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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狀元|暴脾氣的賈黯,是最早将到岸結算原理應用于司法的人

作者:齊魯壹點

慶曆六年(公元1046年)丙戌科狀元,乃鄧州穰縣(今河南鄧縣)人氏賈黯。關于這位賈狀元的籍貫,還有河南南陽一說。

《宋史》稱,賈黯“自以年少遭遇,備位谏官,果于言事。”據此分析,賈黯少年時代沒少吃苦。中狀元的時候,賈黯二十四歲,亦屬年輕有為。

賈黯進入政界沒幾年,就被提升到了谏官的重要位置上,先後出任左司谏、左正言職務。賈黯是個敢說話、說真話的人。他首先提出,韓琦、範仲淹、富弼這些人德才兼備,可堪大用。這些人後來的表現,證明了賈黯眼光的準确。一個名叫杜樞的官員,因為秉公辦案得罪了權臣,因而遭到了降級的不公正處理。大家都知道杜樞很冤,但卻沒人敢替他說話,唯獨賈黯敢于仗義執言,為其鳴不平。

南方一個少數部族反叛之後,宋仁宗派餘靖、楊畋兩人前去讨伐平定。賈黯認為,這兩人的行事風格、指揮習慣,有很大的不同。協調不好,很可能讓下邊無所适從,不如讓餘靖一人統一指揮。宋仁宗采納了這一建議之後,平叛事宜果然進展十分順利。

由于才幹出衆,賈黯後來被委以主持開封府日常工作的重任(權知開封府)。在任期間,賈黯發現轄區内的監獄管理不善,每年有很多犯人非正常死亡,而管理人員卻沒有是以而受到問責追究。于是賈黯建議,要把每年犯人非正常死亡的數量,作為對監獄管理人員進行獎懲的主要依據。這個方案實施後,監獄犯人的待遇得到很大改善,非死亡人數大為減少。賈黯的這個建議,使筆者不由聯想到了一個著名經濟學定理的問世——改離岸結算為到岸結算。而賈黯,是最早将這個定理運用于司法實踐的人,隻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大宋狀元|暴脾氣的賈黯,是最早将到岸結算原理應用于司法的人

真是可惜了他的經濟頭腦。

由于性格的原因,賈黯在工作中比較專斷一些,特别是表現在用人問題上。于是,他就被呂誨、司馬光、傅堯俞等人彈劾了。之後,賈黯被調離開封府,降級安排到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崗位上,打雜幫閑去了。

直到宋英宗趙曙接班上台,賈黯才重新受到重用,先後被任命為中書舍人、給事中、禦史中丞等職務。在宋代,中央監察機關的名稱為禦史台。禦史台的最高長官為禦史大夫,但這一職務很少實際設定,隻是作為加官,授予其他官員兼任。因而,禦史中丞就是禦史台實際上的一把手,亦被稱為“台長”。

賈黯被任命為禦史中丞不久,那個曾經彈劾過他的官員呂誨,也接到了禦史台“副台長”(禦史知雜事)的任命書。呂誨覺得,自己跟賈黯有過節,如今給他做副手,難免會被穿小鞋,最起碼也是不好共事,便有意回避,請上級将自己改任他處。賈黯知道此事之後,向上級提出,呂誨當初彈劾自己,完全是為了工作,而不是出于個人恩怨。對于這個問題,自己看得很明白,保證會善待呂誨,跟他團結一緻搞好工作。賈黯這種光明磊落的姿态和胸懷,使呂誨打消了顧慮,心情愉快地報到上班了。

宋英宗曾對賈黯說,自己很想任用一批官員,但思來想去,總覺得符合條件的人太少。賈黯說,天下可用之才并不少,就看你怎麼去用。這次談話之後,賈黯經過一番思考,向宋英宗送出了五條意見:第一,要想用好人,必須要有知人之明。第二,人才的成長有個過程,需要慢慢培養,不能急于求成。第三,用人要用其所長,不能求全責備。第四,官員在推薦幹部時,首先要看推薦者本人的品德操行,并着重考慮他所推薦的本行業、同類型幹部。第五,鼓勵提倡推薦下級接替自己的做法。這樣的用人觀,時至今日仍有較大的借鑒價值。

賈黯是個孝子,他的孝行也有些與衆不同。他的親生母親和後媽,經常鬥嘴鬧不和。賈黯做了官有條件以後,把兩個老太太接到自己家同住。兩個老太太鬧沖突的時候,他不偏不向,耐心周到地調解安撫,兩頭說好話,最終讓兩人相安無事。賈黯的做法值得我們學習,處理家庭沖突最忌有偏有向,或者兩邊說壞話。

賈黯也有自己的缺點,那就是脾氣比較暴躁,考慮問題有時不夠全面。歐陽修曾如此評價他:“黯為人剛直,但思慮或有不至耳。”關于賈黯的性格,有兩件事情很能說明問題。他在中狀元之後,先是被任命為襄州通判。有一次看演出,因為懷疑一個演員(優人)有戲弄自己的嫌疑,賈黯就急了,讓手下人以很不文明的方式,對那個演員實施了報複。在開封府任職期間,有一次審判案子,賈黯被一個犯罪嫌疑人罵了一頓。大怒之下,賈黯不顧身份親自上陣,以基本相同的方式,回敬了那個犯罪嫌疑人。關于這兩件事,史料是這樣記載的:“然卞急,初通判襄州,疑優人戲己,以人啖之。在開封,為罪人所詈,又啖以人,言者亦以是诋之。”各位讀者如果對這個“啖”字的含義不太清楚,可以去查一下字典。以這樣的方式進入史冊,賈黯也算是有個性。好在那時沒有網絡視訊之類的東西,不然賈黯的官肯定沒辦法再做下去。

因為身體有病,也因為在一些重大問題上跟宋英宗意見不合,賈黯主動提出辭去京官到地方任職。宋英宗同意了他的請求,安排他擔任陳州知州。還沒來得及赴任,賈黯便因病去世,年僅四十三歲。

壹點号谷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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