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一個薄暮時分,狗娘哼着曲兒,屁颠屁颠地提着一頭露着魚尾的塑膠兜往劉癞子出租屋匆匆趕去。
“喲,發财了,老弟是不是要我立即做個魚火鍋炖上,喝它幾杯?”
聽到哆哆叩擊聲,劉癞子披着條油黑的雨絨棉衣站起來,拉開門,微笑的一邊說着一邊接過狗娘手裡的塑膠兜,把他迎進屋。進屋後,狗娘随手就從茶幾上的“黃鶴樓”裡抽出一支煙點上,環顧四周,偌大的屋裡隻有劉癞子一個人,便朝廚房那邊度去:
“今天踩着狗屎行了大運,赢了五百多,聽楊哥說你們家具作坊裡,今天徐師傅請假不煮晚飯了,我才尋思趕緊到農貿市場裡買了條足有二斤多的鮮活烏江魚,來你家打場牙祭。”
“謝謝老弟心裡有大哥,今晚作坊裡不煮飯,你來的正是時候,慢一腳我就鎖門外出了,看朋友哪家煮熟了飯,就到哪家蹭飯去!”
“哎,你先坐到看電視,我來忙。怎麼來時不把楊大哥叫上?”
胸前圍着碎花廚裙的劉癞子一邊洗着砧闆一邊回頭問狗娘。
“今天棋牌室有夜場,他說太忙走不了。”
狗娘斜躺在電視櫃前的沙發上,一邊跷着二郎腿,一邊抽着煙跟劉癞子聊道。
劉癞子煮飯炒菜可是個高手,一袋煙功夫,淘米剁魚十分麻利,很快晚飯就大功告成了,屋子裡頓時彌漫了一種魚腥的香味。
在餐桌上擺放好一盆冒着熱氣的魚火鍋,兩兄弟相對坐起來。
“今天你還算有口福,年後剩了一瓶酒鬼酒,馬上把它消滅掉。”
劉癞子說着就咕噜咕噜的把兩個酒杯倒滿了。
“走一個。”劉癞子端起酒杯跟狗娘第一個回合,就喝了個杯底朝天。
“狗娘,以後多赢點,老哥好天天搭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也越吃越發。”
劉癞子說着從熱氣騰騰的火鍋裡夾了一坨丢到狗娘碗裡。
“自己來自己來,兄弟随便點。”
狗娘汗珠滿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暴食暴飲像從牢裡才放出來的犯人一樣,呷在碗裡看在鍋裡,點頭說道。
幾杯酒過肚後,狗娘便打開了話匣子:
“劉哥,上次你答應我的事有眉目了嗎?”
“嘿,我就知道你不光是為了這頓酒,無事不登三寶殿,放心吧,那件事搞定了。”
劉癞子随手從碗邊扯了幾張紙巾胡亂地擦了擦滿是油膩的嘴唇,盯着狗娘說。
“家門老弟,不是我多嘴,既然你打算讨個女人過日子,就得跟過去生活說拜拜,少賭瞎遛了,找門正事幹幹,掙點錢。”
“謝謝大哥提醒,給你講,通過朋友介紹,月初我就到金鳳大酒店當保安了。來,敬大哥一杯。”
說着狗娘舉起杯一幹二淨。“大哥你快說說那個事。”
看到狗娘急不可待,劉癞子停下碗筷,分了一根煙給狗娘,然後自己又點上一支,慢慢道來:
“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千個放心,我随時留心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前陣子湊巧有個大美人也求我幫尋個男人家。”
“她是什麼情況?”狗娘急忙問道。
“她外号叫三翹。”劉癞子捂着嘴笑道。
“好稀奇,怎麼叫三翹?”狗娘好奇的問。“屁股翹、奶子翹、嘴巴翹。”劉癞子馬上回答道。
“那太性感了,我喜歡!”狗娘手舞足蹈的開心喊道。
“可她不是黃花姑娘了,嫁過人,不過還沒生個崽,你願嗎?”抿了一口酒,劉癞子問道。
“我先前說過了,本人隻是這條件,别人不嫌我,就算八輩祖宗保佑我了。”狗娘懇切的說道。
“那找個日子,我到館子上擺一桌,你把她帶上,介紹一下,讓我們見一見,也好問問她看不看上我。”
狗娘火急火燎的,恨不得今晚就讓劉癞子把她叫來。
“她是哪裡人?在城裡嗎?”狗娘幹了一杯後,又迫不及待地催問說。
“直接告訴你吧。她是鄉下人,娘家在金碧洞,離我嶽母家六裡地。”劉癞子猛吸一口,随手把煙頭丢在掃垃圾的鐵鏟裡,向狗娘娓娓道來。
“那怎麼找到她?”狗娘猴急地又問。
“實說跟你說吧,其實你早就見過她了”
“會是誰?”狗娘撓了撓後腦勺,若有所思地嘟嚷道。
“就是經常在楊大哥棋牌室同你一桌打麻将的那個楊山英,喜歡嗎?”劉癞子和盤托出地交了底。
“喜歡是喜歡,她那麼标緻,就怕看不上我!”狗娘知道底細後,有些沮喪地說。
“不要自卑,你畢竟還是個黃花崽,再說還有你哥我幫襯着,就放開手腳大膽追吧,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别到時讓其他的男人先追到手了再跺腳後悔。”
劉癞子替狗娘打氣道,随即提議道:
“祝你早日捧得美人歸,來,兄弟,我們把最後一杯幹了。”
這一頓晚飯,足足吃了近三個鐘頭,午夜時分,狗娘才踉踉跄跄地趕回大酒店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