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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研究】劍指中國:美軍練兵備戰力推“紅隊思維”

作者:三目智庫
【理論研究】劍指中國:美軍練兵備戰力推“紅隊思維”

緣于知識、眼界、習慣等原因,每個人都可能存在一定的認知偏見。在決策團隊中,往往由于過度強調集中統一,很容易陷入集體思維陷阱。近年來,美軍開始有意識地對軍官個體思維及集體決策思維進行矯正,所用理論與方法統稱“紅隊”(Red Teaming)。美軍通常稱己方為藍方、藍軍,而稱敵對方為紅方、紅軍。2015年釋出《批判性思維:美國陸軍紅隊實用手冊7.0》,2016年5月美軍參聯會又頒布了《司令部紅隊預備條令》,對紅隊的地位作用、組織體制、基本職能等問題進行了闡述。這些檔案均聚焦兩個目标:一是培養官兵的批判精神,正确認識自己的偏見及可能由此導緻的錯誤決策、行為;二是借助各種有效的技術、方法、概念與手段,質疑既有事實與方案,尋求其他備選方案,解決在個人認知和集體思維方面可能出現的偏見與錯誤。

【理論研究】劍指中國:美軍練兵備戰力推“紅隊思維”

一、 司令部紅隊的概念

紅隊是指經過教育訓練已經了解、熟悉和掌握紅方相關情況與運作模式的專職團隊,他們從敵方或第三方角度獨立全面地研究分析作戰計劃和作戰行動的替代方案,以激發反思性、批判性和創造性思維,減少風險、避免意外、增加機會、提高作戰靈活性、拓展分析和加強決策等。

司令部紅隊是作戰效能的力量倍增器,适用于戰争的各個層次、作戰行動的各個階段。紅隊條令規定所有的聯合部隊和機構,尤其是聯合司令部、聯合特遣部隊、聯合部隊各組成部隊、作戰支援機構、軍種情報中心等,都要使用紅隊,以便發現認識上的不足,并“換位”思考和處理作戰計劃、作戰行動、情報資訊等方面的迫切問題。

司令部紅隊有三個獨特之處。一是組織上獨立,有助于相對獨立地審視問題;二是專業化教育訓練,有助于糾偏并激發質疑和創造性思維;三是不墨守成規,不按常理出牌,慣于唱反調、對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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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司令部紅隊的功能和主要活動領域

通常情況下,司令部紅隊的工作重點是幫助參謀人員制訂計劃、實施行動和開展情報分析。如,協助查找敵我雙方薄弱環節和制勝機會,提升對作戰環境方方面面的感覺度,批判性地審查戰略政策、作戰構想、作戰計劃和作戰指令,以及情報産品等。紅隊的分析成果也可以包括未知因素或低機率高影響事件,用于預測意外事件、減少風險。鑒此,司令部紅隊的主要活動涵蓋四大領域,它們互相交織、相輔相成。處理某個特定問題時,往往要牽扯多個領域。

第一個領域是輔助決策。幫助參謀機構擺脫組織機構和人為因素的影響,防止分析、計劃及評估受到幹擾和束縛而産生偏見;

第二個領域是批判性審視。獨立地重新評估問題,批判性地審視判斷結果、評估意見和解讀資訊,探尋隐性威脅與機遇,評估意外事件的潛在影響等;

第三個領域是模拟對手。模拟對手、合作夥伴或其他相關方的行為反應,洞悉參與方的意圖、見解和決策程式,探究參與方在特定因素和特定情況下的反應與行為等;

第四個領域是弱點檢測。發現系統或系統內建中的物質與非物質弱點,探索可能的反制及反制應對措施,檢測系統的完整性,評估系統在壓力之下可能帶來的“瀑布效應”。其中,可能要充當高度專業的網絡“入侵者”,協助資訊安全機構查找指揮控制通信系統的實體缺陷與程式漏洞,發現隐性威脅和弱點,研究對手的行為可能給系統帶來的“瀑布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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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情況下,司令部紅隊應具備如下核心能力:擅長批判性思考、通曉組織程式、擁有專業知識、精通替代性分析、谙熟形勢變化、具有文化素養、善于模拟對手等。這些核心能力需要整合起來,才能真正發揮紅隊效能。同時,這些能力的有效發揮,也離不開好的組織機制和富有批判性思維的人文氛圍。

三、司令部紅隊的運作原則

紅隊通常要遵循一套行之有效的運作原則。這些原則明确了司令部紅隊有效運作時所需的權力、關系、環境和其他條件。

(一)司令部紅隊要協助指揮官。紅隊要專注于提高各級指揮員的決策能力,幫助參謀機構擺脫官僚機構和人為因素的影響,力求使行動計劃和評估免受幹擾和束縛,摒棄偏見。

(二)司令部紅隊的支援應有助于處理所有問題。微妙的變化和影響将制約人們的思考判斷,使任何個人群組織機構無意間淪為犧牲品。紅隊要激發批判性和創造性思維,幫助擺脫這樣的束縛。

(三)司令部紅隊應融入參謀機構。紅隊應了解參謀機構的正式與非正式結構與程式,并能識别和糾正那些制約或妨害決策的組織機構和個人因素,并向指揮官和參謀機構指出問題。

(四)司令部紅隊是參謀機構中必不可少且獨立的組成部分。紅隊必須在組織上和思想上保持獨立,才能将外部因素的影響減小至最低程度。如果參謀機構沒有接受紅隊提供的批判意見、替代性視角和輔助性見解,那就意味着紅隊沒有充分發揮作用。

(五)司令部紅隊雖有獨立性,但需要獲得指揮官和參謀機構支援。紅隊的意見無論多麼刁難、多麼挑剔,都應發揮建設性作用,幫助組織機構實作目标。如果不能持續地獲得指揮官和參謀機構的支援,紅隊就無法有效發揮作用。

(六)司令部紅隊要着眼提高作戰效能唱反調,提不同意見。軍事行動往往容易強化從衆心理,進而導緻一些認知錯誤。堅決唱反調有助于使思維變得更敏銳,防止驕傲自滿和盲目自信。

(七)司令部紅隊的支援應與日常參謀工作協調一緻。司令部紅隊必須與受援參謀機構全面搞好融合,唯此才可能發揮出司令部紅隊的最佳效果。要将紅隊在恰當的時間和地點提出的看法列入考慮事項,以便影響相關的評估與決策。

(八)司令部紅隊應提前做好随時投入使用的準備。投入使用前,司令部紅隊應确定主題,了解潛在敵人的特點和思維方式,并與參謀機建構立工作關系。

(九)司令部紅隊的産品應當清晰地加以辨別。司令部紅隊決定拿出自己獨立完成的産品時,千萬要小心謹慎,確定不會被誤認為是一般的評估意見抑或權威政策。産品中應加入提示,表明其産品不代表任何官方組織機構的政策、立場、看法或評價,純屬紅隊一己之見,僅供有關組織機構考慮。

(十)司令部紅隊要與主題專家合作,但不求立場一緻。應按照要求咨詢主題專家,確定恰當地使用真實資訊。根據主題專家意見得出的任何結論,不必征得主題專家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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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需要指出,洞察美軍近年經常強調的所謂“紅隊思維”,不難看出其核心針對就是中國。美軍《司令部紅隊預備條令》指出,在戰争問題研究與決策過程中必須常态化、機制化地使用紅隊,隻有強勁的假想敵“代理人”在場,才可能避免一廂情願和想當然的決策。美國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在2021年10月釋出的《改進美國國防部内部聯合作戰概念開發》(Improving Jonit Operational Concept Developement within the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報告中明确指出,冷戰期間美軍對蘇聯潛在作戰方式有很好的了解,部分原因是蘇聯的制勝理論可從其二戰的戰争實踐中管窺。而如今要設計與中國軍隊的未來戰争,美國防部則面臨截然不同的情況,主要原因是沒有中國軍隊近期作戰的案例可資研究,其作戰方式仍然是一個“謎”,中國正在開發的新作戰方式可能要到沖突開始時才會被美軍知曉。這就要求美國防部必須重視和強化作戰模拟,科學預測分析威脅,為聯合概念開發打好基礎。

【理論研究】劍指中國:美軍練兵備戰力推“紅隊思維”

報告還指出,目前美國防部的“紅隊”大都是臨時性的,“紅隊思維”作為一種重要的批判性思維已随着冷戰結束而萎縮。“紅隊”對防止概念開發中的“慣性思維”和“集體思維”、推動産生創造性想法至關重要,聯合作戰概念開發需要全面且努力的“紅隊”,正所謂要“利用聰明的對手挑戰所有概念。”是以,美國防部必須讓“紅隊”在概念開發過程中盡早且經常出現,善于、敢于提出不同見解。當然,“紅隊”産出的創意要盡量與高層上司決策的調整相适應,以避免成為空洞的“智力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