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來，人工智能大模型熱度方興未艾。作為國内人工智能龍頭上市公司，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忙得幾乎腳不沾地，來科大訊飛參觀交流的團隊更是絡繹不絕。
科大訊飛展廳 本報記者 王科 攝
百忙之中，劉慶峰接受了中國證券報記者專訪，對于我們提出的問題，他幾乎不需要反應時間，語速飛快，講起公司發展曆程以及人工智能未來更是信手拈來、如數家珍。同時，對于外界的質疑，劉慶峰也毫無諱言，真誠坦率地作出解釋和回應。
在人工智能領域創新創業二十多年，劉慶峰已經将其作為終生奮鬥的事業，并提出“解決人類剛需”“建設美好世界”等新使命。在孜孜以求源頭技術創新的路上，劉慶峰表達了“長期主義”的期許——創新者自身要耐得住寂寞，社會也要寬容失敗。
“要聽見創新花開的聲音，一定會先經曆種子在黑暗中的孕育、發芽，栉風沐雨，最後才能夠含苞待放，盛開科技或産業之花，哪怕經曆冬天，來年也會重新發芽，迎接新的春天。”劉慶峰在采訪中如是說。
“頂天立地” 大模型實作再更新
8月12日，新華社研究院中國企業發展研究中心釋出《人工智能大模型體驗報告2.0》，訊飛星火認知大模型綜合指數位列第一。
持續多年對源頭核心技術創新矢志不渝的投入、攻關、疊代、進化，是“第一”背後的重要密碼。從今年5月6日訊飛星火大模型對外首發，到8月15日進行2.0版本重大更新，短短100天時間，訊飛星火在文本生成、語言了解、知識問答、邏輯推理、數學能力、代碼能力、多模态能力這七大核心能力上全面更新。按照“作戰”計劃，今年10月24日，訊飛星火将對标ChatGPT，實作“中文超越、英文相當”的既定目标。
“大家今天看到的是通用人工智能的成績和影響，其實我們早在很多年前就提出了‘讓機器能聽會說能了解會思考’的目标，并始終不改初心，堅持投入。在5月6日星火大模型釋出會上，我們給了明确對标ChatGPT的時間表，既要向OpenAI接近，也要在源頭技術創新上有我們自己的獨特之處。”劉慶峰說。
“我們就是有一種絕不服輸、勇争第一的精神”，劉慶峰說。而這種“絕不服輸”可以說刻在了科大訊飛誕生的基因裡。
幾乎沒有人相信，24年前，六個中國科技大學在校大學生，世人眼中的“毛頭小夥兒”、資本眼中的“草台班子”，就提出了“要把微軟、IBM‘幹掉’，要把中文語音技術做到全球第一”。
26歲創業的豪情萬丈與坎坷現實，在劉慶峰心中曆曆在目。“那時候，我們心目中很堅定地認為，語音就是人類最自然的溝通方式，比爾·蓋茨也預測，未來10年是語音的時代，而當時中國的語音市場全部由國際巨頭控制。我們提出，不僅要做中文語音第一，還想做多語種第一。”
目标是遠大的，現實是骨感的。劉慶峰坦言，當時他們這個“草台班子”還隻能做到3分，甚至不如普通人的4分水準。但沒有野心，就沒有奮鬥。2006年，首次參加國際語音合成大賽的科大訊飛，成為了當年最大的一匹黑馬，拿下了人工智能領域第一個世界第一。
這一份“堅定”的初心持續了24年，科大訊飛踐行“頂天立地”的技術理想，關關難過關關過，從語音合成到語音識别再到語義了解，從中文到英文到多語種，從語音到圖像再到多模态感覺多元表達，赢得一個又一個第一，向世界交出靓麗的成績單。
“我們喜歡這件事情，并充滿自豪感、想象力、熱愛地去堅持這件事。”在目前通用人工智能大模型發展的關鍵時期，當算力成為“卡脖子”問題，劉慶峰認為，一定要建構在自主可控的國産算力平台之上。今年7月，科大訊飛宣布将與華為等強強聯手，打造基于中國自主創新的通用智能新底座。
未來已來 人工智能新使命
科大訊飛總部園區内立着一個“頂天立地”的雕像，這代表着科大訊飛的技術信仰——技術不僅要“頂天”要全球領先，更要“立地”，着力解決人們生産生活過程中的實際剛需。
“通用人工智能對未來影響是非常巨大的，會影響到每個國家和地區、每個行業和每個人。”劉慶峰說。但這樣強大的影響力，在讓很多人熱血沸騰的同時也讓很多人跟風盲目投機。
劉慶峰堅持認為，通用人工智能的發展一定要立足于解決人類剛需，“不是去關注那些好玩的、有趣的、花裡胡哨、添油加醋或者可有可無的那些應用。人工智能要賦能教育、醫療、民生，提升工業效率，讓每個人變成更強大的自我，我覺得人工智能必将以解決人類剛需而更深刻地載入史冊。”
“多模态能力是人工智能賦能行業的剛需。”劉慶峰表示，這既是科大訊飛人工智能技術長期戰略，也是實作通用人工智能的必經之路。此次訊飛星火大模型2.0版本的一個重大更新便展現在多模态能力上。劉慶峰表示，目前多模态能力已廣泛應用在教育、醫療、工業、汽車、機器人等領域，它可以從真實世界獲得越來越多的資料，在産品終端有學習、訓練和提升，包括更柔性更自主的工業機器人、更好的自動駕駛、走入家庭的陪伴機器人等。
劉慶峰曾說，人工智能是可以奮鬥終生的事業。如今通用人工智能時代呼之欲來，讓50歲的劉慶峰看到新的使命和方向。
除了立足解決人類剛需，劉慶峰認為，發展人工智能還一定要注重倫理和道德。“我們原來的口号叫做‘用人工智能改變世界’，現在改成了‘用人工智能建設美好世界’，就是因為人工智能确實也對各行業帶來了沖擊和挑戰，未來不屬于AI，是屬于掌握了AI的新人類，我們怎樣能夠讓人工智能更好地遵循倫理和人文價值觀，讓人工智能成為每個人的助手，而不是帶來更大的挑戰，這是龍頭企業以及領先科研院所的責任，也是全社會的責任。”
長坡厚雪 成為更偉大的企業
從校園創業一路走來，科大訊飛不僅成功上市，是A股首家人工智能領域上市公司，更搶抓機遇，成長為千億市值的行業龍頭。然而這一路，不僅有鮮花和掌聲，資本市場對于科大訊飛的審視、讨論甚至質疑也從未斷絕。
比如對于科大訊飛2023年半年報，有人認為在大模型的巨大投入期公司還能做到二季度現金流為正，已超出預期，也有人認為，怎麼人工智能業務做了這麼多年，上半年盈利還會下滑？
對于方方面面的聲音，劉慶峰有一顆清醒而強大的“心髒”。“我們希望科大訊飛能從優秀公司成長為卓越以及偉大的公司。在這個過程中，資本市場各種限制管理要求，包括外界各種聲音讨論以及監督甚至質疑，也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我想這帶給公司的是更健壯的、更陽光透明的發展，對我們長期健康成長是非常有意義的。”
要從優秀，到卓越，到偉大，劉慶峰不否認這個過程一定是需要巨大投入的，尤其“處在重大科技産業變革關鍵期，一定是需要産品市場和資本市場雙輪驅動的”。面對通用人工智能的星辰大海，稍縱即逝的發展機遇，要“集中力量幹大事、集中力量打大仗”，劉慶峰深知，對于研發創新的堅定投入不可以有絲毫懈怠。
“從研發到落地一定會有一個過程，今天我也能把研發投入強度從20%壓縮到5%-10%，短期比如三年對我都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我們不會那麼做，我們的目标不是說100多億元的收入、1000多億元的市值就行了，它未來應該是更大的10倍以上的偉大的公司，給股東的回報也不是說十幾二十個億，我希望給大家帶來更大的回報。”
在劉慶峰看來，鼓勵創新要有“長期主義”，它的另外一個角度，就是寬容失敗，這個架構對人也對己，“創業者和技術人員不僅要如此，市場和投資人也應該有這個心态。”
在此次訊飛星火大模型2.0版本釋出會前一天，科大訊飛公布了劉慶峰的減持公告，他再一次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
劉慶峰坦然回應，所謂減持“套現”隻是為了償還已經到期的定增借款，并沒有多賣1分錢股份用于個人消費，而當初這些借款均投入到了科大訊飛的生産經營活動中。2021年1月，科大訊飛啟動定增計劃，劉慶峰作為實控人全額認購這筆23.5億元的定增，這一筆資金是劉慶峰通過質押融資等方式借款籌集，為的是穩定公司的股權架構和經營管理，兩年後，當初的借款已經到期。
劉慶峰表示，堅定看好人工智能行業和公司發展前景，2008年公司上市，15年來，曾先後4次增持該上市公司股份，累計耗資26.65億元。
“以10年、20年的次元看，你就會發現，人工智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大的一次革命，這個革命影響的不僅僅是每個人，對整個産業和資本市場也是一次遠超以往的重大機遇。但這是一個過程，誰能夠看得準、誰能夠堅持下來，這是一定要用長期主義的精神來踏踏實實做源頭技術創新的。”劉慶峰說。
（本報記者 歐陽春香 楊潔 李嫒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