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導演的作品大都具有一以貫之的主題風格,往往都強調其作品内涵意義對家庭。疾病産生了諸多思考。本文試圖從其電影的疾病叙事層面,分析疾病所帶有的符号和其背後的邏輯。從時代的關注背景以及家庭陪伴的底色和從疾病引發的家庭沖突最後統一于日常生活的平靜淡然,進而發問電影所表達出來的中國的家庭結構與親情關系對于變故的反應。
疾病作為摧毀人肉體以及損傷精神意志力的存在,其影響力很大程度上能夠直接講一個普通家庭直接擊碎。但疾病又是生活中無可躲避的存在。疾病帶來的傷痛很大程度上刺痛着底層的個體,個人的渺小與悲涼在此時被無限放大。于是當因為疾病我們開始産生懷疑的時候,我們該從何處汲取力量。電影《送你一朵小紅花中》對此提出了自己的表達,影片從疾病帶給家庭的巨大變故入手,通過個體的反應和家庭的觸動給予了一種溫暖親情恒定的力量。
一、内心隐疾:疾病帶來自我否定
1.自我對外在世界的敵意
疾病首先是存在于個體的生命之中,對個體的生命影響是最大的。很多時候我們很難将他者的疾病與個人的痛苦聯系到一起。但是電影賦予了觀衆二次生命使得此番經曆得以再現。當個人遭受了巨大的外部沖擊的時候第一反應即是退回自我的堡壘,将自己封閉成殼渴求着自身能夠有着自我治愈的功效。自我封閉成為自我保護和自我療愈的手段,但往往這樣的措施起到的都是适得其反的效果,對主體造成的内心創傷更為嚴重。在電影中患病後男主一開始拒絕與外界進行溝通,也不參加病友聚會等康複治療活動。對自己的疾病帶有一種放棄的抵觸。
2.自我對自身内心的抵觸與反抗
自我作為外部與自我内心的内部進行對抗,産生沖突。自我在内心中有着内向的恒久力量是給予内在力量的源頭。當收到沖擊後,向内收縮以求得保護是自身尋求安甯的一種核心的力。這樣的行為防止自身遭受過大沖擊後難以抵擋的巨大悲傷和痛苦,以求得自身擁有着持久的向心的力量。自我對于内心的力量也具有深刻的不相信與不認同,認為自己并于擁有抵禦失敗的成功性,在更多的時候反而是一種放棄的時刻。
二、疾病的治療:外界對自我認知的幹預
溫暖親情陪伴的對于個體來說在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給予了不同影響程度的鼓舞,對于個人來說很多時候都是自我進行鬥争和抵禦反抗的力量。但是在外界的力量幫助下更多的可能在于幫助個體的力量重生。外界幹預很多時候都是給予個人無限力量的重要源泉。在影片中,受到來自父母親情的關心以及受到來自同為病友的馬小遠的愛情的關心。親情和愛情同時給予自我強大的恢複力,當自我想放棄自己時是親情與愛情的羁絆給予了其内心無限強大的力量讓其足以抵抗黑暗時光。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隻有外界幹預下的治療才是完整的,以及隻有在外界幹預下個體的人才能夠擁有成熟的自己。在現代生活中,大多數人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自存在的,但是他們不可能脫離社會而存在必将和社會面的人産生交集和聯系二者互相促進下的對個體的影響才是完整的與豐富的。當外界對自我認知進行幹預的時刻,個體才完成了整體性的恢複,對于疾病的治愈來說又多了一份希望與可能。
三、疾病叙事的美學意義
電影從被發明以來,帶給人們從精神層面的含義即是多元的。将疾病作為叙事元素來促進故事主題的表達和人物情感的沖突中心自古希臘的戲劇時便有了。在影片中疾病有兩個最直接的作用,其一是直接擊潰主人公的内心讓觀衆反觀其直接反應。主人公開始得知自身發生疾病時自我的反應是自暴自棄式的放棄了自己的求生與救贖,其内心對自己做出巨大反抗,并且對外界也産生了極大的抵觸。其二是間接讓家庭、愛情等元素在疾病的觸動發生反應。家庭在遭遇變故後反而變得更加團結,父母害怕其擔心還拍攝了記錄自己生活的volg。愛情元素引用自身的經曆與過程給予主人公鼓舞與支援。二者處于一種虛實相生的過程之中。疾病本身是客觀存在的屬于實,但是對于疾病的感受又因人而異各不相同則是虛的。疾病在當下時刻帶給主體的殘酷命運是真實的,在長久時間裡面随着時間波動疼痛感的給予是動态的是一種虛的存在。虛實意境之美在中國的傳統美學觀念中即存在,實為虛的存在提供了立證基礎,虛幫助實達到美學的升華。二者相生則有了美的創生。
在電影中虛的存在成為影片的靈魂。虛的作用之一是催生觀衆的情緒激化,在電影作品中激發出第二種情緒即為熒幕外的情緒更深層次的情感的出現與表達。讓觀衆在參與影片裡的情緒表達的時候也催生出自己的情緒回報。虛的也具有留白的作用,在影片很多時刻并沒有平鋪直叙出表達出主角對困境的反抗而是将叙事空間保留出來。叙事的缺少反而進一步加強了叙事的表現。在攝影機外讓觀衆去思考與感受主角的痛苦與糾葛,進一步的産生出共情。實則凸顯出事件發生的具體遭遇。實讓觀衆更加相信他的在場進一步提升真實感。電影的魅力在于創作人生,力圖用一切來逼近與還原最真實的世界。觀衆如何相信與同意這段叙事的情感真實的存在于熒幕之上更或者是存在于熒幕之外的真實世界也日複一日的上演着。虛和實的互動相生促進着電影文本叙事的強化以及核心的展現。
在電影中疾病的隐喻帶給人們很多層的不同的含義,賦予了人們深層次的想象與意志。在早期電影時代疾病的隐喻更多是反映出社會的病态與時代的痛苦。個體在世俗生活中得不到自我存在的價值和基礎的生活保障,整個社會都是病态化的充滿了腐爛與疼痛。個人愈發的渺小時代愈發的痛楚。疾病帶着時代賦予的痛苦深深的與個人相連。在此片中疾病發生在男主身上之後,使人感受到的是一種溫暖家庭親情共同迎接面對疾病的畫面。即使悲傷與疼痛仍然存在,但卻始終被愛所包圍着。沒有高亢的壯語,誓死要将病痛如何。反觀其表達的是一種淡然與自洽,在疾病發生之後仍然保持内心鎮定的力量,保持自己找愛與自由的勇氣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