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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段石首魚（上）和加灣鼠海豚（下）雙雙瀕臨滅絕的故事
撰文 | 比鄰星
審校｜Skin
花膠是冬日暖鍋裡的常見食材。很多食客垂涎它富有彈性的質地和較粘的湯汁，将其奉為滋補佳品。
本質上說，花膠就是硬骨魚體内用于調節浮沉的器官魚鳔，其種類根據魚種而劃分。一衆花膠中，有那麼幾款不僅體積碩大，據江湖傳言還能對身體大補特補，是以價值連城。
在這些花膠Pro Max版中，一款石首魚花膠又被稱作“海中可卡因”，價格曾被炒到誇張的每公斤85 000美元！
價值連城的石首魚花膠（圖源：USFWS）
正如這個昂貴卻危險的名字所表達的那樣，石首魚花膠的貿易給許多海洋生物帶去了滅頂之災，最觸目驚心的一種，就是加灣鼠海豚。
一條魚和一隻海豚，它們能有什麼聯系？
加灣石首魚（totoaba）生活在墨西哥的加利福尼亞灣，平均體長2米。如此大的個頭，魚鳔體積自然也小不了。起初這種魚并沒有引起漁民的注意，直到金錢鳌魚膠的出現。這種魚鳔來自中國特有的黃唇魚（Bahaba taipingensis），是花膠中的名貴品，江湖傳言，此物有安神補腦之用。
金錢鳌魚膠，又稱黃花膠（圖源見水印）
一方面由于黃唇魚有利可圖，漁民瘋狂捕撈，這種魚的種群數量驟降，商家不得不開始尋找替代品；另一方面伴随着華人在太平洋東岸的定居和遷移，商販發現加灣石首魚的魚鳔，無論形态還是大小，都和黃唇魚的類似——簡直是完美替代品。
加利福尼亞灣石首魚，黃唇魚的非平替（圖源：NOAA）
于是，墨西哥當地的漁民掀起了對加灣石首魚的捕撈狂潮，僅1磅的幹制石首魚花膠，就能為他們帶來平時半年的捕魚收入。
漁民：哦，這潑天的富貴
（圖源：Tony Reyes, San Felipe, Baja California）
他們在狹小的加利福利亞灣海域大面積拉起流刺網。這是一種簡單粗暴、守株待兔的捕魚方式，根據網的孔徑困住特定體型的魚。
流刺網示意圖（圖源：見水印）
那些魚就像魚刺一樣，被直挺挺地困在網上，這就是流刺網名字中“刺”的由來。
像魚刺一樣的魚（圖源：wikipedia）
根據體型撈魚，精度自然不高，一同被困住的也就不隻是加灣石首魚了。同一片海域裡，還生活着世界上體型最小的鲸豚：加灣鼠海豚（vaquita）。這種鼠海豚平均體長隻有1.5米，腦袋很小，有着标志性的黑眼圈和黑色唇線，是以又叫“海中大熊貓”——無論外形上，還是稀有程度上，它們都很符合這個綽号。
煙熏妝的加灣鼠海豚，很稀有（圖源：見水印）
由于活動範圍重疊、體型大小相仿，捕撈石首魚的流刺網同樣會困住加灣鼠海豚。它們生來膽小，被網困住以後會下意識地拼命掙紮，最終窒息而死。資料顯示，每捕撈4～5隻石首魚，就會殺死一隻加灣鼠海豚。
加利福尼亞灣區域 （圖源：NOAA）
從20世紀70年代捕撈加灣石首魚開始，不出幾年，加灣石首魚和無辜躺槍的加灣鼠海豚被雙雙列入瀕危物種名錄。根據IUCN最新的統計資料，目前，加灣鼠海豚的全球物種數量僅10～13隻，滅絕風險極高。
如今，法律上已明令禁止捕撈加灣石首魚。研究也顯示，這類魚的魚鳔除了膠原蛋白的含量略高于其他魚鳔，在氨基酸成分上和普通款魚鳔根本沒什麼差别，它們的滋補作用，顯然在商販那裡被誇大了。可盡管如此，直到今天，依然有非法捕撈石首魚的新聞報道出現，而加灣鼠海豚的數量，已經維持在10隻左右好幾年了......
這個故事來自萬物雜志12期中，關于冰島鲸魚博物館的文章《冰島尋鲸》。當編輯采訪館内的海洋生物學家：“”，對方講述了這個令人唏噓的故事。編輯把它和海洋内更多鲸豚物種可愛的故事一同呈現在文中。她希望借此，喚起更多小讀者對海洋生靈的保護。
參考資料：
1.https://www.worldwildlife.org/species/vaquita
2.https://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radical-conservation/2016/jan/11/china-aquatic-cocaine-vaquita-totoaba-mexico-endangered-extinct
3.https://www.npr.org/sections/goatsandsoda/2016/02/09/466185043/chinese-taste-for-fish-bladder-threatens-tiny-porpoise-in-mexi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