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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微軟來證明配得上全球市值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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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檔來源@視覺中國

钛媒體注:本文來源于微信公衆号巴倫周刊(ID:barronschina),作者 | 安迪·瑟沃,編輯 | 郭力群,钛媒體經授權釋出。

在不久前召開的世界經濟論壇年會上,微軟(MSFT)首席執行官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和他的合作夥伴、OpenAI首席執行官薩姆·奧特曼(Sam Altman)介紹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前景,以及它将如何極大地改善人類的生活,直到主持人把談話引向人工智能商業化的問題上,主持人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賺錢嗎?”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但納德拉和奧特曼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奧特曼先回答說:“很明顯,微軟希望賺很多錢,薩蒂亞比我更了解誰能賺錢。” 

然後納德拉說:“在你和一個平台合作後,如果通過這個平台賺的錢還沒有合作前該平台賺的錢多,那麼你就不可能成為一家成功的平台公司。”他指的是一家公司通過多方交易獲利的商業模式。 

納德拉的回答突顯出微軟想成為亞馬遜、蘋果和Alphabet那樣的平台巨頭的雄心,但更重要的是,這也涉及微軟股東(以及潛在股東)想了解的三個關鍵問題:微軟怎樣通過人工智能賺錢?能賺多少錢?什麼時候開始賺錢? 

納德拉的回答也說明,這些問題的答案并不明确。 

1月25日,微軟股價收于創紀錄的404.87美元,市值首次突破3萬億美元大關。過去一年、三年、五年和10年裡,微軟均跑赢了标普500指數,如果投資者在微軟1986年3月13日上市時花5000美元買入該公司的股票,那麼如今其價值将超過2200萬美元。 

這些資料非常漂亮,但有兩個時期尤為值得關注——過去10年和過去14個月。首先,在過去10年裡,微軟股價上漲了10倍(即1000%,标普500指數同期漲幅為161%),正好是2014年2月4日納德拉出任首席執行官以來的10年,由此可以看出這位當時鮮為人知的微軟工程師為幫助微軟“複興”所做的傑出工作。 

“卷土重來”的漫長旅程

比爾·蓋茨卸任首席執行官近25年後,在薩蒂亞·納德拉的帶領下,微軟和微軟股價達到了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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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雲平台Azure是納德拉幫助微軟“卷土重來”的主要方式。傑富瑞(Jefferies)分析師布倫特·蒂爾(Brent Thill)的研究顯示,Azure的市場佔有率已從2016年的18%升至今年的37%,目前收入為645億美元。 

56歲的納德拉說:“我還沒有去回顧這10年,今年是我在微軟工作的第32年,是人工智能的第二年,在這些年裡,我經曆過另外三個範式轉換:PC用戶端-伺服器、網際網路、移動和雲,第四個是人工智能,是以我正在嘗試重溫自己是怎樣在另外三個範式轉變的第二年營運公司的。(納德拉沒有接受《巴倫周刊》的專訪,本文所有評論都來自他在世界經濟論壇年會上的公開發言。) 

這就引出了過去14個月這一時期。自ChatGPT于2022年11月30日釋出以來,微軟的股價飙升了66%,相比之下,标普500指數同期漲幅為22%。對于一隻市值如此之大的股票來說,這樣的漲幅非常驚人。 

但最近這一輪上漲是受到投資者對人工智能帶來增量收入和利潤大幅增長這一預期的推動,也許預期能兌現,但沒人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

Mac還是PC?

在和蘋果的競争中,雲和人工智能的興起讓微軟獲得了優勢。今年早些時候,微軟取代蘋果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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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微軟來證明配得上全球市值第一了

注釋:2024月曆年預估值。截至2023年9月30日的淨現金。 來源:彭博;FactSet;公司财報 

微軟的股票絕對不算便宜。傑富瑞的蒂爾指出,微軟的預期市盈率為32.6倍,處于曆史高點,而納斯達克綜合指數的預期市盈率為27.1倍。微軟是蒂爾的2024年首選股,他給出的目标價為450美元。 

微軟的長期投資者可能還記得,25年前微軟股價在網際網路泡沫期間大幅上漲時,他們也曾面臨過類似的困境——應該賣出手裡的股票嗎?當時賣出是明智的,在1999年12月達到經拆股調整後每股59.96美元的峰值後,股價在2009年3月跌至15.15美元的谷底,市值蒸發近75%,直到2016年10月股價才收于1999年的峰值上方。 

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2000年,微軟在即将開啟的手機周期中處于不利地位。(黑莓手機于2002年問世,iPhone緊随其後。)微軟一位高管對我說:“我們完全錯過了手機帶來的機會。”另一個和過去不一樣的地方是,2000年1月股價見頂時,比爾·蓋茨辭去了首席執行官一職,而這一次,納德拉表示他沒有離任的計劃。 

事實上,微軟的一大優勢就是擁有包括納德拉在内的經驗豐富的管理團隊。首席财務官艾米·胡德(Amy Hood)已經在微軟工作了21年,聯合創始人蓋茨仍然是公司的技術顧問。還有在微軟工作了30年的首席律師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他曾在20世紀90年代末和21世紀初的反壟斷訴訟中幫助微軟和聯邦政府達成和解,史密斯現在擔任微軟副董事長兼總裁,是公司的二号人物。 

史密斯和微軟從這些考驗和磨難中學會了華盛頓的行事方式,并比其他科技巨頭提前幾年加強了公司的遊說努力,史密斯被《紐約時報》描述為“科技行業大使”。代表其他公司的律師和矽谷的批評人士稱,微軟在華盛頓的影響力和“指紋”無處不在,不管是拜登關于人工智能的行政令、Epic Games對蘋果提起的訴訟、還是司法部反壟斷部門助理檢察長喬納森·坎特(Jonathan Kanter)對谷歌提起的訴訟,坎特曾在他的私人執業生涯中擔任微軟的律師。微軟一個競争對手的律師抱怨說:“微軟已經包辦了所有一切。” 

不過,微軟最近在美國和歐洲因收購動視暴雪以及與OpenAI的合作而受到監管機構的審查,一些人堅持認為OpenAI現在已由微軟控制。史密斯告訴我:“兩家公司顯然是分開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我們是合作夥伴,如果你去看看人工智能生态系統,會看到微軟有一個非常強大且值得尊敬的垂直整合的競争對手,那就是谷歌。我認為人們應該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們應該鼓勵企業建立這樣的合作夥伴關系嗎?建立合作夥伴關系非常重要,因為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就隻有一家公司在做人工智能,就像過去隻有一家公司在做搜尋一樣。” 

毫無疑問,微軟與OpenAI及其ChatGPT産品的合作讓微軟占據了領先地位,超越了多年來一直專注于人工智能的谷歌。谷歌開發了關鍵的人工智能技術,并公開分享,這項技術對OpenAI的成立至關重要。OpenAI成立于2015年,其投資者包括裡德·霍夫曼(Reid Hoffman)、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彼得·蒂爾(Peter Thiel)和奧特曼,奧特曼于2019年擔任首席執行官。

人工智能開發需要複雜的尖端軟體(OpenAI),也需要強大的計算能力(微軟),這樣的互補成為這種共生夥伴關系的基礎。2019年7月,微軟向OpenAI投資10億美元,一年前又追加了100億美元投資。

微軟正處于将OpenAI的技術注入其所有産品的早期階段。首先從編碼平台GitHub開始,現在正迅速通過Copilot将人工智能增強功能部署到Azure和Excel等應用軟體中。納德拉說:“比爾·蓋茨曾說過,個人電腦時代的特征是資訊觸手可及,那麼人工智能時代的特征就是知識或專業技能觸手可及。” 

轉型對于體量龐大的微軟來說并非易事。與Alphabet、蘋果、亞馬遜和Meta Platforms一樣,微軟通過大大小小的收購實作了内生性增長。(微軟官網顯示,1994年以來進行了230筆收購。)公司的發展方向群組織架構受到這些内部和外部增長來源的影響。 

微軟現在有三個業務部門:生産力和商業流程(Productivity and Business Processes),其中包括Microsoft 365(Word、Excel、PowerPoint和Outlook)以及Microsoft Teams和LinkedIn;智能雲(Intelligent Cloud),其中包括Azure和SQL以及GitHub等;更多個人計算(More Personal Computing),其中包括Windows作業系統、遊戲平台Xbox和動視暴雪、Surface等裝置,以及搜尋引擎必應和Microsoft News。 

四年前,這三項業務的規模一樣(每項業務營收都在470億美元左右),但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雲業務後來平均每年增長22%左右。2023年,雲業務貢獻了2119億美元總營收中的879億美元。蒂爾預計,2025年該業務營收将達到1190億美元左右。

Wedbush分析師丹·艾夫斯(Dan Ives)說:“Azure和增加了人工智能功能的Azure将為微軟帶來巨大的優勢。”艾夫斯稱現在是“微軟的iPhone時刻”,他認為,未來兩年微軟有望從人工智能中獲得250億美元的額外雲收入。艾夫斯說:“我們認為,微軟為Azure上每投入100美元,就能從人工智能中獲得35至48美元的增量收入。” 

微軟目前從人工智能總共賺了多少錢?蒂爾說:“微軟還處于人工智能收入确認的初級階段,因為大多數Copilot AI工具還沒有普及。收入會緩慢且穩定的增長,2025年會出現更明顯的增長。” 

微軟稱所有系統已準備就緒。首席營銷官沼本健(Takeshi Numoto)說:“我們的産品對客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想想我們已經公布的一些客戶:Visa、本田汽車、埃森哲、普華永道和畢馬威,剛推出的産品有可用性限制,很多客戶希望取消這些限制。’”沼本健介紹說,微軟在1月16日已經這麼做了。 

不過,就連看好微軟的人也提出了警告。蒂爾說:“微軟是第一個大肆宣傳人工智能的公司,宣傳力度比其他任何公司都大,是以吸引了大量關注,這樣做的風險是,萬一出現‘雷聲大雨點小’的情況怎麼辦?如果你站在相反的立場上來看,很多微軟的人工智能示範在現實世界中看起來沒那麼好。” 

蒂爾還認為,Copilot的定價可能不會達到預期,雖然仍會為微軟的軟體價格帶來10%至20%的漲幅,但他認為不會是他之前預計的100%的漲幅。沼本健稱微軟認為定價方面不會遇到異常阻力。 

客戶采用人工智能的意願有多大、速度有多快是另一個問題。

慧與(Hewlett Packard Enterprise)人工智能解決方案進階副總裁特裡什·丹克羅格(Trish Damkroger)說:“關于人工智能有很多炒作,人們正在試着弄明白該如何使用它,如何重做内部流程需要時間,此外,找到足夠多的具有技術專長的人是一個制約因素,這些都會放慢部署速度。” 

去年,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釋出了一款基于ChatGPT的人工智能工具,财務顧問可以通過這個工具通路該公司的研報内容庫,但摩根士丹利的一名員工告訴我,現在來看這似乎不是公司的優先事項,這位員工說:“我們之前收到了一大堆關于這件事的郵件,但最近沒人發郵件了,沒人在談論它。”據稱其他員工對這個工具的準确性表示不滿。科技投資者羅傑·麥克納米(Roger McNamee)說:“很多應用隻會給你一個看似合理的答案,但事實非常重要,尤其是在商業領域。”

摩根士丹利告訴《巴倫周刊》:“這款人工智能助手收到的回報非常積極,使用者參與度很高,與之前的知識管理流程相比,我們已經看到了準确性的顯著提高。” 

微軟和奧特曼對人工智能革命展開的速度持謹慎态度。

Salesforce首席執行官馬克·貝尼奧夫(Marc Benioff)在世界經濟論壇上問奧特曼未來五年想實作哪些目标,奧特曼回答說,他希望人工智能能被用于科學發現,他說:“不管是在五年還是八年到10年内做到這一點,最終是能實作的。” 

與此同時,納德拉和微軟的科學家們介紹了一個人工智能項目,該項目設計了一種電池,用常見的鈉代替锂,減少了70%的锂用量。這聽起來像是一個重大突破,但當我向微軟的科學家提到商業化的問題時,聽起來不太可能很快實作商業化。 

納德拉說:“我認為2024年可能是(人工智能)大規模發展的一年。”注意,他說的不是“将會賺錢”。 

一些華爾街人士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 

科技投資者格倫·哈欽斯(Glenn Hutchins)說:“ChatGPT是一個吸引了全世界想象力的産品示範,現在我們正處于人工智能的炒作周期,人工智能将經曆自己的‘絕望低谷’,然後再次出現在廣泛應用中。” 

這一切對投資者意味着什麼?深水資産管理(Deepwater Asset Management)的吉恩·蒙斯特(Gene Munster)說:“如果投資者看的是一年前景,那麼現在買入微軟股票沒多大意義,因為預期已經上升。在人工智能方面,今年微軟不會有太大突破,突破的時間點在未來三到五年。” 

目前對于大多數企業來說,人工智能并不是“必須擁有的東西”,甚至不是“想要擁有的東西”,人工智能可能會像納德拉和奧特曼預言的那樣無處不在、前景無限,甚至可能很快就會實作,但不管這種願景能否實作,以及什麼時候實作,都要經曆一個漫長的更新周期,是以,投資者或許應該持觀望态度。做對一件事總是比過早行動更好。 

為了找點樂子,我問ChatGPT:微軟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業務能否獲得成功?它回答說: 

“我不具備預測未來的能力,包括預測特定公司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業務能否獲得成功。微軟或其他任何公司在這一領域的成功将取決于各種因素,如技術品質、創新、市場需求、競争和戰略決策。” 

說得在理,看來人工智能并非徒有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