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53歲了,按道理說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這輩子經曆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說自己看透了人生,可能有些誇大了。
但是有些經曆确實讓我越來越相信命。
我父母那個年代沒有計劃生育,是以,當時我家孩子比較多。我兄妹六人,前面幾個都是哥哥,我是最小的妹妹。
我母親生我的那年已經47歲,父親46歲,算是老來得女。
是以我跟大哥相差了足足二十多歲,跟我的侄女隻相差兩歲。
大哥結婚後,大嫂剛嫁到我們家時,經常抱着我出去玩,那時候很多人以為我是她的孩子,是以我得到了來自母親和嫂子雙重的愛。
我們家的家風比較好,侄女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母親就經常在她面前說:
“你小姑和你爸爸是一個等級,你不能跟她打架,也不能罵她,她是你的長輩。
如果你罵了小姑,也就等于罵了你爸爸,還有可能罵了爺爺奶奶,到時候天上的神仙就會打雷。”
那時候侄女也小,被母親的話完全吓住了,這些話她牢記在心。是以,一直到現在,隻比我小兩歲的侄女從來沒有罵過我,更别說打我了。
反而是我小時候不懂事,經常欺負侄女。
四年後,大哥和大嫂又生了一個兒子,因為是虎年出生,是以給他取名叫小虎。
小虎是我父母的長孫,是以他降生到我們家的時候,全家人都很高興,我父母樂得合不攏嘴。
當然,最高興的還要數大哥大嫂,他們算是兒女雙全了。
小虎是我家後輩中第一個男孩,是以大家都對他比較寵愛,我父母對他更是一種溺愛。
上學後,我和侄女都拼命的學習,因為我父親最喜歡學習成績好的孩子。我和侄女也比較争氣,每學期都可以得到一張獎狀和一些獎品。
但是反觀小虎,他的學習成績就沒有那麼好了。
每天他隻顧着玩,學習上一點都不上心,好像學習跟他無關似的,是以他在班裡的排名幾乎是倒數。
那時候父親對我和侄女比較偏愛,在他眼中,我們兩個就是妥妥的大學生苗子。
不過父親沒能等到我參加聯考,高三那年,父親因病去世,而我也名落孫山。
後來有一天,我和侄女正在大門口曬太陽,看到主路那邊走來兩個人。
他們走近後我們才發現,是一個八九歲的男孩用拐杖牽着一位雙目失明,看起來很古怪的老人。
這時候母親正好走出門,看到這一老一小就客氣的說:“孔先生,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這個孔先生我不認識,但是他的名字我卻很熟悉,他是我們十裡八鄉有名的算命先生。
母親是個熱心腸的人,邊說邊走進院子裡,拿出了兩個小凳子。
孔先生年齡很大了,看起來有七八十歲,可能是因為真的走累了,當看到母親拿出小凳子時,就自然的坐在我家門口了。
母親見狀趕緊讓我回屋倒兩杯水給他們喝。這位孔先生見母親這麼熱情,就提議免費給我母親算一下。
可是我母親是個無神論者,在母親的熏陶下,我對這些也不是太感興趣。當時母親借故推脫,說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記得了,不算得了。
我知道母親這麼說的原因,因為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算的好,也不一定有那個命等到;算的不好,最後會弄的自己心裡不舒服。是以她從來不喜歡算這些。
侄女對這個事倒是很感興趣,她問母親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麼時候?可是母親隻記得侄女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具體幾點出生她也記不起來。
沒有生辰八字,孔先生是算不了的,侄女以為我是她小姑,是她奶奶的親女兒,我的生辰八字她奶奶肯定記得。
于是,她就纏着我母親問我的生辰,可沒想到我的情況比侄女還糟糕。
母親最起碼知道侄女是哪一天生的,可是對于我,她竟然完全忘記了,說孩子太多,具體哪一天她也不忘了。
當時我和侄女氣的哭笑不得,但是我們又不肯放過這個免費算一次的機會,就問母親知不知道她大孫子小虎的生辰?
沒想到母親竟然直接說了出來,當時我和侄女就有意見了,說母親重男輕女。
孔先生就按照侄子小虎的生辰八字給他算了起來,接着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個孩子命中有八,是個快活八,是以他從小就是享福的命,而且這一生都會享福不到20歲就能吃上黃糧!”
聽了孔先生的說法,我和侄女都笑了起來因為我們兩個太了解小虎了,就他那個成績,怎麼可能吃上黃糧飯?
孔先生看到我們兩個這樣笑,他并未表現出什麼不滿,隻是說了一句:“這個孩子屬虎,而且還是一隻上山虎,對家庭,對自己都很好。”
母親聽到這裡,趕緊給孔先生添水。
其實我知道,母親隻是把孔先生的話當成了一種誇獎的話,他也覺得孔先生是在胡言亂語,畢竟依照小虎的現狀來看,他怎麼可能一生享福呢?
沒想到,孔先生的幾句話沒過幾年就應驗了。
侄子小虎因為學習成績不好,我大哥擔心他連個高中都考不上,于是在初三那年讓小虎留級了。
可正是因為留了那一集,小虎居然走了大運。
小虎留級那年,我們縣裡當時正好有一項政策,隻要是教師子女,中考時都可以加20分!
要知道在那時候能夠加20分,就足以甩掉後面的千軍萬馬。
成績出來,我們一家人都驚呆了,小虎的分數竟然不多不少,正好是那年加分後的分數線。
就這樣,小虎被北鋼師範正式錄取。
三年的讀書生涯結束後,小虎直接被配置設定到一個國中教學,那年他剛19歲,從此他就真的吃上了黃糧。
現在想想這些事,真是太奇怪了,而且我侄子家庭幸福,事業有成,目前看來他确實是一個享福的命。
而我和侄女,當時被父親認為是大學生苗子的兩個人,最終一個在家種田,一個到處打工。
我們兩個都有着各自的苦惱和對老年生活不穩定的遺憾。而侄子,再過幾年就要拿終身俸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