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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想讓我替嫁,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餓得吃完莊子裡最後一隻老鼠

作者:阿萌短篇完結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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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病重,下旨要嫡姐入宮沖喜,我爹和嫡母想讓我替嫁。

他們在鄉下莊子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餓得吃完莊子裡面最後一隻老鼠。

嫡母想讓我替嫁,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餓得吃完莊子裡最後一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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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我和我娘被趕到莊子的第六年,也是我娘病死的第三年,我爹終于過來接我們了。

崔嬷嬷引着他和大夫人來柴房見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關在柴房滴水未進兩日了,隻能無力地躺在草垛之上。

柴房髒亂的環境,讓我爹和大夫人有些嫌惡地後退兩步。

我爹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着我:「畜生,我剛到莊子就聽說你動手打人,如此頑劣不堪,你小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崔嬷嬷青紫的老臉上充滿了幸災樂禍。

我心中嗤笑,崔嬷嬷臉上的傷是我打的,但是那是因為她趁我不在,砸了我娘的骨灰壇。

不過我懶得解釋,反正我爹也不會信我,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見我無動于衷,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樣,我爹氣得甩袖就要走,卻被大夫人拉住:「老爺,我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

我爹聞言,皺起眉忍住脾氣,帶着克制住的不耐煩看着我,用一副施舍的語氣說道:「去跟你小娘收拾一下,你們今天就跟我回府。」

說着還指着旁邊的大夫人繼續說,「這次是你母親求了我,我才過來接你的,你跟你小娘要好好謝謝你母親。

「你母親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還幫你找好了親事,讓你入宮伴駕,這是京中其他貴女求都求不來的,也難為你母親還想着你。」

聽着我爹的這些話,我惡心得想吐。

大夫人是什麼人我比他清楚得多,當年就是她設計把我和我娘趕到莊子上的,我娘的死也是她的手筆。

現在所謂的讓我入宮伴駕,不過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入宮罷了。

雖然我在莊子上六年,但是我也知道,當今皇上纏綿病榻多年,禦醫也說了,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還是當朝國師不甘心,說是要找京中八字合适的貴女入宮沖喜,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我們莊子偏僻,我也是知道一點的。

如今看他們兩人屈尊纡貴來這偏僻的莊子,顯然是我那嫡姐陸雪靈就是合适的貴女之一了。

我朝有殉葬習俗,皇上駕崩,膝下沒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全部都要殉葬的。

我爹和大夫人明顯是舍不得陸雪靈,準備讓我代替她去死罷了,可還硬要裝作為我好的模樣,當真是惡心。

不過他們雖然是要害我,卻也正合我意。

我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緩緩起身,抱緊我娘的骨灰壇,平靜地看着我爹說道:「走吧,至于我娘就不用收拾了,她已經死三年了。」

我爹皺眉看着我懷中的骨灰壇,不滿地說了一句:「晦氣!」

2

我爹陸望是當朝戶部侍郎,和我娘指腹為婚。

他幼時家貧,在我外祖支援下才能一直求學。

我爹争氣,十六歲中了舉人,同年中了進士。

雖隻是二榜,但是因為樣貌俊秀,得了當年主考大人戶部尚書的嫡女崔氏的青睐,被榜下捉婿。

崔氏不顧我爹已有婚約執意下嫁,我爹半推半就也同意了。

當天崔氏就找到我娘,大庭廣衆扔下一錠銀子:「你一個商戶出身的女子,見錢眼開,身份卑微,莫要死纏爛打。」

這一句惹得我娘和外祖成為笑柄。

事後我娘和外祖有心退婚,卻被我爹嚴詞拒絕,隻因為我爹怕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為此他甚至用我娘清白做威脅,讓我娘不得不從。

之後我爹以我娘出身卑賤商賈,要納我娘為妾,也算是成全兩人之間所立的婚約,隻可憐我娘從正妻變妾室。

我娘性子溫順不懂争搶,過門後就被崔氏這個大夫人刁難,過得小心翼翼,處處忍讓。

可越是忍讓,大夫人越是變本加厲。

以至于後來我們被趕到這荒涼的莊子等死,如果不是我娘每日都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食物省下來一些給我,隻怕現在我們就是孤墳兩個了。

到如今我娘已經去世三年了,不過我依然清晰地記得她臨死前的話。

當時她已經病入膏肓,但是放心不下我,流着淚拉着我的手說:

「燕兒,别怪你爹,也别怪大夫人,不是娘不恨他們,而是仇恨隻會折磨你,我隻希望你這輩子能平平安安地過完下半輩子。

「這輩子是娘對不起你,把你帶到這個世界,卻讓你受苦,如果還有機會,我還想給你當娘,到時候我一定讓你開開心心地長大。」

這些話言猶在耳,隻是我不能答應我娘,我無法做到不報仇,我總要為我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讨個公道。

3

當我抱着我娘的骨灰壇剛剛踏入陸府大門,一盆水當頭潑了過來,我下意識把我娘的骨灰壇護在懷裡。

這盆水潑了我透心涼,不知道水裡還加了什麼,一股腥臭味從我身上彌漫開來,好在我娘的骨灰壇沒有濕,我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爹和大夫人還有崔嬷嬷等人都捏着鼻子移開幾步,而我則看向面前潑水的人,正是跟我同歲的嫡姐陸雪靈。

「還以為家中來了乞丐,原來是三妹啊!」

陸雪靈看着我,笑得一臉戲谑,随後跑到我爹和大夫人身邊,拉着大夫人的手撒嬌道,「爹娘,你出門都不帶我,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啊。」

我爹無奈地說了陸雪靈一句:「胡鬧!」

随後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他聲音陡然拔高,「丢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去換一身衣服,穿成這樣跟我回府,就是想丢我的人,怪不得雪靈把你當乞丐了。」

陸雪靈得意地笑着,大夫人也面帶戲谑,她們看着我,好似在看一個小醜。

而我卻一臉淡然并沒有多餘表情,從下定決心要報仇,我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陸雪靈捏着鼻子走到我面前,輕聲說道:「三妹,替我入宮後,要乖一點,否則宮裡的大姐姐會像弄死你弟弟一樣,弄死你的。」

陸雪靈的話把我的記憶拉回多年前。

大夫人膝下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陸雪薇比我和陸雪靈大六歲。

我十歲生辰那日,我爹因為差事沒辦好,被皇上當朝斥責,話中明顯要有貶官的意思。

我爹害怕,就把當時已經及笄的陸雪薇送入皇宮伴駕。

彼時皇上已經四十,雖然入宮富貴,但是陸雪薇畢竟才十六歲,也算是委屈。

她不怪我爹,反而覺得是因為我的八字克着我爹了才會這樣,她直接沖到我院子對我喊打喊殺。

争吵中,陸雪薇對着我娘的肚子重重踢了一腳。

我娘當時已經身懷六甲,那一腳直接讓她流血小産。

産婆把死胎弄出來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那已經是成了形的男胎。

他整個後背都被踢成青紫色,足見陸雪薇那一腳是下了死力氣的,我娘哭得肝腸寸斷。

事後陸雪薇還惡人先告狀,跟我爹說是她隻是心中氣憤,找我出出氣,是我推着我娘出來擋了她那一腳。

可是我清清楚楚地看見,陸雪薇那一腳明顯就是對着我娘的肚子踹過去的。

而且事後我也偷聽到陸雪薇跟大夫人說:「可惜我力氣還是小了,隻踢掉了那塊爛肉,沒把那賤人一起踢死。」

大夫人當時還安慰陸雪薇:「無妨,回頭我自會把她們弄死,幸好我們提前看出那是個男胎,否則等孩子生下來,那賤人肯定得意。」

我把偷聽到的話跟我爹說了,可惜我爹不信,他也說是我八字不好,克了他也克了我弟弟,在大夫人的慫恿下,讓人把我送去莊子。

我娘不忍心我受苦,不顧小産後身體虛弱也跟着我一起去了莊子。

4

思緒翻湧,我有些愣神,陸雪靈以為我被吓到,她笑得恣意:「我還給妹妹你準備了大禮,妹妹不會忘了身上這股味道是什麼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影子蹿了出來,落在陸雪靈腳邊,正是一頭毛發油亮的大狗。

看到大狗,我瞬間記起我身上這股味道正是狗尿的味道。

而眼前這條大狗我很熟悉,它是陸雪靈十歲生辰禮物,聽說有狼的血脈,她十分喜歡這條狗,還給狗取了一個威風的名字,叫狗将軍。

陸雪靈為了培養狗将軍的兇性,會喂食一些活雞活鴨。

以前折磨我的時候,會把帶血的牛肉系在我身上,然後解開狗将軍的鍊子,讓狗将軍追着我撕咬。

不過那個時候狗将軍還小,倒不會咬死我,但是我還是會被鋒利的狗爪子弄得遍體鱗傷,也算是我小時候的噩夢。

此時這條狗遠不是六年前可以比的,它毛色油亮,膘肥體健,兇相畢露。

它對着我亮着獠牙,那獠牙中隐約還殘留着絲絲血肉,更添幾分兇性。

兇狠的狗眼帶着嗜血的兇光緊盯着我咽喉處,嘴裡發出嘶吼,一副要撲上來一口咬斷我喉嚨的姿态。

陸雪靈發出興奮的大笑,期待着我被吓的屁滾尿流的樣子。

我心中微沉,卻也沒慌張,放在袖口的手死死扣着一根鋒利的銀簪子。

「夠了!」

我爹開口制止。

然後看向我,語氣頗為不耐,「剛回來就惹事,自己滾回院子。」

大夫人也有些嗔怪地用手指輕點了一下陸雪靈的鼻子:「你何必跟一個玩意鬧,平白降了身份。」

陸雪靈有些掃興,踢了一腳狗将軍:「狗東西,回你的狗窩去。」

聽着好似在罵狗将軍,但是卻是看着我說的。

我什麼都沒說,欠身離開。

5

回府一個月,除了當天陸雪靈給我下馬威外,後面她倒是沒有再來找我的麻煩。

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大夫人怕我們替嫁的事被人知道,就先送陸雪靈去了外地。

回府後吃喝上一直很豐盛,倒不是大夫人和我爹發了善心,而是這六年我長時間吃不飽飯,看着過于瘦弱,是以臨時給我補一補。

等到第二個月,我的面色看着已經好多了,同時也到了入宮的日子。

府中表面工作還是做了,喜帳紅燈籠還是準備了,連帶着嫁妝也準備了不少。

宮裡接我的轎子在門前等着,我穿着喜服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大門,從頭到尾還是沒見到我爹和大夫人。

我轉頭看向送嫁隊伍的領頭人,正是一直在莊子上看管我和我娘的崔嬷嬷。

我看着一旁的管家開口:「我要崔嬷嬷陪嫁!」

崔嬷嬷臉色一變,随即惡狠狠地瞪着我:「賤人,你别太過分,我可是夫人的陪嫁,怎麼可能讓我跟你進宮?」

管家一怔,不知道怎麼辦。

我看着他又開口:「如果不答應,我就不嫁了。」

管家聞言不敢耽誤,小跑進去。

我看着崔嬷嬷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嬷嬷,我們的恩怨還沒有算清楚呢,這六年勞煩嬷嬷一直照顧我和我娘,我要帶你入宮享受富貴。」

崔嬷嬷臉色極為難看,顯然她是知道我入宮就是送死的。

這六年,崔嬷嬷得了大夫人的吩咐,對我和我娘各種折磨,在我娘病重後,居然把我和我娘鎖在房間,一直到我娘病死才打開門。

其間,不管我如何哭求,她都好似沒聽到一般,這些年我不是沒機會殺了她,隻是殺人要償命,為了她賠上我的命不值得,畢竟我還要對付大夫人等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入了宮,我有的是辦法來折磨她。

半晌之後,管家小跑着出來了:「夫人同意了。」

崔嬷嬷臉色慘白,我卻笑得得意:「嬷嬷,我們進宮後慢慢玩。」

崔嬷嬷強裝鎮定:「你也别得意,入了宮我還有大小姐給我做主,大小姐如今可是淑妃娘娘,掌管宮中大小事宜,你還是得夾着尾巴做人。」

我笑了笑不在意,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轎子,隊伍也開始朝着宮裡走去。

我很期待和陸雪薇再見面呢。

6

這一批入宮的貴女差不多七八個,一律被封為美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隻是擺設,也不會被招侍寝,是以被統一安置在宮裡最偏僻的院子。

我坐在窗前,看着月色,微風中傳來淡淡的嗚咽聲,我知道這是旁邊院子那些貴女在哭泣。

大家都知道,我們入宮就是送死,她們或許為了家族,或許是被逼,但是都無可奈何。

崔嬷嬷站在門前,看着我嘲諷地笑道:「有些人就是命賤,就算入了宮又如何,還不是守活寡,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要死咯……」

她已經跟我撕破臉,自然不會讨好我,而且她自诩有陸雪薇這個淑妃護着,自然也不怕我。

我嘴角勾起,透過窗戶看向乾清宮的方向,誰說病入膏肓就不能行房事了?我偏偏就要侍寝。

經過一晚上的自怨自艾,第二日新入宮的美人就分成了三撥行事。

一撥去了皇後處,一撥去了陸雪薇這個淑妃處,還有一撥繼續自怨自艾等死。

去皇後和陸雪薇的那兩撥人明顯是想找這兩人庇護自己,雖然不能讓自己免于以後的殉葬,但是起碼這一兩年可以過得好點。

如今後宮中,隻有皇後和陸雪薇膝下有皇子傍身,不過皇後的身體也不好,是以後宮的事多數是陸雪薇在處理。

看似是陸雪薇占據了上風,但是皇後膝下太子已經成年,而陸雪薇的二皇子才六歲,是以實際上還是皇後這邊占了優勢。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後宮也是她們兩方最為勢大,是以想要在宮裡過得好,隻能找其中一位來投靠。

而我不屬于這三撥人,我沒有去讨好皇後和陸雪薇,也沒有自怨自艾地等死,而是提着食盒去了乾清宮,想要侍寝總得兵行險招。

7

皇上作為後宮真正的主人,自然不缺人去讨好,隻是皇上病重這兩年,嫔妃侍疾的時候多數都哭哭啼啼,影響到了皇上休養,之後皇上直接下令不用妃嫔侍疾。

有嫔妃不甘心,還是每日過去,皇上被擾得不厭其煩,直接杖殺了一個妃子,自此沒人再敢去惹惱皇上,除非皇上點名讓妃嫔過去。

是以當我提着食盒過去的時候,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話,想看我如何惹惱皇上。

不過很可惜,我去乾清宮也隻是放下食盒就離開了,并沒有做什麼糾纏,這讓那些看戲的人覺得索然無味。

當然食盒也沒有送到皇上面前就被禦前的太監丢了,因為皇上的膳食都是太醫制定的藥膳,以防萬一,别的食物都不能亂吃。

不過我并不氣餒,依然每日都過去,當然每次都沒有見到皇上,連食盒也照常被丢掉。

為此宮中人都笑話我,連崔嬷嬷也一臉看笑話地說道:「不如去求求淑妃娘娘,或許娘娘大發慈悲,可憐你,把你當個玩意養着,讓你在這宮裡有口飯吃,總比做這種無用功強多了。」

我并不搭理,依然不厭其煩地每日去乾清宮送吃食。

一直到一個月後我送完食盒回來,正好在院子門口遇到三個人攔住了我。

8

攔住我的是崔嬷嬷和兩個美人,這兩個美人我認識,一個姓黃一個姓宋,兩人父親都是戶部的官員,在朝中都以我爹馬首是瞻。

這兩人入宮後就是見陸雪薇的那撥人中的兩個,不過陸雪薇根本不見這批入宮的美人,連她們也沒有見到陸雪薇。

而她們不甘心,就想到了崔嬷嬷,畢竟這段時間崔嬷嬷對外宣稱是陸雪薇以前的奶嬷嬷,地位非常,引得好些美人都對她阿谀奉承,其中這黃美人和宋美人最為勤快。

崔嬷嬷見回來,上下打量我一番開口:「丢人現眼的東西,我們陸家的臉都讓你丢光了,現在滿宮裡的人都在看我們陸家笑話。

「你自己不要臉,但是淑妃娘娘和陸家還要臉面呢。」

我沒有理會崔嬷嬷,徑自往裡走。

黃美人和宋美人直接攔住了我。

「陸美人,崔嬷嬷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着什麼急啊。」

崔嬷嬷冷哼:「她也覺得丢人了,是以着急進去躲起來啊。」

此話引得黃美人和宋美人一陣輕笑。

黃美人笑着看着宋美人問道:「姐姐,你說有的人啊,就是自不量力,結果啊,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宋美人點着頭附和:「妹妹說得對,不光是跳梁小醜,還是整個皇宮的笑話,聽說連那些宮女太監聽了都覺得丢人。」

崔嬷嬷看着兩人挖苦我,臉上都是得意,她戲谑地看着我,想從我臉上找出窘迫的情緒。

不過很可惜,我并不在意,我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看着宋美人和黃美人:「我丢不丢人我不知道,但是和兩位姐姐給一個老奴才當狗比起來,妹妹我還是要差上一些的。」

此話引得宋美人和黃美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崔嬷嬷自覺受辱,上前一步來到我面前,直接發難:「你放肆,你言行無狀,出口傷人,我回頭定然會告訴淑妃娘娘好好教訓你一頓。」

我嗤笑一聲,一臉不屑:「你見得到陸雪薇嗎?」

陸雪薇如今正避嫌呢,怎麼可能見崔嬷嬷這個奴才。

我不屑一顧的表情刺痛了崔嬷嬷,她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可是淑妃娘娘的奶嬷嬷,我要見她自然見得到,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這一個月冷臉貼冷屁股,出去丢人現眼嗎?」

宋美人和黃美人也跟着幫腔:「陸美人你怎麼配跟崔嬷嬷比?你就算悄無聲息地死在宮裡,皇上也不可能知道你的,還以為能感動皇上,很可惜,皇上連你的面都不見,真是笑話。」

宋美人的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小跑了過來,看到門前的我,他長松一口氣,然後跪在我面前:「陸美人,皇上讓你今晚侍寝……」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宋美人和黃美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崔嬷嬷一臉陰沉地死死盯着我。

9

皇上招我侍寝的消息,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那些看我笑話的人,一個個都驚掉了下巴,她們都暗自奇怪,皇上這一年除了皇後娘娘和陸雪薇這個淑妃之外,根本沒有招過其他人侍寝,連宮裡其他娘娘都不曾有的待遇,為什麼會便宜我?

而且皇上明明沒見過我,也根本沒吃過我送過去的吃食,怎麼就突然知道了我?

她們完全想不出緣由,最後一緻都覺得我去乾清宮送吃食這個辦法,肯定是有效果的,一個個開始摩拳擦掌,決定明日定然也要試試。

不過不管她們怎麼想,在夜幕降臨後,我就被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接去了養心殿。

10

我躺在養心殿中,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終于等到皇上推門走了進來。

他身穿常服,面部堅毅沉穩,鼻梁挺拔,歲月在他的鬓發間增添了一些灰白,已經四十六歲的他雖然被病痛折磨,但是并沒有什麼老态,隻是面色确實蒼白,但是那雙眼睛,卻依然淩厲。

他緩步走到床邊,然後直接坐下。

一股淡淡的藥味傳來,我略微緊張的心情,奇迹般平複下來。

皇上掀開被子,我立馬适時低頭露出羞澀之态,他并未說話,視線落在我的右手手腕處,此時我的手腕處用白布包紮着,點點腥紅已經映濕了白布。

皇上伸手一扯,白布立馬脫落,我手腕處的傷口映入他的眼簾。

傷口猙獰,新傷疊加舊傷,看得出是多次割傷。

我适時嘤咛一聲,惹得皇上瞬間放輕了動作。

「為何這麼做?」

皇上看着我手腕處的傷口沉聲問道。

我微微擡眸看向皇上,眼中帶上幾分嬌羞幾分深情幾分委屈,這眼神我入宮這一個月練習了多次,是以此刻我用起來格外得心應手。

「臣妾,隻是希望皇上身體可以好轉!」

我弱弱地開口。

皇上輕歎了一口氣,粗粝的手指輕碰我的傷口,小心地問我:「疼嗎?」

随着這句話問出口,我的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然後滴滴流了出來,露出弱女子的一面:「好疼的!」

皇上見此瞬間慌了,對着外面大聲開口:「招禦醫!」

看着皇上如此着急,我知道我的苦肉計成功了。

11

以人血入藥的苦肉計,就是我這一個月在做的事。

為皇上煎藥的是他身邊的老太監康福壽,皇上如果駕崩他也會跟着殉葬的,想收買他,隻能用眼前的利益。

我把陸家給我的陪嫁全數送給了康福壽,那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他或許用不上這些錢财,但是他宮外的家族後輩還是需要的。

為求苦肉計真實,我每日真的生生割破手腕取血,我不敢加太多,怕皇上一開始就喝出來,那失去苦肉計的效果了。

一直等到一個月後的今日我感覺時機成熟,特意多加了一點血,讓皇上嘗出不一樣來,随後一調查必然會知道原委。

康福壽拿了我的銀子,肯定也會表演一番,說的話我大概都能猜出來,肯定是先請罪,然後說是被我的真心感動才成全我。

用血來給自己入藥用心良苦,皇上得知後必然會有所觸動,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的女人。

是以才會有剛剛的對話。

12

禦醫來了給我重新包紮了傷口,并且叮囑我要好好休養後就離開了。

皇上歎氣:「往後不許再做這種事,人血入藥都是假的。」

我輕咬下唇,臉上帶着倔強:「臣妾其他的都可以答應皇上,但是這個不能答應皇上,古方都有用人血入藥起死回生的,臣妾也一定能救皇上。」

如果是其他事情拒絕皇上必然會惹怒皇上,但是在此事上我的拒絕,反而會讓皇上對我更加憐惜。

果然皇上聽到我的話,露出一絲感動,他握住我的手:「你這又是何必呢?」

見時機成熟,我抱住皇上,用怯生生的聲音開口:「皇上,臣妾能成為你的女人嗎?」

來的時候我特意在身上熏了讓人情動的香,此刻美人在懷,皇上又正是感動的時候,加上熏香輔助,我相信沒有男人能抵抗住。

皇上也是男人,自然也開始了下一步。

這一夜,我的叫聲格外地纏綿響亮,為了滿足皇上的虛榮心,讓他格外賣力,也是讓外面守着的各宮眼線聽一聽。

13

一夜瘋狂,我從美人晉升為婕妤,剛回到院子,内務府就送來了各種補品,絡繹不絕的東西,讓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崔嬷嬷眼紅得不得了。

等内務府的人離開,崔嬷嬷就冷嘲熱諷:「不就是伺候了老男人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些東西都是用身體換來的,髒得厲害。」

我雙眼微眯,直接起身走到崔嬷嬷身邊,擡手就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讓旁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都下意識低下頭不敢看過來。

崔嬷嬷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這段時間她打着陸雪薇的旗号嚣張慣了,而我這段時間一直忍讓着她,讓她一度以為我害怕陸雪薇,不敢對她怎麼着。

「你敢打我?」

我沒有理會崔嬷嬷,而是看向旁邊候着的兩個小太監:「把崔嬷嬷拿下,送去慎刑司!」

崔嬷嬷怒道:「誰敢?我可是淑妃娘娘的奶嬷嬷……」

兩個小太監猶豫不敢上前。

我冷笑,指着其中一個小太監吩咐道:「你現在就去淑妃那邊,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一切,要一字不漏,然後讓她定奪……」

那小太監聞言,立馬飛奔出去。

随後我也不再說話,直接坐到桌旁坐下,開始喝茶。

崔嬷嬷惡狠狠地瞪着我威脅道:「你等着,淑妃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14

前後不過半盞茶,小太監就回來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大宮女打扮的女子。

隻看一眼我就認出來人,是陸雪薇從前在府裡的貼身丫鬟翠霞,後來跟着陸雪薇一直入了宮。

崔嬷嬷顯然也認識翠霞,看到翠霞直接殷勤地迎了上去:「翠霞姑娘你可來了,你都不知道……」

崔嬷嬷的話還沒有說完,翠霞直接就打斷了:「淑妃娘娘有令,崔嬷嬷罪犯欺君,不用送慎刑司了,直接杖斃!」

崔嬷嬷一下子傻了,來不及求饒,就被翠霞身後兩個粗壯的太監捂着嘴拖了下去。

我笑了笑,并沒有什麼意外,隻是心中不由感歎,陸雪薇行事果然很狠辣,也真是快刀斬亂麻。

這一個月我刻意縱容崔嬷嬷,就是為了惡心陸雪薇,也是讓崔嬷嬷氣焰更甚一些,是以剛剛她才會說出,我伺候皇上這個老男人,用身體換東西的話來。

編排羞辱皇上,這就是欺君之罪,如果鬧大了,陸雪薇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陸雪薇才會如此果斷行事,把這件事影響扼殺在搖籃當中。

不過這件事沒發酵,我也不遺憾,本來我主要就是為了除掉崔嬷嬷,也算是複仇的第一步。

翠霞發落了崔嬷嬷,随後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她眼中輕視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陸婕妤……」

我看着翠霞問道:「是淑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翠霞闆着臉:「我們娘娘說,陸婕妤你不顧皇上龍體,故意獻媚邀寵,娘娘讓陸婕妤去朱雀街跪上三個時辰小懲大誡……」

我笑了,陸雪薇還真是會折磨人,比以前的陰狠更添了幾分毒辣。

朱雀街是後宮的主街道,幾乎後宮妃嫔和宮女太監都會經過的主幹道,讓我去那裡跪三個時辰,那真的是極具羞辱的丢人了。

要是面子薄一點,隻怕當晚就懸梁自盡了。

關鍵是我還無法拒絕,因為陸雪薇的理由很充足,而且她現在協理六宮,是有權利這麼做的,倘若我拒絕,必然會面臨更嚴厲的懲處。

15

翠霞就這麼看着我,好似在等待着我的拒絕。

我起身微微欠身:「臣妾領罰!」

我的知趣,讓翠霞愣了一下,随即她又恢複冷漠,淡淡開口:「我們家娘娘說了,讓你安分守己,要認清現實,你就是腳底泥,麻雀再怎麼折騰,它也成不了鳳凰。

「娘娘可以一口定崔嬷嬷的死,也一口可以定陸婕妤你的生死,畢竟在娘娘看來,你跟崔嬷嬷那個奴才沒什麼差別!」

話到這裡,我基本上也聽出來了,這是陸雪薇殺雞儆猴啊。

而且陸雪薇從來都是看不起我,連面都不屑于露。

翠霞說完,也不等我反應,直接欠身離開,不過還有兩個嬷嬷留了下來,顯然是盯着我去受罰的。

當然我也不準備抵賴,來到朱雀街就跪在大街的主幹道,任由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指指點點。

陸雪薇這招也确實不錯,讓昨日還蠢蠢欲動的那些美人都不敢輕易去乾清宮送吃食了,畢竟連我這個剛剛被寵幸的婕妤,也要被如此羞辱責罰。

我跪滿了三個時辰,才起身回了院子,心裡盤算着既然除掉崔嬷嬷,那下一個也該輪到陸雪薇了,做人總要禮尚往來一番,她剛羞辱了我,我必然也要出招才對。

當然想要對付陸雪薇,隻有我一個人是不夠的,我還得有一個人的幫助,這個人就是陸雪薇以前愛得要死要活的一個男人,平南王蕭策。

16

蕭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是先帝的老來子,先帝對蕭策異常寵愛,而蕭策也很争氣,才十歲就自己請願去軍中曆練,打了多次勝仗。

傳言先帝晚年還動了換太子的想法,當時的太子就是如今的皇上,不過當時的皇上已經初步掌握朝堂,先帝也無力更改。

不過這也讓如今的皇上對他這個弟弟異常忌憚,畢竟蕭策在軍中有很高的威望。

也正是如此,蕭策也是京中貴女的夢中情郎,連陸雪薇也不例外。

六年前的陸雪薇一心想嫁給蕭策,直到六年前蕭策出京平亂,被人埋伏後生死未知了半年,陸雪薇才歇了心思,入宮成了妃子。

不過後來就當衆人都以為蕭策已死的時候,蕭策帶着自己的親衛勢如破竹地滅殺了三十多處的山賊匪患,讓平南王的名聲再次響徹上京城。

如今皇上病重,蕭策反而如日中天,聽說皇後和陸雪薇一直在拉攏蕭策,希望蕭策這個平南王在皇上駕崩後可以支援自己兒子登基。

而我如今的目标也是這個蕭策,不過蕭策很少入宮,想跟他有所交際隻怕不容易,不過我卻還是有些辦法的,就是擔心時間上來不及。

為此我這段時間經常出入禦書房,就是希望能碰上蕭策。

因為上次我被責罰,皇上還憐惜了我一番,這段時間也準許我每日去禦書房侍疾,不過說是侍疾,其實也就是溫存,是以如今的我在後宮衆人眼中也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

引得跟我一起入宮的那些美人個個眼紅不已。

别人隻以為我春風得意,我卻異常着急,畢竟皇上的身體我清楚,如果我不能盡快懷上皇嗣,我也得死。

一直到一個月後,我提着空着的食盒從禦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入宮的蕭策。

蕭策似乎剛剛回京,身上都是風塵,我微微欠身,蕭策的視線在我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我腰間的玉佩上,不過也隻停留了一秒,就移開了,然後若無其事地踏步進入禦書房。

我看着蕭策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

17

蕭策入宮,後宮也熱鬧起來,病中的皇後和陸雪薇都派人在禦書房門口等着,就是想請蕭策過去一趟。

不過聽說蕭策誰都沒見,自顧自地去了後宮的一處别院,那是蕭策母妃以前居住的地方,當今皇上特意給蕭策留着,友善他入宮居住。

新入宮的美人們都好奇蕭策,隻有我入夜就讓宮女太監去了外院,而我熄了燈就寝了。

子時十分,一直警醒的我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還不等我反應,一個人影落到了我的床榻之上。

我心中微驚,不過瞬間就放松下來,因為我知道來人是誰。

「沒想到你進了宮!」

來人開口,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正是蕭策。

我看着這張英俊堅毅的臉龐,微微一笑:「王爺别來無恙!」

誰都不知道,在六年前蕭策失蹤的那次,他被一個十歲小女孩救了,那個人就是我,也正是我剛剛被趕到莊子的時候。

那時候蕭策正在被追殺,身受重傷躲在草垛中,而我幫他誘導追兵去了别處。

他贈我玉佩,許我一個願望,我當時就知道他是蕭策,畢竟陸雪薇的房間挂滿了他的畫像,也正是如此我才冒險救了他。

蕭策一把扯下我腰間的玉佩:「是以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抱住蕭策的腰:「請王爺給我一個孩子……我不想死……」

蕭策身體微怔,随即嗤笑一聲:「陸雪燕你野心不小,你的目标隻是要一個孩子嗎?」

被蕭策看出真實想法,我也不慌張,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王爺,當年你是被皇上的人追殺吧?

「他忌憚你,是以要害你,如今他已經病入膏肓了,難道王爺你還怕他不成?

「還是說王爺你沒種?」

很粗淺的激将法,但是顯然很有用,蕭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床上,他欺身而來把我壓在身下。

我并不驚慌,雙手環抱住蕭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蕭策呼吸急促,随即猛地抱起我,一場旖旎在室内上演起來。

我從未想過為皇上守節,皇上本也自私,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入宮後必然會給他殉葬,但是他依然讓我們入宮,我不想死,我隻能自救。

這一夜在我刻意誘導下,蕭策要了我很多次,我有信心可以一擊命中。

18

果然在第二個月我就發現我月事沒有來,請了禦醫一看,果然懷了身孕。

這個消息猶如在平靜的池水中投入了一個石子,驚到了整個後宮。

皇上大喜,他已經重病,依然能讓妃嫔有孕,這讓他虛榮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直接晉升我為嫔,并且讓整個太醫院都好好護住我這胎。

在皇上離開後,陸雪薇帶人來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擺足了架勢。

這也是我入宮後第一次見到陸雪薇,如今的她已經脫去稚氣,整個人看着雍容華貴許多,隻是她此時陰着一張臉,破壞了這份雍容華貴。

她走到我床邊,拉起我的手,尖銳冰冷的護甲緊緊地扣在我的手背之上:「妹妹好福氣,爹娘聽說了也很高興,妹妹要當母親了,自然也知道當母親的難處,也要想想自己母親……

「聽說妹妹把她葬在清心觀附近,回頭本宮讓人重新給它修繕一番……」

看着陸雪薇冰冷扭曲的臉,我心中暢快,不過她的話卻讓我又有些惱怒起來,她這是拿我娘的骨灰來威脅我。

不過很可惜,她很快就會發現,那墳墓裡面的骨灰是假的,真的骨灰我偷偷放在陸家祠堂的牌匾後面,讓我爹和大夫人日日跪拜呢。

陸雪薇威脅完後就離開了。

皇後那邊倒是沒有過來,不過她派人送來一些補品,其他妃子美人也相繼送了一些東西過來,雖然我都收了,但是我一件都沒用過。

半夜的時候蕭策又來了,他盯着我的肚子什麼都沒說,隻是看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19

我胎還未坐穩,就有人不甘心地動手了,先是有小太監無端沖撞我,接着就是有人在我門前的路上撒了油……

當然也有人在我的安胎藥裡面加了紅花。

這樁樁件件我都看出來了,不過我對外表現就是中招了好幾次,也動了胎氣好幾次。

我心中知道,這些人多半是陸雪薇或者皇後動的手,不過我也不能明說。

我必須讓皇上那邊給我出氣,為此我甚至還假裝暈倒了一次,表現出有小産迹象。

也是這一次皇上徹底震怒了,直接徹查後宮,最後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打死幾十個人,這才消停下來。

吓得後宮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當然這件事的影響就是那些小動作徹底消失,我也得以平安養胎。

在太醫的精心照顧下,我足月産下一個小皇子,皇上大喜,大赦天下說是為小皇子積德,還封我為妃,這個消息氣得陸雪薇砸了整個房間的瓷器。

在小皇子産後第三天,我爹就送了文章進來,說是要來看看我,不過我拒絕了,現在還不到時間。

小皇子的滿月禮,皇上辦得很盛大,連病中的皇後也出席了。

我坐在皇上右手邊,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當蕭策出現在滿月禮上的時候,把宴席推上了高潮。

所有人都知道,平南王蕭策最不喜歡人多的宴席,沒想到這次也參加了小皇子的滿月禮。

「皇弟能來參加浩兒的滿月禮,真是難得!」

皇上對蕭策笑道。

蕭策拱拱手:「臣弟也是閑來無事,就來湊個熱鬧。」

說完他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到小皇子的襁褓中,「這是臣弟的心意。」

一直旁觀的陸雪薇和皇後都臉色難看,這對于她們來說是一個不好的信号,相反,皇上那邊卻大笑起來。

我把小皇子交給身邊的嬷嬷,起身對着蕭策欠身:「多謝王爺!」

突然一個小小人影從人群中蹿了出來,直接對着襁褓中的小皇子的臉上就是一抓,嬷嬷連忙後退,不過小皇子還是大哭了起來。

20

衆人大驚,全部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正大笑着說道:「都看什麼看,我就是跟弟弟玩鬧呢……」

說完小跑到陸雪薇身邊,「母妃,弟弟又軟又嫩,捏起來真舒服。」

這個小孩,正是陸雪薇六歲的兒子,當朝二皇子蕭寒。

此時我連忙接過嬷嬷手中的小皇子哄了起來,我看見小皇子細嫩的小臉上多了幾道清晰的抓痕。

小皇子哭得聲嘶力竭,我心中難受。

顯然蕭寒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跟他的母親如出一轍。

陸雪薇起身對着我和皇上那邊欠身:「皇上,寒兒出手不知輕重,念在他還小,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皇上冷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畢竟兩個都是他的孩子。

我冷冷地看着陸雪薇,卻看到她臉上都是得意之色,她身邊的蕭寒還對着我做鬼臉。

我壓下心中怒氣:「姐姐說笑了,就是兩個小孩玩鬧,說明他們兄弟感情好。」

說着我看向陸雪薇身邊的蕭寒,「二皇子你以後跟弟弟玩的話,能不能把指甲修剪一下,弟弟現在還小,容易被指甲抓傷。」

皇上聞言,急忙起身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皇子,頓時怒氣大盛:「來人,把伺候二皇子的嬷嬷和宮女直接杖斃,罰二皇子閉門思過一個月。」

說完皇上抱着小皇子就去找了禦醫。

所有人都有些震驚,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在旁邊站着沒說話的蕭策在看見小皇子臉上那清晰的幾道紅痕後,臉色陰沉得有多麼可怕。

皇上離開後,皇後等人也三三兩兩離開,陸雪薇緩步走到我面前,低聲道:「無關痛癢的懲罰,這一次隻是給妹妹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孩子還小,要是有個磕着碰着,說不定就長不大了……」

說完大笑着離開。

21

三日後,陸府又送了文章進宮,不過不是我爹,而是大夫人給我遞了文章。

這一次我沒拒絕,當天大夫人就帶着陸雪靈進宮了。

大夫人和陸雪靈雙雙行禮,随後就坐下。

「娘娘一舉誕下皇子,讓你爹高興了好幾日!」

大夫人率先開口,面帶笑意,好似拉着家常。

陸雪靈也笑着說道:「來的時候就聽說小皇子長得很可愛,我可以去看看嗎?」

兩人和氣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之前是多麼想弄死我。

大夫人看着我說道:「就讓雪靈去看看吧,臣婦還有話跟娘娘說。」

我擺了擺手讓兩個宮女帶陸雪靈過去,小皇子身邊現在有不少人守着,陸雪靈做不出什麼來。

等陸雪靈離開後,大夫人又開口:「娘娘如今也有了孩子,往日種種不如放下吧。」

我眉頭微挑,一臉探究地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沒有絲毫不自在:「娘娘也姓陸,打斷骨頭連着筋,陸家好,娘娘才能好,如今皇上膝下三個皇子,有兩個出在我們陸家,這是我們陸家的機會。

「淑妃娘娘已經答應我了,如果娘娘和小皇子能支援二皇子登基,那淑妃娘娘也承諾,封小皇子為王爺,賞封地食邑,讓你們母子能富貴地過完下半輩子……

「而且你母親那邊我也可以做主,讓老爺安排她進陸家祠堂!」

「是以娘娘你意下如何?」

我輕笑,果然不出所料,這母女兩個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我就奇怪小皇子滿月禮,陸雪薇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原來就是要是要唱個黑臉,好讓陸家人唱白臉,來讓我屈服。

畢竟在她看來,我無權無勢,很難護住小皇子,但是她也不敢輕易害小皇子,否則被查出來,也是得不償失,是以才有了滿月禮這場戲。

我看着帶着穩操勝券的大夫人,淡淡地開口:「我拒絕。」

22

大夫人和陸雪靈是氣呼呼地走的,臨走前大夫人丢下一句:「不識好歹。」

等兩人離開後,我看向身後候着的一個丫鬟:「陸雪靈做了什麼?」

這丫鬟叫彩珠,是内務府昨天送過來伺候的,不過卻是蕭策的人,身手很好,專門負責守着小皇子。

彩珠欠身開口:「陸二小姐趁人不注意偷了小皇子用的帕子……

「不過奴婢已經暗中把帕子換成二皇子用過的帕子,還好娘娘料事如神……」

我冷笑,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我了解陸雪靈。

我如今已經妃子,陸雪靈怎麼可能來看我,大夫人為了陸雪薇和二皇子不得不來,那陸雪靈過來,顯然是别有所圖。

她的圖謀我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跟小皇子有關,是以早早就準備了後手。

陸雪靈的狗将軍最擅長就是聞味攻擊人,希望陸雪靈好自為之。

23

大夫人氣憤而歸後,宮裡和陸府反而都安靜下來,皇上的病倒是越來越嚴重,好幾次都吐血昏迷。

皇後和陸雪薇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她們身後的勢力開始頻繁地去求見蕭策,不過蕭策一直避而不見。

國師提議舉行法事,讓後宮中人和百官及其家眷都來給皇上祈福。

祈福日很快來臨,皇上強打起精神帶着後宮衆人出宮祈福,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太子。

太子已經十七八歲了,但是整個人站在皇後身後有些唯唯諾諾,我心中歎息,怪不得陸雪薇和六歲的二皇子都敢跟太子争奪皇位,原來是太子不頂用。

我視線環顧衆人,看到了一臉冷笑看着我的陸雪薇還有她身邊的二皇子蕭寒。

我視線移動,看到下方人群中的陸家人,不過陸雪靈不在人群中,我心中明了,此刻陸雪靈隻怕躲在暗處安撫她的狗将軍。

國師主持祈福儀式,皇上先上香,随後是皇後和我們這些妃嫔,然後才是太子等皇子。

等到太子帶着二皇子上前後,我示意彩珠抱着小皇子跟上去。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蹿了出來,衆人大驚,護衛連忙把皇上和皇後護在身後。

那黑影快如閃電,直接沖向二皇子蕭寒而去。

此時我也看清了,那黑影正是狗将軍。

在蕭寒驚慌的哭喊聲下,狗将軍一口咬住蕭寒的手,開始撕咬起來。

陸雪薇驚慌着大喊救人,我視線環顧四周,就看到陸雪靈滿臉驚恐和不可置信地沖了出來,她呵斥着狗将軍松開嘴,但是此刻的狗将軍完全不理會陸雪靈,一心一意地撕咬着蕭寒。

陸雪靈大哭,視線在人群中搜尋,最後看到我,然後瘋了一般要撲上來。

不過不等她接近,就被我身邊的彩珠一腳踢翻,然後侍衛抓了起來。

我微微皺眉,感覺有些異常,視線移動,在一衆驚慌的人群中發現無比冷靜的蕭策,此時蕭策嘴角帶着冷笑,就這麼淡淡地看着。

彩珠在我身邊開口:「主人給那條狗動了點手腳!」

我恍然,怪不得狗将軍完全不聽陸雪靈的話。

24

祈福大會草草收場,皇上被氣得昏迷,陸雪薇看着蕭寒血肉模糊也當場昏迷。

蕭寒的小命救了回來,但是一雙手是徹底廢了。

陸雪靈等陸家人都被收押了,一切等皇上醒來後定奪。

在外人看來,這件事最直覺的受益者就是皇後,因為二皇子廢了,小皇子還是奶娃娃,那皇位就是太子的。

是以所有人都覺得此事是皇後做的。

皇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調查此事,結果發現狗将軍被人喂食過藥物,順着藥物查到是太子府的人曾經買過。

皇上直接禁足了太子。

皇後去求情,也被皇上趕了回去。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蕭策真是好手段。

不過在陸雪薇醒來後,她直接去求了皇上,說是此事跟太子無關,就是那狗得了病,怪不得旁人,讓皇上饒過太子和陸家人。

陸雪薇此舉讓衆人嘩然。

我卻明白這是陸雪薇釜底抽薪的計劃,她明顯知道蕭寒無法争奪皇位了,也不想我漁翁得利,索性推太子上位,不能便宜我。

不過對此我無所謂,因為我有後招,蕭策給我創造了這麼好的局勢,我怎麼着也不能浪費。

25

趁着夜色,我來到天牢。

天牢是男女分開關押,我獨自去見了我爹。

我爹看到我的時候,他連忙說道:「你怎麼才來?皇上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他的語氣都是責備。

我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說話。

半晌他也冷靜下來,知道必須依靠我,隻能軟着性子說道:「我也是着急了,如今是什麼情況?」

這一次明顯帶了讨好的語氣。

我輕笑:「爹爹想出去很簡單,這件事就是陸雪靈一個人的錯,把責任都推給她就好。」

不等我爹說話,我繼續說道,「一個皇子殘廢,隻讓一條狗頂罪說不過去。」

我爹皺眉:「你姐姐不是已經幫我們求情了嗎?」

我聞言雙眼微眯,看來陸雪薇做的事我爹也知道,他明顯也同意,連他也不想我的兒子當皇帝啊。

「這件事必須有人背鍋,一條狗肯定不行,陸雪靈背鍋可以保陸家,但是如果爹你想保陸雪靈一條命,隻能讓其他人也分攤一些罪名。

「爹你最好認清事實,如今你就剩下一個外孫了,你當真要便宜太子?」

我說完就看着我爹,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隻是陸雪靈頂罪,陸雪靈必死無疑,但是如果此事真的有太子的影子,那陸雪靈也能保下一命,陸雪薇想保太子,那我偏偏不許。

我爹沒有說話,我也不催促,直接擡腿離開,剩下的選擇就看我爹了。

陷害太子這件事我并不愧疚,當日我懷孕,太子和皇後也出手了,隻是我躲過去了,既然他們做了十五,我也可以做初一。

26

五日後,皇上當朝宣布蕭寒遇刺一案,罪魁禍首的狗将軍直接淩遲,陸雪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直接流放,大夫人教女不善,也一起流放了,至于我爹隻是貶官留用。

而太子則被關進太子府禁足,無诏不可出府。

很明顯最後我爹選擇拉太子一起下水。

宣判之後,陸雪薇就沖到我的院子,她撲上來要打我,卻被丫鬟拉住。

「賤人,就是你在背後動手腳,别以為我不知道。」

她怒罵我,我卻不在意,就這麼淡淡地看着她:「狗将軍撕咬二皇子是本宮讓的嗎?

「狗将軍是本宮養的嗎?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叫自作孽不可活……」

陸雪薇氣紅了眼:「賤人,我早知道當年我就像弄死那塊爛肉一樣弄死你了,别以為你那個賤種能穩登皇位,我一定不會讓你得逞。」

對于陸雪薇的叫嚣我毫不在意,她如今也沒其他辦法,大夫人和陸雪靈被流放,陸家是我爹做主,他失去了一個外孫了,怎麼可能幫她對付另外一個外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的就是蕭策,可是蕭策會幫她嗎?

27

皇上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每日有大半時間都昏迷着。

文武百官都開始勸皇上立下遺诏。

皇後抱着病體每日都跪在禦書房,求皇上解除太子禁足。

彩珠告訴我,陸雪薇最近一直去找蕭策,對此我什麼都沒說。

半個月後,皇上的精神稍微好了點,他讓康福壽招了我過去。

剛進皇上的寝殿,我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等走到床前,就看到皇上半倚在床榻上,整個人無比消瘦。

看到我,皇上笑了笑,招我過去坐下。

「朕有件事想問問你……」

皇上突然開口,我連忙低眉順眼。

皇上看着我,淡淡地開口:「寒兒被咬,太子被禁足這件事,有沒有你參與?」

皇上一字一頓地說完,而我隻感覺後背沁出一身冷汗,我思緒翻湧,思量着皇上為何要問這件事。

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應對之法。

我起身直接跪下:「皇上恕罪,此事臣妾隻是為了保護浩兒。

「陸雪靈想害浩兒,偷了浩兒的帕子,不過臣妾替換掉那個帕子了,是以那條狗沖向了二皇子,至于太子那邊,應該是陸家一開始就想找一個替罪羊,畢竟害了浩兒,他們也想把太子拉下水……」

我一半說了實話,一半說了假話。

陸雪靈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想到一石二鳥?

但是我也絕對不能讓皇上知道此事是蕭策做的,否則我必死無疑。

皇上沒說話,半晌之後,才開口:「起身吧。」

聽着皇上語氣平淡,我松了一口氣,這果然是皇上在試探。

皇上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我和陸雪薇不和,陸雪薇甯願為太子求情就看得出來。

28

「朕想讓浩兒登基,你怎麼想?」

我剛剛坐穩,皇上就語出驚人。

我不敢說話,我知道成敗現在就在于我的态度。

現在我也突然明白一點為什麼皇上甯願讓太子背鍋了,因為太子怯懦,皇上忌憚蕭策,如果太子繼位極可能被蕭策控制。

如今蕭寒也廢了,在太子和浩兒之間,皇上也别無選擇,隻是他為什麼找我說這些?

難道也是試探?

那為什麼不去試探皇後?我和皇後有什麼不同?

我腦中閃過一件事,那就是皇後和陸雪薇一直都在拉攏蕭策,這是皇上不想看到的,而我明面上和蕭策沒關系。

想通這一點,我直接開口:「皇上,浩兒太小,如果浩兒登基,隻怕平南王那邊,臣妾害怕……」

說到這裡我沒有繼續說了,但是皇上卻露出了笑容。

他一副老懷安慰的模樣:「陸妃,你很好,你很聰明……

「朕不希望朕的江山落在平南王手中,寒兒已經廢了,不做考慮,太子被皇後養廢了,他如果繼位,隻會聽皇後的話,而皇後一直拉攏蕭策,說不定已經攪和在一起了。

「你不一樣,你有手段,你有心計,你還能隐忍……

「你們是朕的女人,朕不在乎你們有心計有手段,隻要你們能忠于朕。

「你能花一個月時間用血為朕入藥,就看得出你是個能成大事的,朕看得出你有心計能隐忍,在寒兒受傷這件事上,你做了什麼,朕也不在乎,因為你赢了,說明你比她們都強,你能看出蕭策有不臣之心,說明你不同于普通後宅女人。

「浩兒有你這樣的母後在,以後登基了,有你和蕭策周旋,那朕的江山還有一線生機……」

說完皇上也不等我說話,直接擺手讓我離開,「走吧,以後朕的江山就靠你守着了。」

出了禦書房,我後背早已經濕透。

29

晚上我剛剛睡下,一個人影就從窗戶飛了進來。

我沒有驚慌,因為來人正是蕭策。

蕭策手中拿着聖旨,走到床邊看着我:「皇兄剛剛重新修改了聖旨,上面讓浩兒繼位。

「你說本王該不該修改一下聖旨?畢竟禅位給皇弟,也說得通?」

我笑道:「王爺是跟自己兒子搶東西?」

蕭策冷冷看着我,他抓住我的手,磨搓手腕處早已經愈合的傷疤:「聽說你當初為了求寵,給本王的皇兄割血割肉了?」

我看着蕭策:「如果王爺需要,妾身也可以為你割血割肉……」

蕭策抓起我的手腕,猛地咬住我的手腕,他咬得用力,絲絲血迹從他嘴邊溢出。

我面不改色,就這麼笑着看着他。

半晌之後,蕭策松開嘴,然後舔去我手腕處殘留的血迹。

「你說如果浩兒當了皇帝,以後要殺我這個親生父親該怎麼辦?」

蕭策這個問題很犀利。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如果浩兒能殺了王爺,說明浩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王爺應該高興有這樣的兒子,如果浩兒不能殺了王爺,那王爺還怕什麼?」

我的話,讓蕭策眉毛一挑,随後笑道:「好一個陸雪燕,本王越來越喜歡你了。

「本王這輩子還沒有試過自己女人是太後,本王現在想試試……」

聽着蕭策的話,我知道這一局我赢了。

30

一個月後,皇上病情加重到了彌留之際,他召集了幾個老臣,當衆宣布讓三子蕭浩繼位,另外貶太子為南王,去西南封地,永不許入京,讓皇後也跟過去。

讓蕭寒去東南封地,永不許入京。

最後是陸雪薇這個淑妃,要一起殉葬。

另外讓蕭策、我還有丞相三人攝政。

這個旨意驚掉了所有人的嘴巴。

對此我毫不意外,這個丞相明顯是皇上的人,皇上明顯是讓他和我一起制約蕭策,不過可惜啊,以後隻能是我說了算。

三日後,皇上駕崩,宮中無子嫔妃全部殉葬。

而我第一次踏足陸雪薇的景陽宮,此時陸雪薇正掙紮着不肯殉葬,看到我,她瘋了一樣咒罵。

「賤人,你還敢過來,我要殺了你……」

她還未靠近,就被彩珠止住:「大膽,膽敢咒罵太後!」

「太後,她怎麼配當太後,她就是一個賤種!」

陸雪薇掙紮着。

「爹一定會幫我報仇的。」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陸雪薇:「你輸了!

「忘了跟你說了,剛剛哀家讓皇上下了旨意,陸望為官昏聩,還收受賄賂,已經被流放了。」

有兩個小太監拿着白绫上前環住陸雪薇的脖子,然後兩人用力。

「不可能,不可能……」

陸雪薇呢喃着,心中那點希望開始消失。

看着陸雪薇的臉逐漸變得青紫,我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浩兒是我跟蕭策的兒子,親愛的姐姐,你念念不忘的男人,最後成了哀家的男人!」

陸雪薇的雙眼猛地睜大,她掙紮起來,但是此刻她已經被人押着,根本動彈不得。

我帶着彩珠,轉身離開。

「娘,你可以瞑目了,女兒終于為你和弟弟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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