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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宋代臣僚書寫的太學文

作者:廷尉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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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宋代臣僚書寫的太學文

太學制度始創于漢武帝元朔五年,發展至趙宋,古代太學達到鼎盛時期,創新了三舍法、舍選制等一系列管理和選拔制度。

論宋代臣僚書寫的太學文

皇帝的教育政策、臣僚的教育思想以及學官的教育實踐,都對太學教育産生了重要影響。在此過程中,曆朝執政重臣或其他諸臣,在興學改革的浪潮中參與到太學發展的諸項事務中,創作了大量的太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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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制诰文

曆任知制诰或中書舍人,編撰太學學官之任免事宜文書,太學制诰文由此而生。一般來說,制诰文篇幅短小,具有較固定的寫作範式。

關于太學學官任免的制诰文,通常會先述學校教育的重要性,繼論學官的職責所在,再論欲授官某人的品性特征,最終寄予興學希望。雖是正常制文,但其中飽含豐富的太學思想内容,具有一定的文學色彩。

就太學制诰文的思想内容而言,首先,其文多有對某學官的真實評價和恪守學官職責的殷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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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诰文中對學官的評價,或有誇贊之嫌,但一些評論也為推心之語。歐陽修就曾在制诰文中評價孫複與梅堯臣,這也是研究歐陽修評論他人的一個視角。

汪藻亦言:“朕惟國家之治亂,未有不由庠序之廢興者也。故古之賢君,有投戈講藝、息馬論道者,豈嘗一日忘學哉?”

有關“學”與“治”的論述,歐陽修就贊同古為今用,“夫學,是以為治也”“故教人之法,必該于古今,以博其識,而成其業焉……取古之有以宜于今者而養成之,則功利廣矣”(《蕲州廣濟縣令充國子監直講邵必可大理寺丞制》)。

制诰文中太學與科舉之關系論述,多集中于選拔善于應考者為學官,以便引訓諸生得中科舉。劉克莊曾在制文中希望學官能在“課試之外者”教導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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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劉克莊的其他制文中表現得更為明顯, “對策第二”“科目之高”“紙價為貴”等,都是看中學官的應舉能力。

太學内部的士風情形,也是制诰文所關注的對象。這一點在蘇轍制文中甚為突出。從其留存不多的太學制文可見,他對于太學生的學習現狀有諸多不滿之處。

太學課程罷廢《春秋》,蘇轍認為:“《春秋》之廢,于今二十年矣。講者不以為師,而學者不以為弟子。孔氏之遺書而陵遲至是,朕其闵之。爾能講誦其說,遭棄而不廢,蓋将有見于此”(《劉絢太學博士告詞》)。

太學生并未博治諸書,亦不能經世緻用。太學内部文體文風之流蕩更是引起蘇轍的異議,“天下之士,視成均之所趨向,以為風俗。朕方患其學術之雜駁,而文體之流蕩,思得知本務實之士,相與正之”(《閻木太學博士葉濤正告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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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可見,太學制诰文中包含着豐富的太學思想内容,而某些制诰文,本身就是一篇短小優美的文學作品。

有些制诰文主打感情牌,作者以真情實意的撰寫态度來感動學官。而蘇轼之太學制文,也多有不落俗套者。

如《處士王臨試太學錄制》:“觀近臣以其所為主,觀遠臣以其所主。朕初不汝知也,而光論汝可用,其試之太學,汝勉之矣。朕既因光以知汝,亦将考汝所為而觀光焉”,言語之間,頗顯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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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幸學文

一旦皇帝有幸學之舉,朝廷諸臣、太學師生往往獻詩賦頌表,歌詠幸學功績,唱和幸學之賦表頌文由此而生。幸學前,師生常有臨幸之請。

宣和四年二月,國子祭酒韋壽隆有《乞臨幸太學奏》:“太學錄林緻用等劄子,有司崇飾先聖廟貌,輪奂一新,仰願銮輿臨幸”。是年三月,徽宗視學後有《幸太學賜韋壽隆、梁師成等诏》,以示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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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學文的重要部分是朝臣諸士所作賀表及頌賦。有皇帝幸學,就會有諸臣上獻表、賦事,且為數不少,隻是這些賦表大都已經佚失。

如劉锴獻《幸太學頌》受真宗嘉賞而命直史館,元祐時朱京《幸太學頌》“或擿其語有及先朝者”,惜其文皆已佚。從現存幸學文來看,其内容緊緊圍繞“賀”“頌”而言,多為歌功頌德的“恭惟”之詞,間或有個人對于太學發展、幸學重學的諸種看法。

而其華麗工巧的辭藻、以四六句式為主的語言形式也讓賀文顯得尤為典雅厚重。幸學表如石愗《賀車駕幸太學表》、李復《賀幸太學辟雍表》、史堯弼《代張觀察賀皇帝幸學表》等。

其中,蘇轼《賀駕幸太學表》兩篇是代表之作。蘇轼上賀表,緣于元祐六年十月十五日哲宗幸學事,當時蘇轼并未跟從去太學,乃幸學過後所作。二文一獻皇帝,一獻太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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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賀表一味停留在對于學校乃“儒冠雲集”之地、“太學傳聖主之業”的稱頌上,蘇文更深一層,認為重視“學校”“經術”僅為手段,其最終目的是得士、愛民。

除幸學表之外,幸學賦中,有文彥博《聖駕幸太學賦并序》值得一論。其文序中以“皇帝乃備法駕,幸于太學,诏諸儒博士,講論前典,親臨聽焉”述作文之因。

最終在激昂盛贊之語中作結,“夫然,則三代之風必能緩步而越矣,兩漢之盛豈可并日而論之。偉乎!軌迹夷易,文物葳蕤,信千載而一時”。由此賦表達内容及具體程式,亦可想見大部分幸學賦的寫作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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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奏疏文

圍繞太學、學官及太學生等涉及太學内部的諸多事宜,臣僚作有大量的奏疏文章。通過奏疏文的方式,臣僚與太學發展産生密切關聯,影響亦滲透于太學内部。

關于太學學官的選任,臣僚意見較統一,即選取躬蹈儒訓、勤曉政經的“名師”掌教太學。朱光庭《乞擇名師主太學奏》(元祐元年)道出衆人心聲,“今上庠與州郡學校雖名為興賢,而無養人材之實,是以然者,蓋無名師之故也”。

論宋代臣僚書寫的太學文

當是時,天下學者翕然向風,是以成就人才為多,至今未見其繼者。豈國家之大,四海之廣無其人?患在不求之也,胡瑗正是臣僚建議擇名師之典型。

在北宋重建太學的仁宗時期,擇求名師受到重視。求得名師的一種重要途徑就是臣僚奏疏薦舉,對此,皇帝持鼓勵态度甚或強令舉薦。

上引朱文《乞擇名師主太學奏》呈上後,哲宗于同月下舉學官诏:“尚書侍郎、學士、待制及兩省禦史以上、國子司業,各限一月内舉經明行修、堪充内外學官者二員”,而胡瑗正是在仁宗求賢若渴、臣僚屢次舉薦之下任職太學的。

範仲淹主持慶曆興學,又首薦胡瑗入太學。他在《奏為薦胡瑗李觏充學官》開篇就言“臣之至忠,莫先于舉士;君之盛德,莫大于求賢”,繼而薦舉胡瑗:“臣竊見前密州觀察推官胡瑗,志窮墳典,力行禮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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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胡瑗任國子監直講數年,改充天章閣侍講之際,歐陽修又作有《舉留胡瑗管勾太學狀》一文,對胡瑗的教育成就甚為贊許,并乞其仍留太學,以宏大學業。

歐陽修筆下,胡瑗任職太學的重要性幾乎達到“與太學共存亡”的地步。作為有着重要影響的政治家和文學家,範仲淹、歐陽修先後多次上呈薦舉學官之文,一直為太學求得“名師”而默默努力。

呂文對王氏新學受到不公正待遇表達不滿,"方安石之用事,其書立于學官,布于天下,則膚淺之士,莫不推尊信向,以為介于孔、孟。及其去位而死,則遂從之而诋毀,以為無足可考"。

蓋未嘗聞道,而燭理不明故也。隐亦能誦記安石《新義》,推尊而信向之久之。一旦聞朝廷欲議科舉,以救學者浮薄不根之弊,則諷谕其太學諸生,凡程試文字,不可複從王氏新說,或引用者,類多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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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向聯結四十年間王氏新學在太學内部輾轉沉浮的不同命運,可以反窺政治、黨争的殘酷變化及其重大影響。

關于太學制度建設及其發展,臣僚之論述始終貫穿于兩宋不同曆史時期。尚在太宗至道三年(997),孫何《上真宗請申明太學》就說:“必見推于太學,方獲譽于公朝。從古至今,斯道不易。東漢則諸生三萬,李唐則學生八千。上所揀求,必由此出”。

可惜孫何請求重視太學的建議并未獲準。宋初以來,臣僚對于學校教育多有谏言,直至仁宗慶曆四年方重建太學。

宋室南渡後,國子監包括太學一時皆廢置,黃龜年于紹興三年上奏文請即駐跸所在置國子監奏,随即高宗下诏從之,以随駕學生三十六人為監生,置博士二員。可見,南北宋太學的重建也與臣僚的一再建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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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所論,涉及範圍甚廣,太學制度設定、講授課程、考核标準皆在其中。這既有個人意見的獻策,如劉摯《乞重修太學條制疏》(元祐元年五月)《乞命學官修定太學條制劄子》(元祐元年十月)等。

也有不同意見的論辯,如禦史知雜事鄧绾《議修廣太學疏》(熙甯四年)言太學未嘗營建,隻有逼窄湫陋的廊屋數十間,乞修廣之,而畢仲遊《學校議》認為“欲麗師堂,廣生舍,衆徒弟以為盛,其去道愈遠”,反對僅注重太學表面的麗而盛。

至于詩賦與經義之争,既是社會科場的争議重心,也是太學内部課程考核的焦點之争。關于太學生,臣僚奏疏文所論内容亦涉及甚廣。

因在北宋末至南宋時期,太學生成為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伏阙上書彈劾大臣,愛國情懷無所畏懼。對此,朝臣的态度也分為兩派,或贊或貶,各有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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迥異的态度,可能出于朝臣站在不同角度的見解,更可能與黨派之争、政治利用等有關。

綜上,通過對臣僚制诰文、幸學文與奏疏文的重點論述,意在考察宋代臣僚書寫太學文的主要面貌與其獨有特征。

留存至今的宋代太學文,不僅涵蓋諸多文學價值甚高的作品,而且也是考論太學生活頗具文獻價值的曆史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