乎出爐。

“你可以找你的律師看看,有問題我配合修改。”

“用不着。”蕭珵接過合同随意掃了兩眼,散漫揚眉:“之前說好了保護你的名聲,這份合同除了你我二人,不會有第三個人看見。”

沈瀾心口動了動,撇嘴:“你還挺有良心。”

蕭珵聞言輕笑:“你是第一個這麼誇獎我的人。”

外面的人都說他冷心冷肺,黑心肝。

“這裡需要改一下。”蕭珵點了點紙張。

沈瀾湊過去:“哪裡?”

“我答應過你,查清你父母被殺真相,找到你哥哥,幫你拿回沈家祖宅,副卡随便刷,還有千萬分手費。”

姑且算是分手費吧。

“你隻寫了前兩個,剩下的都加上。”

沈瀾仰頭,眼神奇怪地盯着他:“你錢多燒得慌?做慈善呢?有錢人都這麼大方嗎?”

“我可不大方,但是對你得大方。”蕭珵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不僅僅這些,我名下房子,你可以随便選一套,車子你想開哪輛開哪輛。另外,每個月各大奢侈品牌新款随便挑……”

“打住打住!”沈瀾趕忙叫停:“請停下你的糖衣炮彈。”

她真的遭不住啊。

這些年老實本分,都是靠窮守着。

蕭珵唇角勾了勾:“現在還覺得委屈嗎?”

昨晚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沈瀾的反應是真的強烈,讓蕭珵一度以為自己被嫌棄了,郁悶了好久。

沈瀾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不虧。

除了名分,好像什麼都有了,蕭珵還尊重她,沒有羞辱她的意思。

兩人算是互惠互利,蕭珵喜歡她的身體,自己其實對他的肉、體也挺滿意的。

沈瀾眼神閃了閃,視線在他脖子以下掃過。

蕭珵注意到這個細節,默默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還有一小片的胸肌。

果然看見沈瀾眼睛唰一下子亮了。

蕭珵啞然失笑。

真是沒想到啊,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用上“色誘”這一招。

關鍵是這招還挺管用,比其他招數更好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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