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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晏知南一句,我隻能是你哥,我遠走他鄉(完)

作者:溫暖夏日紅太陽

三年前,晏知南一句,我隻能是你哥,我遠走他鄉。

三年後,留學回來,身邊還站了一位,

我笑的甜美,乖巧得體,一句話讓他發了瘋:

「哥,這是我男朋友,你未來妹夫。」

晏知南紅着眼:

「小九,和他分手,我們在一起。」

我笑了,原話奉還:「我隻能是你.妹。」

01

晏知南系着圍裙,微微彎着腰,修長的身軀伏在案闆上。何妍穿着居家拖鞋,不停往返在廚房和飯廳間,從容熟悉的樣子仿佛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他們兩上個月剛見了父母,下一步結了婚可不就是女主人了。

說來真是巧,晏知南上個月剛帶女朋友見家長,我這個月留學畢業回國。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回國搶親呢。

「張九黎,你别亂來。」

晏知南冷冷的語調在身後響起,冷不丁的吓我一跳。

三年未見,第一句話便是警告。

也不怪他,三年前我确實挺亂來。他和何妍在一起的那晚,我淋着雨在他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下站了一夜,隻換來一句:

「張九黎,你别這麼幼稚。」

現在想想,确實挺非主流的。

我無所謂聳聳肩,偏過頭白了他一眼:「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

晏知南愣了一下,張張嘴沒說話。

我懶得理他,坐在餐桌上,端起飯就開始吃。

「你也老大不小了,家裡還有客人,怎麼這麼沒禮貌。」

說着,我爸沖着我腦門就來了一栗子。

沖他這句客人,我默默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撒着嬌拉着我爸入住,又乖巧給他和晏媽媽盛了飯。

何妍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沒關系。小九剛回來,也餓了。」

晏媽媽招呼着何妍入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客氣。」

嘴裡的飯頓時索然無味,擡眼望去,,晏知南和何妍坐在對面,兩人你侬我侬,你給我夾片肉,我給你夾根菜,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晏知南又給何妍碗裡夾了塊紅燒肉,何妍紅着臉,嘴角噙着笑,嬌羞不已。

晏媽媽開了口:「小妍,你這麼瘦,多吃點。」

對對對。

全身沒有二兩肉,盡是骨頭,擱床上躺着都分不清正反面。

「你在那嘀咕啥。回來了,學業,學業不交代,工作,工作沒着落。」

我看了我爸一眼,在何妍的注視下,我幽幽開口:「留學三年,年年A。獎金學每年拿,順利畢業,拒絕留校工作,回家盡孝。兩年前和朋友成立了工作室,每年分紅幾十萬,勉強糊口。」

我說完,何妍笑容都挂不住了,眼裡透露出震驚。

我滿意的挑挑眉,畢竟以前我隻是晏知南身後的跟屁蟲,成績一般,不學無術。

我爸滿意的點點頭,晏媽媽倒是激動地很,還掉了眼淚:「這倆孩子都有出息,有出息,有出息就好。」

我知道這幾年晏知南搞了個律師事務所,名氣還不小,何妍在黨政機關工作,臨聘人員,工資一般。

三年前我走的時候,就發過誓,比他們兩都要過的好,雖然還比不過晏知南,但比起何妍,綽綽有餘。

「你也老大不小的,該談戀愛結婚了。」

我看了眼晏知南,他依舊淡定的吃着飯,時不時給何妍夾菜。

我冷笑一聲:「巧了,我有個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感情穩定,本市人。」

晏知南筷子一停,擡頭看了我一眼,眼裡的情緒莫名。

我爸打斷我的話:「你别張口就來,這條可信度低了。」

哼。

我冷哼一聲:「三天後,我帶回來就是了。」

啪!

4雙眼睛同時看向晏知南。

他撿起落在餐盤裡的勺子,若無其事的繼續喝湯:「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說不定我還認識。」

看了眼大家期盼的目光,我故作嬌羞:「哎呀,哥,你把耳朵支過來,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晏媽媽笑得揶揄:「這孩子還不好意思。」

晏知南果然探起身,附耳過來。我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晏知南猛的一笑,語氣上揚:「那挺好的,帶回來大家都幫你把把關。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晏媽媽拍了拍我:「你說你們以前感情挺好的,現在怎麼生疏了。」

我拍了拍晏媽媽:「沒關系,指不定是哥他有什麼毛病。」

02

我才懶得想晏知南抽什麼瘋。

大抵又是怕我又想什麼招數,引起他的注意,拆散他的姻緣。

現在最關鍵的是三天後我哪裡去找一個男朋友,堵上我吹的牛逼。

隻能求助我的塑膠姐妹了。

「張九黎,你咋還這麼沉不住氣,我都說了你的接風宴要準備一下,你跟着過來吧。」

在電話裡,于落落還在不停指揮。

我歎了口氣,也不着急這一時,簡單收拾一下,前往梵音。

下樓就碰到小兩口抱在一起。

晏知南一手插兜,一手夾着煙,何妍靠在他懷裡,哭的一抽一抽。

莫名其妙又晦氣。

我掏出包裡的寶格麗手鍊,遞給何妍:「這破手鍊我多的是,就你那點工資,我勸你早點去專櫃,指不定還能退。」

何妍瞪大了眼睛,停止了抽泣,震驚又屈辱的看着我。

「道歉。」晏知南冷冷的開口。

「啥?」我偏過頭,天真的看着他。

晏知南長得秀氣英廷,氣質又清冷,一發脾氣就顯得更陰郁。看現在,跟三年前,叫我滾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着就想讓人打他。

「說對不起。」

「說什麼?」

「對不起。」

我滿意的點點頭:「你确實欠我一句對不起。」

何妍哭的更兇了。

我更滿意了。

一路哼着歌,心情超好的到達梵音。

剛踏進酒吧。

就聽到震耳欲聾整齊的聲音:

梵音全場帥哥祝賀張姐回國!

梵音全場帥哥祝賀張姐回國!

梵音全場帥哥祝賀張姐回國!

足足喊了三遍。

等我從炫彩的燈光中反複确認後,才發現這一排清一色的小哥,全都背着手,裸露着上身,各個八塊腹肌,差點讓我背過去。

「姐妹,摸摸腹肌。」于落落撥開人群,拉過我的手,就往前方小哥的腹肌上伸。

我趕緊收回罪惡的小手。

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刷到擦邊視訊就分享給她們,導緻現在于落落搞了這麼一出,顯得我多饑渴似的。

「那你選一個吧,選幾個也行。今晚的…今晚咱們台的消費我買單。」

我搖了搖她,勸她清醒點。

全酒吧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如芒在背。

于落落沉迷溫柔鄉不可自拔:「放心,他們賣藝不賣身,我選這個…」

我趕緊打斷她,好生哄着小哥們散了。拉着她回到卡座。

嚴真們幾個笑的花枝爛燦,東倒西歪,一群損友。

「小九,看來西方文化還沒侵入你的大腦啊。」

我白了他們一眼:「我喜歡良家婦男。」

說着,又把吹牛逼的事情說了一遍,要她們趕緊給我解決個人問題。

嚴真捂着嘴,誇我真敢說:「到時候找我男朋友去,年輕氣盛,器大活好,一夜七次,包君滿意。」

我一陣感動。

真是一群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的好閨蜜。

但我是吃飯,又不是上擂台,主要還是要硬體好。

于落落不同意我的觀點:「硬體好有什麼用,關了燈還是要看軟體給不給力。」

我見她們越說越沒譜,隻能勸她們多喝酒,别說話。

幾杯酒下肚肚,飄飄然。想着還是給嚴真說,實在不行就拿她弟弟抵抵事。

扭過頭就看到旁邊坐的嚴真不見了,一個又鮮又嫩的小弟弟坐在旁邊,對我眨巴眼睛。

回頭一看,于落落們幾個坐在一排,紛紛握着拳頭,比加油。

小弟弟敬了我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我望着他上下滾動的喉結,也陪了一口。

「姐姐,我叫衛濟,今年23,年輕氣盛,器大活好,努努力一夜七次沒問題,硬體嘛,身高183……」說着衛濟靠了過來,偏着頭一張臉大大方方的展現在我面前,「你看我這硬體還行嗎?」

敢情我們剛才的話他都聽了個全。

但有一說一,這張臉幹幹淨淨,完全不同于晏知南的長相。雙眼皮,高鼻梁,冷白皮,殷紅的唇,淩亂的碎發上挂着一副墨鏡,整個人散發着騷.氣。

衛濟直白又熱情,嘴上騷話一串,态度又感覺不到半點輕浮,一時間我措手不及,隻得哆哆嗦嗦的擡起他的下巴,努力的找回場子:「挺好,就是太騷了。」

衛濟撲哧笑出了聲,帶着兩分遺憾:「我還以為姐姐喜歡騷一點的。」

「呵呵呵...」我笑的幹巴巴。

衛濟歎了一口氣:「姐姐,酒吧可不是這麼玩的。」

說着,拉起我,塞給我一杯酒,從左邊開始,每一桌打個照面,喝一杯,又拉到舞台下,指了指旁邊站在燈箱上跳舞的火辣女郎,「姐姐,放空大腦跟着扭。」

我酒量不算淺,也不算好,這一圈打下來,已經是十分上頭。

衛濟帶着我,簡單的教了我幾個動作,帶着我十分随意就跳了起來。

下一秒,音樂切換,衛濟當場跳了曲庫卡尹。

相當初,這首歌火的時候,我整整播放了兩個小時,看的眼花缭亂,也就是這首歌,我清楚的認知到自己就是個大色p。

畢竟以前看的隻是視訊,現在是個真真實實的183的大長腿帥哥在你面前,眼神迷離,時不時對你挑眉,動不動撩一下衣服下擺,我感覺血壓都高了,稍不注意都得見太奶。

全場尖叫聲不斷。

衛濟靠在我肩上,喘着氣,吐氣如蘭:「姐姐,好看嗎?」

我被迷得神魂颠倒,呆呆的點頭。

「那姐姐要帶我回家哦,我隻跳給你一個人看。」

說着,我隻覺的唇上一暖,還未清醒的認知到被衛濟親了,一個碩大的黑影踩着桌子跳了過來,下一秒唇上一涼。

衛濟倒在地上。

晏知南握着拳頭,下颚緊繃,眼神冰冷。

真是喝多了。

居然看見晏知南了。

03

我揉了揉宿醉的額頭,從床上直起身來。

被子裡是不熟悉的淡淡栀子花味。

不是我的房間!

身旁籠罩着陰影,睡意全無,定睛一看,晏知南坐在床邊。

他随意的靠在椅子靠背上,雙手交叉在一起,臉上的表情陰沉的滴的出水。

他滑動着小拇指上的尾戒,這是他每次極度生氣的征兆。

我現在可不怕他。

我環顧四周,是極簡的裝修風格,問道:“你的房子…”

想當初,我來這間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無數次,可沒有一次上過樓,我那時候,想方設法都想要來看看,晏知南從未同意,沒想到三年後,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就來了,還是被晏知南抱回來的。

“張九黎,在酒吧和一個陌生人喝的爛醉,你覺得無所謂?”

我懶得理會他,下床東看西看,他這房裡簡直太單調了,都是必要的家用品,衣櫃裡隻有他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沒有女裝。

真是奇怪了,都見家長了?何研沒搬過來?難不成他們談的是精神戀愛?

晏知南陡然拔高音調:“如果昨晚不是我在,你怕是和誰睡一起都不知道!”

我關上衣櫃門,抿了抿唇:“我都是成年人了,有點需求很正常。再說男歡女愛,你情我願…”

“張九黎!”晏知南猛的站起來,胸膛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他深吸好幾口氣,才平複下來,聲線依舊冰冷:“用這種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很幼稚!”

我翻了一個白眼,靠近他:“我要吸引你的注意?你未免太自信了。”

“呵!”

我冷笑一聲,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櫃子上:“離開你,我還不能談情說愛了?難不成我要單身一輩子。”

晏知南臉上一瞬間劃過錯愕,他有些茫然,氣勢上落了下風。

他丢下一句:“不是最好。”

便轉身離去。

我聳了聳肩,刷了牙,起身往客廳走去。

電話響了起來,一個陌生号碼。

我邊接起電話邊往給自己接了一杯水。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姐姐?睡醒了嗎?”

我眉頭一皺:“你?”

“我是衛濟,這才幾個小時呀,姐姐就把我忘了?”他聲音一轉,夾着委屈。

哦~那個好看的弟弟。

“有事嗎?”

我喝了一口水,好像聽見廚房有響動,我擡步走過去。

“我給姐姐帶了醒酒湯,姐姐你在哪?”

廚房裡一個砂鍋咕咚咕咚的開着。

我敷衍了一句:“不需要。”

對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強吻了我的人,我确實沒什麼好感。

我拿起帕子,墊着鍋蓋,揭開。

是蜂蜜柚子茶。

解酒的。

我愣了一下。

出門也不給我說一聲,竈上煮了東西,萬一我沒發現,且不就燃起來了。

“喂?姐姐你在聽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還通着話,嗯了一聲。

衛濟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釋的。姐姐,你不是缺一個男朋友嗎?我可以幫你的,一天也行。”

說到這,我煩躁的揉了揉眉間,說的也是,好歹先把後天的場子撐起。

“也行。”

電話那頭,傳來衛濟欣喜的聲音:“那姐姐,我在綠芽定了位子,中午一起吃飯嘛。姐姐,我加你微信,你同意一下,我把位置發給你。”

我給自己盛了一晚,打開電視,坐在地毯上慢慢的喝着。

“南哥?你怎麼開着門?”

門口傳來何研的聲音。

我擡眼望去。

她提着大包小包,詫異的看着我:“你怎麼在這?”

我又喝了一口:“我在這不是很正常?”

她問到:“你昨晚睡在這?”

我又喝了一口:“我睡在這不是很正常。”

她被堵了話,面色難看又尴尬。

我心情大好。

她愣了一會,直了直腰:“你哥不在嗎?”

我反問:“你男朋友去哪不給你報備嗎?”

她又被嗆了一句,臉色又白了幾分。

我接着說到:“你進來呀,站在幹嘛。”

她提了大包小包,也不嫌勒手。我疑惑的走過去,隻見她打開鞋櫃,拿出了唯一的一雙灰色拖鞋,換上。

那拖鞋是我哥。

我昨晚被晏知南抱着回來,自然沒換鞋。

我補了一句:“原來,這屋裡還沒有你的拖鞋呀。”

這一句話威力太大,何研直接紅了眼,眼淚蕩在眼眶裡,好不可憐。

她不再理我,轉身提着菜進了廚房。

我把吃完的碗放進洗碗池:“我哥煮了解酒湯,你要喝過酒,也可以喝點。那…碗我就放在這裡,麻煩嫂子了。”

何研勾出一抹笑,擡眼看過來:“沒事,你放那,下回少喝點,免得我和你哥擔心。過幾天我就要搬過來了,你要是沒事常來我們家玩。”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逗你幾句,你還裝上了。你以為你幹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何研慢慢瞪大的眼睛,我靠近她的耳邊,紅唇輕起:“好戲才開始,你可要準備好。”

04

帶男朋友回家那天,衛濟開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穿了一身休閑西裝,頭發也染成了黑色,收起了平時的那股桀骜不遜,整個人乖巧聽話,俨然是對照網上嶽父嶽母眼中的好女婿标準,給自己整了一套。

他打開後備箱,整整齊齊的摞了一堆禮品,樣樣上千,甚至有部分過萬,我爸的煙和酒,我媽的護膚品和首飾,我哥的領帶,甚至還給何妍帶了護膚品。

我揉了揉額頭:“我記得我隻給了你一萬...”

衛濟半蹲下身,仰着頭看我,像隻大狗狗:“其中1萬是你給我的,多出的是我的心意。”

他又讨好的笑到:“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哥的女朋友,她的護膚品裡裝的是自來水。”

...

“我隻是請你裝裝樣子。”我歎了一口氣,

“回頭你給我報個總價,我轉給你。”

“那哪行!姐姐,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家很有錢的。”衛濟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豪車,

“我爸說了,隻要我不亂創業,我家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

好吧,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隻是個NPC。看着他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忍不住上手,蹂躏一翻。

衛濟摸着被我戳紅的臉,鳳眼含淚,可憐兮兮得埋怨我,嘴角卻翹到了天上。

我拉着他,催促着趕緊上樓,回眸就看見晏知南站在門口,盯着我的手,神色嚴峻,冷沉這一張臉。

他轉身傳回,連電梯都沒等我們。

對比晏知南,我爸和晏媽媽顯得十分高興,衛濟嘴甜心誠,把老兩口逗得合不攏嘴,尤其是兩三杯貓尿下肚,我爸那句女婿都快脫口而出。

興緻正濃,何研突然說到:“衛濟小小九三歲,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飯廳裡的聲音嘎然而止,目光都落到我和衛濟身上,晏知南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衛濟正襟危坐,神色轉而認真,我心想他能編出什麼。

可衛濟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所有人驚呆了。

他開始從我作為學生會主席接他入校,講到迎新晚會我跳了一曲古典舞,到我摘學校的荷花掉入池塘,再到我準備出國時偷偷給我英語筆記,一字一句,句句真情。

說起那本英語筆記,工工整整,條理有序,重點分明,還記錄了不少學習方法,可以說我的雅思能過,全靠了那本筆記。我猛然想起筆記上的名字,衛小将軍。

“你是衛小将軍?”我太過于驚訝,筷子都被打翻在地。

衛濟眉眼一彎:“小九,你終于發現了。”

其實衛濟說的還不全,他做的更多是,在我為晏南知要死要活的時候,他用一百二十封信,撫慰傷痕累累的我,在第一百二十封信裡,他寫到:“姐姐,如果不快樂,就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吧,讓不同的風和雨,帶走你的悲傷。”

于是在晏知南說出“我隻能是你哥”的時候,我毅然選擇了出國。

我也打聽過衛小将軍是誰,于落落說:小九,你若是還喜歡晏知南,就不要問,這不公平。

一句不問,衛小将軍寫了一百二十封沒有回信的信。

原來在那段隐秘痛苦的時光裡,一直還有人默默為我舔舐傷口。在無數次被晏知南否定的時候,一直還有人告訴我沒有人比我更好。

我有些恍惚,那些灰暗的日子被打開,我動容的看向衛濟,他雲淡風輕的挑挑眉,無聲的叫了聲“姐姐”。

我爸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們倆的事,我同…”

“夠了!”晏知南猛的站起身,看了我們一眼,沉重的喘了兩口氣,轉身離開。

晏媽媽回過神,正去追時,人已經到樓下,晏知南那輛奧迪隻看到尾燈。

“這孩子怎麼了?”

晏媽媽愣愣的回望過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

05

這場飯不歡而散,那天,何研哭着打車離開,衛濟一直笑的沒心沒肺。我卻好幾次看到晏媽媽偷偷抹眼淚,看着我強顔歡笑,欲言又止。

我對衛濟接受了許多,他帶我去滑雪、去做泥塑、去騎自行車…日子十分快活。

晏知南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他聲音顫抖,帶着歇斯底裡的陰沉。

我媽是生我弟的時候難産,一屍兩命,那時候我兩歲,十二歲那年,我爸帶着晏媽媽,說給我找了新媽媽和哥哥。

晏媽媽牽着15歲就好看到不得了的晏知南。那時候的晏知南卑微又高冷,兩種沖突在他身上神奇的融合在一起。他一方面像一個仆人把家裡的家務都幹完,另一方面又高冷到拒絕我所有的善意。

他長得好,成績好,我借着要他給我補習,一點一點的溫暖他,他才逐漸有了生氣。

這一點一點我用了6年,回應我的是越發充滿人氣的少年,我直覺告訴我,這并不是一場單向奔赴。

考上大學的那年夏天,我向他表白,他眼圈發紅,激動又熱烈,說的話卻隐忍又冰冷:「張九黎,我們是兄妹,我們不可能。」

我急忙拿血緣辯解。

他卻打斷了我:「你還不明白嗎?我媽嫁給了你爸,我在你家的戶口本上,戶口上寫着我是你爸的繼子!我是你哥!」

06

晏知南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的門大打開着,我關上門,鬼使神差的拉開了鞋櫃,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帶着穿過的痕迹,我愣了一下,随即關上。

「小九...」

晏知南側靠在沙發上,望着我,聲音嘶啞,帶着期翼,他頭下枕着一塊粉色的布帛,配上他黑色襯衣,整個人淩亂頹廢又帶着性感。

我疑惑的走近兩步,發現這塊粉色的布帛原來是一件真絲蕾絲睡衣,就這麼懶懶散散的搭在沙發上,晏知南好巧不巧的枕在上面。

我一陣惡心。

隻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咋就想不通非得上趕着催吐。

晏知南将煙頭插進煙灰缸裡。煙灰缸密密麻麻都是煙頭,他粗魯的旋轉幾圈,便将煙頭随意的扔在茶幾上。

他頭發淩亂,下巴冒着短短的胡須,渾身充滿酒氣,伸過手想拉我。

我後退了幾步:「你這是幹嘛?又抽煙又喝酒,遲來的青春期,還是早到的更年期?」

「小九,我後悔了。」

晏知南站起身走了過來,他紅着眼,語氣哽咽:

「小九,和他分手,我們在一起。」

我簡直要笑出聲,他這一套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簡直被他玩明白了。

我指了指衛生間裡的女士牙刷牙杯,沙發上的女士睡衣,兩手一攤:「哥哥,你不覺得你說的太遲了。」

晏知南語氣帶着慌亂:「都是她自己非要帶來的,我會要她會帶走的。」

我突然覺得這幾年自己愚不可及,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這是你的家,你不讓她來,她會進的來?」

「何況,她還是你女朋友,你這麼說不覺得很過分?」

砰!

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保溫杯落在地上,何妍拿着鑰匙,不可置信站在門口。

看着他們一個是多次拒絕轉頭要和我在一起的哥哥,一個是我鼓勵我大膽追求又橫刀奪愛的閨蜜。

此刻我竟然内心平靜,毫無波瀾,有種看電影的閑适。

回國前,我确實想過要狠狠地報複他們,讓他們悔不當初,甚至在端着晏知南煮的那碗解酒茶的時候,還覺得有重歸于好的可能,可現在看着他們狼狽為奸的樣子,我隻覺得一切都沒有那個必要。

我生活的很好,何必要為他們付出精力,換取一個毫無價值的「爽」。

他們這麼般配,就應該捆在一起。

我揮揮手笑道:「晏知南,我隻能是你.妹。」

06

在何妍的哭聲和晏知南要求分手的煩躁聲中,我轉身離開。

沒想到的是晏知南分手的事情鬧這麼大,直接吵到家裡,晏媽媽哭着要我回去勸勸晏知南。

我實在不想摻和,更不明白晏媽媽為何非要我勸,但抵不過她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隻得回家一趟。

回到家裡,我爸往我身後一看,表情複雜。我摸不着頭腦,隻見晏媽媽坐在沙發上一個勁數落着晏知南。

晏知南站在陽台上,沉默的抽着煙。

見我回來,視線都落了過來。

晏知南煙一滅,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拉過我,語氣生硬:「媽,我要和小九在一起。」

我震驚到無以複加,機械的扭過頭看着他。

晏媽媽騰的從沙發上沖過來,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晏知南臉上:

「你滾進來!」

客廳裡,隻剩下我和我爸面面相觑。

我印象裡,晏媽媽賢惠溫柔,這麼多年不曾對誰紅過臉,沒想到今日她竟如此勇猛,也可見她對晏知南的話抗拒之大。

我和我爸異口同聲:

「你和衛濟怎麼樣了?」

「晏知南是你親生的?」

我也挨了一巴掌,隻不過力道不重,帶着懲罰的意味地落在我肩膀上。

我爸瞪了我兩眼:「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還喜歡晏知南?」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那些年在家裡對晏知南遮遮掩掩的那點心思完全沒瞞過我爸的火眼金睛。

「沒有就說清楚,别搞得烏煙瘴氣。還有那個衛濟,合适就處處,我還是覺得那小子不錯。」

...

不得不說,晏媽媽的那一巴掌起了效果,很快就傳來晏知南和何妍訂婚的消息。

不過意外的是,這次沒人通知我,還是何妍發了朋友圈,我才得知。

我放大了何妍發的照片,仔細在那數彩禮有多少疊,數的正專心,猛地被外賣電瓶車撞到在地,隻覺得腿上一重,傳來鑽心的痛,差點昏厥過去。

等我下手術台醒了過來,病床前已經圍了一圈人。

晏知南穿着西服,站在角落,雙手插在兜裡。

送我來醫院的年輕人站在他旁邊:「啊?南哥,不知道你今天訂婚,我一看是你.妹妹出車禍,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你訂婚怎麼沒通知我們?」

晏知南心不在焉的回複:「不是什麼大事。」

年輕人也沒想到晏知南是這個回答,表情錯愕,愣在原地。

「哈哈哈...」

衛濟拿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像是聽到什麼特别好笑的笑話:「訂婚還不是大事啊!」

他一件一件整理好我住院要用東西,還不忘對我爸說:「叔,你可得證明,我來的可早了,隻不過是出去買東西了。」

說着他倒了一些水,要給我打濕一下嘴巴。

晏知南走了過來,就要伸手拿他手裡的水杯:「我來吧。」

衛濟一躲:「你要喝,自己買去。」

我爸拍了拍晏知南的肩膀:「知南,你在這也不合适,你媽和何妍都還在酒店,趕緊回去吧。這裡有衛濟。」

衛濟豎起了耳朵,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晏知南愣了一下,握緊了拳頭,慢慢低了頭,沉默了良久,才擠出一聲好。

我隻是骨折,我爸交代了幾句,就留下衛濟走了。

人一走完,衛濟就差樂得高歌一曲,湊近我一個勁的叫姐姐:

「我被官方認定了!哈哈哈!」

我也被他感染,忍不住心情大好,卻總有人給我潑冷水。

何妍的電話打斷我們的笑聲,她聲音沙啞,語氣憤怒,幾乎要透過手機,刺破我的耳膜:

「張九黎,你故意的吧!今天我訂婚,你選哪天不行,非得今天!」

「你以為你這樣,晏知南就會和你在一起嗎?」

「你和你哥永遠不可能!你們就算是沒有血緣都不可能!這輩子想都不要想!」

「你以為是我橫刀奪愛嗎?是你的晏媽媽,是她親口說的,是她親口求我一定要阻止你們…」

啪!

衛濟幫我挂斷了電話,沖我笑道:「姐姐,别理他們,他們有病。咱兩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說着,他打開短視訊:「我最近扒了幾個舞,你幫我看看跳的怎麼樣。」

衛濟勾唇一笑,把病房裡的燈都關了,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床前燈,又反鎖了門。

我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他就跳起了sexyback。

家人誰懂啊,我剛做完手術,還不能喝水,這下更加口幹舌燥了。

07

何妍的話也沒勾起我的興趣,真相是什麼我已經不在乎,他們有沒有訂婚,什麼時候結婚,對我而言無所謂,就跟一個路人一樣,誰會去在乎路人的情況。

然而,三個月後我接到了晏媽媽的電話,她聲音絕望,帶着哀求:「小九,你能來看看知南嗎?」

彼時,是我和衛濟在一起的第二天,他躺在我身邊,嘟囔着:「姐姐,我還是餓。」

那天,我實在是在家呆夠了,悄悄定了個民宿,拉着衛濟出門露營。

在衛濟的照料下,我恢複的很好,很快就出了院,我不想在家療養,就請了阿姨在我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照顧我。衛濟又不放心,經常我家和學校兩頭跑,還按時給我爸報備我的情況,我爸滿意的不行,隔三差五都在微信上給他當助攻,說的我越看衛濟越喜歡。

民宿建在半山腰,寬闊的空地上是一圈銀杏,鋪了一地金黃的葉子,好看的不得了,又是恰逢晴天,我們搞了個圍爐煮酒。

醬酒裡加了冰糖和水果,咕咚咕咚的冒着熱氣,酒香就順着溜進了鼻腔裡,聞着都醉了,喝起來是甜甜的水果香和一點點酒味,簡直就是神仙飲料,越喝越上頭,很快,我兩就喝了半瓶。

喝了這麼多,也沒啥感覺,我估摸着這酒一煮,度數都快沒了,

衛濟也贊同的點點頭。

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隻覺得頭重了幾分,一眼就看到正在吃草莓的衛濟。

我隻覺得他的唇比草莓還紅。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衛濟雙頰通紅,叉着我的腰,把我往旁邊推。

他一腦門的汗,急的要死:「姐姐,你先下去,還有人呢!」

我一驚,着急忙慌的往旁邊挪。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等我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民宿的房間裡,沙發上搭着衛濟的外套,散發着濃郁的酒氣。

衛濟裹着浴巾,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姐姐,你是不是在短視訊上學的給别人灌酒。」

看着他的腹肌,我吞了吞口水,酒意上頭,我撩開被子,拍了拍床鋪:「多說無益,給睡扣1。」

第二日,醒來已經是下午,我推了推衛濟:「我餓了。」

衛濟嘟囔着:「我也餓。」

我不滿的又推了推他:「那你去弄點吃的來。」

衛濟一個翻身,趴在我身上:「我的好姐姐,我不是肚子餓。」

晏媽媽的電話,就是這時候進來的,她說:

「小九,你能來看看知南嗎?」

「知南,割腕了。」

08

晏知南割腕的原因是因為看到衛濟發的朋友圈,是一條掐頭去尾的視訊,畫面很晃,但聲音很清楚,配文:【遇見你,就像兔子的世界下起了胡蘿蔔雨!】

衛濟:「姐姐,你先說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是是是是!」

衛濟:「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我:「衛小将軍,衛濟!」

第一條評論是我爸的:【好小子,居然連哄帶騙,彩禮加倍!】

衛濟回到:【叔,現在招上門女婿要不了很多彩禮的,我很便宜的!】

第二條評論是于落落的:【大業已成,打錢!】

衛濟回到:【感謝落落姐在酒吧的引薦,不過我的錢都在我女朋友那,我得問問她同不同意。】

我到底還是沒去看晏知南,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用這種方法來挽留和逼迫,太幼稚,我給他發了條微信,希望他能往前看。

晏知南并沒有回複,不知道他是否看沒看到,之後也隻是聽說他從律師事務所退了股,又退了婚,帶着晏媽媽環遊世界,之後就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

倒是何妍找過我,退婚後,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沒了光彩,語氣涼薄:

「沒想到走了一個晏知南,又來了一個衛濟,你還真是命好。」

她諷刺完我,又苦笑道:「謝謝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出好戲。」

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講我們以前多要好,講我多喜歡晏知南,無論什麼事都要給她分享,我這個說者無意,她一個聽衆反而上了心,愛上了晏知南。她自以為隐藏的很好,沒想到跟我着回家吃了幾次飯,就被晏媽媽看了出來,還暗示她才是滿意的兒媳婦的人選。

得到未來婆婆的賞識,她越來越無所顧忌,借着晏媽媽勸導的名義,時常找晏知南吹耳邊風。

還給晏知南出了一個忘掉我的好主意,就是跟她在一起。

何妍笑道:「其實,我們在一起的那晚,晏知南并不知道你在樓下站了一晚上。你站在雨裡,他心疼壞了,就要下去找你,是我告訴他,你早就回去了。」

何妍繼續說道:「你說我連他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都進不了,我隻不過向你的晏媽媽抱怨幾句,晏媽媽就幫我買好拖鞋、睡衣,拿了鑰匙給我。」

「不過,那段日子,确實是我衣不解帶的照顧晏知南。可他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想要分手。」

那次也是晏知南反抗最激烈的一次,當着家人的面,直言要和我在一起,換來了晏媽媽的一巴掌,也得知晏媽媽委身給我爸真相,晏知南從那時起就認了命。

我出車禍隻不過是恰巧碰上晏知南訂婚,給他逃婚找了一個借口,但也改變不了他擺脫不了他母親陰影的事實。

不過,事到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也就全當一個聽客。

一年後,我收到了一個快遞,盒子裡是一封信和一枚尾戒,尾戒的内圈上刻着我名字的縮寫。

信封上寫着:【小九,親啟】

09番外(晏知南的信)

小九:

當年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在紐西蘭的草原上散步,風一吹,草就倒了一大片,連綿起伏,就像大海的波浪。果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吧,不同的風和雨,的确會帶走很多悲傷。

小九,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在十五歲的那年遇見你,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着背帶裙,瞪着大大的眼睛瞧我,我隻覺得這個小姑娘真可愛。你總是纏着我,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給我,可我媽卻不止一次的告誡我,我們隻是客人,是寄人籬下的麻雀,有點風吹草動就要驚飛的。

小九,我沒告訴過你關于我的父親,他喝酒開車撞到别人,自己當場殒命,對方命大,在ACU住了一個月活了下來,我們賠了一大筆錢,還欠了很多債。我媽要養我,要躲高利貸,一個地方最多呆上半年,就要搬家。

重擔下,她變得越來越暴躁,她時常在半夜三點把我搖醒,指着我罵我的父親。我沒洗幹淨碗或者拿不到滿分,甚至她心情不好,就會招來一頓毒打,那時候我十歲。

十五歲的時候,她告訴我,有人願意給她還賬,願意收留我們,那個人是你的父親。

我媽很早就察覺到我對你的感情,不止一次警告我,不準和你在一起。每次我一動搖,她就會出現,然後狠狠地告誡我,是我不配!

和何妍在一起以及訂婚并非我的意願,雖然我選擇她是出于想要讓自己對你死心或者是聽從我母親的話,但無論說什麼,都掩蓋不了是我愚蠢的事實,我可以有一萬種方法,給我們一個圓滿的結局,偏偏我選擇最極端的方式。

小九,對不起。

我曾想過堅定地,不顧一切的選擇和你在一起,但當我母親告訴我,我們的這個「家」,是她用最不堪的方式,委身于你父親,換來的,這注定了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平等的,盡管這些年,你父親真摯的對待我們,但我們依舊無法克服内心的自卑。

很抱歉,在看到你和衛濟在一起後,我選擇了最沖動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給你造成了困擾,但經過這一次我幡然醒悟:

我曾經撿到一束光,但我還給了太陽。

小九,祝你餘生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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