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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梅的坎坷之路:15歲參軍,父親被鎮壓,10年無戲可演,49歲入黨

作者:石坊青斜
王玉梅的坎坷之路:15歲參軍,父親被鎮壓,10年無戲可演,49歲入黨

1964年第12期《大衆電影》封面,電影《豐收之後》(1964)宣傳照,前中為王玉梅

被譽為當今“中國第一老太太”的王玉梅(1934-2022),山東省話劇團演員,以演老大娘而著稱舞台和影壇。

1984年她因在電視劇《高山下的花環》(1983)中成功地扮演了梁大娘,榮獲了電視“金鷹”“飛天”兩項最佳女配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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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高山下的花環》(1983)劇照,王玉梅

1985年她憑借謝晉(1923-2008)導演的《高山下的花環》(1984)和陳家林(1943-2022)導演的《譚嗣同》(1984)在第8屆大衆電影百花獎、第5屆金雞獎和政府獎中均獲得最佳女配角的榮譽,得了個“三連冠”。同年8月,山東省政府授予她山東省勞動模範的光榮稱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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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譚嗣同》(1984)劇照,王玉梅

【15歲參軍 被迫轉業】

王玉梅受父母的熏陶,小時候就愛看戲。北京的馬連良(1901-1966)、杜近芳(1932-2021)、濟南的孟麗君(1911-1991)都成了她崇拜的偶像。每次看完戲總要回去模仿一番。

上學後她又迷上了唱歌跳舞。

有一次她去給解放軍警備部隊演出,一下被警備區文工隊看中。但她向父親提出參加文工隊時,父親卻大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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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劉胡蘭》劇照,左為王玉梅

他是個富商,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大家閨秀,應循規蹈矩,識節明理。是小姐、太太的料,怎能去當“戲子”。

他把王玉梅鎖在屋子裡不讓她出去。可鐵鎖能鎖人,但鎖不住王玉梅的心。

一天她趁父親外出的機會逃跑了,找到文工隊當了一名文藝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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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秋海棠》劇照,左為王玉梅

這年她還不滿16歲。從此,她成了一名女文藝兵,唱歌、跳舞、扭秧歌。這一種嶄新的生活,她過去連做夢都沒想到過。

在抗美援朝中,她參加祖國慰問團赴朝演出。戰場上她不怕苦,不怕死,火線演出很賣力氣。

她演的《小姑賢》成了很紅的節目,走到哪兒哪都點她的節目。首長誇她很有才幹。

王玉梅的坎坷之路:15歲參軍,父親被鎮壓,10年無戲可演,49歲入黨

人生之路常有坎坷,父親在“鎮反”運動中被政府鎮壓了。王玉梅也受到株連,被迫轉業。文工團的上司很惋惜她的才幹,把她推薦到山東省話劇團。

【進話劇團 遇到伴侶】

1955年3月,她走進山東省濟南市話劇團的大門,成為戲劇園苑的一名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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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基督山伯爵》劇照,右二為王玉梅

當時王玉梅拿到150元複員費。解放初期的150元錢也能購置不少東西呢!哪個姑娘不愛美?她卻不為自己做兩身漂亮的衣服,買幾雙舞會上需要的高跟鞋呀?竟買了一堆書。

王玉梅說:演話劇沒文化不成啊!沒條件上學,自學也是好的。她把自己埋在書裡,從中國的湯顯祖到英國的莎士比亞,從田漢(1898-1968)、曹禺(1910-1996)到巴金(190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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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平鷹墳》(1978)劇照,王玉梅

而當時的團長高玉銘為了考核她,讓她和一個比她大6歲的叫翟劍萍(1928-2005)的男演員自導自演一個獨幕話劇《破舊的别墅》。

二人非常刻苦,常常一排練就是個通宵。劇一公演,場場爆滿。受到觀衆和同行們的稱贊。

從此她正式開始了話劇舞台生涯。排戲中她覺得翟劍萍聰明,有知識,勇于探索,是個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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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劍萍

而翟劍萍佩服王玉梅好強上進,勤奮努力,二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終于在1959年結為夫妻。

1960年濟南話劇團下鄉墾荒,全團創造一天開荒二分地的,不是山東壯漢,倒是身體瘦削的王玉梅。

有人說:“她那是表現自己。”當時為了洗淨階級出身帶來的“污漬”,她怎能不超出常人地磨砺自己,“表現”自己?那個年代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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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敢想敢做的人》(1959)劇照,王玉梅

也正是在這一年,王玉梅誕下了兒子翟小菲,後來也成為電影從業人員。

這時的王玉梅變得越來越忙,不得不将兒子送回東北老家,孩子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這直接導緻了後來母子之間的疏遠,花費了她大量的時間,卻一直無法打開兒子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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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敢想敢做的人》(1959)劇照,左為王玉梅

【《豐收之後》 一舉成名】

1963年,團裡決定排演藍澄寫的話劇《豐收之後》(1964)。這是參加華東戲劇創作會議的重頭戲。團長提出要王玉梅演女主角趙五嬸。

可有人說她出身不好,不同意。最後還是省委書記一錘定音:“小王會演戲,我看非她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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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内當家》(1982)劇照,王玉梅

其實王玉梅何嘗想演這個老大娘?當時她才28歲,演的角色都是年輕漂亮的大姑娘,如《劉胡蘭》裡的胡蘭子,《秋海棠》裡的羅湘绮,《野火春風鬥古城》裡的金環等。

話劇開排之前,劇組到當時的棲霞縣路家村深入生活。王玉梅早在拿到劇本之後,就心中描繪過一個趙五嬸的形象:高大幹練,說起話來高腔大嗓,走起路來潑辣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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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喜盈門》(1981)劇照,王玉梅

當她跟着導演扣開趙五嬸生活原型,大隊黨支書栾志香的家門時,王玉梅怔住了,開門的竟是個又黑又矮小的普通老大娘,看那未言先笑,語言低沉的模樣,分明是位溫順,賢惠的妻子,慈愛良善的好母親。

這樣一種與自己設想産生強烈反差的印象,深深啟示了王玉梅,“英雄是人,平凡極了,可親極了。”她一下子抓住栾志香的手感激地叫了一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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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豐收之後》(1964)劇照,王玉梅

外部模仿隻是學習表演的初級階段,任何有追求的表演藝術家決不僅取此道。王玉梅從栾志香身上得到了一個終生受用不盡的啟示,即:“塑人要塑心,演戲要演人”。

在一起共同的生活,使王玉梅對這個語不驚人,貌不出衆的老大娘從愛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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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豐收之後》(1964)劇照,王玉梅

看她日裡夜裡操心隊上的工作,有一天王玉梅心疼地問道:“您這麼把年紀,咋就能把隊上的件件事記得那麼清楚呢?”

栾志香眨巴了半天眼晴,謙和地笑了。“俺也說不好,要說啊,就是俺心裡裝着個黨。”

栾志香與王玉梅從1963年相識,竟結成了忘年之交。栾志香家牆上始終挂着王玉梅跟周總理合影的照片,她把這照片當成傳家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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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豐收之後》(1964)劇照,王玉梅

十年動亂中,照片遺失了。栾志香到死還唸着這張照片,想着周總理,記挂着王玉梅。

趙五嬸由于王玉梅的成功塑造而成為中國話劇人物畫廊中的一個典型形象。王玉梅一下子出了名。

《豐收之後》一炮打響,蜚聲劇壇,并調進北京向黨中央作彙報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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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豐收之後》(1964)劇照,中為王玉梅

周總理看完《豐收之後》,握着王玉梅的手,高興地說:“你年齡那麼小哇,演得很好嘛。”

為了表示祝賀,周總理在晚會上主動地拉着王玉梅跳了一曲狐步舞。王玉梅隻覺得一種從内心深處感受到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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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豐收之後》(1964)劇照,右為王玉梅

她第一次感覺到,在敬愛的革命前輩眼裡,她和别人一樣美好,由于出身而帶來的陰霾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

周總理後來提出要把《豐收之後》拍成電影,囑咐還要讓王玉梅演趙五嬸。

電影拍成後王玉梅的大娘形象受到了普遍的贊揚。但她說:“我最大的收獲,并不是因為創造了一個趙五嬸,而是從此使我明白要向生活中追求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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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梅拍攝于20世紀80年代

【從頭開始 戲不停拍】

當她正要在影壇繼續大展鴻圖的時候,1966年來臨了,她的出身問題不僅讓她停止了演出還讓她成了牛鬼蛇神,在精神上肉體上遭受了百般折磨。

十年的時間,耽誤了一個演員的黃金時代,她真的快成了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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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平鷹墳》(1978)劇照,王玉梅

在勞動與改造之餘,她認真地回想自己走過的藝術道路。這十年細緻的反思與總結,對她十年後在藝術上新的騰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藝術追求上王玉梅永遠是個強者。粉碎“四人幫”後,她決心從頭開始。在那幾年裡她在銀幕上扮演了一系列老大娘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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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内當家》(1982)劇照,王玉梅

接着,觀衆們又看見她在影片《平鷹墳》(1978)中飾演的胡大娘,《喜盈門》(1981)中的仁武媽、《山菊花》(1982)中桃子媽、《内當家》(1982)中的李秋蘭等。每一個角色都有鮮明的個性,使觀衆難以忘懷。

她在影片《内當家》中飾演的李秋蘭,是王玉梅調動她生活庫存中李秋蘭式的人物記憶,從容不迫地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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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内當家》(1982)劇照,王玉梅

于是,銀幕上出現了一位不卑不亢,明大義,大心胸的新型農家院當家人。

一位電影評論家激動地給王玉梅寫來了信,信上說:“你演的是真正地好。”

她忘了疲勞、忘了家,忘了還沒成年的兒子,也忘了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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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喜盈門》(1981)獲得第5屆大衆電影百花獎 最佳劇情片,左起:趙煥章、王玉梅、彭恩禮、洪學敏

年裡節裡,經常是在外景地度過。兩口子也許隻能在哪個外景地匆匆見上一面,談上幾句家常。

王玉梅不愛家?不愛兒子?不愛丈夫嗎?不!她是一個感情溫柔的女姓,是一個有點溺愛兒子的好媽媽,也是一個體貼多的妻子,可是她更愛藝術,藝術的分量在她心中的天平上,沉沉地壓下去,别的一切就都顯得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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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喜盈門》(1981)主演演員王玉梅(中)和洪學敏(左一)來到陝西禮泉縣拜訪五好家庭王英傑社員家

【成就輝煌 同獲兩獎】

1984年,對王玉梅來說是奮力開拓而取得輝煌成就的一年。

她幾乎在同一時間裡塑造了《高山下的花環》的梁大娘和《譚嗣同》裡的慈禧太後這兩個迥然不同的銀幕形象。進而一舉奪得了“百花”、“金雞”兩個最佳女配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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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梅和“金雞”、“百花”合影

王玉梅拍《高山下的花環》可說是個機遇,她演過同名電視劇并獲“金鷹”“飛天”兩項獎。但導演謝晉卻并沒想選她當梁大娘,謝晉心中的梁大娘是個老演員,臉上的皺紋刀刻似的。

王玉梅知道,謝晉導演是影界有名的伯樂,許多名演員都是他挑來上戲出的名。挑不上自己,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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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王玉梅獲“金雞”、“百花”,而導演謝晉獲“百花”最佳劇情片

誰知謝晉導演左挑右選,最後還是請去了她。可見在影劇界,扮演農村老大娘,王玉梅是個十分難得之才。

謝晉對她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他對她說:“不要覺得你在電視劇中演得好,你就滿足了啊!”王玉梅回答說:“不會的,我一切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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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高山下的花環》(1984)劇照,王玉梅和蓋克

著名作家李準(1928-2000)參加改編的電影文學劇本給梁大娘增加了好幾場戲,比電視劇顯得要厚實得多,也為王玉梅創造這個角色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王玉梅終未辜負謝晉的期望,電影中的梁大娘在藝術表現上又有新的突破。《高山下的花環》的上演激動了億萬人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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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高山下的花環》(1984)劇照,王玉梅和蓋克

前線戰士熱愛梁大娘,竟把對梁大娘的一片熱愛交給了王玉梅。他們說:“您演的梁大娘,就是我們的媽媽,在前線,戰士們都非靠想念您,我們誓用身軀捍衛神聖的母親。敬禮!中國的媽媽。”

《高山下的花環》上映後,王玉梅一下子成了新聞人物,一封封寫滿崇敬話語的信兒寄到電影、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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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高山下的花環》(1984在京的看片會,圖中為導演謝晉和王玉梅

當王玉梅被人們一眼認出的時候,他們會立刻擁上來,一定要握提這位中國母親的手。連計程車的司機認出她來也不肯收她的車費。

《高山下的花環》尚未停機時,長影《譚嗣同》的導演陳家林邀她扮演慈禧。著名演員達式常扮演譚嗣同,當時她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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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譚嗣同》(1984)定妝照,王玉梅

陳家林導演認為王玉梅本人氣質、外型與農村老大娘雖有很大距離,但她能成功地扮演各具特色的老大娘,說明她的戲路寬,角色與演員之間的反差越大越能演好,說明她有成功的可能。

但謝晉不同意,他怕分散王玉梅的精力,可王玉梅覺得自己已近50歲,還能在影壇上幹多久?機遇難得,于是她堅持兩個角色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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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譚嗣同》(1984)劇照,王玉梅

謝晉導演被王玉梅執著的進取精神和高尚品質所感動。他不僅滿足了她的要求,還主動和長影協商,妥善安排拍攝時間。

就這樣,王玉梅克服重重困難,南來北往,塑造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活慈禧。

人們同時又在《譚嗣同》中看到了一個有别于以往慈禧面孔的新形象。她既有女權貴專斷,陰險的一面,又有面對養子掩蓋不住軟弱的苦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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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譚嗣同》(1984)劇照,王玉梅

專家們更信賴這樣一個形象。因為這一個形象才是真實可信的女強人的模樣。為了這又一次的成功,王玉梅憑借《譚嗣同》捧走了第5屆金雞獎的最佳女配角獎。

一片贊譽傳來,王玉梅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從28歲的第一次銀幕嘗試,到20年後的極大成功,除去那十年的蹉跎歲月而外,她用了整整3600多個日日夜夜苦苦等待着這個機遇,她一時不停地儲備着生活庫存,探索着藝術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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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文彙月刊》總62期封面,王玉梅

而今,當機遇又一次扣擊她的門扉之後,她開開門,走出來,步态那樣從容。她成功了!梁大娘作為中國電影史上一個應該大書一筆的中國母親形象,閃爍着耀眼的輝煌。

專家們說:“這個王玉梅真行,兩個迥然不同的角色,都演得那麼有靈魂!”王玉梅卻說:“慈禧雍榮華貴,端莊威嚴,我表現得不夠,我希望将來能拍部《慈禧傳》,那我定下工夫來拍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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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女足9号》(2000)外景地,謝晉和王玉梅在外景地和觀衆合影

【1983年入黨 母子和解】

1985年王玉梅到香港參加《高山下的花環》首映式。夏夢(1933-2016)、石慧、朱虹和李翰祥(1926-1996)等演員和導演都去看她。

他們說:“你演得真好,樸實真切,而又生活化,一點兒表演痕迹都沒有。”

有位記者問:“你28歲就演老大娘,不為過早失去青春而惋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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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高山下的花環》(1984)劇照,王玉梅和蓋克

她坦然地說:“人民創造了藝術,藝術當然要為人民服務。人民需要我演老大娘,我感到光榮和幸福。我所要求的是要在觀衆的心目中留下我創造的藝術形象,而不是要留下我自己的形象。”

1986年,兒子翟小菲長大了并開始搞文藝創作的時候,也逐漸開始了解了當年母親的心情,看着媽媽累得顯出蒼老的面容,不解地問,“您哪來那麼大勁兒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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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梅拍攝于1988年

她望着兒子已經長滿硬胡子的臉,親昵地用手戳戳兒子的前額,笑着說:“媽媽而今年輕着呢!我的黨齡才3歲呵!”

這種親情之間的和解有的時候就在一瞬間就打通了,何況由于出身不好相反對王玉梅而言是一種前行的動力,而兒子對她曾經經曆的荒誕年代後的創作爆發是由衷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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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7月1日,王玉梅追求了30多年的願望實作了。她光榮地成為一名共産黨員。實作了在周總理面前暗下的誓願。

後來兒子翟小菲畢業後進入八一電影制片廠成為一名導演,曾執導過《藏書人家》(1993)、《至高榮譽》(1997)等影視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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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心香》(1992)劇照,王玉梅

1992年,王玉梅又憑借孫周導演的《心香》(1992)獲得第12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在她藝術上逐漸成熟的時刻,她也在自己的電影道路上創出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之後《王玉梅表演藝術讨論會》在話劇表演界影響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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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兒女情長》(1996)劇照,王玉梅

1997年,王玉梅因成功出演電視劇《兒女情長》(1996),分别榮獲“飛天獎”優秀女演員獎、“金鷹獎”最佳女主角獎,成為雙料視後。

而在2005年9月30日王玉梅的丈夫翟劍萍在和她相愛半個世紀後因因心肌梗塞在山東青島去世,這讓王玉梅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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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王玉梅離休後,始終關心令她魂牽夢繞的表演藝術事業和劇院的建設發展。

由于年事已高,2012年兒子翟小菲把母親王玉梅接到北京生活,這樣也可以好好的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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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梅在患有阿爾茨海默症近20年,在醫療專家團隊的治療指導下,在家人精心招呼陪伴下,依然正常工作多年,直至病重住院治療。

2022年4月13日王玉梅在北京去世,享年87周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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