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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中國大剿匪紀實 土匪劉金蘭

作者:追尋曆史了解曆史
2-4中國大剿匪紀實 土匪劉金蘭

她?

她叫劉金蘭,安徽蒙城最大的天 門 道道首。

劉金蘭原是安徽渦陽縣大劉莊人(今利章縣閻集),一九四九年底至一九五O年春,發生在中國大地上的那場空前的災荒,皖北是全國幾個最突出的重災區之一。當時,中央救災委員會派出的赴皖北地區視察組到達這裡時,視察組組長、當時的中央政務院内務部副部長武新宇,聽到一個鄉長這樣彙報:某村埋在地裡的屍體,······這裡的災情當時确實到了餓殍遍野、萬戶蕭疏的嚴重地步。死去的人渾身浮腫發亮,活着的人眼底裡是一汪綠色,能走得動的拖兒攜女都紛紛逃荒走了,走不動的,隻好一個個眼巴巴地坐在屋裡等待着死神的降臨。似乎再也沒有人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能夠知道這個世界上明天是什麼樣兒了。

劉金蘭正是在這樣的時候走了紅,來到蒙城,把她施傳達二十年之久的 天 門 道,發展成為一支男女老少達數千人的土匪武裝,成為在蒙城縣鄉鄉鎮鎮轟動一時的傳奇人物。

她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鼓動的話略······”她還讓人悄悄戴上鬼臉面具,裝扮成毛人水鬼,從河裡爬上來,深夜走村竄巷到處跑,造謠說 ······

四月二十九日,劉金蘭令手下的總壇主胡誠心在蒙城北關召開了暴動會議,分派第一分壇主敬祖帶人打蒙城北門,壇主鄭懷德帶人打西門,另一分壇主李漢三帶人打東門,李傳魁、魏長江帶人打南門,企圖一舉奪取蒙城。五月五日淩晨,數千天門道道徒分别在蒙城四周的張集、闆橋、黃寨、宮橋等地集結開壇拜祖,然後,擂鼓為号,乘大霧通過渦河浮橋,一齊湧進城内,分别攻打縣委駐地、縣警察局、縣監獄及解放軍蒙城縣大隊駐地等。

後來,當地群衆中有這樣的民謠形容那場天門道攻打蒙城的情景:

四月八,三更天,會門去打蒙城縣。

拌草棍,糞扒鋤,好像對對送死蛾。

送死蛾,去送死,逼着百姓磨杆子。

磨杆子,豎大旗,領頭的就是劉道士。

劉道士,傳道的,半夜裡做夢當縣爺。

當縣爺,吹牛皮,拿根筷子當馬騎。

挎籃子,扇扇子,要扇共jun槍子子。

槍子子,沒長眼,打死的全是憨大膽。

膽大死,膽小跑,會門吓得不得了。

不得了,了不得,共軍活捉劉女妖。

安慶誅當年在西康軍區政治部擔任宣傳部長,現已離休在北京,負責一個編寫軍史的寫作班子工作。他對我講述了當年的一些情況。

“土匪之中,多數是潛藏在大陸内的國民黨殘渣餘孽,也有非常龐雜、影響面極其廣的各種幫會、會道門組織。當時在全國,據不完全的統計,僅影響較大、道徒達數千人以上的會道門就有二百多個,有的一個縣就有幾十個。可以說,這類幫會當時在全國已達到了空前泛濫、遍地皆是的地步。而且,它們都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在大部分地區,尤其是比較偏僻閉塞的地區,很能夠欺騙一部分群衆,因而,有一定的影響和号召力。

“土匪中的一些匪首、頭目,大多是在國民黨時期擔任過鄉、保、甲長的,有的是縣裡甚至是更高層的(如行署等)人物。參加他們暴動的夥匪,大部分是被抓去或是被脅迫去的,但其中也确有相當一部分群衆當時對我黨的政策、對新生的中國以及它的各級地方政權還沒有真正的了解,長期受國民黨蔣介石反動思想的影響,受土匪組織的宣傳、鼓動,誤認為那場中國曆史上罕見的災荒,是我黨造反帶來的,因而,對剛剛執政的我黨産生了懷疑甚至敵意。正是在這種心态的支配以及生活等各種困難的逼迫下,他們才铤而走險,栖身匪夥。

“他們的口号有的就直接提出推翻剛剛執政的我黨,趕走我黨,‘保糧、保教、保民、保命’,恢複三民主義的‘中華民國’,說我黨派到各地鄉下去征糧的工作隊,是想把老百姓家裡的所有的糧食都要搶走,是要把所有的老百姓都餓死。在一些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地區,土匪則宣傳我黨殺回滅教,要把除漢人以外的人都殺死,把所有的宗教都滅絕。這就使一九五O年初發生在全國的那場大規模匪患普遍都帶有政治色彩,而截然不同于解放前數十年甚至近百年間那些三五成群、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純粹是以金錢和财富為獵取目的的慣匪和匪夥。

“在那場土匪暴亂中,帶有這種很強烈的政治色彩的,以反對我黨、反對新生的中國為直接目的的政治土匪,占絕大多數。現在看來,那場大規模土匪武裝暴亂是以人數如此之多、涉及面如此之廣、危害如此之烈、持續時間如此之長的原因,就是這類政治土匪在作祟,他們也是那場武裝暴亂中影響最大、表現最堅決、最為頑固的匪夥。”

安慶誅同志對我說:“僅僅以搶劫糧食和其他經濟利益為目的的,或想趁亂在裡面撈一把就走的土匪,當時,我們習慣把他們稱作經濟土匪。這樣的經濟匪夥大多是以前的慣匪和規模較小的匪夥。這在當時那場土匪暴亂中也是有的,但是,所占的比例隻是極少數。”

我想起,黑龍江省牡丹江地區另一著名的匪首孫榮久,後來在被人民解放軍合江軍區桦南縣大隊抓獲時,在勃利召開的萬人公審大會上,他昂首挺胸,目光掃視着場上近萬名群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是國民黨的中将軍長,共産黨說我是胡子!”

我想起一九五O年四月二十四日,中共西南局公安部發給中共中央公安部的一份電文,電文的全部内容是這樣的:

中央公安部:

匪“人民反共漢中獨立師”俘去我河西縣公安隊兩名隊員,後匪着當地群衆将這兩名被俘人員送回我河西縣公安隊時,對我這兩名隊員說:“我們不是土匪,是人民反共軍,你們願意幹就留在這裡幹,不願意幹,我們寬大,送你們回去!”并讓其帶回匪首轉交我公安隊長的一封信,信中稱:“······你們若放下武器,咱們是一家人,你們的兩位同志被我們暫時安排在此地住了兩日,因為張同志負傷,本應留待修養好後再送回,但此地沒有好的醫院,不能做到,非常抱歉。今天,我們專門派人用擔架護送張同志(等二位)回去,以作寬大處理,竭誠歡迎你們當中攜槍來歸的弟兄,以最優越的地位對待。現在,世界大戰已經快爆發了,同志們如覺悟還不遲。請老大哥們好好檢查一下,誰是誰非,何去何從!”

中共西南局公安部

一九五O年四月二十四日

中央軍委作戰部一九五O年四月曾經粗略地統計過構成當年那場舉國性大規模土匪暴 亂的具體成份,他們之中,有當年被我軍擊潰而未被消滅幹淨的原國民黨的基層武裝(如縣大隊,保安隊、團,交警隊等),有各地農村中的大地主、豪紳惡霸勢力手中所掌握的武裝,有國民黨潰散部隊散兵遊勇聚而為匪的匪夥,也有國民黨在臨撤退前利用當地的慣匪匪夥贈以武器彈藥、封以各種頭銜所擴充的武裝,有以各種會門、道門、青紅幫等名義出現的組織,有在蔣介石臨撤出大陸前潛伏在各地的國民黨舊政府人員、匪特、“···訓練班”人員在各地經煽動、宣傳、組織起來的武裝,以及在一些少數民族地區,被一些匪首操縱和利用的少數民族武裝。

這中間,不可否認也有一些純粹是由各地的災民組織起來的各種武裝。所有這些暴 亂的土匪武裝,幾乎無一例外地全都打着“反 共救國”、“複國”之類的旗号,幾乎無一例外地全都是喊着“保糧、保教、保民、保命”這樣很能惑衆的響亮口号。

一時間,許多地方出現了全村為匪、全鄉為匪的情形。四川金堂、郫縣等地一度曾經被稱為匪縣;我進軍廣西的人民解放軍某部在一份給中南軍區的報告中,則這樣稱:廣西全境遍地都是土匪。

摘自羅國明著《中國大剿匪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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