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
動物題材電影觀照非人類物種的生存境遇,以獨特的視角,講述人與動物之間,所建立的共生互惠與情感關系。
在此類題材中,比較多見的是展現人與犬類之間關系的紀錄片或劇情片,往往是側重于展現人與犬類之愛的傳記叙事。
然而,也有一些影片突破這一層面,展現出犬類,作為生命的意識獨立性與人的生存協作關系。
2019年電影《多哥》以現實的鏡語,再現了美國曆史中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拯救諾姆鎮的事迹,豐富了犬類傳記叙事的視覺次元。
現實鏡語下人與犬類的共生關系視覺建構
關于動物生存狀态的紀錄片與劇情片,最早可追溯到19世紀40年代,美國開發了一系列的與動物有關的類型電影,延續至今,又有不少的類型題材問世。
而這其中,無疑以犬類題材最為常見,犬類作為“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往往能夠與人類産生特殊的依存關系與情感關系。
如在2009年上映的《忠犬八公的故事》,以及在2017年上映的《一條狗的使命》,都是以犬類與人類情感建構叙事。
在2019年上映的影片《多哥》中,則不僅展現出人類與這一生命的依存與情感,人類與犬類更是能夠在生命中互相砥砺,伴扶前行,進而實作共生。
影片中,主人賽帕拉看待雪橇犬多哥,已然不僅僅是一個相伴多年的老友,同時也是生命中互相扶持的同伴,這也與以往的人犬關系不盡相同。
雪橇犬多哥,在影片中不僅背負着重要的使命,更是引領團隊擺脫困境的領路者,多哥的勇敢與意識,得到了超越于自身物種的認可,也建立了與主人賽帕拉亦友亦仆的共生關系。
影片所帶來的靈魂觸動,來源于真實事件的改編而并非捏造,寫實的鏡頭,更加呈現出照進内心的視覺觀感。
在1925年,美國阿拉斯加州鄰近北極的諾姆鎮暴發白喉,這種可怕的疾病,使感染者會在很短的時間被奪去生命,隻有白喉血清能夠救治這些感染者。
而感染者一般都是幼齡的孩童,而處在北極附近的諾姆鎮沒有抗毒血清,需要從外地運送,距離諾姆鎮最近的有血清的地方相隔955英裡。
火車也隻能運送到離諾姆鎮674英裡的地方,這段距離隻能由雪橇隊來完成,并且偏不湊巧的是,疫情暴發的時間正值天寒地凍。
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風雪與零下50攝氏度的極寒天氣,在當時的交通條件下,除了雪橇犬,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铤而走險是拯救諾姆鎮疫情的唯一辦法。
也由此才有了這一段人犬相伴共生共險的傳奇故事。
在影片中,多哥作為主人賽帕拉的領頭犬,早已經超越了自身所扮演的角色,在與主人賽帕拉多年累積的彼此信任中,雪橇犬多哥更是主人賽帕拉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通過影片,所呈現出來的是在多哥眼中,主人賽帕拉也是其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人與犬互相以生命傳遞彼此。
這是影片帶給觀者最為感動的視覺感官刺激,在影片中,即将出行時,賽帕拉與妻子的對話中,難過的妻子認為這次旅程太過兇險,建議不要讓多哥去。
可是在賽帕拉的話中,能夠清楚看出,其已經認定如果沒有多哥,這可能會是他與妻子的最後一次談話,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在賽帕拉的心中,多哥已經不同于其他隻作為運輸工具的雪橇犬,而是作為賽帕拉前行的引領者,沒有多哥的能力與天賦,他也沒有能夠回來的把握。
而妻子的難過也從側面展現出,多哥在夫妻二人心中獨特的位置,多哥作為一隻豢養的雪橇犬,已經與主人賽帕拉形成了超越主仆的共生關系。
影片既是重新以另一個視覺次元,建構出人犬兩個物種之間不一樣的依存關系,也是對人與動物生态空間的重新審視。
而雪橇犬多哥與主人賽帕拉之間相扶砥砺,更加為影片叙事增添了共生的色彩,影片中,賽帕拉和他的雪橇隊在人與犬的結伴同行。
面臨着凜冽的寒風與暴雪,影片通過真實的鏡頭,呈現出人犬在惡劣環境下的艱難前行,而當危難來臨時,多哥成為挽救賽帕拉生命的最重要因素。
影片中,犬隊穿越冰湖的片段,最能展現人犬生命的交融共生,當犬隊返程第二次穿越冰湖時,湖面上的冰已經碎裂成無數的冰塊。
幾十裡的湖面一望無際,影片中移動的鏡頭,呈現出冰湖恐怖震撼的視覺景象,而當犬隊踏上湖面開始,則是真正的瀕臨絕境。
影片通過湖面的狂風暴雪與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湖裡的危險境地,将絕望的境遇展現于觀者眼前。
然而,在生死關頭,主人賽帕拉所能仰仗的隻能是這隻叫作多哥的雪橇犬,他相信多哥的直覺與判斷一定能帶着他和犬隊走出險境。
同時,也是将自己和整個犬隊的命運托付給了多哥,影片中,多哥領着犬隊在碎冰湖面蒼茫前行,帶來了極為震撼的視覺觀感,人與犬用生命成就彼此,成就共生。
現實鏡語下人與犬類的情感關系視覺建構
人類與犬類在自然演化過程中,逐漸形成了特殊的生存關系,這種特殊關系的存在,也使二者産生了有别于其他生物的情感。
犬類與人類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物種的溝通界限,成為人類與非人類生物溝通的典範,也正是由于這種特殊關系,使得犬類與人類會萌生出最真實的情感。
這種真實的情感,更容易觸動人類的靈魂,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往往也會使人潸然淚下,而這使電影多了一個可以去開發的題材,也成為一種比較獨特的叙事類型。
在當代電影中,人與犬的情感叙事比較多見,其中比較著名的影片如《忠犬八公的故事》《一條狗的使命》等。
在此類影片中,犬類由豢養的寵物身份相伴于人類,也由長時間與人的接觸,變得有了感情,而犬類所具備的親人特性與忠于主人的秉性,喚起了人類獨特的情感。
人與犬在生命中交織相伴,也迸發出生命碰撞的火花,其中發生的許多故事就自然而然成為此類影片叙事的創作之源。
在影片中,利用寫實的影像與多種鏡頭的切換,影片為觀者呈現了不一樣的人犬之誼。
與其他影片緻力于講述人犬之愛的倫理叙事不同,《多哥》從更加宏觀的視角與惡劣的生态環境出發,更注重書寫人犬在砥砺前行,生命交困之中所建立的信任與依托。
這種人與犬無聲的挂懷與擔當,更成為影片最為感人的所在,影片中許多鏡頭都展現出主人賽帕拉與多哥互為彼此、心靈相系。
雪橇隊出發之前的當晚,賽帕拉心中就已經認定,不帶着多哥同去他有可能回不來,而出發後種種情況,也印證了賽帕拉所說。
多哥不僅做到了生死相随,更是在危難時刻拯救了賽帕拉和整個犬隊,然而。多哥所付出的代價是賽帕拉内心最難以接受的。
影片通過幾個片段展示了二者超乎常情的人犬之誼。
當多哥帶領犬隊穿越叢林,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沖刺時,卻不知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意識到危險的賽帕拉,緊急呼喊着多哥,最終多哥還是帶領犬隊刹住了,而多哥的右腿卻受傷了。
賽帕拉心疼而不忍,想把多哥放在自己的雪橇車上,然而,多哥數次掙脫,隻是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責。
在影片平實的鏡頭下,是人與犬為了對方所做出的犧牲,也是将生命傳遞彼此的信念,在多哥拖着傷腿,一瘸一拐地掙紮着往前走時。
影片帶給了觀者最為觸動人心的畫面,賽帕拉心痛地望着多哥,而這條已經大齡的雪橇犬耗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拖着整個犬隊。
這部電影,帶來的雖然隻是最平實無華的鏡頭,卻煥發出最震撼人心的力量,雪橇犬多哥拖着的不僅僅是犬隊,更是它和主人賽帕拉捆綁在一起的生命羁絆。
現實鏡語下生命抗争的視覺奇觀書寫
對于影片《多哥》來說,作為一部傳記類影片,主要以平實的鏡頭呈現出現實觀感,然而,由于其描寫的是一段曆經艱險、對抗惡劣自然條件的過程。
影片在平實中也多了幾分視覺奇觀帶來的震撼,尤為難得的是影片中的奇觀建構并不跳脫,真實而令人感同身受。
影片中展現的是1925年,北極圈附近美國阿拉斯加州的冬天,極北嚴寒之地,在這個季節還迎來了大規模的暴風雪,氣溫也接近于零下40-50攝氏度,在這樣的惡劣天氣外出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由于白喉疫情的爆發,賽帕拉和他的犬隊等于是在冒着生命危險與時間賽跑,争分奪秒取得白喉血清,是為了拯救諾姆鎮感染病毒的孩子。
由于時間的緊迫,賽帕拉迫不得已尋求最快路線冒險穿越冰湖,這也成為影片叙事中重要的視覺奇觀片段。
在影片中,穿越冰湖的畫面分為兩段,在第一段中雪橇隊穿過冰湖去取白喉疫苗,冰湖還沒有解凍,在冰湖上疾行時周圍的冰面開始碎裂。
影片以全景的鏡頭,呈現出震撼的化凍畫面,而拉着賽帕拉的11條雪橇犬神色慌張地往前跑,整個鏡頭中充斥着恐怖的氣氛。
犬隊沒有退縮,依然堅持沖了過去,而在第二段回來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冰湖,則呈現出更加令人膽寒的境況,冰湖冰面已經碎裂成許多塊。
别說是犬,就算是人類也會望而卻步,影片全景的鏡頭再次展現出這一非凡的奇觀,充滿死亡氣息的震撼畫面。
當賽帕拉再次發出前進指令時,以多哥為首的雪橇犬,帶領犬隊還是毅然沖了進去,多哥拖着傷腿與其他雪橇犬一路疾行,跨過無數碎裂的冰塊尋找出路。
呈現出對抗惡劣自然條件下的生命奇迹,影片鏡頭中,所及的暴雪下的阿拉斯加真實而震撼。
賽帕拉和犬隊,一路穿行在陡峭懸崖與冰雪覆寫的崇山峻嶺中,不畏生死地去搶奪時間挽救另一些人的生命。
結語
鏡頭下奇觀的視覺盡管兇險而震撼,卻愈加展現出人犬置生命于度外的偉大,與自然環境搏命的堅強意志,也呈現出影片獨特視角下的生命關懷。
犬類由豢養的寵物身份相伴于人類,也由長時間與人的接觸而變得有了感情。
而犬類所具備的親人特性與忠于主人的秉性,喚起了人類獨特的情感,人與犬在生命中交織相伴,也迸發出生命碰撞的火花。
《多哥》用寫實的影像與多種鏡頭的切換,影片為觀者呈現了不一樣的人犬之誼,書寫出一段人與犬的傳奇,也輻射出對這一“人類的朋友”獨特的生命觀照。