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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丈夫寬容我紅杏出牆,我今生将如何回報你?

作者:中國紀實文學

他雨點般密集的吻印遍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在我新奇而亢奮的呢喃中,他驚濤拍岸的狂放把我的思緒送進了極樂世界……

母親很早就開始為我驚人的美貌擔憂。我少年喪父,母親一再囑咐我要當心遭歹人算計,她對現今的男人很不信任。可我最終沒有逃脫母親的預言,并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這個男人名叫溫淳。當我不可救藥地愛上他時,我已結婚兩年,是楊培的第二任妻子。

楊培是我們廣電局的局長,電台、電視台裡百十号人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上。但他嚴肅而不兇狠,這一點很像我故去的父親,也是我鬼使神差,剛分到這裡就應了好心人的撮合嫁給年已44歲的他的原因。他的前妻3年前在車禍中身亡,15歲的兒子寄養在他上海的妹妹家。

戀父情結成就了我和楊培的婚姻,我曾絲毫不在乎他比我大20歲。我看他在迂回曲折的社會關系裡表現得四平八穩,收放自如,感到自己非常安全。對于婚姻中的女人來說,安全是幸福的必要條件。直到認識溫淳後我才知道,婚姻裡除了安全,還有更誘人的東西。

好丈夫寬容我紅杏出牆,我今生将如何回報你?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這種東西叫做愛情。如果可以,那麼我既有的婚姻實在是一具幹癟的屍體,我和楊培隻是寄生在這具屍體裡的蟲子,饑餓卻又毫無出路。

我們的廣電中心其實還很年輕,人員編制相當不足,許多人都要身兼數職,我一邊在電台主持一檔名為《健康樂園》的生活欄目,一邊在電視台擔任新聞播音員,偶爾還得變成記者随攝制組出去采訪。好在電台、電視台在同一座樓上,我隻需按習慣的流程拿着不同的稿件到演播廳或播音室,便可以進入角色。

溫淳是《健康樂園》的嘉賓。那時《健康樂園》已被某腎藥廠家全時段買斷,用來“空中義診”,借機推銷藥品。我的工作是在聽衆熱線和“廠方專家”之間進行引薦和銜接,而這位“專家”正是溫淳,一個26歲的未婚帥小夥。其實他不是專家,是一個擁有大學文憑的打工仔,他是一名天才推銷商,他能應付自如地解答聽衆的各種關于 “護腎”方面的問題。其實他在電波中最為鼓吹的是該藥的壯陽作用,服了它如何可以讓男人在女人面前保持陽剛強健威風凜凜。他的講述不僅讓聽衆的購買欲急劇上升,還使我迷迷糊糊陷進“那種”幻想。

因為我在他的講述中發現了自己婚姻的蒼白和乏味,原來夫妻之間可以開創如此令人心旌搖蕩的激情世界。“頻率”“體位”、“興奮點”,這些令我新奇又害羞的詞彙一個個從他的唇齒間珍珠一樣蹦出來,讓我一天天自憐自艾起來,覺得當這個局長夫人十分委屈。

記得新婚第一夜,楊培因多喝了幾杯,直到淩晨兩點才醒來:看着身邊嘟着嘴的我,向我道了歉,并試圖結束我的處女生涯,但是他失敗了。新婚之夜的陰影一直讓我們無法盡興。46歲的他體型已日趨臃腫,各種應酬讓他的身體被酒精摧殘得早衰下來,使他在床上行動笨拙,氣喘籲籲。許多次,他的雄性意識醉酒般難以喚醒,有時勉強運作起來,卻又“遲到早退”。我們的床成了我接受道歉最多的地方。性愛對我們來說,不是沒有,是沒有品質。

我以為我會像傳統的中國女人一樣,在忍耐中度過一生,誰知我心中那點漸漸黯淡的希望卻象火苗一樣被溫淳用語言的扇子煽得火光沖天。我聽着那些老道的語言從溫淳性感的唇邊散發着花一樣的氣息,潛意識裡,他就是那種“戰無不勝的男子漢,是我這個年齡的女人的丈夫範本,讓人有一種想撲進他懷裡的沖動。

溫淳幾乎一眼就看出我心中的秘密,他在我對面的嘉賓席上與我做節目的時候,神态完全是在跟我調情,好在他背對着導播室,否則導播非看出破綻來不可。

我對自己比較絕望的是,我竟非常喜歡看他那張英俊而玩世不恭的臉,他的臉寫滿欲望,這種欲望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人才會有的,而這種人一定有一雙能讓女人窒息的臂膀。我的體内不争氣地起着某種反應,我感到溫淳的欲望像火一樣燒來,而我欲拒還迎。終于有一天節目後,我們糾纏到了直播室的沙發上,這時導播已離開,剩下的節目時段是《小說連播》由我播放錄音帶。他雨點般密集的吻印遍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他貝殼樣的牙齒很有分寸地咬着我的耳垂和身上每一處微小的凸起,他懂得怎樣用他的肢體在女人身上彈奏愛的序曲,在我新奇而亢奮的喃呢中,他驚濤拍岸的狂放把我的思維送進了極樂世界……

這一天,我覺得自己才真正做了一回女人,也就此确定了我和溫淳的情人關系。

好丈夫寬容我紅杏出牆,我今生将如何回報你?

楊培完全不知道也決料不到溫淳會在他的後院放火。楊培和溫淳很熟,因為楊培還兼着廣告部主任的職務,溫淳在《健康樂園》做促銷廣告就是跟楊培簽的合同。溫淳在楊培面前一直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殷勤,像太監伺候皇上。可是“皇上”卻不知“太監”與“皇後”有染。我有時也替楊培難過,當然也常常自責,但更多的時候,我在為自己鳴不平,為什麼要讓我花一樣的年華湮沒在楊培秋天的婚姻裡,難道我注定要為“溫吞水丈夫”犧牲一輩子?我嫁這個二婚老頭,除了撈一個局長夫人的虛名外,我得到了什麼?我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懊惱。

溫淳用他的狂野和力量在我心中重新把“男人”的概念定義了一次。我擺脫不了對他的渴求。我從未有過對一個男人如此心醉神迷,我想,這就是愛情。我已經愛上他了。溫淳是一個多情而現代的男人,他從不吝啬對我進行适時的贊美,他無數次贊歎我天使般的容顔,在他獲得極度的生理快感時,仍然用他芬芳的口氣在我耳邊喃喃絮語:“心肝,謝謝……”這是一種令女人感到幸福的文明,楊培卻從來不會。他似乎羞于用新潮的方式表達什麼,在他的思想裡,新潮等于肉麻。

楊培對我的愛是另一種,是疼愛,還有嬌寵,家務事從不讓我插手,他請了保姆。與他在一起,我時時體會到什麼叫相敬如賓。他用一種高度的涵養寬容着我的一切,即使我想跟他吵架,挑釁了半天,仍然不會得逞。這樣一個男人,除了在床上稍顯萎靡,也不能否定他是一個好男人。那一陣子,我成了遊蕩在溫淳與楊培之間的秋千,心中滿足又失落,象笑話中那個待嫁的姑娘,想吃在富有但醜陋的張家,睡在貧窮但英俊的李家。而我,是想住在楊培的婚姻裡,品嘗溫淳的愛情。溫淳常常摸着我的臉,像面對一塊誘人的蛋糕,說:“真想把你連皮兒吞下去。離開他吧,我娶你。”說得我心裡癢癢的。

沒有不透風的牆。台裡開始風傳我和溫淳的故事。為了隐蔽一些溫淳把我帶到他租的房子裡,任憑翻雲覆雨,也不用擔心。

不知楊培是何時知道的。一天晚上,他用一貫的聰明大度和難以捉摸的表情對我說:“琳,與人交往要注意分寸,不要招人議論。”我一聽,借題發揮大光其火:“什麼意思?我和什麼人交往沒注意分寸?你在懷疑我,還是在跟蹤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色厲内荏地摔碎一隻杯子,拿了幾身衣服奪門而去。我當時的感覺好極了,像卸下一副铠甲似的輕松,對未來充滿向往。

為了周全些,我自己租了房子,不過,我還是經常住在溫淳那兒。我一邊跟他在獲新生似地享受魚水之歡,一邊和他“密謀”離婚大計,草拟了離婚協定書。

我把離婚協定書一直送到“楊局長”的辦公室,請他簽字。楊培的臉上很悲涼,讓我先把它放在這兒,請我再好好考慮考慮,希望我能改變決定。

這一“放”就是三個月,我幾乎有些不耐煩,在台裡遇見楊培,我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打量他,心想男人活到這種份上真是悲哀,你拖着不簽字,就能留住我的心嗎?

一天早晨,我從溫淳的懷裡醒來,開始洗漱、化妝。突然,我在鏡子裡發現自己的下巴長出一顆形态不規則的白斑,剛有綠豆大小。我搖了搖因昨晚的瘋狂而熟睡不醒的溫淳,告訴他我臉上長了一顆斑。

溫淳嘟嚷了一句:“沒事,心肝兒。”就翻了個身複而睡去,他絲毫沒有料到,就是這顆白斑,最終把我美麗的臉變成法國梧桐一樣斑駁醜陋。幾個月後,這顆白斑四處延伸,覆寫了我的大半張臉。醫生說,這叫白癜風,是一種皮膚病,很難根治。

我再也不能出現在公共場所更不能出鏡頭了。我曾是那麼花容月貌的人,現在卻隻能躲在自己租來的“家”裡。更令我感到絕望的是溫淳已漸漸如蝸牛般,把他溫柔的舌體從我的生活中抽走,縮回自己堅硬的殼裡。他忘了自己對我的誓言,把我當垃圾一樣扔掉了。

我去他的住所,用他以前給我的鑰匙卻打不開門,摁了半天門鈴,溫淳才懶洋洋地摟着一個妖冶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隔着防盜門,我看清那個女人是我在一次配合警方掃黃的過程中随機采訪的妓女。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會長了翅膀似地從“局子”裡飛了出來禍害人間,搶走我的情人。

“淳……”我拼命抑制憤怒和傷心,盡量用最溫情的聲音想喚醒他的良知,哪怕是同情。到了這份上,我覺得自己十分下賤,尤其是在與一個妓女争一個男人,沒有一點自尊。

“喲,這不是風光一時的電視節目主持人麥琳小姐嗎?你今天的妝怎麼化得這樣恐怖?”妓女從嘴裡吐出一把複仇的刀子,殺得我從内到外鮮血淋漓。

“她大概走錯門了,心肝兒。”溫淳對他懷裡的妓女用的是“心肝兒”,他還吻了一下她的額,用他永遠的輕佻又玩世不恭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就關上了木門。

這一刻我淚雨滂沱。

好丈夫寬容我紅杏出牆,我今生将如何回報你?

我終于明白,“愛情”在溫淳心中,隻剩下性愛所必須依附的軀殼,當這具軀殼不再光鮮美麗,“愛情”便失去了生命的沃土。是以,他輕松地抛棄了我,繼續在“愛情”的花園裡尋找更妖豔的一朵。

生活的遽變讓我變得理智了許多。我這才發現溫淳對我正如我對楊培。我無情地背叛了婚姻,“愛情”又無情地報複了我。難怪說蒼天有眼。我曾經在楊培和溫淳之間兒戲一般蕩着愛情的秋千,如今,再沒有誰願意接納我這隻破落的秋千架。此時,我十分懷念與楊培那段不溫不火的婚姻,可我已無顔乞求他的原諒。

我是在财務部領工資時被楊培截住的。我用長發和口罩将自己的臉掩護得嚴嚴實實。楊培把我拉到僻靜處問:“考慮好了沒有?還是回來吧!”

我的心好像被他的這句溫暖的話打了一耳光,全身開始顫抖。我說,你不知道,我的臉,已經……。他說,知道,我不怕,你也不用怕,我們好好治,一定能治好,咱倆還像從前那樣,好好過日子。

我的眼淚刹時漫出眼眶。我抽噎着說,其實,我和“那個人”的事,是真的,我對不起你,我無法再面對你。我的眼淚已淋濕了口罩,與口罩裡的清涕水乳交融,所有的内疚、慚愧、恥辱、委屈一齊襲上心頭,讓我不堪重負,像烈日下的冰雕,因為溫暖而倒塌下來。

楊培一把把我失衡的身體攬在懷裡:“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也長大了。咱們回家去吧!”

在衆目睽睽之下,堂堂的楊局長呵護着一個醜陋而肮髒的女人回家了。我感到四周有無數銳利的眼鋒向我襲來。我不知道楊培該用多大的勇氣來承受這一切,但他在這一刻所表現出來的寬容氣度足以讓我敬佩一生,感激一生,珍愛一生。我曾“騎馬找馬”地尋找“愛情”,其實,真正的愛情就在我身邊,我卻差一點與它失之交臂。

我現在正在接受“黑色素培植治療,并已初見成效。楊培每天都耐心幫我做面部神經激活運動。我也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調動了他身體内的潛能,使他比以前更有信心,根本用不着道歉了。原來,再權威顯赫的男人在床上也需要女人的鼓勵與溫存,否則,也可能潰不成軍。

當我明白這些的時候,我一度抛錨的婚姻之舟已再度啟航,駛向幸福的海洋。船上永遠隻有兩個水手——楊培和我。#精品長文創作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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