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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紅 | 暖不了的心髒

作者:出色書畫社
沈桂紅 | 暖不了的心髒

肖雲儒老師為出色書畫社題字

沈桂紅 | 暖不了的心髒

暖不了的心髒

文/沈桂紅

2024年1月27日,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對于我的娘家來說是個重要日子,是家嫂安葬的日子。家嫂于去冬因病離世,當時正是疫情開放之際,一家家地倒下與疫病做着鬥争,家嫂的骨灰暫時安放在殡儀館。

為了讓逝者安息,入土為安,侄兒標明在今冬的這一天。前一番的寒潮,打破暖冬的舒适,開始考驗人們的耐寒力,持續着零下七八度的模式。預報今天氣溫上升,但是在霸陵之中,四圍空曠,山風凜冽,山上積雪像棉絮被風吹散,東一堆西一堆頑強地鋪在山頂、山側、石縫中;在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刻,寒風展現出穿透力,穿過棉服、毛衣直抵肌膚,即使穿上最厚的棉鞋也抵不住地表的寒氣穿透鞋底向上漫延。

寒冷并不能阻擋家人們的腳步,該來的悉數到場。在墓園從業人員的引領下,在肅穆的鐘鼓聲中,為家嫂進行了莊嚴的安葬儀式。家嫂無論做什麼事都講究儀式感,舉辦這樣一場儀式來送她,算是為她一生畫個圓滿的句号。在入葬的那一刻,還是沒能忍住淚水溢出眼眶。家嫂嫁過來,也就三十多年,一路風雨,從相識到相知到成為親人,再到得病,與病魔纏綿打鬥,家兄四處求醫,在西安各大醫院不再收治的情況下,遠赴上海,八年的辛苦奔波與陪伴,傾其所有,依然争不過死神的拉扯,眼睜睜看着那顆心髒變冷,被死神帶走。

我們來到世上,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也有姻緣關系的親人,有了這些親人的陪伴,吵也罷喜也罷,都能讓心裡少些寂寞,自然不願意親人離開我們,尤其是父母。前幾日,密友來找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離世的父母,盡管已有多年,想起來她還是心痛不已。同病相憐,兩雙淚眼相對,皆因這世上再無全然接納我們的人。然而,父母離世後,一直想給父母寫祭文,卻一直不知怎麼寫才能表達自己的複雜心情。想那宋代文壇領袖歐陽修給父母寫祭文寫了十八年,便望而生畏,提筆重千斤,終未寫出隻言片語。

家嫂離世,也想寫一篇祭文,以祭她在天之靈,想着過往的種種,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不長也不短的一生,想着她的遺憾,想着從她身上得到的啟示,一時又不知打哪寫起。

我們都不願意親人離去,又不得不眼睜睜看着親人離去。大概人生就是這樣,一件事一件事地來,一件事一件事地辦,放不放在心上,都躲不過去,注定要有人孤獨地走路。有時候,竟搞不清是心疼離去的人還是更心疼在世的人,或者兼而有之?不過還有那麼一句話:“生命中沒有無緣無故的遇見。一切遇見,都是因緣。要麼助你,要麼渡你。”

有時,我們又是最無力的人!

沈桂紅 | 暖不了的心髒

沈桂紅,西安市作協會員、西安市旗袍藝術研究會會員、未央作協副主席。生活,需要一份晴朗的心境;俗事,需要一雙愛美的眼睛;文學,需要一種陽光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